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手,生怕旁人不知她?们俩有私交似的,于?是白了她?一眼。
“你来做什么?还我?话本?”孟晶朝她?伸手。
沈鹮自然地从袖中掏出几个话本递给她?道:“非但还你,我?还多给你买了几本。”
孟晶与沈鹮同年?而生,比她?小两个月,除夕夜将东方银玥从宫里带来的饭菜送给沈鹮的也是她?,在那些曾看守沈鹮的御灵卫中,她?是最单纯的那个。
收了沈鹮的话本,她?便?将沈鹮当好朋友了,心情颇为不错地答应她?一定将她?送给长?公主的礼带进去。
“不过我?只能将你的礼物和其他人的礼物一起放在厅内,还得等逐云大?人一一排查无碍后才能献到殿下跟前。”孟晶如?此说道,沈鹮也能理解。
不过她?颇为好奇:“长?公主殿下今年?到底收了多少份礼?”
孟晶耸肩:“我?没细算,但瞧着满满几屋子里堆放的,两千样应是有的。”
沈鹮哗了声,她?能给东方银玥的不多。送给魏家的东西可以用钱买,但送给东方银玥的东西不好庸俗,所以沈鹮是将自己特地从灵谷带来的多羽石交了出来。
多羽石佩戴在身?像琉璃首饰,可那石头若遇危机可做护盾保命一次,不论多强悍的攻击与冲击,它都能抵挡下来,原是沈鹮自己用来防身?的。
沈鹮想她?认为的宝物恐怕送到公主府里,也不过平平无奇了。
孟晶却说:“若是所有人都送你这?种东西来就好了。”
不等沈鹮问,孟晶便?将长?公主今年?收的礼中最麻烦的那个吐露出来:“苍珠海地送了个梅花妖给殿下,荨儿姐她?们眼都不敢眨,一直守着那妖呢。”
“他……很危险?”沈鹮微怔,提起那梅花妖,她?又?想起了霍引的麻烦。
孟晶道:“他不危险,不过他会遇见危险,荨儿姐她?们之?所以守着梅花妖,就是防白大?人要他的命,真?是头疼。”
沈鹮想,若是白容找到了能杀那梅花妖的机会,必然是会要对方命的。
她?与孟晶又?简单聊了两句,不敢耽搁太久,只是叮嘱孟晶如?若逐云大?人排查她?的礼物没问题,千万要送到殿下的手上,那东西不带着就是快破石头,带上了才能有效。
孟晶随口答应,便?将沈鹮带给她?的话本放进了怀里。
从公主府离开,沈鹮便?一路往城外走。
她?还记得那张符纸叠成的仙鹤上留下的话,若想在酉时赶到地点找到对方便?不能多耽搁了。
出了隆京城便?可见辽阔的中融山,层层叠的山脉包笼了大?半隆京城,不过龙头与龙尾并不相连,在这?小半边没有被中融山包裹之?处,尚有一片野林。
沿着中融山的龙尾溪水处一直往东走,溪水下游直通野林,林中有妖,传闻是十一年?前隆京之?祸后长?公主带魏家御师镇压万妖,而它们不敌跑出来,便?藏入了野林中。
隆京中人若有要去林子里采药、历练、寻宝一类,大?多会去中融山。那里虽然也有妖,可有龙气浩然,妖邪不敢轻易作祟,中融山段也常年?有御灵卫迅游,较为安全。
至于?这?片野林,少有人来。
沈鹮沿着溪水走入野林中段,瞧见了一片红枫林,便?停在溪边没走了。
距离酉时还有一刻,林中偶尔传来呦呦鹿鸣,不一会儿便?有一头鹿妖从林中窜了出来。那鹿妖极高,但这?处的红枫长?得更?深,鹿妖达红枫一半,身?体?上的花纹也是枫叶的形状,头顶的鹿角弯了下来,踏过溪水身?上还褪色,将那溪水瞬间染红,又?被水流冲至清澈。
这?是绒血鹿,性格温和,但记忆很短暂,终日只知找吃食,与其他妖比起来要笨得多。
曾因它的体?型高大?,毛皮遇水掉色一片猩红,经常被人误以为是凶兽,实际上却算灵兽。
它食草,妖气纯澈带着晚桂香。
“聪明啊,小丫头。”
熟悉的声音在小溪对面响起,沈鹮这?才将目光从绒血鹿身?上移开,落在对面的面具男身?上。
他只留了一句话,让沈鹮酉时来找他,没有地点,没有身?份,若非沈鹮对妖熟悉且对隆京地形熟悉,未必真?能在酉时赶到此处。
她?从怀中掏出符纸道:“纸上有妖气,是晚桂的味道,所以我?猜你是从绒血鹿身?上取来的。隆京有绒血鹿的地方不少,许多达官显赫家里就养了几只,但你又?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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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到,便?代表地点必在城外。”
“能让带着妖气的符纸穿过白容设下的阵界落在我?房间的,定然见过了我?与白容,且对我?二人的能力?有所了解,或道行在我?与白容之?上。”沈鹮对那面具男人拱手道:“敢问阁下是哪位紫星阁前辈?”
