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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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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漆月有点看不得千金大小姐在这做家务:“我来吧。”

    喻宜之自己却无所谓,一边认真擦着窗台一边叫漆月:“看。”

    今天有风,窗户打开了一半,白色的纱帘飘飘扬扬,给这屋里原本脏污破败的一切蒙上了一层牛奶色的滤镜。

    喻宜之:“奶奶经常坐在窗口吹风晒太阳,有时候风大了又容易着凉,加块纱帘挡一挡。

    漆红玉:“阿月,你都不知小喻有多细心。”

    等喻宜之擦完窗台让开,漆月把馄饨在桌上放下,这才看到桌角多了个花瓶,还有一台小巧的收音机。

    喻宜之:“奶奶,这花以后我每周末来找漆月学习时帮你换,你每天闻闻花香心情都好点。还有那收音机,刚才教你的用法都记住了么?”

    漆红玉:“记住啦,你看看我弄得对不。”

    漆红玉摸索着旋动按钮,一曲属于漆红玉年轻时代的老歌传来,漆红玉高兴极了:“这可比手机好多了,手机我总是按不明白,可是小喻,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

    “不用谢。”喻宜之轻声说:“我跟漆月是朋友嘛。”

    “哎,好,我人老了不中用了,也只能让阿月替我谢你了。阿月,你可得对小喻好点哪。”

    漆红玉跟着老歌哼了几句,漆月把凉得差不多的馄饨推过去:“奶奶,先吃饭。”

    又问喻宜之:“我们俩在小桌上吃?”她俩学习的那张小桌。

    “好。”

    漆月又去厨房把自己那碗馄饨端过来。

    那张桌子矮,两人个子又高,蜷腿坐着,低头吃馄饨时膝盖都经常碰在一起。

    “在哪买的馄饨?”

    “少装了喻宜之,你明明看到这形状大小都不一样,就知道是我自己包的了。”

    喻宜之咧嘴:“是,只有你这么没耐心的人,才会包出这么个性的馄饨。”

    漆月哼一声:“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喻宜之的膝盖碰碰漆月的膝盖:“喂。”

    “干嘛啊。”

    喻宜之声音压低,像在探寻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知道我今天要来,特意包的啊?”

    “放屁!老子是包给奶奶吃的!你是沾光!”

    喻宜之笑,又把一个很大的馄饨喂进嘴里,雪白的腮帮子鼓起来。

    漆月看她一会儿:“好吃吗?”

    喻宜之笑起来的时候眼里有光:“很好吃。”

    嗯。

    漆月低头咬住一个馄饨。

    那就够了。

    漆红玉坐在窗下桌边吃馄饨,老小孩一样,对自己新得到的收音机兴奋不已,不停旋着换频道的按钮。

    一个很空灵的女声唱着一首漆月不知道的歌:“我是鱼,你是飞鸟,要不是你一次失速流离,要不是我一次张望关注……”

    那不是漆红玉那个年代的歌,漆红玉很快旋动按钮把频道换开了。

    漆月嘴里塞着馄饨看着漆红玉那边——明净窗户,白纱帘,瓷质花瓶,淡紫鸢尾,收音机里旋律悠扬。

    这都是喻宜之带来的改变,像一缕光照进原本黑暗的洞窟。

    在这之前,漆月早已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了太久,一颗心早已粗糙不堪,她能把漆红玉生活照顾得很好,但早已没心情搞这些了。

    “喻宜之,我怎么谢你?”

    “亲我一下。”

    漆月看她一眼。

    “开玩笑的。”喻宜之嘴角微微挑了挑,眸色却沉下去:“我想要的谢法,你也没法给我呀。”

    两人陷入沉默。

    漆月盯着馄饨碗里漂浮的葱,脑子里盘桓着漆红玉刚刚无意间放的那首歌。

    飞鸟与鱼。

    喻宜之没逼她:“下周考完月考就放元旦假了。”

    “哦,终于不用想理由对付李大嘴了。”

    “你怎么过?”

