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便罢了,竟然还递了消息去朝阳殿,振臂一挥,迦楼罗嘶鸣一声旋身而起,他提脚便去了北苑。
因得这次秋狩规模不是很大,时间又赶,行宫只修整了一部分,北苑有好大一片都并未重建,荒芜萧条不说,时有野兽动物出没,平日里甚少有人过来。
拓跋赫没想到阮阮竟然会约他在这里见面,那个纤长窈窕的身影,即使披着斗篷,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情不自禁往那处行去,内侍识趣的领着人远远往一边守着。
听得脚步声,她遥遥回过身来,兜帽之下,原本顾盼生辉的双眸此时看着有些浮肿,眼角眉梢还带着未消的红痕,整个人多了分楚楚的风姿,这让他的心禁不住有些异样,是受了什么委屈想要找他倾诉吗?
拓跋赫脚步加快,不过几息便行至了她的身前,“瑶咳,缘何约见在此?找孤是有何事?”
尽管她已经尽量将眼睫往上抬,眼眶里还是顷刻便盈盈盛满了水光,偏她贝齿紧咬着下唇,迟迟没有开口,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拓跋赫哪里见过她这副样子,心里像是被猫儿抓了一般,高大的男子心中一疼,禁不住放柔了嗓音,“可是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说,父皇不在,孤,孤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扭捏就不好了,阮阮将头撇开。
自拓跋赫的角度,只能看见那湘色的兜帽微垂,手背不经意般抬了抬,似在悄悄拭泪,他自认是懂女儿家的心思的,此时看她这般,心里已经脑补了一场大戏,亲自递了方绢帕上去。
阮阮谢过,整理好仪容,却仍旧背对着他,语带愧疚,“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我却还给你添麻烦,实在是不应该”
听着这软语侬嗓,拓跋赫只觉浑身通泰,情不自禁捉了她的肩膀迫她转身,解释道:“不碍事,你知道的,孤”
“殿下!”阮阮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话,秀眉微蹙,水眸漾漾看向他,“此处虽僻静,到底境况不明,还请慎言。”
挺拔瘦削的肩膀在掌心微微挣扎着,明明该放开她的,但此时他却一点都不想动。
“你放心,有人守在路口,孤既然来了此处,便必然不会有那不长眼的人过来。”
这话与其说是安抚她,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打气,自她给他传布条的那一刻,他的理智就消失殆尽了,否则也不会不管不顾就这么过了来。
此时人就在眼前,他怔怔地看着她,尽量放柔了声音,“好了,瑶华,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找我吗?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阮阮一边将素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似乎想要将他的手自她肩膀上卸下来,一边哀求道:“太子,你先放开我,咱们现在毕竟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一听这,拓跋赫禁不住有些气愤。
当初阮阮原本就是他的和亲对象,是魏帝临时改了主意将她封了妃,他就说父皇为什么上次宫宴不肯直接公布和亲事宜,感情是见色起意反悔了,这才将人弄来佛寺,还给他说什么兄友弟恭,责骂他被美色迷昏了头,他这样陈仓暗度跟他又有什么区别?也不看看老夫少妻般不般配。
拓跋赫越想越是愤慨,反手将那柔荑给捉进了手心,“你告诉我,南唐皇帝命你来和亲,父皇转了弯的将你封了妃,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当然不是,”阮阮垂首,眼睫微颤,“可是这也不重要,毕竟我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虽则是他名义上的庶母,但其实她也不过十六岁,方才及笄便为国出发来到北魏,南国出美人,娇花嫩蕊般的年纪,却要承受疾风骤雨的摧折。
她挣扎着想要抽出她的手。
拓跋赫却偏偏更加不想放,反而捉得更紧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如果你有呢?”
阮阮无语,内心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这人只管问些有的没的,还得跟他纠缠到什么时候?如果有她当然是把这些人统统踩在脚下啦,还会容忍他占她便宜?
