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崔泠惊魂未定地望向黑衣人身后——
那人的双眸在对上崔泠目光的那一瞬漾满了温情,左颊上的小梨涡轻旋,萧灼一把将黑衣人推到边上,扔了长剑,对着崔泠伸出手来。
“泠妹妹别怕,是我。”
崔泠怔在了原处,心弦微颤,她想过许多种被救的可能,唯独萧灼救她,她万万没有想过。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萧灼看她半晌没动,以为是吓坏了,便不等崔泠反应,张臂将她拥入怀中,右掌托住了她的后脑,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崔泠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战栗着,劫后余生,她的的确确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可理智告诉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死了么?”崔泠终于张了口。
萧灼笑意却深了,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她给旁边的萧破递了个眼色,萧破便识趣地提剑走近黑衣人,一剑划破了他的喉咙,扯开了他面上的黑巾。
“原来是他!”
作者有话说:
更文
好哒两只狐狸会合了准备搞事。
25 ? 二十五、闲话
◎这便是我给萧姐姐的‘信’字。◎
“不要多言。”萧灼匆匆扫了黑衣人一眼, 便已了然他的身份,“上去清场,然后把太子殿下接到别庄医治。”
“诺!”萧破懂得, 足尖一踏,便沿着浅坡飞上了官道。
那八名黑衣人与两名郡主府卫打得正酣, 谁也没有注意到萧破的出现,于是萧破干净利落地帮衬着府卫将黑衣人尽数诛杀。
“随我来。”
府卫是见过萧破的, 既然燕王出了手, 想必郡主就在下面等他们。此地不宜久留, 免得后面的兵马赶至,曝露了身份。两名府卫跟着萧破掠下浅坡时, 萧灼已经背着崔泠走出好远。
晋祈看见来人,急道:“孤在这里!别忘了孤啊!”
萧破二话不说, 一把就把晋祈扛上了肩头。
“啊!疼!疼!”晋祈疼得大叫。
“请殿下忍忍。”萧破可不会对个男人怜香惜玉。
两名府卫想要追上去, 近身保护郡主, 却被萧破拦住:“她们是主子,我们跟后面。”
府卫欲言又止, 看郡主一切无恙,想到燕王也是女子, 就算背郡主一程, 也不会给郡主带来不好的声名, 便选择作罢, 跟着萧破放慢了脚步, 与前面的主子保持了十步的距离。
踩着猩红色的落叶,萧灼穿过灌木丛, 来到了崎岖的山道上。阳光自树隙间落下, 暖暖地照在崔泠背上, 让她觉得暖和了不少。
萧灼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走近,回首望了一眼,见三人背着晋祈跟在十步之后,满意地转过脸来,终是开了口:“那人名叫李勇,前年陛下向我推举了他,想让他入我京畿卫,我拒绝了。”
崔泠听出了萧灼的另一层意思:“上面那几个,应当也是一样的来头。”
“泠妹妹,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萧灼侧脸看她。
崔泠也不与她藏着掖着:“前几日,我入宫给李美人送礼,恰好遇上了陛下。他提醒我,要防范泽国太子在楚州境内遇险。”
“怪不得。”萧灼望向前路,“明知危险,你还如此搏命。”
崔泠淡笑,有些慨然:“不搏命,是死,搏命了,还能有一线生机。”说着,她贴上了萧灼的脸颊,“万幸,我赌赢了。”
萧灼对她的突然亲近有些惊讶,忍笑道:“泠妹妹知道我会来?”
“没有。”崔泠说的是实话,“萧姐姐的出现,是个意外,也是个惊喜。”
“最后那句话,我爱听。”萧灼附和。
崔泠莞尔:“先前我不太懂萧姐姐的心思,可今日遇上萧姐姐,我忽然有几分明白了。”
“哦?”萧灼愿闻其详。
“君非仁君,你我危如累卵。”崔泠刻意念重“你我”二字。
萧灼扬眉大笑道:“这可不是小事,泠妹妹可以多考虑几日,明年开春再答复我也来得及。现下你我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泽国太子这事,我们得好好想想,怎么把太子风风光光地送回去,然后不动声色地把脏水泼给韩绍公那只老狐狸。”
“我有一计。”崔泠出手之前,便想好了后路。
萧灼却没让她说下去:“泠妹妹这身子是越来越凉了,还是等到别庄喝上热茶了,再一一详谈。”她斜眼瞥了一眼崔泠的左脚脚踝,她背她时,崔泠虽说强忍疼痛不肯出声,可从崔泠的气音变化里,萧灼还是读懂了她伤得不轻的真相。
“放心,我想楚王舅舅见不到泽国太子,不会第一时间亲赴京畿请罪的。”萧灼安抚崔泠,“至少也要带人在这附近找上两日,才会回京请罪。”
崔泠听懂了她的意思:“嗯。”
萧灼笑笑,背着崔泠加快了脚步。心道这泠妹妹实在是太瘦了,背她走这一程,竟都不觉得累。
“泠妹妹。”
“嗯?”
