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百步!便可以冲出这段最危险的地方!
骑兵们铆足了力,催动马儿奋蹄跑起来,却没想到山林两侧滚下了两块巨石,硬是将最前面的马儿逼停。
“下马!下马!”骑兵的将军指挥下令,他们身上都有甲胄,对付那些轻装上阵的敌兵也是占据了上风。
萧破却带着人从他们后面冲杀出来,斩的是战马的后蹄。那些还没来得及下马的骑兵一样被甩落下来,因为甲胄很重的缘故,一旦倒地,想要立即翻身起来战斗实属不易。萧破他们没有着重甲,为的就是轻便,加强在林间的奔袭能力,
这一阵冲杀,将骑兵都吸引了过去,万万没想到萧灼又带着人杀了回来,加入了这场剿灭。
鲜血飞溅,杀至终局,谁也不知身上的血是战马的,还是敌军的。
这六千重甲骑兵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埋伏,更没有想到因为重甲护身,反倒让他们战力大跌。即便奋起反抗,还是伤了不少京畿卫,可最后大局已定,他们的挣扎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这片静谧的山谷,不过两个时辰,便成了尸山血海。
萧灼浑身血污,将左臂上的盾解了下来,绑在手臂上的绳索已然勒入了萧灼的血肉。她忍痛撕扯衣裳缠紧伤处,抬眼看了看天色:“拿上他们的佩剑长矛,我们入山稍事休息,准备下一场战斗。”
她知道,厮杀只是刚刚开始。
即便只有一千人,他们也要打出万人的气势,唯有如此,才能让老狐狸心生忌惮,分兵入山击杀他们。
六千重甲骑兵全部覆灭的消息很快便传入了韩军大营。
“她果然没死!”韩绍公须发皆张,遭遇如此重创,他始料未及。明明只有一千人,怎的会知道他的重甲骑兵隐藏在哪处山谷,甚至还用这种破盾破矛给了他如此惨痛的痛击。
马德看韩绍公动了怒,当即请命:“末将愿带一千人,入山追击!”
韩绍公摆手道:“你带五千人去,我要她的脑袋!”这一次,韩绍公不敢再轻敌,即便知道萧灼只有一千人,“切记,小心行事,莫要中她的计!”
“诺!”马德就不信了,不过是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毛丫头,他这样身经百战的将军岂会中她的计!
韩绍公待马德走后,详看了现下的围城图,知道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楚王那边发现大夏其实只来了三千人,调转兵力来援,那他便成了腹背受敌的那一个。
“主上,齐州细作来信。”小兵捧着信囊在帐外禀告。
韩绍公将他召了进来。
小兵奉上信囊:“主上。”
韩绍公接过信囊,打开一看,恶狠狠地将书信砸在了几案之上。
齐王遇刺,想来必定是燕王府的手笔。在这个时候行刺齐王,他便是最大的嫌疑人,对战局可不是好事!
“魏州细作来信!”另一名小兵也赶至了帐外。
韩绍公扶额,肃声道:“念!”
小兵赶紧打开信囊,如实念道:“魏陵公遇刺,重伤。”
韩绍公不禁冷笑,他真是小看了燕王府这两个女人,能在这种必输之局里出这样的奇兵,简直可恨!
“报——”
韩绍公握紧了拳头:“说!”
小兵掀帘而入,跪在韩绍公面前:“楚州兵马异动,大军离京畿只有两百里路程!”
“哪里冒出来的兵马?!”韩绍公烦躁问询,“来了多少?”
小兵据实已报:“约莫三万!”
韩绍公背脊一阵发凉,楚王与夏军正在海上对峙,从哪来召来这三万人马?难道崔伯烨与他一样,这些年私养了一批私兵,竟连他的细作都没有发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韩绍公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唯有冷静,方能做好正确的判断。
“主上!末将愿往迎击楚军!”边上的副将陈倥请战。
韩绍公静默良久:“我给你两万人马,这一战若是输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诺!”陈倥领命离开。
韩绍公重新算了算手头的兵马,今日折损了最精锐的六千重甲骑兵,又分了五千人给马德追击萧灼,如今给了陈倥两万,加上这些日子的折损,留下继续攻打京畿的人马已不足一万五。
明明是大好局势,怎会最后成了这样的收场?
