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凌晔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答应:“知道了,我的小糖人。”
半个时辰后,凌晔拎着一叠食盒独自走在街头,他的神情渐渐淡下来,眉宇间有几分凝重。
今日他如有神助一般射下双雁,原来他从前便具备这样的箭术,看来自己的记忆开始一点点恢复了。
雪若虽然很高兴他助她赢得了比赛,但是当他问及围猎场场景的时候,她却闪烁其词,神色慌张。
难道,她不希望他恢复记忆?或者,她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他?
心头蒙上一层疑虑,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不觉已经走到客栈门口,这是天已经黑了下来。
他抬头,二楼他们房间的窗口黑着灯,他心道雪若大概在睡觉,便拎着食盒不徐不疾走上楼梯。
店小二在身后叫他,“客官,方才你家娘子被人叫出门去了,她留话说让你先吃饭,不必等她,她一会儿就回来。”
凌晔莫名,他们在平临无亲无故,雪若会被谁叫出去?忙问道:“小哥可知是何人叫她出去的?”
店小二摇头,“她没说,我见是两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他们好像说什么订单,契约什么来着。”
是蓝玉庄的人。
凌晔心中升起疑问,莫非他们把契约书弄好了,让她连夜去签字?
抬头看看屋外黑沉沉的天,他隐隐地有不详的预感,便谢过小二,快步往楼上走,准备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出门去找她。
房门被推开后,眼前一片漆黑,他停顿了片刻,将食盒放在桌上,冷声道:“是谁?!”
门无风自关,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黑暗中亮起一簇光,油灯亮起,将淡淡的黄光洒向屋子的每个角落。
靠床放着的椅子上坐着一名华服女子,她的五官掩在纱帐的阴影中看不真切,重锻刺绣的锦袍上搭着一双纤如柔荑的玉手。
凌晔眸光一凛,“姑娘是什么人,为何不请而入他人房间?”
阴影中传来一声低笑,柔婉中略带沙哑的嗓音徐徐响起:“岁月不堪数,故人不如初。”
她款款起身,一步步走了出来,浓艳昳丽的容颜逐渐清晰,朱唇微启,浅浅叹道:“夤夜前来,特为探望阔别已久的故人,却被当做他人,好不令人伤心。”
凌晔看清了她的模样,这女子长得极美,长眉连娟,琥珀色的眼眸光华流转,笑时眼尾微微挑起,妩媚中带着英气,只是五官和口音都与中州女子略有不同。
她自称是故人,他却全无印象,只是莫名地看着她,半晌才冷硬回道:“抱歉,我并不记得认识你。”
女子神情一滞,瞪着美目诧然看着他,随即冷笑道:“凌公子果然冷面冷情,你以为假装不认识我就能混过去吗?”
凌晔面无表情地重复一遍:“我的确记不得你是谁了,为何要假装不识?”
女子并不相信,笑容转深:“你已经忘了吗?当初是谁约我夜间相会,我们还曾经”
她伸出一根玉葱般手指按上凌晔的嘴唇:“如此亲密接触你的嘴唇,有点凉,但是很柔软,味道不错”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变得迷离而魅惑。
没想到她举止如此大胆,凌晔一阵恶寒,仿佛被毒蛇咬了一般,在她的手还未碰到自己时,立即向后躲开了,寒声道:“姑娘,请自重!”
他加重了语气,“看来你认错人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姑娘离开,在下还有要事要办。”
女子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刺到了,眼中浮起怒意,“你是假装不认识我吗?我就如此不堪,需要你如此逃避?”
凌晔摇头,又重复了一遍,他已经退到门边,“在下真的不认识姑娘。”
女子眨着眼,怔然看了他一会,他眼中的陌生和疏离不像假装的,“你你难道失忆了?”女子喃喃道,满脸震惊,不敢置信。
凌晔看了她一眼,并不回答:“既然姑娘不愿意离开,那我先行一步了。”说罢,就要去开门。
“等等!”女子急促道,她稳了稳神,恢复了从容:“你是去找她吗?”
凌晔停下脚步,寒光凛凛地看向她,“你把我娘子怎样了?”