    “忙着呢,修车,照顾奶奶,还有很多兄弟好久没聚了,都要挨个聚一轮。”

    喻宜之低低“嗯”一声。

    漆月望着少女无懈可击的侧脸轮廓,其实很想问一句:“喻宜之,你又怎么过?”

    但她不敢问。

    一起跨年这种事意义太重大,她怕问了喻宜之不答应,更怕问了喻宜之会答应。

    本来喻宜之这样的乖学生,如果不跟她一起鬼混的话,元旦三天假都会在家拼命学习的吧,毕竟这个寒假一过完,高中就只剩最后一个学期了。

    喻宜之想考国外的大学,漆月查了下,不用高考,但各种竞赛的成绩对能不能申请成功影响挺大的,所以喻宜之这学期才会参加那么多竞赛吧。

    她凭什么耽误喻宜之的时间。

    她准备收走两人吃空的馄饨碗,喻宜之:“等一下。”

    漆月停手。

    喻宜之手垂下去,在放脚边的书包上点两点:“元旦节都会写贺卡送人的对吧。”

    “谁说的,老子从来不写,麻烦死了。”

    “啊。”喻宜之呆了下:“哦。”

    “什么?”

    “没什么啊,就问问你的习惯。你不是要收碗吗?要我帮你收吗?”

    “你算了吧大小姐,我家总共也没几个碗,你别给我打烂了。”

    “哦。”

    漆月站起来,喻宜之垂着头,连头顶那个旋都是雪白。漆月没端碗,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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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蹭过喻宜之头顶,指尖勾起她放脚边的书包。

    喻宜之慌了下:“你干嘛。”

    漆月扯开盖子,从书包里摸出一张装在塑料封里的贺卡,眯眼:“干嘛?送我的?”

    “不是。”喻宜之低声:“本来想问你要不要写了送我。”

    漆月不屑的嘁一声,一旋手把贺卡扔到桌边:“费那劲干嘛?矫情的很,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水喝?”

    喻宜之低着头:“所以我说的是本来,算了啦。”

    漆月端起她俩的碗,又一并收了漆红玉的碗走进厨房。

    那一下午她们学的很沉默,笔尖沙沙声里,没有人说话。

    晚上漆月送喻宜之回学校,自己去摩托车行修车,回家照顾漆红玉吃药睡下以后,自己躺在木板拼成的床上塞上耳机。

    搜出今天中午漆红玉收音机里放的那首歌:“什么天地啊、四季啊、昼夜啊,什么海天一色、地狱天堂、暮鼓晨钟,Alwaystogether(长相厮守)

    Foreverapart(永远诀别)”漆月翻了个身,脚趾踢到木板上,漆红玉的咳嗽声透过耳机传来。

    漆月睁着眼,屋里的一切在黑暗中钝化,变得软绵绵的、黏哒哒的,像一汪沼泽。

    鱼在沼泽里呼吸困难,但总归还可以生存下去。可如果开始抬头觊觎蓝天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耳机里继续唱:“春天的花如何得知秋天的果,飞鸟如何去爱,怎么会爱上水里的鱼。”

    漆月又翻了个身,拿枕头死死蒙住头。

    第二天上学,因为这周除了月考外只上一天课,学校里已是浓浓的新年气氛了。

    漆月被一个高二学妹红着脸叫到教室外:“学姐,这给你。”

    一张贺卡。

    窗户边全是围观的人——因为每天来找漆月搭讪的虽然不少,但那都是致知楼的,不像今天,跑来一个格物楼的。

    “漆老板魅力太大了。”

    “这小妹妹看着文文静静,胆儿够肥的啊。”

    秦冲嬉笑着不满足于在窗边围观了,跑出去一扯学妹的头发,拉的小姑娘向后一踉跄,一转眼,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已经被秦冲掳走了。

    小姑娘脸都红了:“还给我!”

    漆月笑笑:“小姑娘,现在知道致知楼是什么样了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懒声叫秦冲:“差不多得了,把人家眼镜还来。”

    秦冲笑嘻嘻把眼镜递过来。

    漆月把眼镜架回她鼻梁上,轻轻一刮她鼻子:“行了,快回去吧。”

    没想到小姑娘挺倔:“我不怕!”

