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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法司会审?大越律令,私冶兵器,凡两副,以谋反论处,此其一,其二,谋刺皇帝,其三,谋杀朝廷钦派命官,这每一桩,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李亘,你就算有九个头,也不够朕砍了。”
“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东西我压根没有见过,”李亘垂死挣扎,“我不明不白出了事,即使是皇帝,他日史书工笔,你也难逃口诛笔伐。”
“欲加之罪?你觉得朕会在乎这些?把钥匙交出来,朕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李赢踢了踢脚下的赭石块儿,不想跟他多费口舌,“你最好想清楚,你的那些工匠也是会的,不过是多花上些日子罢了。”
李亘气极,他不明白,明明重活了一世,私下里做了这么多准备,甚至不惜改良自制武器,为什么还是输得这么窝囊?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他恨恨地想,前世也是死在她手上,这世若不是因为她,他早就娶妻生子回了临江,天高任鸟飞,李赢想要拿住他可没那么容易,如果不是她,这里还是秘密,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到工坊这里,不会被李赢堵个正着,一切都是因为她!
脖子上凉凉的,他知道是伤口又流血了,这感觉他太过熟悉。
方才李赢打横抱走她的样子历历在目,每一帧都在狠狠的攻击着他,两人是那般相配,他突然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蠢,什么谢昉,分明就是个替死鬼!
是啊,他早该发现的,当初在宴上,他公然请婚,谢昉也站了出来,那种情况下,皇帝竟然迟迟没有下旨,当时只以为是宫里两边都不想得罪,现在想想他们还真是天真,甚至前世
脑中某些刻意忽视的画面突的回闪,好恨呐,他张开嘴,露出满是鲜血的牙齿,紧紧的咬着,脖子上的鲜血汨汨流出,身上满是殷红,场面一时十分的触目惊心。
“李赢,你还真是命好。”
对于这话,李赢不置可否,他确实是天命所归,但他付出的努力别人永远也不会知道,不过也无需去跟一个将死之人解释。
他睥睨的眼神更是让李亘心头愤恨,强烈的不甘让他此时只想逞一下心头之快。
“你不就投了个好胎?如果烈帝没死,或者但凡太皇太后不顾念孝帝,这皇位,怎么可能轮得到你?”
“轮不到朕,难不成轮得到你?”李赢挑眉,懒得再跟他废话,“陆允,拖去昭狱。”
竟然是昭狱?李亘简直难以置信,他这是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眼见着侍卫们捉了上来,他拼命反抗,可惜徒劳无功。
气愤之下,他只“桀桀”笑出声来,状若疯癫,恨声问:“想知道郗薇的身世吗?”
话一说完不久,身上的压迫骤然轻了下来,他被重新扔回了地上。
李亘知道想活命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报复的机会来了。
“呵呵,但是我不会告诉你,至于你说的什么你的女人,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妻!我的妻!”他怒吼道。
李赢纠正他,“你的妻是郗五小姐。”
越是平静,就越是山雨欲来。
“吾妻薇薇,你可知是何意?她很早之前就是我的人了,”李亘诡异地笑了笑,“我品尝过她最柔软的地方,也见识过她最深的隐秘,她的肩胛蝴蝶骨下有一”
话未说完就被怒声打断,“陆允,给朕拔了他的舌头!”
李亘本是在笑,闻言再也笑不出来,正要报复似的继续乱说,却被压了住只能唔唔两句。
“唔唔啊”
惨叫声起却又戛然而止,整个大厅霎时静寂无声!
李亘痛得满地打滚儿,鲜血顺着唇角大口大口的流了出来。
李赢一脚踩在了他的右手之上,李亘表情瞬间狰狞,再突然变成了渴求,但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无望的开合着。
“想激怒朕求速死?”
他垂眸,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寒又绝望。
“关进昭狱,让他活到谢昉的头七。”
意思是他还要这样甚至更惨的再在昭狱里活七天?李亘只恨刚才为何不立马触柱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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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
他挣扎着,蠕动着,伸手努力想朝郗薇在的地方爬过去,可是也只能停在了门口,他再也没有力气爬过这道槛,光是圆睁着双眼已经耗费光了他所有的精力。
“是。”
领命之后,暗卫们顷刻给人塞了块救命丸,立马拖了下去。
“吾妻薇薇,你可知是何意?她很早之前就是我的人了”
李赢按了按太阳穴,他记性向来很好,当初在除夕宴那晚之后,她担心他喜欢她,开解他念念不忘是因为第一次,他反问她,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因为我不是第一次啊。”
当时他也怀疑过那个人是不是李亘。
仔细想想,李亘方才那些话固然有激怒他的成分,但是里面却未必全是假话,他尽量忽视那些刺激他的话,一路抽丝剥茧。
郗薇从前喜欢李亘的事确实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开年没多久,两人就决裂了,对,她亲自去他门口砸了一地的花瓶,那时候他还嘲笑过,她可总算知道看人了,而且向他要的第一个请求,是婚姻自主,还有她跟谢昉
联想到方才莹白的肌肤上细小擦痕,他分明在她眼神里看到了深深地厌恶。
是的,厌恶,甚至还有许许多多的疑问。
李亘到底对她做过什么让她突的厌恶?谢昉又做过什么让她无理由的信任?还有他说的身世,是说她不是大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吗?可是这事儿彼此早就心照不宣了,不然还有什么呢?
李赢百思不得其解,他直觉这里面有什么事情被疏忽了。
但这些也不算重要。
重要的是经过今日这事儿,他也算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无法忍受她会变成别人的妻子,光是听见都会发疯。
从前他不管,但今后只能是他。
正好,这次就直接光明正大带她回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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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少撒谎,你最怕疼。◎
处理好剩下的事情, 李赢正准备过去偏厅接人,没想到在门口遇上了已经换好衣服的郗薇, 她正要出来。
因得她手腕脚腕上都有镣铐, 陆允命人专门找的侍卫的衣裳,这样外面裹了层护腕跟绑腿,倒是刚好能将链子给遮住, 只是走路会累些。
两人站在檐下对望,她率先反应过来, 将目光移向了他的身后。
“你回来了?李亘呢?”
