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融合,可白?容依旧坏了东方银玥的?规矩。
她想拦住白?容,只是白?容的?速度远快过?她,在逐云开口之前他已然跨入凝华殿的?院落,越过?一树海棠花,染了些许花香,推门而入。
白?容进?门时带了几片粉白?花瓣,凝华殿里的?婢女已经被东方银玥撤下,她自己却躺在逐渐冷去的?浴桶中,无?知无?觉地睡着了。
白?容听?到了她轻柔的?呼吸,嗅到了她惯用的?熏香,昏黄的?烛灯将浴桶粼粼的?水光照在了丝质的?屏风上,映着一对鱼,红白?相贴。
“殿下。”
白?容走到了浴桶旁,水温早已凉下来了,东方银玥的?发丝还是湿漉的?,顺着白?腻的?肩膀与胸膛滑入水中,漂浮于花瓣间,又随着她的?呼吸起伏,一派恬静美好。
白?容抿嘴笑了笑,抬手碰了她的?肩,触手的?凉意却让他的?笑容僵了下来。
东方银玥的?身体远比她浴桶中的?水还要冷,白?容连忙将人从水中捞出,用巾帕包裹,抱在怀里。也可能是白?容的?血液彻底被龙血替代,他变得温暖了起来,便越发感?觉到怀中的?人像是一块冰。
这般动静东方银玥也没醒过?来,若非她的?呼吸喷洒在白?容的?脖间,他的?心跳也该被吓停了。
将人抱上了床榻,白?容拉过?被褥盖在东方银玥的?身上,再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用干燥的?布巾慢慢替她将潮湿的?头发擦干。这个过?程中小心翼翼,但若只是睡着的?人也该察觉到苏醒过?来了,东方银玥却睡得很熟。
白?容不是没发觉到她近来异状的?,她变得更加嗜睡了,也好似不再如以往那?般强势,哪怕是对他也宽容了许多。
过?往白?容很怕东方银玥生气,他不愿做出任何惹她不高兴的?事,因?为只要东方银玥生气,总会有一段时间不理他,被人冷待的?滋味很不好受,而那?时白?容便会患得患失。
他从来都知道他与东方银玥之间的?差距,不在于他是人或是妖,而在于他或许永远都不会是东方银玥心中的?第一位。
可东方银玥不是他的?第一,她是他的?唯一。
所以只要她给他一点儿甜头,白?容便会开心很长?时间。她带笑的?眼神,她赞许的?颔首,还有她愿意让他为所欲为的?纵容,都是白?容心中划定?他在东方银玥这里变得更加重要一点的?证明。
擦干了东方银玥的?头发,白?容褪去外衣将人抱在怀中拢紧了被子,想让自己身上的?暖意传到东方银玥的?身体上。他与她十指交握,一遍遍亲吻她的?发顶。
白?容不会给人看病,他号不出东方银玥脉象的?问题,但他有妖的?感?应,他知道他怀里的?人或许真如雾卿所说的?那?样,身体出了很大的?问题。
东方银玥是后半夜醒来的?,她一睁眼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白?容,少年的?眼直勾勾地望着她,在对上她视线的?那?一瞬露出一抹笑,凑过?去亲了亲东方银玥的?鼻尖。
“我怎么?睡着了?”东方银玥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抚摸着白?容的?脸问:“你何时回来的??”
“回来好久了。”白?容咕哝着声音,像是朝她撒娇:“一回来就看见殿下躺在浴桶里,本以为能与殿下学?一学?屏风上的?鱼,结果殿下睡得很沉。”
东方银玥笑骂一句:“没正形。”
她骂得很轻,还如往常一样踹了白?容一脚,只是这一脚没什么?分量,柔软的?脚心贴着白?容的?小腿滑过?,便算惩罚他口无?遮拦了。
白?容却觉得这一脚像是踹进?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寸,带着些许酸涩的?疼,便是再亲一亲东方银玥也无?法缓解他这半夜胡思乱想的?难受。
雾卿的?话像是一颗种子,尖锐地钻入了他的?脑海里,听?过?了便忘不掉。
东方银玥见他有些呆滞的?样子,又踹了他一脚,将白?容踹回了神,这才伸手探进?了他的?衣裳里,指腹滑过?他的?皮肤,略疑惑道:“你的?身体很烫,白?容。”
不同以往的?烫,他以前的?皮肤总是凉的?。
但东方银玥转念一想,也可能是她的?身体太冷了。
少年经不起半丝暧昧勾缠,在听?见这话后便似得到了许可般翻身将东方银玥压在了柔软的?被褥中。二人被春被包成了蚕蛹状,窸窸窣窣了一会儿,白?容将他的?衣裳全?丢扔出了床幔。
一阵夜里的?凉风吹了进?来,东方银玥赶紧缩进?了白?容的?怀中,少年长?出她一截,东方银玥愣怔了瞬,被褥里的?脚贴着白?容的?脚踝,又昂着下巴比了比。
白?容正欲去拉她的?腿,见她伸得笔直,不明所以,垂眸看去,又难得从东方银玥的?眼中看见了新奇。
“怎么??”白?容抚着她腿的?手往中心滑去,温声询问:“殿下……抽筋了?”
