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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腕黏黏的湿湿的,他复而睁开了眼,便看到她依旧是粗暴地拽着他的手不?松开,可低垂着头却不?是在咬他,而是……
柔软的舌尖轻轻tian舐着他的伤口,刺目的血还在流淌,滴落在桌底碎成一块块的瓷片,他的灵魂好像也随着她的动?作,渐渐碎成了好多片,每一片都在叫嚣着。
爱她。
周予知粗粗地喘着气,视线由她的耳垂,再落到她隆起的腹部,呼吸不?由得更深,垂头贴着她耳畔呢喃:“姐姐,我好喜欢你啊……姐姐……”
牧晏抬起头,神情怏怏,没什么反应。
周予知顷身过来,捧着她的脸,落下轻柔的吻,从她的耳垂缓缓吻到脖颈,好像要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处。
牧晏心情不?好,情绪不?佳,她即便被他吻着,还分?神在想她嗅到了糖炒栗子的味道,漠北的空气总是冷的寒的,即便隔着一层帐篷,嗅入鼻中的冷气也是从喉管冻到了骨头里,冻得骨头嘎吱作响,可今日她从这?寒冷里嗅到了一点香甜软糯的味道。
这?是糖炒栗子的味道。
牧晏拍了拍他的脊背,平静道:“周予知,你是不?是买了糖炒栗子。”
盖章
周予知这才想起这番过来的目的。
他本来就是为了给她带糖炒栗子, 结果一见到她就头脑发昏,什么都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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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油纸包的严实的栗子就被他藏在大氅里,防止栗子凉了不好吃,他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周予知也跟着沾染了一身糖浆特有的甜味。
牧晏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动作, 下一刻身旁的周予知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同时也带来了更加浓郁的甜味混杂着?他身上?淡淡的香, 像是冬日?里冷冽的冰雪中的松杉, 太阳热烈,万物生长?。
“只要你亲我一下,我就给给你变个戏法,将糖炒栗子变出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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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晏一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他真?的买了糖炒栗子, 她才不愿意乖乖地配合他,反倒坏心眼地逗弄他:“我才不亲你,我哪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你要是骗了我那我岂不是亏了。”
“亏了?陈晏你说明白些,什么叫你亲我就亏了。”周予知听她这样讲, 不由得问道。
牧晏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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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么不堪, 让你嫌弃成这样。”周予知说着?说着?,倒有些真?的委屈。
他不得不在?乎她的任何一句话,毕竟她的种种“前科”,确实也证明了她本就不是很在?乎他。
牧晏对周予知的过度反应有些奇怪,但见他越说越可怜的样子,想起方才他任由她伤他时的乖巧,不由得心软了软, 伸手揽着?他的脖子:“周予知,谁说我嫌弃你了。”
周予知一听她这样说, 本来黯淡的双眸骤然浮现了亮光,就好像本来被主人嫌弃耷拉的着?尾巴的小狗,主人不过是摸了摸小狗的头,小狗就瞬间开心摇晃起了尾巴。
牧晏在?他唇边轻轻啄了一下:“亲了,快点变戏法吧,要是变不出来有你好看的。”
周予知被她哄得晕头转向,连忙将桌子上?油纸包着?的糖炒栗子给拿出来。刚出锅不久的栗子还?是烫的,他捏着?一个想要给她剥开,结果烫得他龇牙咧嘴,又?怕牧晏听到笑话他,硬生生忍住。他迅速把坚硬的壳剥开,等?凉了一些,递到了牧晏唇边。
“张嘴张嘴。”周予知轻笑着?道。
牧晏馋了许久,眼巴巴地等?着?他,也不客气将整个栗子咬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眼睛半眯着?,活像是一只悠哉进食的小仓鼠,没有任何以往的那种攻击防备感?。正是晌午的时候,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金屑似的光,洒落在?两人周围,她开心时会不自觉的笑,笑起来有酒窝,不明显,但周予知看着?她眼睛都错不开,呆呆地问她。
“好吃不?”
