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对否?”
被两位灰衣道人挟持着的少女被封了声音,口中只发出了咿咿呀呀的、意义不明的叫声。
丹蘅冷冷淡淡地望了两位道人片刻,便收回了目光,将心思落在了这条不渡河上。若只是水银长河,不至于如此,难不成河下藏着什么法器?
灰衣道人也不在意丹蘅的冷漠,他们的视线更多的是落在了镜知的身上,时而望着那遮住双眸的素纱,时而又落在她怀抱着的琴上。四面沉寂了片刻,那携着少女的灰衣道人“哈”了一声,便纵身跃起,将少女往前一抛,当真是想将她当作桥梁。镜知见状眉头微蹙,如一道清风掠向前方。
两位灰衣道人见镜知身形动,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当即露出了几分喜色。他们心意互通,根本不需要言语,将法诀一掐,身后长剑出鞘,被数团离火裹挟着,朝着镜知的面门点去。而那先前被挟持的少女忽然也“嘿”了一声,右手做爪往镜知的心口一探,而左手飞快地打出了九枚阴寒刺骨的冰针。他们前后夹击,下手毫不留情。
一侧的丹蘅只是冷冷地望着镜知。
幽幽的叹气声传出,古琴往前一格,冰针钉入琴身三寸,便化作了一团寒气消解。而那如白骨爪般的右掌拍在了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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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了“咚”一道闷响,五指陷入其中,灵力一搅便见琴身碎裂,木屑到处飘扬。断裂的琴弦如游丝漂浮在半空中,可是很快的便化作了一道道绷紧的催命的丝线,飒飒数声响,只勾出了一道道银白色的残影。琴弦横切,那如白骨般的手掌被截断,只余下了一个铜色的、切口齐整的截面。琴弦飞掠,在离火之中不仅没被火焰烧灼,反倒是蒙上了一抹不祥的猩红,将那锐利的法剑绞成了两段。
灰衣道人暗道了一声“不好”,知道不是镜知的对手,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衣袂张起,袖中飞出了一枚金光灿然的法符。法符一落,他们脚下便出现了一个“遁阵”,想要借机逃走。就在这个时候,丹蘅懒洋洋地掀起了眼皮,她抬手招来了一道清微神雷,轰然落在了那暂未成型的法阵上。这两位道人不通遁法,要借用了遁行的符箓,必定有一个催发的空隙。
巧得很,这飞遁用的法符她极为熟悉,她年幼时经常使用,可每每未曾遁行成功便被母亲或者长老抓住。她不走符箓这一道,可用多了,对它的了解也算不少。
雷光迸射,声威隆隆。两位灰衣道人猛地一拂袖向后退去,又惊又惧地望着提着枯荣刀的丹蘅。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忽地祭出了一面黑色的魂幡,摇动的时候一阵阵阴风作起。那纠缠着镜知的傀儡少女身上顿时红光大绽,仿佛要一口气将积蓄的力量宣泄而出!巨大的爆炸声在不渡河前响起,震得地面也跟着摇晃。
两位道人笃定丹蘅会去施以援手,吸了一口气顿时向着反方向狂奔。哪知丹蘅看也不看镜知,而是提刀斩向了那两位刀光。青色的刀芒伴随着汹涌的气浪向前奔涌,轰然席卷一切。似是刀上不见血,她周身的凶性和杀机便不会收敛。
在那轰天裂地的震响后,便是长久的寂静。
宫殿中灯火飘摇,一串串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无声地望着这一场在地宫深处进行的杀戮。
丹蘅低头,一张素净的帕子落在了刀身,她轻轻地拂去上头的血。
身后的脚步声很轻,仿佛一片梅花落地。
“你好心救人,可人家并不需要你救呢。”丹蘅头也不回地嗤笑。
镜知答道:“可万一是真的需要呢?”
丹蘅蓦地转身,她伸手揪住了镜知的衣襟,旋即又松开了手,缓慢地将她衣上的褶皱捋平。“你是圣人吗?”丹蘅慢悠悠地问道,她的唇角勾着一抹笑,语调中藏着几分嘲讽。
镜知摇头:“我不是。”
圣人度化众生,哪个圣人会像她一样手中沾满鲜血的?
“杀机已现,你已经无路可退了,准备如何?”丹蘅笑吟吟问,“要去找嬴梦槐的庇护吗?”
