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你可以等到了晚上?再问他,”黎二郎莞尔一笑,顺手拿起一旁的木梳,“来,让我给你盘个头发。”
余东羿会盘的发髻只有一种,就?是慕钦髻。
系好发带之?后,翠翠腿一蹬跳起来,惊叹道:“好棒的盘法,怎么甩都不会弄散。二郎你真棒!”
翠翠发自内心地夸赞他,一整个傍晚都缠在余东羿身旁夸这夸那,期间归鹤曾进院子来找过他,遥遥望见曜希公子被一个小姑娘缠着,只好无奈笑着离开。
到夜里,余东羿来村头给两?人送行?。
李幼湾骑在马上?,冷脸道:“多谢公子打点?,替我向小主开脱。”
余东羿温和地笑道:“小事。路上?小心,记得多留意那些狭路相?逢之?人。”
李幼湾一愣,机敏地反应过来说:“难道?您的意思?是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二郎是在担心我吗?”翠翠与李幼湾共骑一乘,就?坐在李幼湾的怀中,“二郎不用怕!小湾哥给了我一把匕首。真到了万一的时候,翠翠会把所?有要来抢你的坏人都给吓跑的!”
吓可不管用啊。多半还是得杀。
余东羿暗含深意地笑了笑,终究还是哄着小女孩说:“记得叫小湾哥保护好你,一定要跟着他走,一直走,走到那位尊主面前。”
月色映照在盲眼少年?郎的脸上?,竟然吊诡地令李幼湾心神一慌。
“驾!”
来不及细想,李幼湾下意识甩落缰绳,夹着马腹,突兀地带小姑娘离开。
“走了啊。”
少年?孤身一人立在村头的空荡的小径上?,静立良久,才杵着竹杖,敲着泥土地,转身往回走。
再行?一两?步,归鹤早已恭候在不远处。
“是你吗?归鹤。”盲人少年?从风里听见呼吸声,遂停下脚步。
出于一种冥冥中奇妙的预感,归鹤凝眸望向余东羿的脸,莫名问道:“公子,小湾他……可还会回来呢?”
“谁知道呢,”余东羿脸朝向归鹤的方向,“人刚走,怎么也不去送送他?”
归鹤颔首道:“方才远远的已经瞧过了。”
“哦,”余东羿继续探着竹竿往前走,没走两?步,乍然想起来话,于是又扭头问说,“对了归鹤,小湾他是什么时候跟了你的?又是打哪儿来的?”
归鹤愣了愣说:“九年?前进府,他是冯大人给我的。”
“嚯?”余东羿挑眉,“这么说,在当初迎我进冯渊前院的那些童子里头还有一个小湾?”
那会儿他甚至都还不知道那位送老牛报恩的李大人叫什么名字,就?已经先见了李长河的弟弟——一个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被凌霄卫安插进冯府做奸细的幼童。
“是的,”归鹤道,“后来冯府举族南下,队里跑了许多部曲跟侍人,也在路上?饿死?了许多……小湾是唯一一个留在我身边的。”
余东羿道:“他有提过他的亲人吗?”
归鹤回忆一番,摇了摇头道:“小湾说他无父无母,只求能留在冯府人身边,侍奉左右。”
他说的是冯府人,而不是他伺候了多年?的这个归鹤小主。倘若归鹤没有选择跟着冯渊,而是中途夭折或逃走了,恐怕小湾仍会伺候在冯渊左右。
凌霄卫都那么忠心的吗?余东羿长叹了一口气,倒没再说什么,走进屋中。
归鹤犹豫了一下,追到屋里来问:“恕我冒犯,公子您……似乎知道点?什么?”
“不好意思?了,”余东羿坐下,倒了杯茶奉给他,“小湾这个人,你就?当成是送给我了吧?将来有什么机会再还个熨帖的给你。”
“公子无需道歉。凭您给我的银票,再买十个百个小湾也使得。归鹤不敢有什么埋怨的。”
“舍不得就?是舍不得,你好歹骂我一声不行?嘛?”余东羿气声笑了,把茶杯塞给他,“夜深了,再不骂我就?就?寝了?”
归鹤错愕地抱着手中热茶,不禁噗嗤一声苦笑着说:“我何德何能……让一个总爱乱来的瞎子替我倒茶?”
