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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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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脆先去办电话卡。

    边往新手机里插卡开机,边嚼着手机店员送她的口香糖悠回来,又等了一刻钟,还是没有。

    只得认栽去行李咨询台询问。

    坐在工作台后的白皮肤工作人员上一秒还对前一位毛量茂盛的美国佬和颜悦色,下一秒轮到她后肉眼可见的散漫了态度,面带不屑道,“Are u Chinky?(你是中国佬?)”

    屠杳没点头也没摇头。

    平声静气的维护尊严,“I’m Chinese.”

    “No reception here,(不接待)”工作人员问都不问她要咨询什么问题,便态度极差的直言驱赶她道,“Go somewhere else!(滚到其他地方去,别在这碍眼) ”

    排在她身后的一个五大三粗的白种人立马挤上来,把她怼到一边。

    给工作人员递过登机牌与行李牌,报行李丢失后转过头来冲她做鬼脸,一字一句的挑衅道,“Hey,Wise up!No dogs and Chinese allowed,Get the hell out of here!(嘿,识相点!这里中国人与狗不得入内,赶紧滚吧你!)”

    后面排队的一帮男人都讥笑个不停。

    时而还用一种色眯眯的眼神在她胸部梭巡。

    屠杳深知独自一人在这里与他们起冲突必然落不得好果子。

    奈何其中一个行李箱里装着靳砚北曾抓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在扉页上写下他名字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以及里面妥善夹着的靳砚北给她折过的纸飞机。

    她是真的很想把它们找回来。

    只能打碎牙和着血把委屈吞下去,好声好气的扬声询问,“Excuse me,What should I do if I lose my luggages?(打扰一下,请问我的行李丢了我该怎么办?)”

    “Of course——(当然是——)”那个手臂支撑在吧台上的男人朝她挑了挑眉,眼底氲着坏笑,“——Fuck off!(——滚回去咯!)”

    “Fuck off!”

    “Sod off quickly!”

    “……”

    她在劈头盖脸的谩骂声中骤然愣怔。

    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明白无论她再怎么好声好气的说话,他们都不会改变歧视来帮助她,只能靠她自己在无边无尽的嘲讽与奸笑中另寻办法的事实。

    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掌。

    一言未发的戴好耳机,转身离开。

    问过机场的安保人员,咨询过前台的服务人员,又去行李认领处打听,无一不是歧视就是敷衍,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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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没人愿意告诉她解决的办法。

    再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屠杳自认倒霉,边用手机打uber边走出机场。

    十月初的爱丁堡不算冷,一件长袖一件长裤足以御寒。

    就是天气看起来不是太好,阴沉沉的,见不到一丝光亮,像是随时会下雨。

    她站在路边,小心谨慎的将装存所有贵重物品的拎包挎在肩上,夹在手臂与腰身之间,正打算摁亮手机看看uber还有多久来。

    忽的。

    面前有一阵狂风掠过。

    她单薄清瘦的身体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推牵着偏移了几步,失去平衡,径直摔到地上。

    堪堪合上口子的大拇指重新崩开血渍。

    连同她摩擦到崎岖地面上的手掌,和无缓冲撞地的胯骨与侧腿,一同将疼痛迸发到极致,刺激到她的内心再也忍不住这么多天所受过的所有委屈。

    坐在狂飙而驰的摩托后那个抢走她手机的皮衣男不忘回头冲她吹口哨。

    阴暗又无光亮的天没有一点征兆的泼下倾盆大雨,将狼狈坐在地上的她瞬间浇了个透彻。

    屠杳再也无法按耐坏情绪。

    双手抱头于滂沱大雨中号啕大哭。

    她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所有的委屈事都要发生在她身上。

    本来在游轮上遇到那种事情就害怕难过,以为会被人遗忘,却没想到会被人硬生生捅到论坛上骂她是脏货;以为迟早会被她感化的父母原来只是为了她的骨髓;以为可以陪她一起逃出来的沈菡初为了她跳楼,她明明亲眼目睹却没能拉得住她。

