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孩子们暂居的住处稍等一下,我们再一起补全一下对策。”坂口安吾答道。
“不行。我有种相当不好的预感,我要立刻见到他。”我摁住了胸口,试图把跳到嗓子眼的心脏重新摁回胸膛,又撇开脸凑到窗边,试图让凉风带走我脸上的热。
一个带着罩耳样式的白绒毛帽子的男人,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停下!安吾君!”我几乎是跳车而出,试图追上那个俄罗斯人的踪迹,却在七拐八弯间跟丢了人。我恨恨地锤了一下墙,刚要回去找坂口安吾,眼前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默尔索。”
我开始后悔临走的时候没来得及从安吾先生那里顺一把枪了。
他似乎也怔了一下,“你居然真的回来了?这么多人拼了命也想摆脱这个世界里的一切,我好心送你去回去,结果你居然抛下那里的一切选择回到了这里。就这么着急找死吗?”
“不,我比任何人都想活着,都想所有人好好活着。”话音未落,一声巨大的轰鸣从不远处传来。我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的冲击。各种不好的预感在这一刻齐齐得到应验,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往爆炸的源头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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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跪着一个人,衣衫褴褛,血色加身。嘴里含混不清的嘶哑让他失去了所有的语言能力,就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一个人面对着世界上所有的绝望和恶意。
我的泪霎时就涌了出来。
“织田作”跑了几步我的腿就开始发软,前面冲得太猛的后遗症在这时不争气地爆了出来。
我甚至没有那个闲暇停下来揉开抽筋的小腿,只是勉强维持着一个不至于让自己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姿势,连滚带爬地摸了过去,“织田作,是我,是昭也啊。”
他的脸埋在手掌里痛哭,却没什么声音。我闻到了他身上的血味,颤颤巍巍地挤进去垫住了他的手,强行给他拖住了底,“我回来了,没事的。织田作,相信我。”
他猛地抱住了我。下巴搁在我的肩头,手则死死地锢住了我的腰。在喘气都快成困难的情况下,我只能轻轻抚摸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我在,相信我,会有办法的。”
他说不出话,只是拼命地摇着头。我安抚地亲了亲他的侧脸,却突然听到了他以许愿方式递过来的心声,“昭也,我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恨我自己。要是我没有异能力,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执念那么这一切噩运,是不是就不会降临在我身上了?”
“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非要逼着一个不想杀人的人去杀人逼着一个不想死的人去不死不休?”
他说这话时浑身发麻,牙齿也不自觉地打着颤,身体僵硬得像是穿着短袖坐在秋季的寒风里,却又因为打针而被注射器牢牢束缚在原地。绝望与恶意随着针管慢慢爬满他的全身,逐渐堆叠成巨大的战栗。可他只能任着他把世界的恶意全部滴完,再从他的血管里回吸出殷红至发黑的血来。
观众们对着针管指指点点,说,你看,这人连血都是黑的,果然和我们想的一样。
他却抖得说不出话。你说,谁的血回抽进针管时不是黑的。
“是他们的问题。”我要帮他拔掉注射器,为他重新披上外套;我要让他从众人博弈下的实验体重新成为自由的人,永远拥有自己进行选择的权力,“是这个世界的问题。”
“永远不要怀疑自己,织田作,你要选择相信。”
他试图遏制住我抬起的手,却捞了个空。不远处爆炸后的车厢逐渐开始恢复,似乎有人形在其间显现。而我则贴在他的耳畔,喃喃地念叨着:“相信爱的力量。”
克巳和优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兴奋地冲着织田作大喊大叫。可下一秒,那份惊喜就变成了错愕。
“相信奇迹就会降临。”
咲乐和真嗣紧紧靠在一起,望着这边泣不成声。
“相信一切都有转机。”
幸介发了疯似地往这边跑来,却又在离我们两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一动也不敢动。
“相信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帮助与你。”
身躯的实体在消散,五感所统摄的范围更大了起来。我甚至听到了不远处有人正弹冠相庆。
“果然呢,孩子们在他面前死亡加上我妻昭也在他面前消散对他来说冲击才是最大的。恭喜你们让他真正感受到了Mimic的想法和处境。他会愿意给你们同时也让你们给他一个解脱的。”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纪德从楼上跳了下来,几步就来到了织田作跟前,春风满面地对着他举起了枪,“这下你可懂我处境、可愿予我解脱了?”
“这世界指引我们所走的路,是一条窄路——窄到容不下两人并行。【1】”他拉开了枪的保险,“某种程度上而言,死亡才会让生前分离的东西变得更近,而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要分离的。”
“所以,”他再次对着孩子们开出了枪,“让我们一起追寻去圣洁的彼岸吧。只有你,才有资格做我的敌人。”
第53章 病名为爱
织田作和我妻昭也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若以现实时间作为衡量尺度,它甚至短到了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坂口安吾和太宰治跟织田作一起在Lupin喝酒时,偶尔会打趣他们的进度,但这里面未尝不包含着一种隐忧。
织田作能理解他们的想法。若是在更早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他会对一个浑身是谜的人一见钟情,甚至愿意改变自己认定的未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但感情的事,说不清,道不明。织田作曾经试图用书写去保存感情的回忆,却还是无能为力——
都说写书即写人,可笔下写的永远是书里的人。纵使他给每一本书里的主人公们都许上了一个圆满的结局,却也无法填补现实里的缺憾。
在这不算长的时日里,他失去了我妻昭也三次。
第一次跨越病痛,昭也以自己的死让他找到了他所寻觅的真实,不至继续受困于虚设的条件,从而真真正正开始创作,放下心结。
那时他说,“要真万念俱灰的时候,就写书向我许愿吧。”
织田作做到了。
第二次跨越次元,人鱼世界里的一切都来得仓皇而又荒诞。织田作对昭也的来历有过猜测,却不愿多问。但没想到有朝一日得到验证,竟是这样惨烈的生离。
那时他说,“织田作,你要好好的。”
织田作勉强做到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昭也重新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可接连的变故让他甚至没能整理好表情,重新以一个不必让昭也过于担心的姿态面对他,他就已经第三次失去了他。
以自身力竭消散来逆转时间的洪流,不过一个拥抱,我妻昭也就又活生生散在了他的眼前。
这时他说,“织田作,你要选择相信。”
织田作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相信。灵体的消散甚至比人鱼世界里他们人物的登出还要彻底,他连个像素块都没有看见,怀里就只剩下了无形的空气。
爱你就像……爱空气么?