“可有什么爱吃的点心?”
“怎的突然问这个?”
萧灼笑出声来,打趣道:“想把泠妹妹养得壮实些。”
崔泠怔了怔,沉声道:“你当我是小猪崽么!”
“小猪崽都比你重些。”
“你!”
崔泠似是恼了,骤然勒紧双臂:“萧姐姐好没礼貌!”
萧灼知道她没有下狠手,所以即便被勒了脖子,她依旧谈笑风生:“我只是心疼泠妹妹,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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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旁的坏心思。如若泠妹妹想消气,尽管勒我几下,我保证受着,绝对不会把泠妹妹扔下来。”语气真挚,竟有几分暖心。听见崔泠的呼吸声有了细微的变化,萧灼哑然失笑,只道这位泠妹妹是越来越让人喜欢了。
崔泠不知该答什么,玲珑心思如她,在这个时刻竟是脑海空空,半个字也想不出来。她此时与萧灼耳鬓相接,只觉萧灼如她这个人的名字一样,温暖如火,无端地让人心窝发烫。恍惚之间,她脑海里浮现了那个不该有的温泉之梦,那样旖旎的画面让崔泠不自觉地红透了脸。
惊觉自己生了遐想,崔泠赶紧回神,心道:“静心!定气!”她是来索她心的人,岂能先把自己的心抛到萧灼掌心去!
萧灼见崔泠松了双臂,以为她是乏了,温声道:“泠妹妹若是倦了,就趴我背上小憩片刻。此地离别庄还有段路要走,到了别庄,我叫醒你。”
“谢谢萧姐姐。”崔泠应声。
萧灼没有再说什么,往后的一路,两人再无交谈。唯有身后十步之外的那位泽国太子,在萧破肩头不时呼痛,眼看着四周越来越荒凉,他又开始慌乱起来。
“你们到底要把孤带到哪里去?”
“那位郡主到底是什么人!”
“说话啊!孤问你们话呢!”
……
这一路,他几乎没有停过说话,到了别庄时,只觉口干舌燥,接连喝了好几口暖茶,这才缓了过来。
别庄是大长公主的私产,因为大长公主喜欢在京郊狩猎,所以山中设有多处别庄,用以给大长公主落脚歇息。今日这一处,别名枫山小院,是离京畿城最远的一处庄子,也是秋日赏枫最好的去处。小院虽不大,可丫鬟婆子一应俱全。萧灼派了两名丫鬟好生伺候泽国太子,先将他安置在了这里静养。随后拿了跌打伤药,去往崔泠休息的房间。
这时崔泠刚沐浴完,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只因她实在是太瘦,所以崔昭昭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几乎是耷拉在骨架上,加上她的左脚脚踝现下又红又肿,走起路来不仅要人搀扶,还得仔细会不会踩踏到裙角。
萧灼叩门入内,瞧见丫鬟扶着她走到几案边坐下,小心翼翼中还带着点滑稽,不禁笑出声来。
崔泠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萧灼连忙摆手道:“泠妹妹别恼,我不笑便是。”说着,递了眼色给房中的丫鬟,示意她们可以出去了。
丫鬟们退出房间后,萧灼将房门关上,走近了崔泠。
“庄中可有信鸽?”崔泠还是不放心父亲那边,若有可以知会京畿的信鸽,她便可以先行通知城中的舅舅,让舅舅设法与父亲取得联系。
“有。”萧灼将几案往边上一推,架势让崔泠警惕地靠紧了背靠。只见萧灼蹲了下来,将跌打伤药拿了出来,放在了一旁:“先上药。”说着,左掌小心地托住了她的左脚后跟,右手打开了伤药的盖子,挖了一指膏药出来,轻轻地抹了上来。
崔泠下意识想缩,却被萧灼及时拿得牢牢的。
“泠妹妹这双玉足,小小巧巧,倒是精致得很。”萧灼虽说是在夸赞,语气却染着一丝凉意,“我小时候也见过一双相似的。”
崔泠好奇问道:“谁的?”
