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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江南柳
【文殊奴,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很久很久。我有时也会犹豫,要不要将一些事情告诉你。思前想后, 最终还是留下了这封信。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 便是你对崔泽动了杀心的时候。】
【怕你冲动, 还是决定先告诉你,我的死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更与崔泽无关。你久居凉州, 有一件事未必知道, 那便是在很多年以前, 定南与我才是恋人。】
萧楫舟的目光凝在这句话上好久, 才吸收了这句话的含义。
云定南不是阿兄的侧妃吗?怎么会是阿姐的恋人?萧楫舟皱着眉看了下去:
【当年大兴城内惊鸿一瞥,我便对定南一眼万年。只是或许兄妹间总有相似之处,阿兄也与我一般爱上了定南。阿兄是男子, 他可以肆意地追求定南。我是女子,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定南一步一步地成为了阿兄的新娘。】
【只是, 我也没有想到的是,在定南与阿兄成婚的前一天, 定南找到了我,她与我说,她心悦的人是我, 她爱的人也是我。】
【我想,世上大概没有人能体会到我那时的快乐。我的心悦之人亦心悦于我,那一瞬, 我产生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我拉着定南的手问, 问她愿不愿意和我私奔。我说, 我要带她去江南的一个小镇,和她在那里了却残生。】
【她答应了。实不相瞒,当时我刚刚说出那句话就后悔了,我觉得定南只会觉得我疯了。我想道歉,想和她说我就是在胡说八道。但是她答应了。】
【我们两个都是疯子,于是在当夜,我们收拾好了行李。只是很不巧,我连宫门都没出,就被母亲堵在了门口。】
【后来的事你便知道了,定南嫁给了阿兄,还给阿兄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我看得心烦,便找到了罗文礼,与他做了一场交易。我答应做他的妻子,帮他维持豫章罗氏的门面,让他娶他心爱的表妹。而他回报给我的,是我想求的清静。】
【我本来以为,我以后的人生就会这样了。我会永永远远地待在豫章,看雨打芭蕉,看霜染枫林,在这片烟雨江南,思念我曾经的爱人。只是兴业二十二年的冬天,这一切都开始改变。】
【兴业二十二年的万寿节,父皇说母亲想我了,让我回大兴为他庆生,也看望一下母亲。我回避着大兴,却也思念着大兴。最终,无数的思念战胜了逃避,我坐上了北上的马车。】
【大兴宫的大兴殿里,我再一次看到了定南。已经过了许许多多年,但她明艳依旧。只是后来她约我到我的寝殿,却满面愁苦地对我说,父皇近日以来屡屡斥责阿兄,阿兄过得举步维艰。】
【我知道,这是每个帝王的通病。阿兄已年过而立,父皇则早已过了天命之年。垂垂老矣的帝王看着风华正茂的太子,总要疑神疑鬼。】
【我安慰着定南,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那晚,我们竟然会糊里糊涂地睡在了一起。以至于第二天一早,我看着阿兄愤怒的双眼时,都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或许是阿兄对我说的话不中听,或许仅仅是我这些年来的不甘积压的太多,总之,我甚至当着他的面问定南,她爱的人究竟是我还是阿兄。定南说她爱的人是我,只是当年阿兄苦苦逼迫,她没有办法。】
【阿兄被气得半死,我却开心极了。只是后来,我笑不出来了。因为没过多久,东宫便爆发了巫蛊之祸。我震惊地跑去问母后,却在母后的寝宫中遇到了云定北,定南的妹妹。】
【从她们的对话里我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母后设计好的。母后故意在我的寝殿放了合欢香,将我和定南的情谊暴露在阿兄眼前。果不其然,阿兄难以接受,定南备受冷落。云家以为定南失宠,那个单纯到无知的少女便中了母后的计,将那个“能让定南重新获宠”的巫蛊娃娃带进了东宫。】
【是我害了阿兄,是我害了定南。当时的我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于是我逃回了豫章。我躲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不敢相信我竟然是一切的始作俑者。直到后来你将靖儿送到我的身边,我才逐渐走了出来。】