女子上前,柔声道:“她现在很好,蓝玉庄的人正好酒好菜伺候着她呢。”
凌晔一愣,心中愈加焦躁,他的目光移动到女子手中的戒指上:“原来你就是蓝玉庄的庄主。”他记得,白日珠帘内的女子似乎也戴着这样一枚戒指。
女子“扑哧”一笑,“被你发现了。”
她神情渐渐冷却,怅然失神道:“看来,你真的失忆了。”
缓缓抬起眼眸,幽怨地望着他,动容道:“你知道吗,那时他们说你死了,我虽然恨你无情,却仍痛苦得彻夜难眠。”
琉璃般的眼眸浮起氤氲的雾气,“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昨日竟然在招标会上见到你。”她激动难抑:“你知道我有多么欢喜吗”
凌晔皱眉打断:“在下担不起姑娘这份厚爱,况且我已成亲若是曾经冒犯过姑娘,在下在此赔罪。”
他拱手施了一礼,再次转身要走。
半幅衣袖被蓦地牵住,那女子涩然道:“你从来都是这么冰冷吗?就算忘记了,都不愿意问一问我的名字,不想知道我们之间的故事吗?”
凌晔摇头,“抱歉,我要去接我娘子了。”他心里牵挂着雪若的安危,不耐烦地摆脱她的拉扯。
“娘子?”女子仰头大笑,她止了笑,凉凉道:“当初在宁阳,我便看出你们两人不简单,果然,她为了你竟然抛弃所有,做了个商妇。”
凌晔心头蹙动,有一瞬间生出探问的冲动,他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心只想快点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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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雪若,便道:“在下听不懂姑娘在说什么,恕不奉陪了。”
刚要抬步,就听女子轻飘飘道:“看来雪记的标书是不想要了,我看齐雪若对标书可是上心得很啊。”
雪若在拜帖上的名字是齐雪,她从未对外公布过自己全名,而她却直接说出了雪若的全名,凌晔心底暗惊。
他的脚步停滞下来,侧过头去,淡淡道:“你究竟想怎样?”
桃源(十二)
女子款款坐回椅子上, 眸光幽深地望着他:“今夜将她支开,就是想与你单独见上一面。至少,你应该听听我的故事或许能想起一二。”
凌晔转过身, 凌厉道:“你们会对她做什么?”
“这么着紧她啊?”女子掩嘴, 笑得花枝乱颤,戒指上的银色骷髅闪着亮光, “在商言商,我们不过是生意人罢了,又会对她做什么呢?”她嗔笑道。
凌晔沉默片刻,道:“好,你说吧, 我听着。”
女子站起身,向他走去, 忽地捏住他的两只手,凌晔反感地想挣脱, 却被她拉到旁边的椅子,摁着肩膀让他坐下:“不要急,我们慢慢说。”说罢,挨着他在身旁的椅子坐下。
凌晔心神不定地看着窗外,坐如针毡。
女子侧过头, 凝视他片刻, 才缓缓开口:
“很久以前, 有个很受父母宠爱的小姑娘, 在她七八岁的时候, 一次骑着父亲送她的小马驹, 一个人偷偷地溜出了家门。她很快就在草原上迷路了,夜晚来临, 狼群袭击了他们,她眼看着自己的小马被群狼咬死,撕扯成碎片,吓得魂飞魄散。”
“她没命地跑,浑身是血地被拖进狼群,就要被狼咬断咽喉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支箭射中了咬他的那只狼。箭是一名骑马的少年射的,他和师父刚巧经过此处,赶跑了野狼,救了奄奄一息的女孩。”
“那少年外表看上去冷漠,心地却是极好的,他在营帐里替女孩包扎伤口,喂她喝甜甜的糖水,女孩一直恐惧得哭,少年还哼着歌哄她睡觉。”
她眸光深深地望向凌晔,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却发现她颈间有道淡淡的疤痕,被一条嵌绿松石花形金项链挡住了大半。
“回家以后,那个姑娘一直惦记着救她的少年,暗自打听到他的身份。后来在父兄去少年家时,她也想法跟着一起去,想与他再见一面,可是却收到那个少年已经失踪,且不在人世的消息。”
女子思绪飘然远去,茫然地看着前方,眼中俱是哀伤。
“数年后,她随兄长去了另一个国家,在狩猎场上,她见到了与那个少年长得十分相像的男子,只是两人身份相差悬殊,她觉得他不可能是那个少年,但仍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就喜欢上了他。”说到这里,她脸上绽放出神采,眉目都瞬间生动起来。
“再后来,他来到了她的国家,久别重逢她喜不自胜,但那时她太年轻不知如何表达感情,她在他面前表现得任性娇蛮,他完全没有认出她,反而将她拒之以千里之外”
“他的疏离令她很难过,她却没有放弃,鼓起勇气给负伤的他送去伤药,那一天,她胆大包天地主动亲了他,她以为他会拒绝自己,可是他却约她夜间来相会…”
“她满心欢喜去赴约,不想中了他的圈套,被他下了药,送进了她兄长的新房,他却带着别的女人逃之夭夭了。”
凌晔惊诧地望着她,这个故事对他来说陌生而离奇,她口中的那个男子简直是玩弄感情的人渣,难道这个人与他竟有什么关联吗?
