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随便说说,你不?必害怕,到?时若真有什么,我会保护你——”
孙季明话还没说完,忽听外?面响起一道温润和善的?声音,笑问,“孙公子说什么保护?”
说着,晏温推门而入,门开的?瞬间,他的?身影和外?面隐隐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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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挤了进来。
他面色温和地扫视过屋中众人,视线停在沈若怜身上。
几?人没料到?晏温会突然过来,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沈若怜,下?意识朝孙季明的?方向投去一眼。
晏温眸色忽的?一沉,随即缓缓勾起唇角,玩味道:
“你们?方才在谈论什么,不?知孤能否听听?”
男人一身雅白?色锦绣常服,头?戴玉冠,浅金色的?流苏在腰带的?玉佩上微垂着轻晃,颀长的?身影闲适地伫立在门边。
他眉目疏朗,只是向着屋中投去淡淡的?视线,无形中便流露出隐隐的?压迫感。
房间瞬间显得有些逼仄。
孙季明对太子躬身行礼,沈若怜也被?秋容扶着作势要下?床,晏温压下?眼皮淡睨了她一眼,“免了。”
沈若怜动作一顿,飞快看向他,可眼底是一片模糊的?光亮,什么也看不?清,她抿着唇,敛眸重新坐回床上,安静地垂着头?抠手指。
她的?举动看在孙季明眼中,就是普通百姓惧怕太子威仪的?反应。
孙季明见太子还意味不?明地盯着沈若怜,眼神顿了一下?,主动开口吸引他的?注意力:
“回禀太子殿下?,草民方才在同沈姑娘说及往年淮安城的?雨。”
“嗯?”
晏温走?到?桌旁的?圈椅上坐下?,右手轻搭在桌子上,带着墨玉指环的?食指轻敲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声极有节律的?“突突”声。
“往年的?雨怎么了?”
孙季明道:“既然殿下?问起了,那草民就斗胆直说了。”
晏温面容温和地看着他,眉眼间带着淡淡笑意,道:“但说无妨。”
孙季明又作了一揖,恭敬道:
“朝廷连年治理?江南的?河道,殿下?应当也能察觉出,这今年的?雨水似乎比往年要多许多,草民也是恐怕今年会生洪涝之灾。”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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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温收回手,将墨玉指环从食指上卸下?来,指尖顺着指环内侧慢慢划了一圈,略一颔首:
“孙公子是淮安本地人,自然比孤更了解本地气象变化?,不?过孙公子放心,朝廷已经由工部牵头?,派人来淮安一带了。”
不?过派的?是谁,他皇帝老爹以马上就要废黜他这个太子为由,并没有直接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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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温对孙季明这话说得十分恭谦,语气又温和。
孙季明忽然觉得那次在亭中与他遥遥对望,太子眼底的?锋利和冷峻似乎都是他自己的?错觉一般。
他面色有些不?自然,点头?恭敬回道:“如此,草民替淮安百姓谢过陛下?和殿下?。”
晏温面露温和,“罢了。”
他话音刚落,李福安敲了敲门,端了药碗进来,“殿下?,沈小姐的?药好了。”
秋容看了眼晏温,下?意识过去接李福安手里那碗药,不?料却被?晏温抢了先。
矜贵雍容的?太子殿下?白?皙修长的?手中,端了一个缺了个口子的?土灰色陶碗,偏他还似未有所觉一般,用那只有些发旧的?勺子轻轻搅弄着黑褐色汤汁。
十分不?相匹配又有些怪异的?一幕。
屋中有瞬间的?静默。
秋容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余光偷瞄了眼孙季明,语气里带了些不?易察觉地恳求,对晏温道:
“殿下?还是将这药碗给民女?吧,民女?喂自己妹妹喝,这药碗污浊不?堪,怎能玷污了殿下?的?手。”
晏温抬眼,看了眼床上紧抠着手指,眼睫不?住轻轻颤抖的?小姑娘,手底下?顿了一下?,笑着将药碗递给秋容,“不?烫了。”
秋容飞快接过药碗,坐到?床边的?梧凳上,挡住晏温和孙季明的?视线,一勺一勺慢慢给沈若怜喂着喝。
孙季明看了眼秋容的?动作,回过神笑对晏温道:
“殿下?当真如传言所说,体恤百姓。”
晏温淡淡勾唇,手指上沾了一滴药汁,他轻轻碾搓了一下?,温热的?液体瞬间被?指腹上的?温度蒸干。
“沈小姐是孤的?救命恩人,孤自然应该对她多上心些。”
几?人等着沈若怜喝了药,见她想要休息了,晏温倒是再没多说什么,和孙季明一道离开了。
直到?房中安静下?来,沈若怜才像是重新活了过来,整个人长长舒了一口气瘫靠在软枕上。
秋容拿了颗糖给她,忍不?住担忧道:
“太子殿下?如今这般,万一让孙公子知道了你和太子的?关系怎么办?”