【又过了三年,一切都没有发生任何改变。父皇驾崩了,阿兄与定南去了,你成为了皇帝,一切进行得顺理成章。我在豫章看着靖儿那张和定南相似的脸,却总是在想,若是我忍住了我对定南不该出现的爱,是否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所以,在我发现朱氏对我下毒之时,我听之任之。后来崔泽给我写信,还说朱氏下的毒太粗糙,他给我换成了更高级的毒药,保证让我走得没有痛苦。】
【我很感激崔泽,他送来的毒确实很好。闻着香入睡,我总是能梦见定南,梦见那年大兴东市,定南穿着男装在街头卖艺,脸上的笑容比太阳还要灿烂。】
【有时候我也在犹疑,是不是真的就这样放弃我自己的生命。可是每次看到靖儿,我便想到定南,想到我害死了定南与阿兄,也想到疑心愈重的父皇。那时候我忽然就在想,会不会很久很久的以后,你也会成为下一个父皇。】
【如果有一天,你也开始有了每个帝王的通病,你也开始疑心阿盛、疑心靖儿、疑心我,你会不会觉得总有一天我也会反对你,我也会站到你的对立面。】
【我又想到母亲,她总是在说我不是一个好女儿,我永远没有把她当成母亲。是,我确实不是一个好儿女,我没办法体会她家国破灭的苦,没办法体谅她委身仇人的痛。我只是永远在难过,难过于我的母亲那样地恨我的父皇与阿兄。】
【那时候我忽然就明白,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只是带给我无穷无尽的痛苦,也带给你们永生永世的难过。母亲会继续因为我保住了靖儿而恨我,你也会在有一天忍不住去想我究竟会不会为了阿兄和阿盛而反对你。】
【于是,我选择了自己离开,我希望在很久很久的以后,你们想起我,记忆中的我会是那个给你缝补护膝的阿姐、会在母亲膝下撒娇的女儿。】
【文殊奴,对不起,请原谅我自私地选择离开,将痛苦都留给你们。也请你告诉母亲,今生我没能做好一个女儿,来世做牛做马回报。】
【最后,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崔泽此人看似爽朗不羁,实则内心心狠手辣。不要因为阿兄而对他心怀善念。此人必杀,勿忘。】
厚厚的一摞信纸在萧楫舟的手中一页页地翻过。良久,萧楫舟问:“这封信你什么时候得到的?”
罗文礼:“是公主生前常去的寺庙的主持送来的。与这封信一同送来的,是公主与臣的信,上面吩咐臣将这封信送给陛下,臣便连夜来了。”
萧楫舟又问:“阿姐说你喜欢朱氏,是真的吗?”
罗文礼立刻否认:“臣对朱氏只有兄妹之谊。只是当初,臣只有这么说,公主才愿意下嫁于臣。”
萧楫舟盯着罗文礼看了许久,直到罗文礼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头猛兽盯上,浑身上下都开始冒冷汗的时候,萧楫舟才继续问:“朱氏与崔泽毒杀阿姐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罗文礼的脸色白了一瞬:“是在公主病亡之后,臣才发现了香薰的不对。”
萧楫舟:“为什么不上报?又为什么放过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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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的很冷,仿佛声音中都要淬出冰来。
罗文礼苦笑:“臣……臣不信。”
他的声音中满是苦涩:“朱氏在家中毫无权利,如何能干涉公主的香薰。臣一度觉得是自己猜测错了,从未想过,一切都是公主亲手所为。”
失去爱人的萧知福根本不想活,世上的一切都让她毫无留恋,所以她干脆利落地选择了死亡,完全没有想起,她还有一个名义上的丈夫。
毕竟对萧知福而言,罗文礼心有所爱,他们之间只是冷冰冰的交易。萧知福从来没有想过,罗文礼对她怀有的,是一颗炽热的心。
看着满眼苦涩的罗文礼,萧楫舟最终还是压抑住了心底所有的怒火。良久,他说:“朕可以放过你,但是罗豫章,朕听闻你的新妇身体不好。”
他叫他罗豫章,萧楫舟在提醒罗文礼,他的身后还有豫章罗氏。
罗文礼也上道,径直便回了一句:“夏日新妇产子,身体一直未好,只怕过不了这个年了。”
萧楫舟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既然熬不过这个年了,那便早点办事,免得耽误过年。”
处理完了朱忆秋,萧楫舟才觉得心中压抑的怒火好了些许。突然间,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做的干净点,朕不希望阿滺听到什么不该他听的话。”
罗文礼一愣,随即点头。
就在这时,脸色苍白的侯十三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不等萧楫舟问话,他便着急地说道:“不好了陛下,九环山那边传来消息,说、说那里要给小齐大人和崔泽举行婚礼。”
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是耳鸣了的罗文礼:“???”
