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雪,不过下雪天风干的?柿饼真的?也很?甜。”
她顿了顿,轻声呢喃:“如果没有战乱会?更美一些?。”
宋成玉听到了她的?呢喃,有些?微怔,也有一种深深的?恐慌。
好像他距离牧晏越来?越远,他没有去过漠北,更难以想象她说的?场景,也不明白她究竟经历什么样的?波澜,渐渐变成了他不熟悉的?牧晏。
他自私地想她如从前那样多好,这样他捧着锦衣华服,金银珠宝,权势地位,她至少还?会?因此多看他一眼。
可现在。
她好像不再?需要这些?。
他还?能用什么留住她。
热气腾腾的?酒酿飘着赤豆,牧晏用勺子舀了甜汤喝下,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她用筷子夹了一块桂花糕,桂花糕是糯米做成的?,没那么甜,但泛着桂花馥郁的?香气。
“宋成玉,当初你认出我的?时候,我们?就来?的?这里。”牧晏突然?提及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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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成玉自然?是记得的?,他怎么会?不记得,他记得他如何的?妒火中烧,又在她面前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他带她来?这里给她买糕点,可心中想的?一会?是她和祁韫,她和沈照寒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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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的?模样,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在糕点中下毒,或者将她这个折磨他的?女人掐死,他再?自/杀,陪着她一起下地狱,这样他们?之?前就再?也没有别的?人横插一脚。
但等牧晏糕点吃的?太急被?烫到时,他想的?不是掐死她,而?是让她吃慢一点。
她脖颈间的?暧/昧红痕刺目得很?,他克制地移开目光,心中想的?却是要用怎样的?方式,才能将她身体覆盖上他的?痕迹,永远不会?消失。
“你排队给我买糕点的?时候,我真的?有心动过,其实你还?不知道吧,小?璟是你的?孩子,所以没有任何人能动摇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牧晏放下了勺子,轻轻握住他的?手。
别碰我
宋成玉瞳孔微缩, 玉塑似的外表隐隐有龟裂的痕迹:“你?说……小璟是我的孩子?”
他喃喃低语,不敢相信。
宋成玉从未想?过小璟会是他的孩子,他也不在乎小璟身体流淌的是谁的血脉,只要是牧晏的孩子, 于他而言就是他的亲生骨肉。
牧晏见他如此, 暗暗舒了?一口气, “是啊, 小璟自然是你的孩子,你?算一算小璟的月份就知道了?,那时我可还在你身边呢。”
“玉奴,如若我对你?半点真?心都没有,我怎会拼死生下孩子, 你?不知道生孩子可疼了?,我当时独自?一个在漠北,你?也不在我身边陪我。”牧晏说到此也跟着流了?几滴眼泪, 好?像受了?不小的委屈。
宋成玉呼吸都快停滞,他先前为了?她豁出性命也被她无情丢弃的埋怨, 在她这?滴眼泪中尽数融化消散, 成了?揪心的疼痛。
他为她因他而?受苦感到心痛自?责。
“晏晏,对不住。”
宋成玉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的铁锈味溢满了?口腔,他连忙拿出帕子捂住唇部。
牧晏本来还为他轻而?易举的原谅偷偷开心,见他咳嗽的这?么可怕,难得对他多了?些真?心的关心。
“宋成玉,你?没事吧?”