韩绍公愤然起身,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今日若不能拿下京畿城,他只会越来越被动。只见他大步走出大帐,按剑下令:“全军听我号令,拔营进攻京畿城!”
“诺!”
军营之中,喊杀声起。
是日正午三刻,京畿城外,战鼓雷动,黑压压的兵马步步逼近。
崔昭昭扶城远眺,终是看见了韩绍公的帅旗。
“终于来了。”崔昭昭目测来犯兵马约莫一万有余,比先前的少了半数,想来必是夭夭偷袭得手,逼得这老狐狸殊死一搏。
她拔剑出鞘,在城头上凛声高呼:“大雍将士何在?!”
“末将在!”众将士高喝。
即便已被围城七日,却一连击退多次敌军,所以京畿卫士气高涨,现下根本就不惧战,甚至深信他们可以成功保卫京畿城。
崔昭昭仿佛回到了年少时的自己,剑指城外的大军,朗声道:“随本宫迎战!”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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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的国都,是当年她随父兄一寸一寸打下来的江山。她是大雍的大长公主,受万民爱戴,国难之前,她当拿出一国公主该有的气魄来。
不惧死,不畏敌,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韩贼就休想踏入京畿城半步!
京畿卫上下群情激昂,鼓舞的不仅仅生死并肩的同袍,还有巡逻城下的百姓们。杏花与姐妹们卷了卷衣袖,紧了紧手中的擀面棍,高声道:“姐妹们,来一个,俺们揍一个!让叛军们瞧瞧,俺们京畿城的姑娘都不是好惹的!”
“对!来一个!揍一个!”其他姐妹们附和高喊。
看见厨娘们都不怕,那些同行的商行伙计如何能害怕?这几日他们算是看清楚了,打了这么几天,对面的损耗也不少,一旦进城免不得要杀烧抢掠。好不容易赚了点小钱,若被这些叛军抢了去,那不是白白辛苦,还赔上了命!
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于是伙计们也卷了卷衣袖,吆喝了起来:“别让这群小娘儿们看轻了咱们!是男人的,就拿出本事来,来一个杀一个!”
京畿城竟是难得地齐了心,在崔泠看来,这是绝对的好事。
“咳咳。”崔泠掩口轻咳了两声,黛黛送上了一盏热茶。
“郡主还是歇着吧。”黛黛安抚崔泠,“脸色是越来越差了。”
崔泠轻笑,喝了一口热茶:“这里是医馆,有那么多大夫在,我死不了的。”
黛黛蹙眉,竟说不过她。
银翠抱着鸽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急道:“郡主!夫人来信了!”
崔泠脸色微变,取下了鸽子的信囊,打开详看之后,脸上的凝重之色尽数散去,当即对着银翠道:“银翠,我们去西门!”
“可是那边……”
“姑姑在那里,不会有事的!”
“可郡主你的身子……”
“无妨!”