她决定加快速度将话题拉到正题上。
“没有如果,”她水般的双眸欲说还休的望着他,“如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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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有,我会选择终身不嫁。”
“为何?”拓跋赫不解。
阮阮水般的双眸本是痴痴望着他,闻言倔强的撇开了头,似在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他,“不为何,反正也不可能跟我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了,青灯古佛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真正喜欢的人
拓跋赫心中一动,带着几许期盼看着她,“你喜欢的人,是谁?”
阮阮垂首不语,咬唇盈盈望着水面,浓密纤长的眼睫似羽扇轻拂,一下一下撩拨着他的心。
是他吗?是碍于他们现在的身份?不然为何不敢看他?拓跋赫禁不住有些神情激荡。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就在估摸着他心头生了涟漪之时,阮阮狠心一把将手抽了出来,敛了眉目,正色道:“太子殿下,其实今日冒昧找你过来,实是有一事想要向你求证。”
手心一空,方才还水般柔弱的人儿,此时眉目清冷,拓跋赫心头骤然涌上了一股失落,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问道:“何事?”
“这两日我都在内事处的嬷嬷们的教导下学习魏庭规矩,今日一早皇后娘娘命身边的秋嬷嬷过来叮嘱了两句,还——送了我一些东西,太子殿下,我听说陛下他”
阮阮顿了顿,看了眼他的神色,方才继续,“这宫里的传言,是真的吗?”
拓跋赫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问道:“哦?是何传言?”
这让她怎么好开口?阮阮脸涨得通红,她知道自己什么角度最美,微微侧了侧首,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琼鼻挺直,红唇翕动,粉颈修长白皙,好像不堪一折般,这样的美色,原属于他的美色,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拱手让人?
既然她这么害怕,说明很是反感此事。拓跋赫情不自禁上前一步,重新捏住了她的柔荑,痛心疾首一般,“瑶华,父皇确实有疾。”
“殿下”阮阮的脸色在霎时变得苍白,眼中依稀有水光一闪而过,这一次竟然没有再甩开他的手。
拓跋赫对她这反应又是满意又是心疼,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的肩,“别怕,孤会替你想办法。”尽管暂时还没想到,但无助的她让他无比心疼,尤其是她竟然没有再甩开他的手,帮忙的话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已经是陛下的嫔妃了,早知道当初”阮阮欲言又止。
“当初什么?”拓跋赫诧异地看着她。
“早知道当时会被陛下青睐,我就不该站出来说那是神兽白泽,但是现在想想,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毕竟我是南唐人,不想真的看见两国开战,这和谈也是你一手促成的,我更不想,更不想看着你被人刁难。”
她明明声音是那般绵软,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拓跋赫的心狠狠地跳了起来。
他捧了她的脸,定定的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原来,原来她对他也并非无意!
“瑶华,你”
话未出口,唇瓣却被冰凉的葱指给掩了住,她略带哭腔的声音就这么在耳畔响起。
“太子殿下,你就当我胡言乱语,或者方才什么都没有说过,我知道,我知道我就不该找你的。”阮阮说罢,推开他就抽噎着往一边走。
都到了这份儿上,不说清楚,拓跋赫哪里会准她就这么离开,一把将人拉了回去,哑声道:“瑶华,你先别走。”
阮阮抹了把眼泪,“太子,还请自重,我如今已经是你的庶母,陛下的妃子。”
“孤不管你是谁,你原本就该是孤的,”拓跋赫低吼着,像是要寻一个究底,“你只管告诉孤,你更中意的,是不是孤?”
阮阮不说话,一双含情目只盈盈地看着他,半晌,却十分忧伤地摇了摇头,“知道又如何?不过徒增烦恼罢了,还不若就此打住。”
还用得着说出来么?拓跋赫自觉什么都明白了过来,一把将人拉入了怀中,保证一般,“瑶华,若你不喜孤便罢了,但咱们明明两情相悦,是父皇非要横插一脚,你说实话,愿意伺候父皇么?”
感受到怀中的软玉般的人儿似乎瑟缩了一下,他自觉什么都明白过来,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的后肩,指尖触感让他不禁心神微荡,保证的话脱口而出,“你相信孤,孤一定会帮你解决这件事。”
阮阮自他怀中仰首,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在问“如何解决”?