宋成玉垂眸看着帕子上的殷红血迹, 悄悄将帕子攥紧,“我无碍的。”
牧晏捏着一块桂花糕递到他唇边, “快张嘴,吃点甜的就不咳嗽了?。”
宋成玉微微怔住,难免受宠若惊,从前牧晏莫说给?过他什么东西,更多时候连一句真?切的关切都从未有过。
“你?怎么不吃。”牧晏保持着抬手的动作,手臂有些酸涩,开始没耐心地催促。
宋成玉羽睫微颤,缓缓张口,将小小一块桂花糕咬入唇中,坚硬的牙齿轻轻碰到她的指尖,她猛得缩回手,桂花糕甜丝丝的,蔓延进?了?心脏。
牧晏收回了?手,指尖痒痒的,她又偷偷觑了?他一眼,大半年的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的眉眼浸染在此夜的月光中,可又少了?最初那种难以接近的孤傲,温柔得杀人。
但牧晏又知道,他仙人似的外表下,潜藏着的污浊。
“我要走了?。”牧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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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亮布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掩住,连带着他也变得黯淡。
宋成玉想?挽留她,可又知道留不住她,更因着小璟的事情愧疚于?她。
如若不是他的错,她怎么会吃那么多的苦。
他根本不配挽留她。
康仁轩离谢府并?不远,走几步就能到,阿晏从小到大都是在谢府长大,在她心里?谢府已经能算得上半个家。
牧晏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也只能回谢府。
宋成玉目送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即便如此他还站在寒风滚滚的街头,一动不动。
叶生目露忧色,“大人,人已经走了?。”
宋成玉低声轻咳:“叶生,陪我去一趟同心堂吧。”
叶生心中大惊,连忙道:“大人您的病情又加重了?吗?”
他还要说些什么,就被宋成玉轻轻一瞥震慑住,不敢再说话。
“无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宋成玉深夜去同心堂并?不是为了?咳血的旧疾,而?是想?去开一副药。
绝嗣药。
小璟大概是他与她最后一次有的,他当时病重昏了?头没有服药,才让她无端受了?生育之苦,即便如此依旧不可原谅,他不能陪着她一起疼,只能用此来偿还她了?。
牧晏摸黑回了?原来阿晏的住处,好?在一切未变,即便房间简陋了?些,但于?她而?言已经是很温暖的小窝。
她胡乱洗漱了?一番,便换了?衣服睡觉,这?一晚赶了?太多场子,放在往常牧晏肯定是沾床就睡,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她躺在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停地胡思乱想?。
更夫的打更声响起。
天越来越晚,她丝毫没有半点睡意,而?窗边传来了?“咯吱”声,牧晏“唰得”从床上坐起,警惕地聆听着窗外的动静。
房间里?没有点蜡烛,漆黑的一片,但牧晏莫名觉得有人就站在黑暗中,安静地窥伺着她。
小偷?刺客?偷花贼?
牧晏怎么想?都觉得不至于?,谢府的守卫不至于?连个贼都防不住。
“谁在那?”
她声音明?显得开始发颤,胡乱地将枕头抱在胸前。
月光不足以照亮这?黑漆漆的房间,以至于?牧晏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很明?显就是个男人。
黑暗中的男人走得越来越近,也同样?将衣袍上龙涎香的香气携带了?过来,牧晏对这?味道可太熟悉了?,当即将枕头扔了?过去砸他,控诉道:“堂堂一国之君半夜翻窗户,传出去也不怕被百姓笑掉大牙。”
沈照寒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枕头,透过凄迷的夜色,他手指精准地捏住她的下颔,顷身俯视着她,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枕头,但牧晏的呼吸立即变得急促,心跳扑通扑通的跳动,不是为了?别的,而?是紧张害怕。
不同于?周予知,宋成玉,他们早早就知道她与旁人有了?牵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与她在一起,他们可能心中也早已知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唯独沈照寒不同,他肯定是不知道她还与别人有瓜葛。
尤其一下子还是四?个男人。
这?对于?沈照寒这?种占有欲极强的人。
怕不得发大疯。
“朕竟不知晏晏这?般有能耐。”
沈照寒的身上带着夜晚的寒气,掺杂在阴森森的语调里?,冻得牧晏手臂上的皮肤冒起鸡皮疙瘩。
牧晏呼吸还在紊乱着,在周予知和宋成玉面?前的招式此刻全?都失了?效,她只能呆呆地坐在床上盯着黑暗中的他。
他高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感,每吐出一句话的热息喷涌在她的耳蜗,鼻息里?尽是他身上清苦的味道。”朕的臣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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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都被你?勾的失魂落魄。”
沈照寒的手从她的下颔缓缓下移,移到了?她纤细的脖颈,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拧断,轻轻地抚摸着,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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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晏艰难地咽下口水,她同样?害怕就这?样?不明?不白被沈照寒掐死,但狡辩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沈照寒声音沉了?沉:“怎么不说话?你?与旁人在一起时也是这?般沉默?”