自然是好吃的,牧晏心情不错,手指冲他勾了勾。
周予知很听话地靠近她,想听她要说什么,下一刻,她的柔软的唇便吻住了他,将口中的甜一并分享给他。
周予知脑袋里的理智消失了片刻,傻傻地任由她亲吻,随后堪堪找回自己?的理智,开始笨拙地回应她。
即便有上?辈子的记忆,他的吻技也没什么长?进,有时会磕到彼此的牙齿,有时会被她咬到舌尖,有时候连气都喘不过来,差点把自己?憋死。
牧晏很喜欢他这种青涩的反应,与?她经历过的两个男人都不一样,这让她觉得很新鲜,又?有一种勾引无知少?年慢慢堕落的背德感?,本来没什么心情的,现在?被他勾得也不禁想和他做出一些事情。
周予知喘气的间隙,还?不忘提醒她:“栗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什么栗子,吃你不好么。”牧晏坐着?久了腰有些酸,站了起来,周予知怕她踩到地上?的碎片,连忙也跟着?她站起来,结果又?被牧晏按着?肩膀,给按回了椅子上?。
“周予知,今天是今天是除夕吗?”牧晏垂着?头,笑吟吟地捧住他的脸。
周予知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个,点了点头,又?想起她看不见的,连忙又?出声?道:“是啊,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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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京中,这个时节夜晚的天空中早已遍布烟火,门上?春联桃符放眼都是,可漠北不比京城,这儿外族居多,有些甚至是不过节的,军中一切从简,倒是没什么过节的气氛。
“那我的新年礼物,总该可以提前找你要了吧。”牧晏的语调都变得甜蜜起来:“周予知,我们?家素有守岁的习俗,一个人守岁实在?是无趣,不如你陪着?我一起可好。”
周予知扶着?她的腰肢,帮她分担一部分力气,脑海晕晕的:“怎么陪?”
“今年的春联还?未写,你不如去找些上?好的笔墨。”牧晏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低笑了笑,凑到他耳边轻轻吐气:“顺便给你盖个章。”
产女
安然度过大雪纷飞的冬, 牧晏很难得的在西北的边陲过了一段较为安稳的日子,没有无止境任务的催促,没有必须要去刷好感度的进度条,没有战乱, 灾害, 疾病, 只有日复一日的平静。
说是平静, 其实也不算,如果?除却?孕期的那一点不适,她觉得她这“后半生”也勉强算是完满。
很多想不通的问题,她索性放弃再去思考。
假怀孕还是真怀孕,等到时候生了不就知道了。
每天?有周予知陪在身?边, 他总是牢牢地占据着?她的时间,空间,以至于让她无心去?思索更多, 好像她与他就是天?底下最平凡不过的夫妻,在这浩瀚天?地中有一处小窝, 再接着?一起生一个孩子。
如果?不是周予知每个深夜都紧紧抱着?她不松手, 如果?不是他在她面前?强颜欢笑?的伪装太过拙劣,牧晏的自我欺骗还能持续的更久一点。
周予知一定知道着?什么。
可牧晏不想去?问,也懒得去?问,她怀着?孩子已经很累了,几乎耗尽了她绝大部分力量。
有时她会想起自己的妈妈,一边会想妈妈怀她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感?受,一边不免又觉得妈妈知道她怀孕定然会责怪她, 责怪她不负责任地将一个生命带到了世间。
有时候很奇怪,好像女人生了孩子就不再是个女人, 而是个母亲。
作为一个母亲,她必须无条件为自己的孩子献祭出?一切,否则就不配是母亲。
牧晏做不到这些,所以常常恐惧,也常常愧疚。
等到快临盆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想过该给这个孩子起个什么名字,也没有给这个孩子准备任何的东西。
反倒是与这个孩子毫无关系的周予知,妥帖地准备好了虎头鞋虎头帽,长命锁,亲手编制好的摇篮,一锤一锤凿好的小木马……
春寒料峭。
牧晏还在为李大夫整理草药,腹部陡然传来阵痛,她明显感?知到一股热流浸湿了亵裤,顺着?裙摆缓缓淌下。
羊水破了……
比李大夫预料的产期还要早一个星期。
几个经验丰富的稳婆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和牧晏一起同吃同住,牧晏踉跄地往营帐里走,慌乱地喊稳婆的名字。
等到几个人手忙脚乱扶住她,牧晏几乎已经站不稳,脑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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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的发昏,眼泪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落下。
系统:【滴!恭喜宿主《傲娇将军的早死原配》任务进度已经达到99.99%!产下孩子后?,宿主就可以顺利完成?任务。】
消失许久的系统终于舍得出?现了,冰冷无感?情的机械女声同时也宣告了一个事实。
她真的怀孕了。
“你骗我。”牧晏露出?苍白的笑?容,无力地叙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她的反应远比系统想象中平静。
系统感?觉到一丝诧异,但又很快郑重其事地提醒她:【宿主,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宿主早在宋晏时期就已经有了身?孕,系统并不是你的敌人。】
牧晏痛得喘不过来气,揪紧了身?旁的被褥:“不是我的敌人,那你是什么人?”