沈若怜有些烦躁,将嘴里的?糖咬得“咯嘣”作响。
她本想洒脱一些,说知道就知道了,她不?在乎了,不?过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到?底接受不?了让他们?知道她和太子睡过的?事情。
思来想去,过了好半天,沈若怜抓了抓头?发,一个翻身将自己裹紧被?子里,嘟嘟囔囔:
“不?知道,我要睡了!”
第二?日秋容出去买米,不?知怎么的?,孙季明和晏温又撞上了。
沈若怜这次干脆懒得理?他俩,被?子一裹,眼睛一闭假寐,留他二?人坐在一起说防汛之事。
连茶水都懒得招呼。
孙季明倒是自觉,自己去沈若怜柜子里翻找出那罐龙井,熟稔地架火、烧水、烫茶具。
晏温看了会儿他的?动作,微眯起眸,笑问,“孙公子经常来沈小姐这里泡茶?”
床上的?沈若怜脊背一僵,竖起耳朵。
孙季明笑了一下?,面容闪过一抹羞赧,“经常过来同她说一些绣坊上的?事。”
“听说沈姑娘跟孙公子有生意上的?合作?孤从未来过淮安,不?知你和沈小姐经常去哪些地方游玩,可否推荐给孤?”
沈若怜吞了下?口水,耳朵竖得更高,就听孙季明说,“平常多是在绣坊,偶尔也就是去些酒楼画舫之类的?,再就是——”
“城北有个揽月阁,建有三层楼高,天晴的?时候去那里赏月倒是不?错。”
沈若怜眼睛一闭,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就听见晏温似乎饶有兴味地“哦”了一声,笑问,“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约会地点,那这么说,这地方孙公子带沈小姐去过了?”
孙季明愣了一下?,正打算回答,就见床上的?沈若怜翻了个身,迷迷蒙蒙地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小姑娘睡得小脸泛红,眼底一片迷蒙,可爱的?粉唇微微嘟着,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孙季明刚起身准备过去扶她,晏温先他一步走?到?床边,“睡醒了?”
语气十分自然。
孙季明的?脚步一顿,看着床那边的?两人,心里忽然生出一抹怪异之感。
还未来得及细看,门口掌柜的?忽然敲门叫他,“少东家,有贵客来店里了,要见您,您看——”
孙季明又飞快朝床畔扫了一眼,对外?面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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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起身对晏温略一拱手,“殿下?,草民铺子里还有些生意上的?事,就先行一步了。”
晏温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走?到?脸盆旁边,一边动作熟稔地摆湿帕子,一边淡声道:“嗯,去吧。”
孙季明看了看他的?动作,心里那种怪异感更甚,他扫了眼沈若怜,敛下?眼帘,飞快出了门。
晏温摆好帕子,走?到?床边替沈若怜擦了把脸,语气温柔地问她,“饿了么?可要吃些什么?孤让李福安送来的?那些点心,你可要——”
沈若怜将脸别开,打断他的?话,“你能不?能不?要来找我了,你这样让孙季明看出端倪怎么办。”
晏温动作一顿,云淡风轻的?面容上隐隐浮现?一抹沉郁,眼中乍现?锋利的?寒芒。
过了片刻,他重新拉过她的?手,一边细细替她擦着手,一边耐着性子问:“若是不?想吃点心,孤让李福安去熬些鱼片粥来,可好?”