“前户部侍郎的千金。”萧灼微微用力,这跌打药还是要揉入肌肤才能起效。
崔泠忍痛蹙眉,忍着不呼出痛来。京畿的这些人,她只听过朝臣的名字,所以对于这位前户部侍郎,还有些印象。
“陆勤?”
“泠妹妹也听过他?”
崔泠点头:“我见过户部那桩贪渎大案的邸报。”陆勤此人是重犯之一,所以他判了斩立决,他的妻女也判了入籍为奴。若是这案子是近年发生,崔泠会以为这位陆小姐大抵是萧灼的相悦之人,可这案子偏生是八年前的案子,八年前的萧灼还是个十岁的小娃娃,她与这位陆小姐会有什么渊源呢?
“陆勤没有犯事之前,陆小姐是京畿城中人人夸赞的才女,不少世家公子都想娶她为妻。她那人也颇是自负,寻常公子一概看不上。”那时候的萧灼还没有如今这般倨傲,整个京畿城中她只服两个人的傲骨,一个是自己的母亲崔昭昭,一个便是这位陆小姐。前者是她的耳濡目染,后者是她从旁人口中听闻的趣事。说的是这位陆小姐曾经一日连撕数封世家子弟送去的情诗,只因觉得狗屁不通,留在世上也是脏人眼睛。
萧灼不过十岁,虽比同龄人心智成熟些,却尚未通情窍。当时听来,只觉这位陆小姐是个人物,还想着找机会与她认识认识。只是没想到,她的父亲竟会动了贪念,犯下如此重罪。
抄没陆府的那一日,崔昭昭带着她坐在马车上,掀帘望向陆府大门。
“夭夭,好好看着。”
小萧灼歪着脑袋看向陆府大门,没过一会儿,便见兵士抬着一具女尸走了出来。那女尸鞋子少了一只,一双粉雕玉琢的玉足像是小葡萄似的,再看她的衣裳,竟是一袭白裳。她没看见她的脸,只因面上蒙着一张白帕子。
“那是谁?”
“陆小姐。”
“不是……不是只判了为奴么?”
“夭夭可知是哪里的奴?”
小萧灼自然是不知的,律法如此,为奴便是为奴,难道为奴的地方不同,身份也有区别?
“娼籍。”崔昭昭惋惜地说着,“她若是男儿,以她的文采在御史台定能大放光彩。就算是被陆勤连累,按律判流刑千里,也能在不毛之地留下几首妙绝的诗文,不至于殒命今日。偏偏只因她是女子,入娼籍是以色侍人,就算改判流刑,这一路之上也难免被押送的衙役仗势侮辱。所以,她今日定然是活不得的。”
小萧灼听得骇然:“为何判入奴籍,就一定是娼籍?那些欺负女子的衙役不该重罚么?”
“因为……她是女子,为奴便只能是娼籍。”崔昭昭一直想说服皇兄修改这道法令,可皇兄一句“从来如此”便堵住了她的口。
崔昭昭扶住了小萧灼的肩头,郑重其事地问道:“夭夭愿意陪阿娘办件大事么?”
“给陆小姐敛尸么?”小萧灼没有听懂崔昭昭的另一层意思。
崔昭昭笑得复杂,摸摸小萧灼的脑袋:“她本可以不死,像她一样的其他姑娘都不该如此了结自己的生命,只要我们办成了那件事。”
小萧灼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个伟大的女人,她曾经纵横沙场,一战斩敌一万,让敌军闻风丧胆,她也曾傲然立身朝堂之上,以燕王之尊参知政事,让百官莫敢不服。可此时此刻,小萧灼觉得母亲的眼底有别样的光芒,那是像星星之火一样的光芒,在她幼小的心房里种下了一颗炽热的果实,发芽至今。
崔泠听到这桩旧事,无疑是意外的。意外于大长公主的话,也意外于萧灼在这个时候与她说起这些。
“为何要与我说这个?”
“就是突然想起,便与你闲话两句。”
萧灼恢复了平日的轻浮模样,笑道:“泠妹妹这双脚啊,可比陆小姐有福气多了。”说着,顽劣地在崔泠脚底挠了一把。
崔泠下意识缩脚,萧灼趁机捏住她的脚踝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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