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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0-17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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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说话间,信已被他收入掌中。

    “好。”慕长珺目光低垂,压低声音道,“雪里见晴是好事,明日本王做东,邀大人临仙楼一叙。”

    温明裳笑而不语。

    如今这座宅子外边戍卫的人换了一批,原来阁老调来的人已经返回了崔氏,现下的人都是洛清河给她从别处挑的。这些京中的人不会知道,多半只会以为是咸诚帝钦点的人。

    慕长珺也不例外。

    所以温明裳的无言在他眼里更像是一种默认。

    这就足够让他满意了。

    廊下的风静了一息。

    温明裳站在桌前,她敛着眉眼,微薄的日光从窗子里渗进来爬上她的侧脸,在无声中透着一种令人心惊的沉寂。

    “忱月。”

    檐上一声轻响,人已经站在了门前。

    温明裳轻轻敲了两下桌子,言简意赅地说了三个字,“端王府。”

    高忱月一拱手,转身消失在了转角。

    孤雁掠过穹顶。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年关值守,今年兵部同礼部商议的章程还没下来,谁也不知道究竟是羽林还是禁军占鳌头,虽说禁军乐得清闲,但每每看着羽林趾高气昂的模样都觉着憋着口气。

    洛清河办完余下的杂事,正要回府,恰好赶上巡防的一队禁军回来。为首的佥事是个年轻的姑娘,这年头在这种地方领军籍的不容易,她脑子转得挺快,于是洛清河把她提到了这个位子上,一来二去打照面也算是会多说几句提点的那类人。

    “总督。”

    洛清河于是停下看了她一眼,问道:“有事?”

    她挠了挠头,看了看四周才小声道:“也没什么,就是最近传闻,说是北境要不太平,您怕是随时都得回去了……就想着见着总督再多说几句。”

    洛氏子息凋零,但这一代却是名望最盛。一门双将,让多少闺中女儿都生了策马卫疆的梦……但不是什么人都能从军,更何况还是雁翎的铁骑,洛清河初初回来的时候,禁军里许多人都觉着她多待几月都是好的,谁成想竟能走到如今。

    这里头的人聪明得很,听到这些风声,也都猜想等到洛清河走了,禁军这两年的日子也算到了头。

    毕竟东湖营盘踞日久,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又能如何呢?

    洛清河闻言多看了她片刻,有这些想法的不在少数,她也猜得到今日大概是个怎么回事,“若是真的,你是想随我去雁翎吗?”

    那姑娘怔了一下,连忙道:“是!就是不知将军……”

    “……军籍在户部皆有黄册,禁军直属御前,我动不了的。”洛清河抿唇露出个温和的模样,“你知道交战地是个什么样吗?那里可不是京城温柔乡。”

    “我……”她还想再说,却看见洛清河抬起手示意她听下去。

    “我知道你们怕什么,但是放心,禁军不会回到从前,否则我没必要费心劳神。”洛清河道,“这世上无名者众,就连我,都未必后世留名。铁骑拱卫北疆,禁军和羽林护卫京师,每个人只要不是苟且偷生之辈,那便皆是英豪,谁说定要沙场浴血才不枉此生。”她笑着指了指脚下的土地。

    “这里是大梁的心脏,长安有失,那么铁骑再强大也是无用。”

    面前人听罢面露茫然,她似是还想再问,忽闻校场外马蹄声急。

    “主子!”宗平滚下马背,他来不及狂奔至洛清河身边,抬臂扯着嗓子大喊。

    “雁翎急报——”

    太极殿内落针可闻。

    象征亲王的五铢冠被打落在地上,慕长珺颤抖着捂住脸,难以置信一般颤声道:“……爹?”

    “唤陛下!”咸诚帝猛地一拍桌,怒道,“朕的旨意还未下达,你便敢私会官员意图安□□的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天子!”

    “儿臣冤枉!”慕长珺急急喘息,连忙道,“是温大人给儿的手书!那上边是大哥的字迹……儿臣——”

    慕长卿原本百无聊赖地站在旁侧,一听这话登时不乐意:“二弟不能这么说话吧?我这几日可是奉陛下的命一直在办正事,哪来的时间给你写这些玩意儿?陛下若是不信,喏,沈统领不是在吗,一问不就知道了?”