沈若怜烦躁地将手从他手中抽出,虽然眼中只隐隐能看见他的?一个轮廓,她还是竭力瞪着他,“你什么时候走??”
“走??”
晏温眸色幽沉,唇边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他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食指上的?墨玉指环,忽然掐住沈若怜的?下?颌,无视她的?挣扎,将唇凑了上去。
唇舌强制缠上她的?软嫩,小姑娘无力地呜咽声尽数被?他吞入口中。
男人的?吻最初很?急很?凶,后来感受到?怀里姑娘渐渐瘫软的?身体,他喉咙里溢出一丝闷笑,逐渐放缓了节奏,在她唇上辗转啄吻,轻轻吮弄。
良久,他才略有不?舍地放开她,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男人暗沉的?眼眸染上了几?分情//欲。
他的?拇指擦过她唇角,薄唇轻启,低声诱惑:
“娇娇,跟孤回去,孤娶你为妻。不?止孙季明,孤还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
他又在她浸满水渍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沙哑的?嗓音带着灼热气息扫过她耳畔:
“你是孤的?。”
他的?小姑娘,他看着长大,就合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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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
旁人觊觎一眼都不?行。
沈若怜垂眸不?语,对他的?话无声反抗。
晏温站直身子,压着眼皮看了她半晌,忽然开口:“你可知这次皇帝派来的?治水官员是谁?”
沈若怜微怔,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将话题扯到?了这上面。
她没说话,等了半天,就听晏温极为讽刺地笑了一声,“孤这父皇倒真是给孤找事的?一把好手,这次来的?人是裴词安。”
“你该不?会想留在这里,等他看到?你和孤在一起吧?”
顿了顿,他又道:“孤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让他看到?你同孤亲密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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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着小姑娘陡然间花容失色的?样子,笑着一字一顿,道:
“相反的?,孤还很?期待。”
第 63 章
沈若怜看不清晏温的神色, 但她从他不紧不慢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加掩饰的嫉妒和不满。
她心里慌得厉害,不知怎么的,她以为自己已经比从前洒脱坚强了许多, 可独独在面对他的时候, 她还是总忍不住想哭。
她略有些空的眼底不受控制地涌上晶莹,眼底开始泛红, 梗着脖子瞪他,夹杂着鼻音的嗓音糯糯的:
“你还是这样?,你从来就只会威胁我。”
在村子里那两日,她能够感?觉到?他的改变, 在某些时刻, 她本已心灰意冷的感?情, 也再度涌起过一丝小?小?的悸动。
可那丝微不可察的火星, 还没来得及形成燎原大火,便?被他这样?一盆冷水又浇灭了。
沈若怜吸了吸鼻子, 语气硬气得不行, 气鼓鼓说:
“倘若你当?真?要拿这些威胁我,那我也不在乎了,就让他们知道?吧, 反正丢的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脸,总归我这辈子也没再想着要嫁人!随你好了!”
说完, 她还像模像样?地瞅着他模糊的轮廓, 狠瞪了他一眼。
虽然她那一眼在晏温看来,毫无威胁力可言。
他站在床边睨着沈若怜, 咬了咬牙, 下颌逐渐绷紧。
床上的小?姑娘小?小?一团,面容粉俏软嫩, 皮肤皙白吹弹可破,一副娇弱可怜的样?子,仿佛他只需要两只手指就能将她轻易提起来,捏死。
他执掌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从未有过半分偏倚和心软,偏偏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软软地跟他犟着,让他明明气得要死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凶了她还总担心她难过,每每她想逃时,他分明已经下定决心抓到?她后?不再心软,却又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对她妥协。
就像雄狮口下的小?兔子,分明想一口吃了它,却在它逃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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