“父皇那里,孤会想法子让你先不侍寝,等到时机合适,再想办法让你出宫,如何?”
阮阮眼神里有压制不住的喜悦,拓跋赫看在眼里,像是看见了刹那花开。
“瑶华”他喃喃念着她的封号,一点点靠近。
微微撇开脸,阮阮素手抵在他的胸前,“太子殿下,你的好意我明白,心中也甚是感激,瑶华自知无以为报。”
纤纤素手不轻不重的抵在胸口,即使慢慢被推了开,拓跋赫也颇为受用。
阮阮继续道:“我出身南唐,毕竟已经是你父皇的妃子,若是因为我影响了你跟陛下的父子之情,我是万死难辞其咎的,也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在这之前,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馨香在怀,拓跋赫自觉是个风流之人,懂一些南人的酸腐讲究,此时也愿意哄着她,既然她要体面,他就给她体面,强人所难非丈夫所为,等事情办成之后,她看到了他的本事与决心,还不得心甘情愿跟了他。
“孤明白你的顾虑,你放心,孤说到做到。”他念念不舍地松开了手,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端是一副君子做派。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阮阮放下心来。
“殿下,我出来已经有些时候了,该回去了。”见目的已经达到,她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
“嗯。”拓跋赫虽不舍,但也知道宫里人多口杂,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两人一起消失太久容易惹人嘴碎,因得朝阳殿较远,身为太子又公务颇多,于是他先离开一步。
眼见着拓跋赫的身影消失在残垣尽头,一前一后太过惹眼,阮阮准备往另一条道路出去。
将将绕过长满藤蔓的断壁,天色灰蒙蒙的,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晃了晃脑袋回头,那个挺拔的身影却仍旧矗立在花枝之下,一墙之隔的,不是拓跋纮是谁?
她的脚再也挪不开。
24 ? 第 24 章
◎父皇可以,太子可以,我不可以?◎
明明过来之前, 她将四周都打量过一遍,这花墙后面是绝对没有人的,拓跋赫又命人守在四周,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可曾看见听见什么?
这还是上次伽蓝寺大殿之后两人的第一次碰面,阮阮想当没看见走掉,却又实在是挪不动脚, 也想打听下他是否听了些什么, 就这样犹豫不定了好一会儿, 终于她还是决定放下脸面, 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四殿下,你怎么会在这儿?”因得紧张, 嗓音略有些嘶哑, 阮阮说罢,轻咳一声顺带掩饰自己的心虚。
因得临近傍晚,又是站在花枝下, 他整个人陷在阴影里,暗沉沉的,看不甚清楚,无形中给人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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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大的压迫, 她觉得有些冷, 葱指下意识拢了拢披风的襟口。
她这一问, 拓跋纮似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扯了扯唇角。
“怎么?我不能在这儿?”
面对这不阴不阳的一句,阮阮正准备解释,拓跋纮却长腿一迈, 跨步居高临下站在了她的身前, 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这北苑废弃之地,宸妃能来,我不能来?”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尤其是‘宸妃’二字,分明有特意咬字。
拓跋赫还说什么绝对不会有人过来,真是摸不准他到底看见听见了些什么,阮阮脑子转得飞快,语速慢刻意慢了下来,“当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水月殿距离此处甚远,似乎需得绕过好些宫殿”
吞吞吐吐的,像极了做了坏事被抓现行的样子,拓跋纮甚至并未仔细去听她说了些什么,只冷脸把玩着腕间的菩提手串,但见她菱唇张合,满脑子都是方才看见两人拉扯相拥的画面,他的心像是掉进了沸腾的鼎中,每冒一次泡便被炖煮一次,反反复复都是煎熬。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人十分不适,手臂强势的撑在她颈侧,他俯身冷眼看她,“我奉命修整行宫,这北苑荒芜,特意来查看有无风险也是常事,谁料今日竟然看见了——不该看见的。”
他的眼神太过灼人,阮阮下意识一颤,“什,什么?”
看她装傻,拓跋纮心中愈发堵得慌,明明可以继续看她演戏,最后再像逗小猫一般拿捏她的,但不知为何今日的他并不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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