    慕长珺蓦地一愣,又指向温明裳,“那便是温……”

    “你那折子上面的批红是朕看过的。”咸诚帝面色更沉,“温卿手里有什么朕一清二楚,新设所司的名单也是朕过目的!在你邀约她的那一日,她便拿着你的这折子和一应事由入宫给朕详禀了!还有你皇姐,朕问过她这些事,没有一个字有差错!”

    “晋王殿下那日来访,臣说的是臣乃天子之臣。”温明裳揣着袖,气定神闲地冲他笑,“臣对陛下之心天地可鉴,殿下如今大可将当日所言种种悉数告知陛下,臣若是说了半句大逆不道之言,陛下当即便可斩了臣以正视听。”

    慕长珺敢吗?他不敢。

    所谓更舒心的解释,便是坐实了他有意在圣旨下达前横插一脚。

    宫中缄口不言,咸诚帝根本没打算让旁人知道这地方直属御前,他可以放手将朝中各部交给他们争斗,唯独这个不行。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温明裳冷眼看着这场父子之间的叱骂,谁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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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端王的弱点是仁善,可晋王的弱点不也那样明显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罢了。”末了,咸诚帝一拂袖,指着跪在阶下的慕长珺道,“传朕意,晋王禁足三月,给朕在府上好好反省!”

    一旁的沈宁舟拱手称是,这才让羽林将晋王拽了出去。

    慕长卿自然不会在这儿碍眼,也随着拱手退了下去。

    殿中一时只余下座上的天子与温明裳。

    咸诚帝垂首端详那封信许久,突然抚掌大笑,“好!好一手偷梁换柱!”

    “这信,是大郎给你的吧?”他起身向下走了两步,“阁老的书道不差,温卿的字也相当好。那么温卿可知,这信出自谁的手?”

    温明裳拱手而立,道:“回陛下,臣不知。”

    “现如今朝中书道大家当属安阳侯,他门下弟子于此道造诣几可乱真者,京中只有一人。”咸诚帝大笑道,“人,就在端王府。”

    温明裳这才露出个恍然的神色,赶忙躬身道:“臣愚钝,多谢陛下提点。”

    “心思不错,权术一道上能迈出第一步,那便是好的。”咸诚帝感叹着,过了片刻才缓过神,“好了,此事便算作意外之喜。今日叫你来,还有一事。新设之所的牌匾朕拟好了,既为定权只用,不妨赐名天枢,过些时日你甄选的第一批官吏便可入阁查办一应事由。朕……”

    话音未落,门外风声骤起。

    “陛下——”内宦连滚带爬跪倒在殿外,跪伏捧上掌中书文。

    “雁翎急报,北燕犯境!驻军与拓跋焘为首的狼骑相遇东山脉,同时——”

    尖细的声音连着人都在抖。

    “西北突袭,沧州关隘之外要塞悉数失守,主将已经殉国了!”

    黄昏来得格外早,火红的霞光烧红了整片天空,像是日晕消失前燃尽最后的温度,将黑夜的冰雪阻隔在光芒之外。小院的经幡被风向上卷起,裹挟着枝梢的残雪与枯叶。霞光透过翻卷的经幡,越过窗棂铺陈入屋舍,落下一束束斑驳的旧影。

    这是侯府的西北角,平日里这座庭院除却下人打理外多是紧闭不开,若说它处府中人长居的院落虽也沾了将门之府的肃穆端正却仍留了主人的匠心别趣,那这座院子给人的感觉便凛然之风更甚。

