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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0-23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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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林笙从桌上跳下来, 拍掉手上的碎屑,道:“你等等!把话说明白些,为何是意料之中?还有这个……”她翻来覆去倒腾出被压在底下的书信, 纳闷道,“京中对天枢的弹劾也是意料之中?你和温大人到底计划了什么?”

    洛清河把热茶递给她, 道:“还记得六月我带人在沧州外打的那场突袭吗?”

    她在那场仗里烧毁了萧易预备的辎重补给, 射杀了经验老到的巴尔吉,这让对方不得不在之后的数月里保持蛰伏, 直到能重新从北燕腹地调来新的军粮。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再托大, 就连信赖的老将都挡不住轻骑的突袭, 更不用说新人,所以别看现在西边战场打得狠厉, 实际上萧易根本不敢再将大军分得更开。

    他在战场上保留了相当一部分的兵力留在后方, 就是为了保护调整后的辎重队。

    “记得。”林笙点头, “损失了那批粮草加上个辎重将军,也让我们没在瓦泽落得个腹背受敌的局面……我记得我们说过这个问题, 照此看, 都兰从龙游手里抢下的那几车粮食应该没有给萧易, 而是给了拓跋悠, 否则他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

    那个时候从东面战场调粮合围才是最快的, 但是北燕没有, 而等到重整旗鼓,已经是冬天了。

    “都兰让他错过了机会。”洛清河认真地看着她,“如果他当时可以出兵绕过孑邑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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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至少能抢过都兰毁掉我们烽火台的功劳。他和拓跋焘可能是一条心, 但他和拓跋悠不是, 那几年的磨砺根本算不了数,北燕王庭的眼里,拓跋悠打下的一切战功都将归属于都兰。”

    军中不问政,但铁骑和北燕打了几十年交道,将军们也不是傻子。林笙经她这么一提醒回过味来,沉吟着说:“你的意思是,北燕王庭已经失衡了?”

    “裂痕早就在,瓦泽之后尤甚。”洛清河把冷下来的茶喝了,她在说起瓦泽时不再带有分毫的哀恸,面上的神色像是连绵雪峰上无可动摇的坚冰,“都兰有来自北漠的支持,她能够越过拓跋焘支撑起拓跋悠的战场,她拿捏着贵族们的利益,随时可能向小皇帝施压,现在还有了军功。如果萧易再没有动作,那个位子就要提前易主了。”

    这就意味着这场全面的南侵已经失去了意义。从都兰拒绝将粮草交给萧易的那一刻起,他就被逼到了绝路。

    无论天时如何,为了他的主君,他都不可能再蛰伏不出了。

    “真被动。”林笙不禁嗤笑摇头,权争之下的白骨举目皆是,“那你是如何想的,现下守备军固守不出,其实就算不管,只要拖到开春,萧易也必须退兵。但此刻交战地尚且虎狼环伺,你却要调兵西进以少打多,这又是为什么?别和我讲只是出于战场考量,你肯定和温大人讲明白了!”

    “萧易撤军回到王庭,他就会成为都兰的制衡棋子,无论拓跋悠如何得胜,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洛清河道,“现在天枢的困局起于互市,只要萧易回去,朝中会很快意识到都兰还远远不能代表整个北燕,互市止戈就是在给人画饼。到此时,先一步提出互市的四脚蛇要么是不堪大用,要么就是居心叵测。陛下对这件事十分敏感,那只四脚蛇身上沾着血仇,那么他这么做的原因就不难猜了。”

    此举也是在为天枢解困。

    她转了一圈扳指,很快又道:“对于我们,三城的枢纽已基本落定,天枢已经统一起了东西战线,等到开春,朝中就会对我们提出新的要求。”

    “……什么?”

    “监军。”洛清河轻飘飘地抛出这两个字,她在看到自己的主将骤然握紧的拳头后继续解释,“火铳的事已经被四脚蛇捅了出去,我们无法给兵部一个合理的解释,因为它确实来路不正,即便是功过相抵,也不能放到明面上去说。天子应允天枢支撑起战线,让我们能舒服地打到现在,这是有代价的。开春以后,我们心中可以记住天枢仍是铁骑的铠甲,守备军是我们的袍泽,但在朝臣眼中,它们不是了。”

    “萧易必须在这之前将全部兵力回撤北燕境内,不单单因为能断绝铁骑在之后腹背受敌的局面,也因为只有这样,守备军才能依照最初构想的那样调回靠近三城的要塞,这才是天枢在北境构建起军事平衡的前兆。”

    京城来的信使无法越过雁翎关。一来胡虏虎视眈眈,他们在京自诩天子心腹,还有大好的前程,不会真来冒险;二则是除却军中传讯斥候,还真是就连州府都不知铁骑现下的调度安排。

    太宰年废除了宦官监军的旧制,在无形中给了边军莫大的自由。千里之遥,等军报入京,这边的仗估摸着都打完了。

    但洛清河这番话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林笙,这样的局面开春就会被改变。她们还要在明年夏天想办法解决掉拓跋悠的威胁,那就必须在此之前先扫清周身的障碍。

    所以这一仗不能等,无论多么艰难凶险,她们都必须应战!