系统:【帮助你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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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再度恢复了平静,可疼痛却?如浪潮,缓慢而平静地向?她涌来。
“李阿婆,周予知呢?”牧晏出?声问身?旁的稳婆。
“小娘子别急,已经派人去?叫了,小将军每天?这时辰都在校场上练兵,过一会可能就到了。”稳婆连忙安慰,又掀开?被褥看?了一眼,不禁拧眉:“小娘子恐怕还得受一会苦,还早着?呢,暂时闭上双眸别再说话,留着?一会儿使劲。”
牧晏听话地闭起眼睛,可心中却?是知道,周予知一时半会怕是过不来。
原文里为了体现女主爱而不得的惨状,即便是生产时也是孤身?一人,等到人快不行的时候,男主才堪堪到场,抱着?女主的尸体悔恨不已。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的,即便周予知不会待她如原文中那般无情,可只怕也会搞些别的阴差阳错的事情牵绊住他。
果?不其然,牧晏听到稳婆慌慌张张掀开?了帘子,对着?另一个人窃窃私语:“要命,我没找着?小将军,那些个当兵的说他一早就骑马去?了城里,已经叫人骑马去?找了。”
“真是的,这叫做什么事。”
牧晏倒是没有很失落,其实周予知看?不见也挺好,亲眼瞧着?她离开?,只怕以他的性格又该哭鼻子了。
他是带兵打仗保家卫国的将军,要是被人看?见他哭鼻子,那该多丢人。
更何况。
她自己的孩子,就该自己生。
“阿婆,没关系的,我真的好痛,还有多久才能生啊。”牧晏疼得眼泪汪汪。
牧晏这才知道生孩子的疼,从前?她妈妈总是告诉她生她时候一点都不疼,没费什么大劲就把她生出?来,对于这点牧晏一直都是不相信的。可到了今日她算是彻底知道了,生孩子不痛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稳婆掀开?了被子,有些惊奇,连声道:“快了快了,明明方才还不太行,看?来娘子肚子里的孩子心疼娘亲呢,看?不得娘子受苦。”
牧晏被她这话安慰到了一点,不由得将手轻轻放在隆起的腹部,好像真的能感?知到肚子里面的小生命。
她第一次对这个生命,真的有了那么一些模糊的期待。
随着?疼痛的愈演愈烈,牧晏的理智渐渐消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额头渐渐布满了冷汗,打湿了头发。
稳婆用热毛巾擦拭她的手,将一片参片塞入她唇中,让她含着?:“娘子,没事的没事的,娘子,很快就好了,马上就能生了。”
牧晏头一遭觉得自己那么狼狈,她觉得身?体都尽数失了控制,眼泪一滴一滴的顺着?眼角往下流淌。
“阿婆,好脏……”
“没事的,娘子,我现在帮您洗干净,这些都是正常的,小将军是不会看?到这些的,我们娘子在小将军心里依旧是美的。”
稳婆连忙安慰她,孕妇怀孕生子失/禁完全是平常事,怎么可能干干净净的就把孩子给生下,谁不需要经历一场剧烈的痛,甚至是走一趟鬼门关。
牧晏才不关心她在周予知心中美不美,她这时反倒有些怨恨起孩子的亲生父亲,要不是宋成?玉她也不会落得今日这个地步。
人有了怨恨,心中总会好受一点。
牧晏几乎将她知道的恶毒诅咒都用在了宋成?玉身?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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