镜知沉默不言。
不渡河边的寂静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
地下皇城八门俱开,各个方向都有人飞掠而来。只是自北门入得此间的,多多少少有些狼狈,身上笼罩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想来是经过了一场极为激烈的厮杀。在人群之中,丹蘅抬眸望见了面上浮着淡笑的嬴清言,她朝着对方一点头,并没有多言。
可做桥梁的法宝不少,能横亘千山万水的宝器也不少。
修士们看到了碑文,可也有一些年轻意气盛的弟子并不将碑文上的文字当真。他们虽然听说了始帝时大秦的辉煌,只是也只能依据如今的帝朝去想象,这样一来,怎么都比不上仙盟风光。
“区区水银河,有什么不能渡的?道爷我偏要越过去!”
各色的宝光绚烂如虹,只是河流无情,在了河中央,他们笔直下落,在缓缓流淌的水银中化作了一具具枯骨。
“阿弥——”
慈眉善目的佛者尚未将佛号念完,话语便被心直口快的修士截断:“阿弥陀佛个头啊?要真是慈悲何不在这之前就劝阻?摆明了是想借他们一试不渡河。少在这里整虚头巴脑的,快想想怎么越过这水银河进入玄宫之中吧!”
“这里都是水银,乃我辈炼丹炼器不可或缺之物,可搬运吗?”
“阁下大可一试。”
……
河边的修道士争执不已。
丹蘅、镜知站在了一侧,像是凡事不关己身的外人。
“这个、那个还有那边的,他们都在看你。”丹蘅凑在了镜知耳边,低声呢喃,声音软得好似三月里的风。
儒宗、佛宗的一些人在看镜知,蓬莱的弟子时而望向镜知,时而又凝视着丹蘅欲言又止。唯有昆仑剑宗的修士死死地盯着乍然出现在此处的丹蘅,眼神凛冽如剑。最后还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小弟子忍不住高声大喝:“真是伤风败俗!阆风剑主尸骨未寒,阁下便与旁人卿卿我我,这合适吗?!”
“哪里来的迂腐呆子?”丹蘅眸光一转,峰情无限,几乎半趴在镜知的身上,她漫不经心道,“难不成我这辈子都得给那死鬼守寡不成?你们昆仑都没将阆风剑主当回事儿,还指望我?”
“你、你——”那弟子面红耳赤,被丹蘅的话语气得不轻,还一会儿才挤出了一句,“你是阆风剑主的道侣!”
“可她的身外之物没一样落在我掌中的,我想问问,元绥的阆风巅,诸位住得可舒服?元绥拼命得来的宝材,诸位用的可顺手?”丹蘅笑眯眯的,其实修仙界都知道昆仑的做法,可丹蘅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客气地点出,就让昆仑有些下不了台了。剑修大多性急,那小弟子被丹蘅一刺,身上顿时放出了一道剑芒,只是尚未飞掠而出,便被一位峨冠博带的紫袍修士给按回去了。
“丹蘅道友对我昆仑有不少偏见。”紫袍修士笑容谦逊,面如冠玉,英英玉立。
“阁下是——”丹蘅故作恍然,片刻后一扶额,拍手道,“昆仑四宫之主的末位——承渊剑主。”昆仑一城四宫,其实不分什么上下,但是四位剑主之间暗暗有个座次,明面上交情不错,暗地里总是不停较量。四位剑主之中元绥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而承渊剑主则是不甘不愿地居于末位。曾经有昆仑弟子提及,被他知晓了,便将那弟子送去苦风崖受罪,足以见其心性。
果然,听了丹蘅颇具挑衅的话语后,承渊剑主的面色变得不太好看了,只是顾忌蓬莱道宫弟子也在此,才强忍着没有发作。
镜知凑在丹蘅耳边低叹:“你何苦将他们都得罪了?”
丹蘅抬眸,扬眉一笑道:“我替元绥抱不平。”
“她——”镜知犹豫片刻,说道,“其实没有什么不平的。”
丹蘅似笑非笑地反问:“你怎么知道?”她的眼波盈盈如水,清透如镜面,好似一切都不能遁藏。
明明隔着一层素纱,丹蘅看不到她的眼睛,可镜知还是在这个时候仓皇地转头。
“这不渡河如何过?”她的话题转得有些刻意生硬。
丹蘅懒洋洋道:“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回轮到了镜知来询问。
丹蘅定定地望着镜知,她其实很想掀开那遮蔽着镜知双眼的素纱,可又怕在看到那双眼睛之中,才朦胧的画面描绘清晰。一旦看清了,就没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了。
镜知没有重复,可丹蘅知道她在等待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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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回复。
兀自笑了两声后,她伸了个懒腰,慢吞吞说:“我在清州听说有人要来杀你,我不忍心美人薄命。”
镜知跟着笑了,如冰雪般寒峻的面容上,笑意像是潺潺的流水,像是在东君催促下绽放的芳华。
“我未必会来始帝陵。”
“你赌什么,我就赌什么。”说话间,丹蘅越过了镜知,说着事情跟自己无关,可仍旧是走到了河岸边,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副山野之人常用的钓竿。
有灵气的东西都会被这沉默的河流吞噬,那么凡间微不足道的东西呢?
