个熟悉的梦。
“师尊,为什么……”
鲜血将徐渊清半侧身背浸染得鲜红又刺眼。他缓慢伸出去的手僵住,眼睁睁看见他师尊亲自踩碎他的本命长剑。
剑修一生只一剑。
本命长剑损毁,会令剑修遭受反噬之苦。
几近是在同一时间,徐渊清受反噬而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血迹溅洒在天衍殿殿中,倒映着殿上明珠光华,明晃晃的,又冷又刺眼。
恍惚之间,徐渊清好像听见祁越明在轻声对他说着什么,声音依旧温和,就如同此刻仍旧是两人相处的寻常模样般。
“阿清……”
祁越明温和又平静的声音响起,他道:“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借你的仙灵脉一用而已。”
“没了仙灵脉,你没有半点损失。”
“毕竟你还是与我宗开派祖师一样的体质,天生剑骨,未来可期,你于剑道注定大成。”
“你可知……仙灵脉于你,是没有半分用处的,不要也是可以的。仙灵脉用在他人身上,才更出彩……”
祁越明缓慢的语调逐渐变得冰冷,亦如此刻天衍殿中的清寒冰凉。
后来,他是怎么逃出去的呢?
云容声在梦境之中感受到彻骨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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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不语。
时至传送灵符的光华闪烁,他才终于记起来,那是徐渊清同谢述、霍沉时在外历练所得到的上古传送灵符。
当日在秘境之中,他们三人一共得了四张上古传送灵符。
徐渊清与霍沉时一致认为谢述平日里闯祸最多,该拿两张上古传送灵符。
而他与霍沉时手中各有一张上古传送灵符。
上古传送灵符可提前指定好传送的目的地。
谢述说:“这么好的传送灵符,当然要选择一个好的传送目的地。”
在这世上,最好最安全的传送目的地,没有人会不认为是自己的家中。
谢述有两张上古传送灵符,其中一张上古传送灵符,他同他们一样,所选择的传送目的地都是自己家中,是家中自己的房间。
而谢述将另外一张上古传送灵符的传送目的地,设置为了徐渊清身边,美名其曰:“徐渊清,你这么厉害,我遇到危险,你放心,我一定先来找你喊救命的!”
在天衍殿中,上古传送灵符掠出的光华将徐渊清周身笼罩。
传送光华出现的瞬间,祁越明当即有所感知,迅速探手而来,却已经有些来不及。
上古传送灵符一旦复苏,将不会再停下来。徐渊清被灵光传送走时,就连祁越明出手封锁虚空,都无用。
光亮再度浮现之时,徐渊清从虚空中跌落出来,本命长剑被毁的反噬力量袭来,他猛然咳出血来。
周遭环境已然不再是明亮却冰冷的天衍殿,徐渊清恍然所见,却也不是自己所熟悉和生活的房间。
这里是……
徐渊清跌在地上,眼前意识开始模糊。
脚步声传来之时,率先映入他视线中的,是一袂玄色银织的衣角,慢慢垂落在了他眼前。
来人像是蹲下来般,倾落在徐渊清周遭的身影将他眼前的光遮挡住了。
一双手扶住他双肩时,模糊不清的视线里,他窥见一枚莹莹雪白的小剑,不过寸长,质地如冷玉。
“父亲……”
徐渊清记得这枚骨玉小剑,是他父亲之物。在他母亲离世之后,他有几次曾看见他父亲握着这枚骨玉小剑。
他父亲并非剑修,他母亲是一名剑修,此物应该是他母亲赠送的。
“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呢?”
……
梦境结束时,云容声睁眼醒来,外界不过天光微亮。
房间内并未点灯。
他慢慢坐起身来,在暗处静默了许久。
院中传来动静时,云容声知晓这是徐渊清在剑峰时每日起早练剑的时间。
云容声起身缓步行至门内,将房门打开时,外界第一缕曦光照落在他眼前,是漂亮如流金一般的光泽。
“云道友?”
徐渊清自院中经过时,听见响动,转眸看向蓦然出现在门前的云容声。
云容声只着了一身雪白里衣,身形单薄地站在门前,眸光平静,直勾勾地盯着他。
而比那一身雪白里衣更白的,好似云云容声过分惨白的面容。轮廓分明的脸庞,在温暖曦光的照耀下,不再有往日张扬肆意的笑意,而是平静到了一种极致。
当徐渊清折身朝云容声走去时,云容声才慢慢地眨了下眼。
时至徐渊清走近,他望着眼前人,眸中慢慢浮现出浅薄而只流露于表面的笑意。
云容声轻声道:“徐道友,昨夜祝一夜好梦。”
“但我又做了一个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两更加起来,一共一万字啦。
感谢小天使的支持。
第22章
又?
徐渊清闻言, 很快捕捉到这个“又”字,迟疑瞬息,出声问道:“你会经常做噩梦吗?”
云容声回了神, 眸光依旧落在徐渊清身上, 唇畔浅淡笑意未曾散去。
他应声道:“好像是这样的。”
“我总会做同一个噩梦, 梦里是仇敌捏碎我的肩,在我面前, 慢条斯理地踩碎我的剑。”
“他还说像我这么好的天赋, 他拿走一样东西, 对于我而言, 好像并没有任何损失的。”
云容声轻描淡写地出声, 话音至此, 便蓦然停了下来。
云容声仍旧笑着。
徐渊清望见他的笑容,原本该说出来的话被堵在唇舌之间。
他总是在笑,笑意却从来不及眼底, 向来是轻描淡写的态度, 好似有浓厚的迷雾笼罩在他周身,让外人无法看清他真实模样,也似拒人于千里之外般。
“那……”
徐渊清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问道:“那后来呢?”