他不是与东家小姐私奔的药材铺小二吗?
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但很快被伤痛掩盖:“她被他欺骗,遭受这般奇耻大辱,当时恨他至极,恨不能亲手杀了他……直到,直到他的死讯传来。”
她的眸光黯淡了下去,泪意涌上来,笑容中俱是苦涩:“这时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小时候曾经救过自己的那个少年。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她再也没有机会跟他说这些了。”
她转头看向凌晔,微笑道:“我的故事说完了。”
凌晔看着她,默然半晌,才勉强笑道:“姑娘的故事很感人,可是为何要说与我听?”
女子看着他,“你果真一点都记不起了吗?”
她眼眶微红,激动地将手覆在他放在桌上的手上,“我便是你小时候救的那个小女孩,你再仔细看看,我是依缇啊!”
凌晔心乱如麻,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只可惜,我对过去的事情没有半分印象,无法求证你所说的话,更给不了你任何回应。”
他抬起眼,漆黑的眸中沉稳坚定,“我现在只想和妻子过平静的日子。”
“妻子?”依提冷笑,眼中尽是嘲讽:“你可知道,与她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无穷的灾祸,她家里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是我们的事情,不劳你费心。”他在心中思忖,这女子一副异域长相,不是卑兹罕就是大罹人氏,如果此女所言属实,难道他曾经去过哪些地方?
凌晔犀利地看着依缇,冷声道:“你不是商人,你掌心和虎口的茧是持缰绳和刀剑时留下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哦?我嘛”依缇一步步靠近他,媚笑如狐,“是来向你讨债的人。”
蓝玉庄租借的宅院里灯火通明,花厅中几个主事推杯换盏,轮番向雪若敬酒。
他们一个个脱去了白日的正经外衣,舔着笑脸,一杯接着一杯劝雪若喝。
听说这是蓝玉庄的惯例,凡是新合作的商户都要过这一关,与庄内的各位主事把酒喝开心了,才能顺利拿到蓝玉庄的订单。
雪若平日在家喝的都是清淡的花酿,也就两三杯的量,而这桌上放的都是高浓度的烈酒,一口下去辛辣甘涩直下肺腑,眼泪都要出来了。
身边的男人们一声高似一声地劝酒,她推脱不过,四五杯酒下肚后,脸颊滚烫如火,头晕目眩,胸中一阵阵犯恶心。
“齐掌柜,庆贺我们首次合作,来,再干一杯!”坐在她旁边的大主事再一次举起杯子。
雪若晃了晃脑袋,看着他变成重影的脸,摆了摆手:“抱歉,我我喝不了了。”
大主事将杯子塞进她手里,笑眯眯道:“尚未尽兴,齐掌柜就不肯喝,看来是不肯给我等面子啊。”他说着,面色缓缓沉下来。
雪若见状,忙道:“不敢,我喝就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酒尽数喝下。
“好!好!”桌上的男人们叫好,笑得愈发意味深长了。
雪若胸中一阵翻涌,忙捂着嘴,摇晃着站起来,拉住旁边一名丫鬟问:“请问,更衣间在何处?”
丫鬟指向门外的一个方向,雪若推开桌子,脚步虚浮地往那边走。
座上霎时安静下来,大主事向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会意,立刻低头快步跟了上去。
雪若重重地关上更衣间的门,扶着隔板一顿狂吐。
她擦了擦嘴,喘息着从晕眩中站稳身子,从袖中摸出一小盒胭脂,打开用手在里面揩了把,往自己脸上一通胡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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