    以为无论遇到什么难事都能靠的住的靳砚北每次都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以为可以顺顺利利逃出来的她先是丢行李被歧视,后是被抢手机;以为有所好转的抑郁症在这一瞬间乍然将先前所有刻意逃避的坏情绪迸发,侵蚀她所有的理智。

    她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希望自己能马上就死掉。

    这样。

    就不用再忍受这些难以言说的委屈了。

    比黄豆粒还大出些许的雨点源源不断的砸打在她身上,迅速洇湿她的衣物,粘黏在皮肤上向内传递寒气,大拇指处的血一滴一滴掉在地上,很快就被雨水稀释,消失不见。

    她孤立无助的环抱双腿,在大雨中将自己缩成一团,不停掉着眼泪。

    大颗大颗的透明液体自滚烫的眼眶中翻滚而出,一部分滴在被雨水打湿的袖子上,一部分划过脸颊线条,聚集在下巴颏处,要落不落。

    有风扫来,眼睛湿润而肿痛,但痛不过被泪水嚎了的脸颊。

    就像有无数根细小绵密的针滔滔不息的扎在她的皮肤上,疼的她停不下哽咽与喘息。

    胯骨与大腿都在阵痛,她想换个姿势。

    才刚用右手撑到地面,与手机上车牌号相同的uber就来了。

    以开天辟地之势撞开花白雨幕,车身披盖透明液体疾驰而来,经过她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车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碾压聚集成潭的水渍,向两侧溅起不小的水花。

    屠杳再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了。

    无论是蹭破皮的手还是正疼痛的腿都令她无法迅速转移身体,只能紧闭双眼等被溅起的水花向她迎面扑来。

    过了两秒。

    身体并没有传来设想中应该有的感觉。

    反倒是聆听到一阵类似于水泼到伞面上又被反弹走的声响。

    她缓慢睁开双眼。

    比雨水最先闯入瞳孔中的便是阻挡在她身前、逐渐向上移动的黑色长柄伞面。

    黑色伞沿稀稀拉拉的滴落水渍,它的主人将它移到身侧甩了甩水,重新举过头顶。

    不仅罩住了自己,也遮挡住了她。

    令她回身仰望。

    在那缓慢而又迅速几秒钟内,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种念头。

    或许会是死而复生的沈菡初,或许会是及时赶到的靳砚北,或许会是来这里拍戏的鞠喻捷,或许会是带女朋友出来购物顺便赌·博的陈天青,或许会是……

    但。

    念头终归是念头。

    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她先前并不认识。

    那男人身长玉立,花里胡哨的衣服因为帮她被暴雨打湿粘在身上,看不清特征的脸部被黑色渔夫帽和黑口罩完全覆盖,仅露出一双蛊人心魄的丹凤眼。

    男人俯视而来的目光与她仰视而去的眼神交接。

    “嘘,知道我是谁就好,别声张,”他曲腿蹲在她身后,右手食指竖在被口罩阻挡的唇前,率先吊儿郎当的出声,“我好不容易才从那帮人的围追堵截里出来,你就算看在我帮了你的份上也不准再把我送进去,听到没?”

    屠杳一脸懵然,完全不知道他是谁。

    打了个哭嗝,不给面子的问道,“你是谁啊?”

    那男人哽了哽。

    见她真的是一副懵懂又无知的模样,被气笑了。

    他摘掉口罩,不信邪的问,“这样呢?还看不出来我是谁?”