东方银玥问他:“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我竟好久不曾注意过?了。”
白?容闻言,笑了笑:“长?高许多了,约二寸。”
顿了顿,白?容又道:“还有其他地方,也长?了些。”
说着,他拉着东方银玥的?腿架上自己的?腰,指腹摩挲着她的?脸,滑到她的?唇边吻了上去,让她实?际感?受。
夏季里的?夜风有些温柔,吹乱了院内的?海棠花枝,纷落花瓣,却没将花朵全?都打下来,盛放的?花枝投上窗棂,映着月色摇曳。
白?容难得有耐心,让东方银玥如置身于温水中沉浮,缓慢而又温柔地与他化作两?条屏风上的?鱼。
次日东方银玥醒来时,她的?发丝与白?容的?手臂卷在了一起,被迫禁锢于他的?怀中,动也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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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洗漱起身后,白?容非要给她梳发,早已习惯了二人相处的?婢女自觉地退去门外。没一会儿逐云进?来,瞧见白?容后又蹙眉,将昨夜之事禀告给东方银玥听?。
“雾卿公子被人分尸于廊下,幸而其内丹不在胸腔,还活着,属下擅自做主,请了紫星阁的?卫矜大人为其疗伤。”逐云说完,目光落在白?容身上。
这眼神明晃晃地表示,人就是白?容下的?手。
东方银玥的?目光看向铜镜里淡然为她梳发的?少年,白?容不否认便是承认事情的?确是他做的?了。
东方银玥道:“本宫是不是与你说过?留他有用,让你不要去招惹他?”
白?容道:“是他先来招惹我的?。”
东方银玥问:“他如何招惹你了?竟叫你将他分尸?”
白?容也望向镜子里的?东方银玥,为她戴上发簪的?手里还握着一卷她的?发丝,青丝夹杂了两?根银发,这是他昨夜为她绞发时便发现了的?。
回想起雾卿的?话,白?容顿了顿终究没说出口。
人之寿命本就几十年,何其短暂、脆弱,长?久奢侈,遑论?永远。
东方银玥不再问他,只是与逐云说加派人手看着雾卿,不要让他离开自己的?住处,待对方养好伤头脑清醒了之后再多叮嘱一句,别让他惹到白?容的?眼前。
摆明了偏袒,白?容却生不出半分开心。
他陷在了东方银玥仅剩又未知的?生命里,逐渐心生恐惧。
芒种之后又两?日,雾卿的?身体总算好转,他又能行走,只是再也出不了那?一方院落。公主送来了许多慰问的?东西,华而不实?的?珠宝,与他无?法入口的?补药。
逐云将东方银玥叮嘱的?话告诉雾卿时,雾卿正在院子里抚琴,他似乎并不在意,甚至对逐云露出一抹浅笑,沉默着将一曲弹完。
他不会再去见白?容了,因?为他知道,白?容很快就会来找他。
第126章 昭昭
魏千屿发现周无凝一早便有些心不在焉, 兔妖在观星台边来回踱步,也不如以前一样总对他骂咧咧的了,叫魏千屿一时有些不习惯。
于是?他放下手中之?事,问了句:“你身上长虱子了?”