    “除此之外,”洛清河微微仰起身,看着她说,“西面打起来开始的混乱,是个很好的机会。绕过孑邑山脉有无数要塞的旧址,那里不再是狼骑熟悉的一马平川。”

    “我们该接他们回来了。”

    风短暂地停下片刻,雪粒安静地坠下,不多时便落满肩甲。

    洛清河曲腿坐在雪丘上裸露出的岩石边缘,海东青裹着满身雪落在她身边,拍打着翅膀偷走了放在手边的干肉袋。

    这里还能隐约听见铁骑营地杂乱的声响,但巡营队不走这一头,如若没有人刻意找过来,大抵也是不知她独自一人跑来此处的。

    但如今已经没有人会特意走这一趟了。

    这是铁骑停留在此的最后一个夜晚,明日元绮微留在西山口的守备军会为她们打开西山口的大门。林笙被她留在了这里,她身边有阮辞珂,北面和善柳营在一起的还有百里勋,实在不必一个伤患随行。

    数十里的荒漠戈壁被白雪掩埋,胡杨在荒野里缀影成林,像是给无边的银装点上随心的泼墨。

    洛清河薄唇呵出热气,她默然坐了一会儿,而后才抬手从怀里摸出了那封此前一直被她捏在手心里揉搓的书信。

    外头已经因为久握而有些卷边,她摘了铁指,小心翼翼地掀开,露出藏于内里的字迹。

    【吾家将军见字如面。】

    【借国子监生风闻,京中危局已解,我令忱月与小若顺此着手彻查勾连之臣,想来不日便有结果。天子虽已生疑,然我于他尚有大用,经年之内定然无虞。锦平殿下之念我业已问明,她心有千秋,定如你所愿,功成不负天下。战场凶险,你切勿忧心京城,此战过后无论时局更易,万事有我。】

    洛清河微微抿起唇,落在那上面的眸光消融了霜雪,化成了温吞柔软的清流。

    【近日天寒,我依约添衣,未敢轻慢。然卧榻空置,热炭衾枕亦难解夜凉,故去此信。不知我妻聪慧,可知解法?若有所得,还望务必书信相告,否则岂非夜夜难眠,有负妻所望,实乃大过也。】

    她拿着信纸哑然失笑,随之摩挲着指尖,像是能透过正经过后短短的几行字的插科打诨瞧见了温明裳轻捏笔杆唇角噙笑故作纯良的模样。

    【阿然,我于京中寻见了块好玉,只惜手拙,待你归来也成不了锦绣珠玉,只说勉强堪戴,君子一诺,还望勿弃。园中空空,京城春早,不妨手植一株堂前柳,恰映梅香成趣。暌违日久,殊深驰系。惟愿来年诸事可平,岁岁安泰,永无别离。】

    落款是妻温颜。

    天边夜色悄然而至,连同稍显温柔的风都再度变得凛冽。洛清河跳下了石头,将这封信妥帖地收入了怀中,紧贴着心口,像是要把藏在铁甲下的柔软连同眼中的温情一并好好地藏匿起来。

    那既是她此生唯一的恣意放纵,也是让她无坚不摧的护身符。

    劲风横扫过漫长的戈壁战线,城头的灯火在风雪天里变得摇摇欲坠,军士在往里添晒干的枯草,烟尘呛得靠近的人直咳嗽。

    远方的黑暗里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闪烁,那是狼骑的营地。沧州的骑兵还没有构筑完全,元绮微不能拿他们冒险,她这一路学着洛清河曾经演示的战法且战且退,在保证关内到西山口的内道畅通之余审时度势地保留下了临近的要塞关卡,这是现今沧州城外的再度树立起的屏障。