面具男盘腿坐在溪边,手上掐着一朵指甲大?的小野花丢入水中,看花顺水流,百无聊赖般支着脑袋道:“你分析的都对,那你可知我?为何叫你来找我??”
“霍引没醒过来。”沈鹮从头上拔出发簪握在手里:“你之?前告诉我?,他很快就会醒来的。”
“他的确很快就能醒来。”面具男点了点沈鹮的周围道:“你只要将他放在这?里,他很快便?可醒来,但如?果你把他带去隆京,那他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未必会醒。”
“什么意思?”沈鹮问。
男人笑了一声:“你不知他的本体?为何?需要什么来补救?”
沈鹮顿了顿,立时明白过来了。
她?当初带着霍引去风声境,便?是因为那地方是妖之?起源地,她?想到灵谷去找霍引沉睡不醒的原因,可后来到了灵谷,霍引自发地便?在那里修复自己,疗愈了几年?后便?好了。
灵谷的木之?灵充足,满山飘着的都是幽绿色的灵光。
曾经霍引在浮光塔内,塔中的木之?灵也很多。只是沈鹮上次去时那里的木之?灵几乎消失,唯余与中融山脉相连的一脉中飘出几点,很微弱。
霍引的真?身?为树,是植物化妖,若想修复身?体?,最好找到大?量的木之?灵供他吸收。
妖族本就以一灵一精而生。
沈鹮立刻将霍引放了出来,待他躺在草坪上时,周围的木之?灵便?被他身?上的妖气逐渐吸引而来。
见幽绿色的木之?灵如?一只只蝴蝶般轻点霍引的身?体?,沈鹮松了口气。再看向小溪对面的面具男,她?问:“既然要寻木之?灵多之?处,为何你不选在中融山,反而带我?来这?地方?”
此处较于?中融山而言更?偏远,那人把她?引到这?儿必然还有其他原因。
男人只在霍引化成人形时朝他看了一眼,之?后目光便?一直落在沈鹮身?上,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指向沈鹮道:“我?对你很感兴趣。”
沈鹮:“……”
这?算调戏、还是挑衅?
“你是沈清芜的女儿吧。”男人晃着树枝打水玩儿,风轻云淡便?扔出了一句重磅。
沈鹮放在膝上的手不禁收紧,如?今她?的身?份还真?是人尽皆知了。
不过她?还是牢记了东方银玥的交代,开口道:“我?不是,我?是从灵谷而来的沈昭昭。”
“不必诓我?。”男人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晓你的身?世,就连你不知道的事我?也统统都知道。”
他说完这?话,沈鹮忽而听见林间窸窣声,她?警惕地看去,男人却无所谓地朝她?摆了摆手。只见一只小猫从林子里钻了出来,粘人地贴着男人的手臂转圈,喵呜地叫了几声。
男人附耳过去,震惊地问:“真?的吗?那你可真?是了不起啊,小梨花。”
沈鹮见那猫又?喵呜了几声,男人伸手抚摸着它的脑袋,也不知怎就听懂了猫的话,连连点头:“嗯嗯,坏人会有报应的,你别生气,近来要藏好,可不要被坏人捉到咯?”
“是是是,我?就知道小梨花最厉害了。”
待那小猫走了,沈鹮的眼珠子也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你……”她?指了指面具男,再指向那已经翘着尾巴钻进林子里的猫。
男人耸了耸肩,对沈鹮道:“让你来这?儿,是因为此处人少,我?不喜欢与人接触……况且此处的木之?灵也很多,比起中融山,此地也更?为安全。”
“如?今的隆京看上去宁和,实际上却很乱,潜藏在平静之?下尚有危机,据我?所知……你好似就在调查瘴毒一事吧?”男人说着,对沈鹮一笑:“我?给你卖个消息吧,方才小梨花告诉我?,它看见有人取瘴毒入城了。”
沈鹮本有许多疑惑要问,可面具男人提到瘴毒,她?又?立刻机警起来:“你如?何知晓我?在调查瘴毒?”