鱼钩——或者说是捏成了一个拳头大的铁球,扑通一声后沉入了河中,浮漂如轻羽软在了水银面上。
在一众争执不休的修士中,丹蘅的举动显得不同寻常。
吵闹声停止,众人的视线投在了丹蘅的脸上,最后又落在了那副钓竿上。
他们双眸一瞬不移地望着泛着银光的河流,看着丹蘅缓慢地拉扯着鱼竿,好似真的从河中钓出了什么东西。
鱼线扯动,鱼钩甩起,空中掠过了一团白影。
始帝陵中极少凡物,修士们下意识化作了一道疾光冲向前,等到一阵砰砰声消失,那夺得“宝器”的修士垂眸一看,尚未敛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手中捧着的是不知多少年前的枯骨!“呸呸!”他骂了两句,迫不及待地将东西往地上一甩,皱眉道,“晦气。”
丹蘅饶有兴致地望着众人争,忽然间笑得前仰后合。
她足够肆意轻狂,也足够惹人嫉恨。
浮漂未动,但是丹蘅又故技重施,拉扯着鱼线将水中物钓起,看着人人争夺水中“宝”,好似是看对方在耍猴戏。这一来二去,旁边的修士们被她惹怒了,有的忌惮蓬莱选择了忍气吞声,也学着丹蘅的模样想要垂钓。只是他们高高在上惯了,身上无一物不是重宝,哪会有凡间的平凡物?余下一些出身大世家或者有靠山的弟子,不想再忍了,纷纷将法器祭出,向着丹蘅的身上招呼。
蓬莱弟子没有动,丹蘅也没有动。
她泰然自若,悠游自在。
只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拔起了丹蘅插在身侧枯荣刀。
刀与剑有不同,但也有很多是相通的,在于“气”,在于“意”。
镜知握住了枯荣刀,在这一刹那,她似是虚空握住了无数柄刀。修士中但凡以刀为法器的,他们在同一时刻在失去了对自身宝刀的掌控。一柄又一柄纹路、造型不同的刀发出了长长的嗡鸣,如朝圣一般奔向了半空,形成了一股炫目的刀流。在这刀光洪流中,不管是什么,都应声破碎,化作齑粉飘散。
在这一时刻,不仅仅是儒门、佛门、蓬莱注视着,就连昆仑承渊剑主也骤然转头望着镜知。
天下号称“剑主”“刀主”甚至是“兵主”之人何其多?可真正有办法掌控兵刃的,其实只有阆风剑主元绥。她剑名太一,有一式剑上神通,号曰“应我名”,此招一出,天下千万剑,岂敢不应?!
何谓太一?道也者,至精也,不可为形,不可为名,彊为之名,谓之太一。①
而此刻,在这始帝陵中,又有人一呼百兵应了。
是元绥?还是取代元绥的那个人?
宫城之中俱是涡流。
除了镜知自己,也只有垂钓的丹蘅无动于衷。
钓竿再度扬起,有一团模糊的影从水中飙起,只不过在几经耍弄后,没有人再去抢夺那团模糊的影。那水中宝落入了丹蘅的手中。
丹蘅起身,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钓竿,这才去看那枚巴掌大的龙钮金印。
“镇海印?”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传到了众人的耳中,顿时引来了无数嫉恨的视线。
昔日始帝得白玉圭赐福,横扫六合。他的对手不仅仅是凡人,还有各路来襄助敌手的修道士。他的身边同样围拢着一群来自各处的奇人异事,以“天地大烘炉”祭炼神兵,得“赶山鞭”“镇海印”等法器,此后未见帝朝人运使过,原来都被始帝带入了墓葬之中。
以丹蘅的出身是瞧不上这些东西的,随手将镇海印扔入了储物袋中,她笑吟吟地望着众人,故作讶然道:“诸位,怎么不来抢了?是瞧不上镇海印吗?”
穹顶的星光落在了她艳美的面颊上,更是夺人心魄。她周身业障不消,那一身刻意装出的端雅早就散去,只余下了张扬肆意以及挥之不散的邪气。盯着她的人心魂摇荡,半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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