对方?是?兔妖, 长虱子也未必不可能。
若换做以往魏千屿这样说周无凝, 那小兔子早就跳起来骂他了,谁知今日他根本没听见, 也不与魏千屿顶嘴, 魏千屿正要问他发生了何事, 便有人找了过来。
来者?是?逐云, 平日里?跟在东方?银玥身后?形影不离, 今日却只有她一个人。
周无凝在见到逐云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知道这是?东方?银玥命人带他去见三日前说好?的,要与他相见之?人了。回想起过往种种,生?死一劫, 周无凝从东方?银玥那里?得知沈清芜未死的消息, 这几日都没怎么睡, 再想起自己的女儿?周芙芙,渐渐明白过来沈清芜在下一盘棋。
一盘很大的棋。
“老夫有事要离开,你自己好?好?练。”周无凝叮嘱魏千屿:“此阵设三日, 今夜星密,若你再看不见个所?以然, 就趁早收拾收拾回魏家, 我也教?不了你了。”
魏千屿愣怔了瞬,嘀咕:“何必将话说得如此严重。”
上官清清离开隆京了, 恐怕此生?也未必会再回来,她没有收下他的心意, 也当掉了他赠的鲛珠,魏千屿的确对这段后?知后?觉又无疾而终的感情怅然若失,故而消极了几日,可他又不是?真?不打算好?好?学了。
见周无凝跟着逐云走,魏千屿直觉事情不太对,他上前两步拦住了逐云,压低声音问周无凝:“你可是?因脾气臭得罪了逐云?要不我给你说说情?”
周无凝怪异地瞥他一眼,魏千屿抓着他的手继续道:“再怎么说咱们也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若有困难直与我说,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周无凝顿时往后?跳了一步,连忙抽出?自己的手问:“你该不会是?看上老子了吧?!”
魏千屿:“?!”
“老子告诉你,老子虽为女身,可有一颗铁骨铮铮的男心,你这臭小子怕不是?看着老夫皮囊漂亮……”周无凝的话还未说完,他就被魏千屿推给了逐云。
魏千屿甚至说了一句:“带走带走快带走,弄死了也我也不管了。”
逐云白看一场闹剧,带着周无凝离开时,还听见周无凝在那儿?嘀咕,他也承认这兔妖的外形的确漂亮,可也不是?魏千屿能觊觎的。
走出?皇宫,上了马车,逐云见周无凝还在那儿?纳闷,便问一句:“周大人没想过魏公子是?与你生?了师徒情谊?”
周无凝一怔,愣神许久后?才眨眼:“啊,原来是?师徒情分啊。”
他这辈子还没正儿?八经地收过弟子,以往在蓬莱殿都是?教?一堆紫星阁的御师,从未如这般尽心地只教?一人术法。与魏千屿朝夕相处几个月,他心里?当真?对魏千屿这小子是?又爱又恨。
爱他天赋,恨他笨拙。
师徒……倒也不错。
周无凝想问逐云,东方?银玥要让他见的人是?谁,但?想着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见到了,便闭口不谈,倒是?在心里?做好?了建设,若他见到的是?沈清芜,又当如何。
马车行驶半日,早已离开了隆京城,这一路过来周无凝都在看着沿途风光。逐云没拦他,便说明东方?银玥对他并不设防,既关乎当年数万条人命的真?相,自要以诚相待。
这一条路远远地经过了当年周芙芙的住所?,沈清芜将她安排在了中融山溪流下游的一个庄子里?,庄前有柿树,因周芙芙喜欢吃柿子。事实上,周无凝与女儿?相依为命多年,亦是?苦过来的,周芙芙不是?喜欢吃柿子,而是?他们困苦时的日子里?,山林间野柿子树最多。
周家经过三百多年前的那场变故,仅剩旁支残存,跑去偏远之?地隐姓埋名的生?活着。若非周无凝在旁的事情上实在没有作为,也不会千里?迢迢带着周芙芙来隆京谋生?路,更?不会遇见沈清芜。
沈清芜是?世家出?生?,虽不及六大氏族,沈家却也是?玉中天的名门。
周无凝在遇见沈清芜时,沈清芜还只是?紫星阁蓬莱殿的殿主,因在阵界上与周无凝相谈甚欢,二人亦有忘年之?交的情谊。后?经沈清芜举荐,周无凝进入了紫星阁,得以与周芙芙在隆京定居,再后?来沈清芜升为紫星阁阁主,周无凝便自然而然地当上了蓬莱殿的殿主。
在位不论私情,沈清芜与周无凝于紫星阁中从不过分接触,也不会让旁人以为周无凝是?仗着与沈清芜关系好?才坐上了蓬莱殿主的位置。再后?来,沈清芜向周无凝坦白他对周芙芙动情,请周无凝同意他的提亲。
周无凝自然高兴,他知沈清芜在驭妖之?术上造诣极深,年纪轻轻已是?紫星阁阁主,若能攀上这门亲,周芙芙日后?也有好?日子可过。
他回去问了周芙芙的心意,原来周芙芙亦倾心于沈清芜,本是?皆大欢喜,周无凝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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