云容声道:“后来,我就逃出去了。”
说罢,他望见徐渊清手中长剑,开口问道:“徐道友这是早起练剑吗?”
徐渊清顺着云容声的目光,一同看向自己的本命长剑,应声道:“我每日皆是这时候开始练剑的。”
“那我……”
云容声想了下, 目光轻垂, 瞥见自己只着了一身里衣, 话音一转:“徐道友先去,我去换好衣裳,便来看看。”
徐渊清道:“我在竹林深处。”
之前,他说过,他不握剑,却是很喜欢剑的。
云容声回房间换好衣裳,出门后,依照记忆,很快找到徐渊清的练剑之处。
竹林深处幽静,清晨曦光照落,投下斑驳浅淡的竹影。
云容声到的时候,徐渊清手执长剑,练得是天衍宗的基础剑诀。
他记得他从拜入天衍宗开始,练这基础剑诀,日日都练,练了有一年之久。
而且,是每日一个时辰的练习。
到后来,天衍宗的基础剑诀招式已经深刻进他骨子里了。
云容声走近后,身形停在距离徐渊清不远处的地方。
他目光一扫,在熟悉的练剑场地里,蓦然瞥见一个不算太熟悉的东西。
在此次不近不远之地,放置有并非此地之物的一方桌椅。
云容声缓步走近,更先是嗅见了清雅灵淡的香气,是由桌上茶具内所盛灵茶散发出来的。
在他换衣裳的时间,他竟然还为他备好桌椅茶具,还趁空煮好了一壶灵茶。
甚至,他还放了一本东荒异志录在旁边,是觉得他看他练剑会很无聊吗?
云容声思及此,抬眸看向不远处正在练剑的徐渊清,坦然坐在他备好的椅中,捧了一杯灵茶在手中。
灵茶入口时,清盈的灵茶香气溢散于云容声唇舌之间。
他很快便品尝出了这杯灵茶的来源,其具有清新安神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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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的练剑时间好似转瞬即逝般。
徐渊清结束练剑时,眼角余光瞥见坐在不远处的云容声,缓步走过过去。
行至半途时,他似想到些什么,停下脚步,抬手以指尖一抹灵力,给自己施了一道灵诀,佛拂去一身尘埃,才继续往前走去。
“徐道友。”
徐渊清走近过来,云容声抬手取了一只未曾用过的茶杯,给他倒了一杯灵茶,递了过去。
徐渊清此时才想起收剑。
收剑间隙,他注意到放置在此处的那本东荒异志录并未被云容声翻开过。
云容声递完灵茶,目光亦是落在那本书册上,出声道:“这是徐道友怕我无聊,才为我备的书册吗?”
徐渊清将他递过来的那杯灵茶一饮而尽,轻应了一声。
云容声闻言,把玩着手中茶杯,笑道:“看得太入神,我还没有翻开这本书册看过一眼。”
看得太过入神。
徐渊清神色微怔,便又听见云容声继续对他说道:“徐道友,你的剑很漂亮。”
还没等徐渊清思索,云容声放下茶杯,抬手取过书册,出声询问:“我可以把这本书册一同带回去,等有时间的时候再看吗?”
徐渊清迟疑道:“你若是不喜欢,可以不用……”
云容声道:“我想,我应该是很喜欢的。”
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徐道友备的灵茶我也很喜欢。”云容声出声问道,“这灵茶叫什么名字?”
徐渊清道:“春生。”
“贵吗?”
“不贵。”
云容声听见徐渊清的回答,弯唇浅笑了下,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有信。
“徐道友每日都会练一个时辰的剑吗?”
“在宗门内时,是这样的。”
徐渊清说罢,很快解释说:“若是你觉得无聊,可以看些书……”
又或者因为觉得无聊,不来了。
余下半句话,抵在徐渊清唇间,便无端止消了音。
他心中生出极淡极轻的一点情绪,隐约像是无故的失落。
待他认真去想,就听见云容声道:“不无聊啊。”
“怎么会觉得无聊呢?”
徐渊清看向说话的云容声,仔细去辨别那点儿难言喻的情绪,却发现其不知何时已然消散无踪。
云容声起身时,突然出声道:“我想起来,我来时忘记吃药了。”
“那我们现在先回去。”
徐渊清说着,又将置于此地东西一并收进储物空间。
云容声在房间里找到药瓶,从中取了一粒药,以水服下。
他转眸时,便看见徐渊清只站在他房间门前,并未走进来半步,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凝重得好像在监督他吃药似的。
他是忘记了吃药这回事,又不是故意不吃药的。
还有……这里分明是徐渊清的院子,此刻站在门前,却拘礼得像是来此地的客人般,克己守礼至极。
云容声转过身,抬手扬了扬自己手中的药瓶,道:“徐道友,我已经吃完今日的药了。”
这句话,像是在特意告知般。
徐渊清迟疑后,出声道:“下次……不能再忘记了。”
云容声握着药瓶走近,将其递给徐渊清。
徐渊清眸中带了些疑惑。
“既然这样,那下一次你也监督我吃药?”
云容声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药瓶放进徐渊清手心,弯唇笑道:“反正我都在这里养伤了,是徐道友负责我的衣食住行,那徐道友也负责一下监督我吃药之事。”
“我把药交给了你。”
“若是哪一日,我没服药,那可就是你忘记监督我了。”云容声道,“徐道友,到时候你就不能像刚才那么生气了。”
神色凝重得好像发生了什么特别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我没有……”
徐渊清再克己守礼、情绪平静得像修了无情道似的,可他如今也不过十七岁而已,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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