等等,什么玩意?
谁和谁?
齐滺和崔泽?
举行什么?
婚礼?
罗文礼还在震惊于这个世界的开放,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声响。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就见萧楫舟一拳砸在了案几上。
下一秒,案几直接碎成了粉末。
【作者有话说】
昨天有人说觉得舟舟和滺滺有进展了,我在此声明,这个预感没有错。我再走个三两章剧情,我保证他们下次见面绝对天雷勾地火(x)都这个份上了,再不开窍就说不过去了(试图画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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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江南柳
齐滺看到眼前大红的衣衫的时候, 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得了癔症,不然他怎么会看见这么离谱的东西。
东女国的姑娘将衣衫递给齐滺,笑嘻嘻地说:“小齐大人, 你怎么了?这件衣裳不好看吗?”、
齐滺满脸拒绝, 被这姑娘吓得连连后退。
姑娘紧追不舍:“小齐大人, 这嫁衣可是宾就专门下山给你买的,江宁的绸缎与南海的珍珠,怎么也不算辱没小齐大人吧?”
齐滺:“……”
我可求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学个词就乱说啊!
什么叫嫁衣!
齐滺抓紧自己的衣衫, 像个被恶霸欺辱的良家妇男:“不是, 姐姐, 你放过我吧, 我真的不穿。”
姑娘却道:“小齐大人,这可由不得你。你若不自己穿,在下可要不客气了。”
齐滺欲哭无泪。他指着一旁看热闹的崔泽问:“为什么不是他穿?”
姑娘:“你才是新娘啊, 嫁衣当然要你穿。”
齐滺:“……”
崔泽:“……扑哧。”
齐滺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僵了:“我说你们乱点鸳鸯谱就算了,凭什么我是新娘?”
姑娘歪了歪头:“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齐滺笑不出来。
崔泽也笑不出来了。
最终, 那姑娘还是将“嫁衣”放在了床上,对着齐滺说道:“小齐大人, 明日的婚礼你可千万不要缺席。你长得这么好看,缺条胳膊少条腿可就不好看了。”
赤/裸/裸的威胁!
齐滺咬牙。
待那个姑娘走了,崔泽才放肆地笑了出来:“小齐大人, 当新娘子的感觉如何?”
齐滺皮笑肉不笑:“不如崔先生顶替董桑姑娘与我成婚感受到的快乐大。”
崔泽:“……”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我不好受,你能得到什么?”崔泽嘟嘟囔囔,“咱们俩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齐滺想骂他:“崔先生, 不如你解释一下, 你口中一点书都没读过的愚蠢的姑娘为什么能把你算计得这么惨?”
说着, 齐滺都被气笑了:“你是怎么觉得,董桑会是一条任你差遣的狗的?”
崔泽努努嘴,说:“怎么就叫被算计得惨了?不过是计划中大婚的对象从她变成了我而已,一样的。”
就好像他还是那个在这个临时根据地位高权重的崔先生,还没有沦落成和齐滺一样被监控行动的囚犯。
崔泽甚至饶有兴致地拿起那件“嫁衣”看了起来:“小齐大人,你知道这种绸缎吗?”
齐滺不明白崔泽的意思,但他还是顺着崔泽的问话看了过去。只是他对丝绸的了解着实不多,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件嫁衣究竟有什么特别。
若非要说特别,那便是这件嫁衣的颜色着实鲜艳,热烈如火又艳而不俗。齐滺答:“颜色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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