    屠杳心觉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呵,不过就一个月没怎么营业,我还不至于过气成这样吧?”那男人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将口罩重新戴回去,自言自语了一句,“摘了口罩让你看你都看不出来我是谁,真是怪打击人的。”

    她瞥他两眼,确定以及肯定不认识他。

    “你是谁啊?”再一次问道。

    他难掩失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简单做个自我介绍吧。”

    他笑的风华正茂,回身面朝机场大厅通身志得意满道:

    “看到了吗?那就是我,”他手指指向机场大厅内那个巨大的LED屏幕上正显示的落逃玫瑰的爱丁堡站巡演通告,上面那男人的照片与他口罩下的脸一模一样,“或许你不认识我的脸,但你一定听过我的名字和歌。”

    “你好,我叫施骋。”

    “施舍的施,驰骋的骋,是落逃玫瑰的主唱歌手。”

    “……”

    作者有话说:

    好久不见 我天我好感动我终于爬上来了

    43  ? Qs43

    ◎除了靳砚北,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施骋, 你给我死起来,”

    屠杳一把扯开客厅的窗帘,令刺眼的亮光冷不丁的侵蚀睡在沙发上那人的困顿双眼, 她趿拉着带logo的毛绒拖鞋去厨房放空水杯, 声音环绕整个客厅,“脸都不要了是不是?”

    “一没事儿就往我这边藏,也不说交房租, 主打的就是一个白蹭是吧?”

    睡在沙发上把被子踹掉、只穿了条黑色运动裤的男生被骤然袭来的亮光打扰,皱紧眉头以手捂眼。

    还觉得的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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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了个身,将整个脸颊都埋进沙发内。

    差点儿踢掉立在沙发旁的吉他。

    “再让我睡会儿,小祖宗,”他拖腔带调的打了个哈欠,音色蕴满乏意, “我昨晚三点半才回来, 感觉肾都要被他们掏空了, 啊——呀,光让驴拉磨,不让驴休息,有没有天理啊还……”

    屠杳听出他嗓音中浓重的疲倦。

    重新接了杯冰柠檬水,无言靠坐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边出神儿。

    自那天她在机场接受过施骋的帮助以后, 他就好像缠上了她一样。

    陪她在学校附近租房子,陪她去买家具与日用品, 陪她逛街买衣服买包买手机买电脑, 甚至连她进维多利亚的秘密的时候他都要跟她一起进去。

    美名其曰:以男人的眼光帮她挑一挑。

    虽然最后被她一脚踹了出去, 老老实实的在外面拎包等她。

    但她不得不承认。

    有他这样一个既乐观又搞怪的人陪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所以。

    她破天荒的在某次他提出“我经纪人非得拉我去健身, 我不想去, 天天累的都跟死狗一样了谁还有劲儿去健身?杳子, 看在咱俩一起淋过同一场雨的份儿上,能不能把你家借我躲躲?”的时候。

    将备用钥匙给了他一把。

    自那以后。

    他几乎夜夜都像这样宿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

    绝口没再提过其他。

    身后饮水机的提示灯从红色跳为绿色,机器热热水的闷噪声逐渐消失,她回身去往半冷不热的玻璃杯中添热水。

    逐渐上升的水面倒映出她温和而平静的眉眼。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过的飞快。

    好似昨天才刚在机场丢失行李,今天就已经住进温馨敞亮的家。

    可是每次细想,又会觉得过的十分充实。

    时间充足,节奏缓慢,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能够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身上,再也不用为之前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而烦恼。

    既真切,又梦幻。

    除了……

    “在想什么啊小祖宗?”施骋曲臂乱揉鸡窝样的头发,沉重而无褶皱的眼皮半塌不掉,他接连打了两个哈欠,伸手把她摁下去的龙头扳上去,出其不意的吓她一跳,“水都溢出来了。”

    屠杳陡然间回神儿。

    手不从心的将溢水的杯子搁在大理石台面,“噌噌”抽出几张纸巾擦拭水渍蔓延的地方,最后扔在地上让它们自己吸水。

    她转过身来。

    “你不睡了?”

    “等会儿再睡,”他向下折腰,熟门熟路的从最靠左手边的储物柜里捞出他买的电饼档,插插销,“先给你做了牛肉馅饼,不然你总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屠杳半倚在台面上刷手机,谐趣道:

    “你那哪儿是牛肉馅饼,分明就是牛肉陷阱。”

    “有的吃不错了,”他以手试温,等锅热,“总比干饼子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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