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州、西入大荒西海-
而此刻,见秋山在蓬莱观海。
无字书上“乾卦”图生,亢龙有悔、飞龙在天、或跃在渊、终日乾乾、见龙在田、潜龙勿用,六爻如六龙齐动。《彖传》有言:“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帝王帝运、龙气来自于苍生,如今以帝气龙象定四时星辰,就是苍生自身去承托天地。
第74章
“群仙狩天”后,九重天神庭崩塌,诸神陨落,青帝亦于天地间长眠。为寻找青帝洒落在各处的神魂,天道沿着枯萎的扶桑入了人间,一走就是一千年。先是为了复生青帝,后来又为了承载业障,那生育天地万民的无穷功德和力量早已经消散了太多,甚至连那点“灵性”也因为滔天的恨意蒙晦。
天地不祥,日月自晦。
而此刻的帝运化龙填充了天道曾经缺失的一小部分,滋养着镜知的神魂。
灵山外,雷霆如网,遍布长空,游动的紫红色的瑰丽雷芒掩盖了那一尊逐渐转实的神魔法相,一道道青色的刀气掼下,破开了那儒门圣殿形成的无数墨迹之墙,直钉孟长恒显化的儒门先贤法相的身躯。孟长恒一人独对镜知、丹蘅二人,自然是有些吃力。可是进入灵山的并不止他一个,随着儒门神通的现身,那一道道身影从暗处现身,凑齐了“十二之数”。
在将见秋山逐出经纬儒宗后,儒门又提拔了一人补全那空缺之位。“十二贤人”同施儒门神通,能请来十二位先圣降临!他们是开山祖师座下的十二大弟子,是儒门的“十二护法”。十二道护法先圣显出来的动静和威能都是极其庞大的,隐隐与天际的雷霆相抗衡。无数雷火刀光中,那藏于经典中的一个个铅字化刀兵异象,形成了席卷一切的庞大洪流,冲向了前方。闷雷隆隆,大地震颤。在那片磅礴如海潮的声势中,一道锋锐的剑气陡然间显化,如长虹从天而降,坠向了那十二位护法先贤。蕴藏在剑芒中的强悍力量轰然间爆发,无数光芒迸射,瞬间便夺走了孟长恒一众人的视野,只听得剑鸣不绝于耳。
是剑道神通——斩诸有。
剑鸣如怒、如悲,是千载之间蕴藏的凄厉恨意,是对众生浑噩的失望与愤然。
咔擦声响,那十二道护法先圣的身影出现了裂痕,紧接着崩溃成了一块块碎片,从高处坠落,撒向了灵山山脚。炫目的光芒散去,尘埃散去,可这一切尚未终结,一道青色的刀光姗姗来迟,它既清又冷,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灵淡漠的一瞥。
死生枯荣,刹那之间-
苍龙在天,生民同望。
昆仑天墉城,神净道君负手立在了阶前,仰头望着天际,眸光深沉。
他并没有太在意承渊剑主的死亡,心中想得都是天门开启后的通天大道,如果“天门再开”,那么人世似乎也没有多重要了。但是此刻,他还不能够完全的弃绝人世。“那位主动将龙气和帝朝气运释出,我等或许可抓住这个机会。”身后长老的声音响起,神净道君回头望了他一眼,慢条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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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有道理。”停顿片刻,他又道,“嬴危心虽取来了国玺,可终究得位不正,无法收拢民心。要是能将那条苍龙龙脉抽为己用,必定能强行扭转人心之念。”
“可苍龙在天,我等要如何截下气运?”长老拧眉又问。
神净道君悠悠笑道:“先斩真龙,以真龙血为祭。我听闻嬴梦槐已经来到了清州,她失去龙气庇护,将自身的弱点显露了出来。”
长老斟酌了片刻,面色凝重:“但是未必能够近身。”嬴清言在清州作乱,昆仑弟子几度想要取她项上人头,都不曾得手。而嬴梦槐的身份更为重要,儒者有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想来嬴梦槐也不会轻易现身。
“先前只是不值得罢了。”另一道宏亮的嗓音传出,却是昆仑四大剑主之一的玄圃剑主,昔日座次在元绥之后。“我有一剑,名‘逐血踪’,借血脉之亲施展剑术,可瞬息之间腾跃千里。先前嬴梦槐有龙气护身,此剑无用,但是如今龙气离体,却是不同了。”不提嬴危心,他们这里有昔日帝朝的嬴氏宗老,用来牵引之“血脉”一点不缺。只是这一剑借“血”为引,同时燃烧的也是玄圃剑主自身的精血,若不是关键时刻,他并不愿意动用如此剑式。
神净道君眸光闪了闪,朝着玄圃剑主轻轻地一点头-