只听链子声响,她提脚就要往门口迈, 李赢一把拉了住,“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郗薇挑眉, 寻根究底, “怎么解决的?他”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 径直道:“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临江王府,至于李亘, 他招揽工匠, 私铸兵器,谋杀朝廷命官,每一项都是死罪,朕已经命陆允将他丢进昭狱,等将这里清查清楚, 就交于三法司定案。”
进了昭狱,就没有谁还能活着出来, 只是她还是有些担心李亘会乱说话, 于是想提前找补道:“他惯会逞口舌之功, 也不知会不会狡辩?”
这是试探吗?李赢眼神晦暗地看着她,似要将她看穿,就在她心虚不已还想要找补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他已经没舌头去狡辩了。”
郗薇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没想到,纠缠这么久的噩梦,就这么轻轻松松给解决掉了。
自重生回来,不,准确的说是自回到上京,她日渐裹上了一层面具,渐渐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连勇气都失了去。
以前她不想当棋子不想夹在中间被人利用,想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以为只要她避开亲事离开上京,一切就会好好的,但其实并没有,还牵连无辜之人丢了性命。
或许像她从前,遇到事情迎头解决也没想的那么差,即使撞得头破血流,好歹也算酣畅淋漓。
以后她再也不用活在李亘与大长公主的阴影之下,不会被所谓亲情裹挟了,她好像终于找回了久违的自己。
看她整个人忽的如释重负,李赢的心也跟着像松了口气,但想起李亘的话,有些事他还是想问个清楚。
玄色衣角随风轻动,他负手立于檐下。
“衡阳,你是故意将朕引到此处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半晌,看她没有否认,他眉梢扬了起来,“你为了谢昉不惜以身做饵?是笃定了朕会冲冠一怒?”
听得这声,郗薇没有回答,夜风将她发梢吹得四下飞扬,她试着举起手将头发挽了起来,然后像侍卫一般拿发冠固定了住。
链子有些沉,整理完毕,她甩了甩手臂放松,方才神色认真的看着他,“我知道陛下想问些什么,我也准备全部坦诚以告的,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先去谢府上柱香。”
也行,他对她有的是耐心,况且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让她扮做他的随从进去的,这身看着倒也合适,只是她手脚都带着镣铐,想来有些沉重。
他往前一个跨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啊,你干嘛?!”忽的被他整个捞了起来,郗薇忍不住尖叫出声。
“想朕带你进谢府,就乖乖听话。”
看他面容冷肃,只抱着她一路往外,眼见着七宝斋后门口的大马车,她终于安静了下来。
李赢将人抱了进去,陆允亲自驾车,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没有瞧见。
谢氏宗长成功升任左相之后,陈留谢氏的名声又重回了世家顶峰。
这次谢昉又是立了大功的,还因此送了命,他的丧仪就办得格外盛大,整个谢府一片镐素,上京城中的王公贵族世家大臣都派了代表来参加。
谢氏如今的宗长是谢长庚,按理说这等大事合该由他来主持,但因得谢昉是晚辈,这次丧仪便由其堂兄谢昶代为主持,前来吊唁的客人在灵堂祭奠之后,再去广安堂歇息。
陆允让人传了信,得知皇帝驾临,谢昶命人将灵堂清了场,在场之人很快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也十分配合,谢长庚急匆匆亲自迎了出来。
“不知陛下驾临寒舍,臣等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除了谢长庚等一些长辈只在臂上缠了圈白麻,其余人皆身披白衣头戴缟素,一起跪伏在堂前迎接。
“请陛下恕罪!”
李赢本是私服,抬了抬手臂,“都免礼吧,朕来送子游最后一程。”
谢长庚闻言,忍不住拘了把老泪,“陛下龙恩浩荡,臣替子游感恩涕零。”
说罢,径直就要伏身磕头。
李赢上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君臣二人又说了几句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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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随即一路去往灵堂。
郗薇随侍跟在他的身后,就这么轻轻松松也跟着进了去。
灵堂上首的龛台上依次摆放着谢氏历代先祖的牌位,而最中间则是一副厚重的紫檀木棺椁,里面盛放的是谢昉的骨灰与衣物,最前方则是他的灵牌与香案。
白色经幡无风自动,诵经声木鱼声交织不停,也不知是因为这灵堂宽阔采光,还是因为躺在那里的是谢昉,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向来最怵这种场合的郗薇今日却全然没有害怕的感觉,相反因得替他报了仇,她的内心有种无比的安宁。
李赢扫了眼兀自出神的她,侧首指了指她与左相说道:“谢大人,朕这小侍卫从前最是敬佩子游,这次特意求了朕跟着过来,就是为了给他上柱香。”
皇帝的身边人,又得此纵容,谢长庚十分上道,朝着郗薇拱了拱手,“小兄弟有心了,请。”
郗薇本意是混进来看一眼,能偷偷上个香就很满足了,没想到还能光明正大有这个机会。
她感激地看了眼李赢,随即自香童手中接过香蜡,行至了棺椁前的香案边上。
在一旁烧纸的是谢昉的书仆小丁,他初初没敢直视,只隐约间觉得这人有些面善,待离得近了,他一眼便认了出来,眼泪登时簌簌,不过其他人也没多想,只觉他们主仆情深。
郗薇“扑通”一声跪在了蒲团之上,双手合十将点燃的香烛托举,朝着紫檀木棺椁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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