牧晏心跟着一抖,颤颤巍巍地握住他放在她脖颈间的手,将脸贴在了?他的掌心,哽咽着:“你?别这?么凶我呀。”
她这?话说完,停顿了?片刻,试探性地唤道:“郎君?”
沈照寒可没那么容易被她的甜言蜜语欺骗,恼怒地去想?她做的那些事情,她在他面?前可曾有过一句真?话。
“松开我。”沈照寒声音压的很低,带着厚重的阴霾。
牧晏很清晰地能感受到他的怒火,她才没那么傻此时将他放开。
更何况以她的力?气哪能将他钳制住,无非是男人欲拒还迎的把戏。
不仅如此她将隔在两人中间的枕头拿开,大咧咧地环抱住沈照寒的腰身,在他身上蹭了?蹭:“你?别生气了?,我们能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嘛,我真?的好?想?你?。”
沈照寒的身体骤然僵硬。
而?牧晏却声音惊奇:“哎呀,不是要杀了?我嘛,怎么我不过蹭了?蹭就……”
沈照寒杀人的视线瞥过去,牧晏即便看不见还是很准确的接受到了?,没有再不知死活的继续讲下去。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有想?我吗?”牧晏也分不清心跳是谁的,她将他抱得很紧,死死的不松手,身体彼此间几乎没有缝隙。
沈照寒没有回答她。
怎么可能不想?,只要他还活着,还在呼吸,每时每刻都在想?她。
“很疼吗?”沈照寒突然出声问。
牧晏愣了?一下,她不知道他是在问她跳下城墙的时候疼不疼,还是生孩子的时候疼不疼。
她本就是习惯在他面?前装可怜的,从前在他身边手上被花枝划个红痕都要在他面?前嚎半天,希望能因此获得他的怜惜,多长一点好?感度。
可如今为了?让他消气,不再叨扰她,牧晏本该毫不犹豫地卖惨说很疼的,但此时此刻真?当他这?样?问时,她突然就有了?一些没那么有用的骨气,很矫情的不愿意将自?己的痛苦告知于?他。
“时间过得太久了?,忘了?。”
沈照寒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她现在的身体瘦得离谱,几乎是皮包骨头,他的手按在她后背几乎能摸到她突出的脊骨。
他恼怒于?谢端对她的照料不周,又心疼她经历一次次的折磨。
说不生气是假的,怎么可能不因为她的拈花惹草朝秦慕楚而?生气嫉妒,可更令他难受的是她从未真?心信过他。
他甚至不奢求她能爱他。
“又说谎。”
他声音平静。
牧晏眨了?眨眼睛,在黑暗中冲他笑了?笑:“那我不骗你?了?,真?的挺疼的,快要疼死了?,郎君你?快心疼心疼我吧。”
沈照寒蓦然抱紧她,每一根手指的骨节都泛着酸涩的疼,他艰涩地问:“不是说可以回家的么?怎么还留在这?里?。”
牧晏手指揪着他的袖子,不自?觉扣他袖口的金线,语气不以为然:“我被骗了?,不过这?些都算我应得的吧,你?不知道我其实是个特别坏的人呢,你?上辈子在我手里?死的可惨了?。”
她上辈子做了?很多错事,坑害的不仅是他们几人,也间接害了?许多无辜的人。
她默默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记起那些,肯定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不可能。”
沈照寒毫不犹豫否认,这?天底下还从没有人逼迫他做任何事,即便他真?的死在牧晏手里?,也是他心甘情愿。
牧晏才不相信,于?是很简略的将她对他的罪行一一列举。
比如她如何欺骗他的感情,哄骗他将皇位拱手相让,教唆他去谋杀亲生父亲背黑锅,为了?防止他生出异心将他锁在龙榻上,还要没事帮她批阅奏折,不开心时鞭笞他用簪子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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