“我?初入隆京的夜里,见过你在醉风楼前用纸人符将上官家的人撒在齐家人鞋面上的瘴毒收了起来,你若不是在调查瘴毒,便?是想要使用瘴毒。”男人语调轻快道:“后来又?见你在上官府附近转了许多日,只是你若盯着上官府怕是永远也找不到他们将瘴毒藏在何处的,因为瘴毒所藏之?地并不在城中。”
沈鹮震惊地问:“你查到了?”
面具男点头:“对啊,方才小梨花告诉我?了。”
“你到底是谁?”沈鹮动了动嘴唇,立刻就要问出心中所想:“你是不是……”
“嘘。”男人的食指竖起,做了个手捂面具的姿势道:“你的大?妖快醒了哦。”
沈鹮闻言转身?去看,果然围绕在霍引身?边的木之?灵被他尽数吸收,沈鹮连忙去抓他的手,探他的脉搏。
原先在霍引身?体?里乱窜的妖力?平息了不少,大?妖的眼皮微动,缓慢睁开眼,深绿的瞳仁尚未恢复成黑色。他看向沈鹮时似还有些痛苦,刚睁开的眼睛再度闭上,皱眉晃了晃脑袋后道:“夫人,我?头疼。”
沈鹮安抚他道:“没事,等会儿再睁眼,你先休息,我?们不急着走的。”
说完这?话,她?再看向溪边:“前辈,你刚才说瘴毒……”
话音未落,小溪对面的男人早就不在了。
第95章 记忆
霍引又躺了一会儿才觉得身体没那么难受, 起身时还是有一阵眩晕,他将头靠在沈鹮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缓神。
又一只?绒血鹿从不远处的小溪淌过,流下一段猩红的水迹, 沈鹮盯着逐渐被冲淡的溪水, 心中的震撼尚未平息。
男人虽一头白发,戴着面具, 可他声音并不老态, 他不想让人认出他是谁, 也?定?然是与沈鹮一样, 在隆京有许多旧识在。
其实答案并不难猜……
沈鹮抚摸着霍引的脑袋, 帮他缓解痛苦, 霍引突然开口,轻声说了句:“不能动、宝物……”
“你说什么?”沈鹮扭头去看霍引,却?见他的眼睛依旧闭着, 像是还沉浸在梦中。
“不能动宝物, 不能伤害……宝物。”霍引眉心紧蹙, 他突然睁开眼,抓着沈鹮的手?腕喊了一句:“沈清芜!”
沈鹮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望向霍引。
附着于霍引身上的木之灵一瞬散去, 他忽而捂着心口的位置大口大口地喘息,胸腔里空荡荡的, 没有跳动却?依旧有炙热的疼。
“相公, 你想起什么了?”沈鹮方?才听?到了爹爹的名?字。
霍引呆滞地望着溪水,过了会儿却?轻轻摇头, 道:“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东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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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蛋?还是其他什么?”沈鹮问他:“你方?才叫了爹爹的名?字, 他是遇见危险了,还是你看见他做了什么?相公?”
霍引皱着眉头痛苦地将脸埋在沈鹮的肩膀上,他轻轻磕着脑袋,数十下后才道:“想不起来了,夫人……头好疼。”
沈鹮见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擦去了他额上的汗水道:“没关系的,想不起来便不想了,身体要?紧,咱们不想了。”
霍引唔了声,他紧紧地抱着沈鹮的腰,只?有贴近她才能感受到那股搅乱思绪与记忆的疼逐渐被安抚。
沈鹮抚摸着霍引的发丝,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心中五味杂陈。
在霍引喊出沈清芜三个字之前,他说不能动宝物。他口中的宝物从来只?有一个,便是彼时还是龙蛋的白容。
没有人动白容,白容活得好好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事,霍引的记忆一定?是关键所在。
沈鹮满心疑惑,可是无人回答。
比起已经去世十一年?的父亲,她现在更在意霍引的安危。
正如方?才的面具男所言,隆京只?是表面上看过去平和宁静,实际危险处处都在,霍引的记忆终有一日能找回来,当初的谜团也?终有一日能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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