厉风吹动着墙上的旗帜,清州城中的灯火汇聚,犹如一团翻滚的、熊熊燃烧的赤火,逐渐化作了一条赤龙的模样。
在得知嬴清言未曾救出“人质”时,清州城中人心如旗翻动,可随着一批批被披甲士救回来的人回城、随着嬴梦槐车驾的到来,那些躁动的人心也逐渐地平息了下来,一个个期待着太平日子的到来。无数点愿火升腾,如星光点缀在苍穹,逐渐地将那条盘踞在东方之天的苍龙衬得越发神武非凡。洒落的星光终于破开了一点点幽暗,像是篝火滚出一片暖意。
城主府中。
嬴梦槐斜倚在榻上,用手按压着眉心。
嬴清言翘着腿,手中托着茶盏,低垂着眉眼没有看嬴梦槐的神色。半晌后,她才道:“姐姐,你把师长琴气走了。”
嬴梦槐眉心流露出一抹愧色,此事她并没有同师姐商量,而是直接有了决定,可她并没有半分后悔。“师姐她会理解的。”
“姐姐惯来有自己的主意,她知道劝说了也没有用。”嬴清言笑了笑,将茶盏放置在桌面上。她慢腾腾地起身走向了嬴梦槐,就着灯火用视线细细地描摹她温润的比往日多了几分威仪的眉眼。她将游世剑一解,咚一声扔在了榻边。她屈膝跪在了嬴梦槐的跟前,笑盈盈道,“我想看看姐姐的剑。”
嬴梦槐微微蹙眉,她的语气平和如二月春风:“有什么好看的?”可在对上了嬴清言那幽沉的视线时,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剑召出递给了嬴清言。
此剑名“证我”,是一柄无锋剑。
“剑无锋啊……”嬴清言轻叹了一声,又笑道,“借我试试。”她也没有等待嬴梦槐的答案,直接提着“证我”就从屋中走了出去。灯火投落在地,影子被拉得极长。嬴清言慢吞吞地抬起头,蒙晦的天已经看不到月亮了,而那点点的星辰是帝朝、是人间的气运,也曾是嬴梦槐最大的护身符,可现在被她尽数放弃。
“这柄剑怎么在你的手里?”师长琴的声音响起,在负气离开了屋中后,她并没有离得太远。此刻窥见了嬴清言手中提着的“证我剑”,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嬴梦槐如今是大秦的主君,她的佩剑就是帝剑,能号令群臣。
“自然是姐姐给我的。”嬴清言扬眉,笑容洒然。她对上师长琴冷浸浸的视线,仿佛察觉不到她对自己的恶意,又笑眯眯道,“长琴师姐会养剑吗?”
师长琴眉头皱得更紧,神情越发凝肃。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①嬴清言低声叹息,她面上的恍惚一色一闪而过,片刻后又恢复了带笑的模样,“在失去了一层铠甲后,那应当再铸一身新甲,不是吗?”
师长琴听明白了师长琴的言外之意,朝着屋中瞥了一眼,她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要将天罡虎符炼入‘证我’剑中,让它变成真正的帝剑。”嬴清言毫不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此刻的眼神明明如星,对上师长琴那写满了诧异的面庞时,她又笑微微道,“你是儒门弟子,虽修太极五行之道,可熟读儒家经典,想来也能以《招魂》《国殇》之章来助我。”
“天罡虎符”乃始帝祭炼的一件宝器,其中封镇着一道道昔日为帝朝南征北战的鬼灵。“证我剑”能号令群臣,以算是一柄帝王剑,可若是能炼入“天罡虎符”,那就是真正的“帝剑”了。在一身龙气散去后,无数鬼雄当作新的战甲。
师长琴定定地凝视着嬴清言,追问道:“你舍得?”
嬴清言挑眉,微笑道:“长琴师姐这是什么话?这原本就是属于帝朝的,不是吗?”
师长琴没答话,试图中嬴清言那无懈可击的笑容中找寻一丝破绽。她一直不知道嬴梦槐对嬴清言的放纵或者说是信任从哪里来的,这明明就是个行事无所顾忌的人,她连血亲都能下手屠戮,眼底根本没有苍生大义。
嬴清言没有耐心等待师长琴,她呵笑了一声:“你要是不愿意也无妨,儒门出身的人也不只有你一个。”
师长琴道:“我会帮你,不必去寻找其他人。”
嬴清言笑容越发明艳灼然,她偷偷朝着嬴梦槐所在方向瞥了一眼,又伸出手指抵住唇一按,“嘘”了一声,道:“不是为我,是为了姐姐。”
苍龙在天,四方俱见,昆仑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必定会用尽手段。昆仑剑客剑上神通离奇而又多变,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腾跃千里直指正身的剑术。毕竟那一位的剑道可是能借气意斩正身的,昆仑得其三分本事,便能让嬴梦槐身陷危局中!
