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陛下、太皇太后为臣女做主。”
说是请他做主,眼神却直直地看着他,李赢都不用想,她在做什么打算,那话分明就是在提醒他,履行诺言的时候到了。
他不说话,只沉沉的看着跪成并排的两人。
郗薇心中惶恐,李赢难道忘了答应过她的事情?这怎么可以?一时间她的脸色有些慌张,该怎么办呢?暗示他装不懂,明示总可以了吧?若他食言,她干脆当着大家的面把一切全捅出来好了,反正无论如何她是绝对不会再嫁给李亘的!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表哥,你忘了曾经答应过我的事么?”
表哥
她从来只有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这样唤他,比如那日在太液池畔,比如那日在御池。
宽袍大袖下的手濡湿黏腻似有血腥味传来,原来这就是她说的两情相悦之人。
呵,真是好极了。
他扯了扯嘴角,提脚就往玉阶临风而下。
眼看他端着酒樽破风而来,有一瞬郗薇甚至在想他是不是要食言了,但是为什么呢?她搅了大长公主的事儿,绝了李亘的念想,对他来说不是一石二鸟的好事?她不明白,只后背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好在他最终停在了一尺开外。
“衡阳,朕再问一遍。”
“你是否主意已定?”
郗薇有一瞬的犹豫,她心中也是虚的,这次确实是利用了谢昉,很多事情也并未跟他交代清楚,但他仍然替她解了围,也不知往后会给他带来什么,她心中越感激,就越愧疚。
指甲嵌入手心,谢昉感受到她的不安,他温柔地回望着她,松了松手指,在她手心不轻不重的划了几笔。
郗薇诧异地看向他,却见他神情粲然,眼含鼓励。
她忽然浑身充满了勇气,毅然回答道:“是。”
含章台人多,都在看着热闹,免不了都会议论个几句,有等着看好戏的,也有佩服他俩的勇气的,可是当她这清脆的一声出来,霎时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大长公主也没有再说话,对于这个女儿,她实在是灰心失望至极。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甚至再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李赢看着郗薇,他该答应她的,毕竟这事兵不血刃就瓦解了大长公主的那些小心思,但他就是愤怒得无以复加,压根开不了口。
她处心积虑,不惜以身做饵,要来的承诺,原来就是为了跟别人双宿双飞?那他算什么?一个利用完就扔的工具?她可真会,竟然挑中了谢昉。
是谁他都可以不留情面,偏偏那个人是谢昉,他最欣赏引为知己正准备重用的谢昉。
掌心的痛感此时已经微不足道,大袖下的手被紧紧攥住,从来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即使是她也不例外,他一口饮尽青铜樽中的美酒,酒樽落地,年轻的帝王连道了三声。
“好。”
“好。”
“好。”
“来人,拟旨”
李赢话未说完,内侍正准备侯旨,忽然迎台之上传来一阵惊呼。
“母后,母后!”
“母后,您怎么了?”
蒋太后张太后跟一众宫人围坐一团,而被沈嬷嬷扶在怀中的太皇太后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大长公主惊呼一声径直往迎台上奔去,李赢沉声吩咐,“还不快去叫太医!”随即也赶紧走上前去。
请太医的请太医,收拾东西准备轿撵的准备着,宫人们忙作一团,陆允指挥着几名高大的侍卫将太皇太后往后殿转移,两宫太后并几位长公主也赶紧跟了上去。
李赢扫了眼神色担忧的郗薇,目光很快移回了宴上,“今日太皇太后身体抱恙,宫宴就到此为止,李顺!”
“奴才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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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随内事府与太常寺安排宗亲官眷离宫,切不可再生事端。”
“是。”
李顺一一应下,眼见着帝王转身大步往后殿而去,他的担忧只能咽进肚子里,方才他离得近,就是看那琉璃杯有些不太对劲他才给换了青铜酒樽,果不其然接过来一看,琉璃杯已经裂成了几片,而那尖尖的碎片口子上,隐隐能看见血迹。
陛下龙体受损,太皇太后这又倒下,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包扎。
李顺心里担忧,但他此时领了命令,且皇帝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没办法,他也只得领着人先办差去了。
太皇太后这一晕倒,皇室跟嫡支的宗亲都跟着去了含章后殿,其余宗亲大臣官眷在内事处的引领下尽皆去往宣德门出宫,含章台很快就静了下来。
郗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打了个措手不及才成了这样,虽则太皇太后更心疼大长公主,但她也是少有的对她不错的人,眼见着他们往含章殿去,她心中担忧不已,况且若太皇太后当真有个什么,只怕很多事情就又要生变了。
谢昉也看出来了她的顾虑,本想安慰她几句,但皇帝身边的李总管已经亲自过来催促了,“谢大人,宫门将阖,还请您莫要让奴才们为难。”
他知道宫里的规矩,伯父一家也等在那里,虽则有许多话要说,但也只道了一句“等你回郗府,我会亲自上门一趟”。
即使他不说这句,郗薇也相信他既做了选择就不会食言,闻言郑重点头。
目送他跟谢大人一家离开,她本准备去往后殿看看,谁知道下了玉阶刚转过回廊,就被人拦了住。
“翁主,陛下有请。”
想起他那时候怪异的语调,郗薇的心止不住一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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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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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宫城有一山, 名为平芜,坐落于太液池畔东。
含章台就建在平芜山半山腰处, 而含章殿则是并排在含章台后的一排宫殿, 也是依山势而走,一面临高台,一面临湖水, 楼阁环宇,游廊亭榭穿行。
李顺领着郗薇绕过游廊, 转过风池,最后停在一处汉白玉石阶处, 再往上,就是整个大越宫城的最高处——摘星楼了。
“翁主, 陛下在阁楼之上, 奴才就领您到此处了。”
摘星楼非寻常人得进, 说罢,李顺躬身就退到了一旁的树影中去了。
夜风将檐牙上的风铃吹得叮当作响。
郗薇心中发紧,她不知道李赢为何要将她叫来此处, 直觉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能将心一横,提了裙角就往石阶上去。
摘星楼自山腰而建,一共五层, 自此石阶盘旋而上,可以直达最高层, 也就是平芜山的最高处。
楼顶有星台, 上刻山川宇宙, 而顶端用透明琉璃瓦遮盖,站在星台仰首,可见漫天星光。
檐牙高啄,春日的夜风还带着些许凛冽,青绡纱幔轻舞飞扬,隐约可见一人身着玄青十二章龙纹衮服站在帘后,碧玉革带泛着清冷的色泽,隔帘相望,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清冷疏离。
郗薇不自觉拢了拢臂间的披帛,缓步上前。
听得熟悉的脚步,李赢回过身来,帝王冕冠不知被收去了何处,只余一只金龙冠将发尾高束。
袍袖盈风,蔽膝翻滚,面色冷峻,郗薇垂首,无比乖巧的屈膝行了一礼,“陛下万福。”
迟迟没有反应,她只得继续保持屈膝行礼的姿势,直到腿有些麻了,才听得头上响起了一阵轻哧。
“呵。”
李赢扯了扯嘴角,“你何时这么听话了?”