    漆月笑出了声:“你不怕我怕行不行?”

    周园:“漆老板被缠上了啊,我再出去帮个忙。”

    他怪叫一声跑过小姑娘身后,狠狠又一撩人家头发,漆月笑道:“都跟你们说差不多得了,人家是真胆小没看出来么?”

    秦冲这时已经回教室了:“漆老板总这样,撩是会撩,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呐,我就从没看她为谁生气过。”

    “有,你忘了?”周园这时也走回教室:“喻宜之。”

    秦冲:“我k。”

    他想起来了,以前喻宜之到他们班找漆月的时候,他和周园拿纸团砸喻宜之来着,漆月知道这事后,唯一一次为喻宜之生了气,把他和周园教训了一顿。

    “那不算吧。”秦冲:“漆老板不是为了自己教训喻宜之么?”

    周园瞥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漆老板后来教训喻宜之了?”

    秦冲愣了愣。

    大头打了个岔:“那是漆老板大人有大量呗,漆老板天天忙着呢,哪有空真的跟个装叉犯计较。”

    “也是,漆老板在学校外面吃的那么开。”

    “装叉犯这种在她眼里根本不够看吧。”

    话题就这样被带了过去。

    大头望向窗外,漆月面对女生的纠缠在笑,可那笑意一点不达眼底,一张妩媚的脸还是冷冰冰带着戾气。

    不像上次晚自习前他准备翻墙出去,撞见漆月送喻宜之回学校,那时漆月是怎么笑的呢?

    像一阵玫瑰色的晚风。

    漆月走回教室的时候,秦冲叫她:“漆老板,说起来你这次居然空窗这么久没谈了,不像你啊。”

    漆月懒洋洋倚在课桌上,像根茎上附着满软刺的玫瑰:“身边好看的都被追走了呗,没资源啊。”

    周园:“喻宜之还没谈,她现在不是格物楼那边的女神么?”

    漆月一愣,可那只像擦亮火柴的微光转瞬即逝,很快她神情又变得慵懒而目空一切:“都说了我怎么可能看上装叉犯?”

    她瞟周园一眼:“你又有兴趣了?”

    周园:“没,彻底看清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秦冲:“漆老板,你空着也是空着,就跟今天这妹妹凑合下呗,人家摘了眼镜还是清清秀秀的。”

    漆月眼皮都不抬:“没兴趣。”

    “不会怕耽误人家吧?”秦冲贼笑:“漆老板这么有良知吗?”

    “良知这东西我没有。”漆月懒懒耷着眼皮道:“但对着颜值不够高的嗨不起来啊。”

    “哈哈漆老板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渣。”

    周园指指她抽屉里塞满的贺卡:“这么多里面,找不出一个能入你眼的?”

    漆月把那堆贺卡掏出来,往他们一塞:“拿去当草纸。”

    “我k这么硬当什么草纸。”

    上课铃打响,秦冲和周园回了座位,大头跟漆月坐得近还能继续聊:“今年还是一张贺卡都不留?”

    漆月懒懒摇头。

    “也还是一张贺卡都不写?”

    “你什么时候看我写过贺卡。”

    大头一笑:“也是,我跟你这么多年兄弟也没收到过你贺卡。”

    此时,格物楼。

    喻宜之到行政楼领完又一项省级物理竞赛的通知书后,回到教室,坐下时因为课桌抽屉塞的太满,她稍微一动桌子,就有好几封贺卡簌簌掉下来。

    同桌搭话:“好受欢迎啊。”

    喻宜之没什么表情。

    同桌现在知道喻宜之一张冷脸也没什么恶意,大着胆子问:“想过谈恋爱么?不然都没早恋机会了。”

    喻宜之一顿,然后慢慢说:“没想过。”

    “也是,你跟我们不一样。”同桌点点头:“你成绩那么好,肯定心思全花高考上了。”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喻宜之这种高冷女神对收到的贺卡不会在意,没想到她把所有贺卡都装进书包带回了家。

    有人小声议论:“喻宜之看着傲,其实人还挺好的,挺尊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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