    院外狮首覆雪,廊下灯火通明,迎门长案上的白烛似是不知年月地燃烧着,落下堆满铜台的烛泪。

    四方清寂无声。

    这是靖安侯府的祠堂。

    洛清河从随侍的黎辕手里接过了香,上前插入了炉中。古旧的神龛前摆放着无数牌位,那上边的字样在昏沉的光晕里逐渐模糊开,好似叫人看不真切。

    黎辕在重新递上干净的巾帕后退步慢慢退出去,在离去之前,老管家的目光忍不住在最前方的牌位上流连,最终化作了无声的长叹。

    塞外几多征人骨,回望满眼皆落尘啊……

    洛清河走到牌位前,拿起了最近的那几块细心擦拭。牌位的末端在动作间轻轻敲过她腰间挂着的新亭,响声清脆。

    刀镡上的红玉在昏暗的火烛下灼灼生光。

    属于长姐的那块牌位,上边的字是她亲手刻上去的。

    洛清河把巾帕收进袖子里,她微微抬起头,看见廊柱上至今清晰的刻痕。最下边的那些痕迹已经模糊了,像是孩童攀比身量时随意划开的,但唯独最上边的那处痕迹清晰如昨,那要比她人稍稍高些。她唇角微微抿起一点弧度,把腰间的新亭取了下来放到牌位面前的刀架上。

    新亭是日常的佩刀,但不是雁翎的战刀。

    她要把它留在这里。

    洛清河深吸了口气,缓缓掀袍跪在了牌位前,香烟袅袅而上,像是消逝的魂灵重归,俯瞰着人世众生。

    北风已经起了。

    一切都如预料,却也有所偏差,但多年的经验不会骗人,那些在朝中文官们看来无稽之谈的预感与猜测如今一一应验。

    很多话藏在心里太久了,临到阵前也是说不出口的。洛清河叩拜后撑膝起身,忽然轻轻笑了声。

    “众生万相,我不求他物。我走前来,是……是愿不论来日几何,存者几多。”

    穿堂的风掠起衣袍的鬓发,她站在光影交错里,面对着神龛,就好似越过生死与无数前人四目相对。

    “若你们在天有信,佑我袍泽英灵。”

    廊下脚步声遽起。

    洛清河回过头,靛青的一角衣袂像是恍然间撞入她的视线。

    温明裳喘着气,肩上还留着不知何时散落的雪花。

    她手上攥着一纸密诏。

    不知为何,目光相接的一瞬两个人都笑了。

    洛清河缓步走出祠堂,长案的白烛已燃至底端,天际的霞光也逐渐暗沉。她接过了那一纸密诏,抬手盖在温明裳发心。

    “陛下让你今夜入宫。”温明裳微微抬眸,低声说,“明日朝会过后,你就要走了吧?”

    洛清河没答,她垂首抵着对方的眉心,噙笑轻声问:“怕不怕?”

    温明裳深深吸气,伸出手去摸她的脸。冰凉的指尖顺着下颌一路向上,最后落在洛清河的耳廓上。

    神龛前的牌位似乎也随着光晕的消失而重新陷入昏暗,洛清河背对着它们,站在灯火通明的回廊下。

    “有点怕。”这世上没有不败之师,温明裳指尖轻轻摩挲着,反问道,“你输过吗?”

    回答她的是无声的颔首。

    于是温明裳又问:“这一次呢?”

    雁翎的近侍们戴了甲站在院外。

    没人能说清仗打起来会是什么样。当这场平息了数年的烽火重新被点燃,饥肠辘辘的饿狼卷土重来,鹿死谁手就成了个未知数。

    可是温明裳却先她一步说:“你会赢的。”

    这就是在神龛前洛清河没说出口的话。

    “阿然,我在京城等着你。”温明裳眨了眨眼睛,凑近洛清河耳边轻声道,“天枢阁已成,我日后走的每一步,都会踩在昔日窃位素餐者的脊背上……我会重整清流,来日那就是一个与今日有着霄壤之别的大梁朝堂。”指尖有意无意剐蹭着耳垂,她的目光投向那片黑暗,再开口声音微哑,“你说过你属于我,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再夺走属于我的东西。”

    六合之外的神鬼也不行。

    “好啊。”洛清河握住她的手腕贴紧自己的耳侧,“请卿高坐庙堂上,勿惹人间白骨枯。天枢阁统领群臣之时,我收拾好那破烂江山赠予你。到那时……”

    她低下头,半晌才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把你想给我戴上的东西带来吧。”

    作者有话说:

    信是小婉也就是端王妃写的,主意是齐王出的,计划是长公主想的(。

    大概后面有挺长一段的分居时间(什

    感谢在2022-10-10 00:47:282022-10-12 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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