郗薇仰首,“陛下此言何意?”
李赢睨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你自个儿想想,在朕面前,除了有事相求,你何时礼行得这么规矩了?”
他这话说得一点不客气,看得出来是带了怒气的,郗薇自觉亏心,也没有反驳,只认道:“从前是臣女不知礼仪僭越了,还请陛下宽宥。”
“宽宥?”李赢捏住她纤细的手腕,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衡阳,你非要如此与朕说话?”
他的凤眸像是燃着两簇烈火,要将人灼烧吞噬殆尽,面对他的阴阳怪气,郗薇也有些不高兴了,索性一边用力挣开他的铁臂一边直言道:“陛下让李总管将我叫到此处,就是为了说这些吗?如果只是这些,那我没什么好说的,老祖宗身体不适,我也该先去看看。”
她越想甩开,他偏越箍越紧,“皇祖母为何会晕倒,你难道心里没点数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郗薇蹙眉不解。
“你与朕会在此处,皇祖母费心不少,所以你也无需担心,”李赢冷笑,“好了,现在该好好说说咱们之间的事了。”
“我们之间的事”郗薇有些心虚,但她很快给自己壮了胆子,挺直了胸脯,“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李赢感觉心头压着的那股邪火此时正蹭蹭的往上冒着。
他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一点点逼近了她,“衡阳,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朕说过,有什么麻烦朕可以帮你解决。”
他想着,若她给个合适的理由,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也不是不能原谅她的过河拆桥,甚至可以试着让步一二。
有那么一瞬,郗薇想脱口而出,可是想起前世他那般不留情面,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说出来身份难保不像前世一般被他利用。
郗府也并非对她全然无情,她并不想再做他跟大长公主斗争下的牺牲品,也不想介入这场与她无关的纷争,前世跟李亘的仇已经报了,这一世若能出口恶气最好,不能的话她只想远离他们,保护好自己。
她弯唇笑看着他,“陛下为何会这么问?臣女能有什么麻烦?”
指腹下的触感是那样细腻,李赢眉梢沾雪,“所以,你是真心想嫁给谢子游?”
不待她回答,他俯身继续,“年前你还满上京追着李亘跑,据朕所知谢子游上京不过两月,这么短的时间,你了解他吗?”
看她十分认真的点头,似是十分信任,虽则李赢也知谢昉没什么问题,但就是因为这才让他更加生气,“那他了解你吗?”
这话倒成功的将郗薇给问住了,她跟谢昉确实只见过寥寥数面,她对他的所见所闻,大多源于前世。
看她垂眸没吭声,李赢另一只手将她下巴挑了起来,“嗯?回答朕。”
“这重要吗?”郗薇瞪他。
“当然重要,”他一遍一遍摩挲着她精致的下颌,目光一点点往下,“他知道你跟朕的事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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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薇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她确实很多事情未曾跟谢昉交代过,当初本意也不过是想借他摆脱那些人跟他协议成亲罢了,没想到他拒绝了她,却给了她新的期待,尤其是他对妻子的态度,跟李亘比起来,让她觉得十分的有安全感。
她向来不善隐藏,尤其是心虚的时候,纤长的睫毛总是如蝶翼一般微微轻颤着,李赢轻哧,他就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她如何会说与别人知晓。
郗薇郁闷至极,“不是说好事后一拍两散,银货两讫吗?”
“银货两讫?非要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是不行,”李赢颔首,自嘲一笑,“可是难道这事儿就不存在了吗?”
看她纤睫微闪,他松开了她的手腕,俯身靠近她,指着她的心口,“衡阳,你难道没有一点感觉的吗?”
感觉
郗薇后退了一步,直觉告诉她现在有些危险。
李赢此时哪里会准她后退,重新拽住了她的手腕,他要她给个回答。
郗薇这才看见腕上暗红鲜红的血迹交织着,她立马惊呼出声,“你的手快放开我,你的手在流血!”
她挣扎着想去找个纱布之类的替他包扎一下,可是李赢却误以为她是想着要离开,这让好不容易理智一点的他又出离愤怒了,径直捞了她的腰将她抵在了纱幔后的星台之上。
藕色轻纱披帛不知被遗落在了何处,槐黄半臂与豆绿抹胸挣扎间也松散了许多,而抹胸上方露出来的莹白肌肤之上,赫然添了几条殷殷红痕,带着说不出的靡丽与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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