余东羿跟着也笑开来。
·
“慢点?!慢点?小湾哥!”翠翠在马背上?挣扎,颠簸得七荤八素,“刚才你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吗?明明二郎他还有话没给我说完呢!”
“说完了!说尽了!他从来油嘴滑舌最不着调,骗得所?有人都为他掏心掏肺献出了性命!现在还要骗你一个小孩儿不成?”
李幼湾越想着余东羿在月光下的那一抹笑容,就?越发觉得渗人。
这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与后怕在李幼湾心头挥之?不去。
一瞬间,他甚至想起了与其他凌霄卫接头时从同?僚那里听来的传言。
——哎,你知道吗?听说尊主身旁有个喜爱的慎公子,余慎。哪个凌霄卫让余慎知道了他的名字,哪个凌霄卫就?离死?不远了。
——你哥哥不就?是?长河首领人多好啊?死?在了晏北的伊沃城。
“二郎哪里骗了我?他对我好,给我讲诗,叫我的名字,还冲着我笑,这些也都是在骗我吗?”翠翠扯着李幼湾的手臂说,“你这个人好生奇怪!明明听着二郎的话来照顾我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火葬场男方能有多累?[快穿]》敌国将军(完结)
,对我这么好,怎么又那样讨厌二郎?”
“‘黎家二郎’本身对你来说就?是个最大的骗局!”李幼湾手握缰绳,拧眉道,“我本来已经定好了车马,正准备今夜出发将余慎带到尊主面前。若不是那人几番狡辩、又说出尊主的密令威胁我,我怎么会转而只带上?你呢?”
“鱼生?又是鱼生?”翠翠固执地嘟囔起来,“都说他只是跟鱼生长得像而已,你们一个二个怎么都把二郎看做是鱼生?这样做二郎好委屈!”
听这话,李幼湾一边赶路,一边没好气地说:“他委不委屈与你有何干系?”
“当然有干系!”翠翠小嘴嘚吧嘚吧地说,“我以后可是要嫁给二郎的!他委屈就?是我委屈!我委屈就?是要鸣不平!小湾哥,我叫你一声小湾哥,你可别真把我当成是个孩子!要知道,翠翠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女子了!”
她确实年?纪小,却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地步。翠翠盈盈一握的腰杆、刚发育的小胸脯和初见玲珑的身材曲线都能预兆着她要长成个有风情的大闺女了。
李幼湾原本就?没比翠翠大几岁,他听见翠翠的话,又感受到怀里少女传来的温度,不由身体僵了一僵。
在他发愣的同?时,翠翠却跳脱地说:“你还没告诉我呢,你们尊主喜欢什么样的人?二郎那种的吗?”
李幼湾沉默了一阵,冷静下来说:“尊主他……喜欢听话的、顺从他的。”
——对,听话。他不会死?,他要听尊主的话,完成凌霄卫的使命,将尊主的爱人余慎亲手奉上?,令尊主对他赏识有加。
等把眼前的少女送过去,再将余慎写的密令传递给尊主,他就?能继续接下尊主的命令,去找回余慎了。
翠翠挠了挠头:“那二郎也很?顺从他吗?二郎总有自己的主意,好像不大乐意听别人使唤的。”
翠翠的话如同?一把重锤敲击在李幼湾的头上?,李幼湾浑身一怔,磕磕巴巴地说:“余慎他……不太一样。他又不是凌霄卫,不需要顺从尊主。”
李幼湾疯狂地把一些念头在脑海中打碎。那是尊主心上?之?人,他身为属下怎能置喙?又怎么能感到不甘心?
“哦,凌霄卫是什么?”翠翠问。
李幼湾道:“凌霄卫是一群受过主上?恩惠的人。我们习武练剑是为了向主上?报恩的,为此甘愿身死?,不惜一切。”
翠翠道:“唔,这么说那位尊主是个大好人?他对你们好,所?以你们也要把性命献给他?”