织田作的头脑都是木的,但他还是本能地选择了遵守。他持枪站了起来,孤身面对着眼前高兴到可以称得上放肆的纪德,连射几枪,以对撞挡去了全部的子弹。
他告诫自己道,“我要……选择相信。”
“还没看明白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祖国会背叛你,爱人会离开你,只有死亡会永远迎接你。”
纪德一边说着一边又开了枪。他的目标很明确——他要重新除掉孩子们,让织田作再无他虑,真真正正地迎战。而备受掣肘之下,织田作身上居然已经挂了彩。
转折就是在这一刻发生的。
坂口安吾总算从和默尔索的缠斗中脱离出来,立刻帮忙护住了孩子们。默尔索却不知为何没有跟过来。于是场上形势骤变,得以全身心投入抗衡的织田作一时间竟力压了纪德几分。
纪德身上增了几处擦伤,脸色却越来越明朗。到最后,竟是直直露出了一个快意的笑。
“这才该是我的敌人该有的样子。”
他几枪连发,猛地射空了弹夹。织田作正要避让,天衣无缝的视域里却突然出现了孩子们被远处的狙击手一枪爆头的场面——同时在狙击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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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住五个孩子,对于非战斗异能的坂口安吾来说实在太过吃力。更何况,谁也没有想到Mimic居然还会布置有狙击手。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织田作没有动,他算着狙击枪的子弹轨迹,开枪对撞掉了全部的子弹。而纪德射出的那些,则已经直直朝着他的面门袭来。
没有办法躲闪了。
这样算是食言了吗?
空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亲吻着他。他觉得眼睛有些酸,可挤出的泪很快被温柔的舔舐卷走。风停了,呼吸也静了,于是他终于在咫尺之间的空气里,听到了自己想要寻觅的那个声音: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死亡被自我拒绝,于是跨越山海的爱意就成了最烈的诅咒。刹那间,风云色变。
辽阔无垠的天际源源不断地降下了黑色的雾气,像是从天外涌来的负面情绪让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慑,竟然一动也不能动。
“织田作之助你是什么刀子精转世,十个甜里九个藏着刀口。”
“太宰呜呜呜呜,唯一一个想要救的人死在了自己的眼前,洗白档案的那段时间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安吾也是,他一定也很自责这一切吧。他又何尝不眷恋着Lupin的曾经呢?”
“我的兰魏!正牌哥嫂为什么偏偏要受到这样的折磨?”
远在法国的兰堂看着天边的黑雾,感知着里面逸散的情绪,无声地叹了口气。
老友拿着新制成的证件走到了他的旁边,“别叹气了,已经办妥了。你去了日本可得小心点,这可是我们几个舔着脸去做的担保。”
“谢了。”兰堂和他碰了碰拳,“但是已经迟了。”
“嗯?”
“因为愿力而带着所有美好的期许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却最终愿望散尽,只能靠着怨力的诅咒而活,这得何其残忍。”
“别想多了。”老友拍了拍兰堂的肩膀,“在这个世界,怨可比愿更容易积聚。毕竟好事不常有,坏事却总不会缺席。”
兰堂捏了捏手里的证件,垂下了眸,“你说的对。”
没去过三次元的几人听不到这些来自三次元的怨念,但过于庞大的负面能量还是让他们潜藏在心底的消极情绪涌了出来。几人脸上具是肉眼可见的焦躁和无措,只有织田作一个人沉默地立在原地,像是海浪里永恒定位的锚点。
“我不能死!我死了,织田作怎么办呢?”
昭也的声音似乎随着力量的聚合漫了出来。织田作很想唬他说,织田作有在好好信你,有在努力生活,哪怕你死了,他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知道这样才该是正常的,强行留下已死之人是逆天之法,他不知道这背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他又不敢开口。万一呢,万一昭也本来能凭着执念活下来、却因为自己这一口故作的释然散了呢?万一昭也真的彻底离开了,他又能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呢?
开口是错,不开口也是错。他像是站在棋盘的中心,黑白都与他无关,唯一牵动他心弦的,只有那只执棋的手。
“昭也,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他缓缓张开了双手,模拟着曾经触手可得的拥抱,“无论什么样的结局,什么样的代价,只要是你选择的,我都接受。”
“生死淌过,黑白乱过。只要是你,我永远甘之如饴。”
黑雾渐渐浓缩,成了巨大的阴影。所有的子弹都在黑雾降临间被挡了回去。纪德仓皇避让,眼睛却盯着那团阴影一动不动。
那东西被压缩成了一个人形。
是和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青年。
青年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窥探,分明没有转头,但他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威胁似的寒意。果不其然,窄门里他的身体一次次被撕碎,他迫不得已得退开了数十米,却只是避过了致命的攻击。
“给我写书吧。”他听到青年以冷淡的口吻,下达了他不容拒绝的命令。
刹那间,他回忆起了很多东西。这种话马拉美也曾说过,而那时,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笔耕不辍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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