作者有话说:
①《国殇》
第75章
剑匣中,长剑嗡鸣不绝。
玄圃剑主盘膝坐于殿中,阖着眼继续加深自己与法剑的牵系,直到迈入人剑合一的境界。这是一柄六尺长的、纹路古朴的铜剑,它存在于剑匣中,可随着玄圃剑主进入剑境以待施展“逐血踪”这一剑上神通后,剑身反而变得黯淡无光了。然而那匣中的剑律越来越清透,仿佛一道悠长的龙吟。这是一个“自实入虚”的过程,待到法剑无形,便是法剑出鞘的那一刻!
一日后,剑匣中的嗡鸣越发响亮。一道虹光自剑匣中冲出,玄圃剑主蓦地睁开了双眼,他伸手朝着左手侧早已经备好的嬴氏血脉“精血”一点,顿时血色泼洒如迷雾,注入了那道虹光中。他身上的气意再度拔高,从他身上荡开的威势横扫四方,使得那座大殿都摇摇欲坠,像是要在这股强横的气息中倒塌。不过这等波澜壮阔之象只维系了数息,虹光腾跃,眨眼便消失在眼前。玄圃剑主的气息骤然跌落,变得极为萎靡。那张清隽的面容上不复少年,而是多了岁月的痕迹,像是要显出“本相”。
这是使用了“逐血踪”后精血亏空之象,若是得手之后,他的精血会复还回来。可要是失败了,就相当于那部分精血凭空折去,再也回不来了。只是玄圃剑主并不觉得有这种可能存在,在失去了帝朝气运护体之后,一个修为低微的寻常人如何及得上昆仑的手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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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袖中摸出了一瓶丹丸吞服,便阖着眼打坐调息。儒门、灵山那处不知战况如何了,若是清州事了,他们得前往灵山,到时候又是一场恶战。
清州城中。
嬴梦槐注视着摆在了面前的“证我剑”,眉头微微地蹙起,她的眉心堆积着一股淡淡的愁绪。她察觉到这柄剑与过往不同了。若是之前无锋而内敛,此刻则是自内向外的散发着一股百折不挠的坚韧意志来。
不管她如何询问,嬴清言都不肯再开口。
她知道嬴清言不会害她,只是——
正暗暗思忖着,嬴梦槐心中陡然浮现了一股警兆,她的眼皮子剧烈跳动着,伸手将法剑一捉,气意顿时拔升到了最高层。那股汹涌澎湃的剑流凭空现出,如同海浪一般滚荡着,顷刻间便抵达她的身前,似是要将她斩成两半。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手中长剑发出了一阵啸鸣,紧接着就是隆隆的鼓声、沓沓的马蹄声以及兵戈交击的金铁声传出。那骤然间冲出长剑的无数鬼兵在帝剑号令之下,散发着一股始帝横扫六合的壮气。“逐血踪”能斩一切外力,可其中蕴藏的灵机终究是有限的,在那绵延不绝的鬼兵阻碍下,不过数息便在撞击中被削去了一半。
气浪翻滚,如狂风横扫。桌椅破裂,就连那梁柱也被巨力冲撞着摇摇欲坠。嬴梦槐见状不好,即刻从殿中飞掠了出去。那道如虹气般的剑影追逐在她的身后,只是被鬼兵一挡,早已经失去了先机。师长琴、嬴清言等人被惊动,纷纷祭出了法器迎上了那道虹光。
残余的虹光在破碎后发出了一道沉闷的震响,剑势看似已经消尽,可实际上还藏有最后一击。在“逐血踪”破碎之后,自里头飞出成百上千道飞剑,惨白的光芒填充四野,每一剑都藏着“逐血踪”之势,直指嬴梦槐!嬴梦槐提着剑也一口气祭出了十二道剑芒,可她终究不是修剑道的,在正面相冲之中,那十二道剑芒很快就被搅碎,溅落的光芒像是连绵不绝的白色闪电。
嬴梦槐眉头一皱,手中的长剑一震,剑脊上流下了一线寒光,从上至下,闪烁着数点刺眼的星芒。正准备再度出手,一道金身法相骤然在她的身上显化,那数百道剑光仿佛一头扎进了钟中,打出了一连串叮叮当当的沉闷声响,可却始终不能够将金身打坏。“逐血踪”的剑势到了此刻才算是散尽。
半空中,记何年一步踏出,伸手摘下了兜帽,双手合十朝着嬴梦槐行了一礼,笑微微道:“没来晚。”须弥佛宗已经化作了废墟,余下的三千寺庙曾被丹蘅打坏了大半,元州、流州之事已经不需要她们来料理,只将善后之事交给方伯便可。记何年原本是想要寻找丹蘅的,可听闻嬴梦槐前往青州前线之事,她便也改变了主意。
灵山,那边是神的战场。
剑尖淅沥沥地淌着血,肃杀之气冲天而起。那是一股从千年前便已经刮起的、侵蚀骨肉的肃肃之风!在十二道儒门护法法相崩溃后,连接成阵的儒门十二贤也一同遭遇了重创。他们欲以圣人言来教化敌人,可“圣人言”是哪里来的?“圣人之道”又是怎么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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