李幼湾沉声道:“对,尊主是好人。”
那些害他和哥哥流离失所?的世家、那个在伊沃城斩杀了哥哥的将军和他的手下才是一群真正的坏人。
马往前赶了半夜的路,披星戴月,径直进了一处复杂的缓坡。
这里有许多错综复杂的小道,李幼湾和翠翠不得不下马步行?,牵着马穿越泥泞。
“我喜欢有树的地方,”月光顺着树叶的缝隙倾泻下来,翠翠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亮得发光,“没有人能比我更?擅长在树里头跳来跳去……”
翠翠最喜欢哒哒哒地讲话,可刚才那一句却说着说着突然中断了。
“翠翠?”李幼湾回头,望向踩在粗壮的树干上?的翠翠,疑惑地问了一声,“怎么了吗?”
翠翠呆愣地望着茂密树林附近的另一条小道,紧接着像炸毛的小兽一般冲下来捂住李幼湾的嘴。
“嘘!有两?个人在朝这边赶过来!他们是那个坏将军的手下!”
李幼湾瞳孔紧了紧,连忙扒拉开翠翠的手,压低身形说:“你确定?”
“我在村子里见过他们,二郎跟我说过他们的名字,”翠翠定定地望着不远处窸窸窣窣的两?道人影说,“一个叫温九,一个叫赵解风。”
·
另一边,密林的路里。
温九和赵解风都牵着马,踩在崎岖的小道上?缓慢前行?。
赵解风道:“温头领,我们真的有必要绕道来缙云村吗?”
温九道:“太守的官兵有意无意地设卡挡在了渝城与缙云村的方向之?间,通往缙云村方向的路上?有不少身手不凡的精兵亲卫在巡逻,这里必有蹊跷。”
赵解风了然:“对啊,说不定咱俩能误打误撞地就?在缙云村里找到那个漂亮的黎二郎。”
温九觑他一眼继续开路道:“这也是奉将军的命罢了。”
忽然,一阵阴风刮过,温九浑身寒毛一颤,只感觉双目有一道银光闪过,略微刺痛。
他猛地扭头,望见从树梢上?垂天而降、攥紧匕首冲撞下来的少女。
“嘶!”
冷风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危险,就?在此时!
翠翠双手死?死?地嵌在匕首的手柄上?,军刀式握法,凌空借住身体下坠的力?量,将刀刃狠狠地插进了赵解风的天灵盖中!
赵解风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呼,两?枚眼球就?已经被刀子突刺逼得胀出了头颅。
“抱歉……”翠翠骑在赵解风脖子上?,眼里是盈满了恐惧与不安的泪的,可她仍然使劲了浑身的力?量拔出刀子,继而又插在了赵解风的喉咙上?。
“嘭通!”少女跟着已经死?去的男人的重重砸在地上?。
温九简直难以置信,他居然目睹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在一个呼吸之?间就?轻易杀死?了温太守的麾下都曹!
“翠翠?”
温九一照面就?认出了这个千江月村的女孩。
可他来不及反应了,“嗖”一道剑声,温九凭借多年?征战沙场的直觉侧身,恰好躲过一道锐利的剑锋。
他拔剑迅速与敌人对打起来。
李幼湾毕竟年?岁尚浅,又在农村闲养多年?,比不得温九斩杀敌人万千,交锋之?下,他很?快显现出颓势来。
“哗”一道,李幼湾痛呼一声,竟被斩断了左手半截小臂。
“翠翠!快逃!”李幼湾大呼。
翠翠也愣怔,他想不到这个叫温九的男人居然武艺那么高超,简直就?跟那日将黎二郎扣在地上?的邵将军一样。
她自己满手是血,鼻翼间的血臭味逼得她胃里直犯恶心。
杀人是这样的吗?她杀了别人,小湾哥哥很?快也会被别人杀死?吗?
可她又怎么能不杀他们?不杀的话,这两?人就?要通风报信,要带人冲进缙云村里抓走二郎了!
“咔!”
又一剑当胸划在了李幼湾的胸膛,李幼湾以伤换伤,趁此机会飞掷出了一枚毒镖。
凌霄卫的毒镖!温九躲闪不及脸上?被浅浅划了一道,他痛斥一声:“该死?!”赶忙点?穴逼出毒血。
翠翠就?是趁这个时候跳下树划拉了温九和赵解风那两?匹马的屁股,然后像猎豹一般把李幼湾扛起来,骑着他俩自己的马飞驰离开。
“驾!驾!驾!”
翠翠不会骑马,全凭借本能盲目地扑在
【请收藏本站】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