    攻城车被留在了那外面。

    “几时了?”她没有回头,低声问站在身后的副将。

    “亥时正。”副将一面回答,一面将目光投向城墙下的营帐,那是京城来使的帐子。这个点里面亮着火烛,帐中人影攒动,显然还未歇下。他愤愤地转过头,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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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将军,从关内走西北小道,可以直达西山口附近的哨卡,我们的人除了最大程度散出去,还可以让老杨的骑兵去……”

    “住口!”元绮微回头瞪他一眼,低声道,“不只有他一人,若是被发现,不单你我要负罪,还会牵累到更多人。”

    有关天枢和铁骑的联系她不曾告诉任何人,也不能告诉更多的人。守备军可以把铁骑当作袍泽,但温明裳一早就告诉过她,至少明面上,他们必须全然忠于天子。

    否则不是在帮雁翎,而是在害他们。

    副将面色涨红,他略显不满地低下头,但没有再说什么。

    元绮微缓缓吐出一口气,冬夜的风像是刀子,她缓缓收紧搭在城头的五指。

    影子被拉得很长。

    萧易撑臂坐在大帐里,在过去这支军队远比拓跋焘的狼群更得大君赏识,他们是亲卫,是属于北燕最强劲的精锐,但现在他盘踞在帅帐中,身影却显得分外孤独。

    他比起将军更是个政客,当属于他的羽翼被一点点折断,他就失去了过去坐镇在后的选择。可他还不能上马冲锋,他还得留着这条命回到王庭。

    攻城车蹍过雪与沙混杂的戈壁,骑兵在此处亮出弯刀,他们蓄势待发。

    “殿下。”副手掀帘而入,向着座上威严的主帅行礼,“已经准备好了。”

    萧易拾起了身侧的弯刀,他走出了大帐,看向远处大梁人重新建立起的城防抬起了手。

    战马在嘶鸣。

    “进攻!”

    飞鸟随战鼓轰隆掠入长空。

    流矢与火罐倾斜而下,像是毒蛇般顺势蹿到了士兵的身上,黑夜里回荡着惨叫声,辨不清的人影在倒下,但攻城车还在前行,粗壮的巨木反复撞击着要塞的大门,细密的裂痕在呼啸声里蔓延。

    “床子弩!”元绮微飞快下令,“把他们的盾牌砸开!”

    话音未落,身后有人悠哉踱步而来,“元将军。”他揣着袖,面皮白净,在说话间嫌弃地挥舞着手掌,像是在驱散扬起的烟尘。

    “何必守着外头那些破铜烂铁?下官瞧这沧州的城墙厚实得很?京中本就命将军固守不出,我看还是让弟兄们先退回来,否则伤着了如何是好?”

    副将就在旁边,他刚搬回了新一批的火油,一听这话被气到脸色发青,若不是碍于自家都统的面子,怕是能对着这个“弱不禁风”的天子心腹破口大骂。

    什么东西!

    “守备军不敢违君命。”元绮微横他一眼,飞快地与他擦身而过,“但末将是沧州守将,没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说话间,她抡起传讯的战鼓,泄愤一般狠狠砸了下去。

    咚!

    阵前的敌将还在聚集,他们兵力众多,这是守备军无法比拟的优势。沧州城可以守,但是外面的那些城防要塞……元绮微眼观战局,在下令之余暗自掐算着时间。

    再等等。

    过来监军的京官看了半晌,嗤笑了声抖开大氅,叹息般摇头下阶,“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哪……[1]”

    “该撤了吧元将军?若是死伤过甚,下官这回京之后……”

    副将一声骂已经到了嘴边,但对方的话没有说完,他的骂声也卡在了喉中。

    火油蹿起的火焰蔓延在了铁蹄之下,刀光扫过,它顷刻间便被熄灭。重甲在连绵的雪丘上显出身形,他们取代了火与星,成为了天与地间新的交界线。

    监军在这一刹那面色发沉。

    火星掉在足边,萧易仰头看见了远方悄然而至的万军铁蹄。他翻身上马,沉默地抽出了藏锋已久的弯刀。

    斥候疾驰而来,滚下马背禀告:“殿下!离策的重甲堵截住了我们撤向东面的马道!”

    海东青在头顶俯冲而下,它紧紧跟随着洛清河,振翅翱翔撕开了迷眼的风雪。

    守备军不会出关,洛清河让最擅守的离策挡在了身后,李牧烟和善柳就在她身侧。

    萧易看不见铁骑的将军,但他在这句简短的话语里猜出了敌人的意思。

    滚回去,或是就在这里不死不休。

    你选罢。

    作者有话说:

    [1]杜甫《兵车行》。

    小温你那是觉得晚上冷吗,你那是想抱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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