崔泠斩钉截铁,这是难得的胜机,稍纵即逝,她必须立即告之姑姑,莫要错过这个扭转乾坤的好机会。
黛黛先银翠一步扶起了崔泠,认真道:“我送郡主过去。”
崔泠却道:“你留下,一会儿伤员不少,这里的人手远远不够。”
黛黛想问明白,崔泠看了一眼边上的茶盏,抢先道:“黛黛姑娘这茶泡得很好,我想留待他日再品。”
黛黛知道她不愿多说,便点头道:“只望郡主莫要嫌弃。”
“黛黛姑娘不嫌我麻烦便好。”崔泠说完,命银翠扶住自己离开了医馆,上了马车,匆匆往西门赶去。
作者有话说:
更文呼呼。这一战真的太不容易啦
捉虫
《大雍书》记载的是总兵力,就是一共参与这场战争的有多少人,后续有变故什么的,兵力分散了,这种其实是包含在“熙平之乱”这个大事件里面。
44 ? 四十四、赤焰
◎京畿之危暂解◎
天色渐暗, 林间的寒意更甚。
马德率军五千寻着血迹一路追拿萧灼一干人等,老远便瞧见了京畿卫的火把光泽,马德先是一愣, 当即张弓对准一人放出了箭去。
那人似有防备,提盾格挡后, 却没有立即散开,仿佛就是在等马德带人杀过去。
马德受了这般挑衅, 如何忍得, 当即大手一挥:“乱箭射杀!”他可不会蠢到直接杀过去, 直接命弓箭手射杀便是。
哪知他声音刚落,便有无数积雪从上方坠下。京畿已经下了好久的雪, 树梢上的积雪不少,这一阵坠落敲得头盔砰砰作响,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面落下一堆碎石来。
不少张弓的弓箭手下意识抬手射向半空, 箭矢穿破树隙, 震落了更多的碎雪。
“敌军在那边!”马德一把揪过最近的小兵,干脆地将头盔上的落雪拂去, 指向了火把处。
乱箭齐放,却没能听见京畿卫的惨呼声。那边火把依旧, 原先拿着火把的京畿卫已逃得一个不剩。
马德大怒, 还没等他下令追击, 便觉脚下有了异动。
数条树藤自积雪下弹起, 霎时便绊倒了好几个韩兵。正当马德下令命韩兵速速起身提防暗箭时, 站在最外沿的兵士已被佩剑划破了喉咙。
萧灼在远处挑衅:“前面还有陷阱,想死的就跟上来!”说完, 吆喝着偷袭得手的京畿卫转身便跑。这一带他们已经很熟悉了, 所以逃窜速度比马德的追兵快了不少, 加上她把话撂在前头,追兵顾忌性命,也不敢不管不顾地狂追。
“他奶奶的!”马德彻底被激怒了,踢了一脚旁边的小兵,“怕个啥?跟上老子!老子倒要看看,他们能弄出什么陷阱来!”这支奇兵最多只有烂盾烂矛,山中积雪甚厚,雪下多是冻土,短短几日想要挖好陷落的大坑,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他已经见识了这些树藤的威力,换做开春后,树藤之上必绑有利刃,可这冰天雪地的荒郊野外,他们根本找不到致命的利刃。山中的枫木也好,松树也罢,木质偏软,就算削木为刃,也难刺透他们身上的精良铠甲。马德可以断言,萧灼方才那句话多半是在唬人。
萧灼带着将士一阵猛跑,忽然对着身侧的萧破递了个眼色。
萧破点头,一人踏着松树飞上了树梢。
萧灼眼看已将这些人引入了陷阱圈,当即下令:“散!”一声令下,京畿卫四散开来,似是不敢去踩前面的空地。
马德带兵冲至此处,警惕地伸臂拦住了险些冲上去的韩兵,提醒道:“踩着他们的足印走!”当众人的注意力放在了京畿卫的脚印上,萧破看准时机故技重施,重重一踏松枝,震落了一大片覆雪,狠狠地砸在了马德头上。
马德只觉脑袋被头盔撞得生疼,囫囵抹去脸上的雪,怒道:“又来这招!”
萧破的袖箭已然对准了马德的面门,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袖箭放出,不偏不倚,正中马德的左眼。
他痛得大声大呼,气急败坏地厉喝道:“杀!杀!都杀了!”他折断袖箭,捂着左眼,鲜血从他的指间流出,很快便染红了他整个面门。
隐在暗处的萧灼挥手道:“动手!”
林间作战,尤其是夜晚的林间作战,谁在明,谁吃亏。奈何马德一路追击,队伍里都燃着火把,非但没有帮上他们,还暴露了他们的站位。
只听风中响起了绳索挥舞之声,伴随着北风的呼啸,突袭站在空地边缘的韩兵。绳索是捆绑盾矛剩下的,萧灼交给了套马之术厉害的京畿卫,制成了套圈。那十名京畿卫几乎是同时抛出套圈,准确无误地勒住了韩兵的脖子,猛地一扯,硬是将十名韩兵拉扯着重重摔在了空地之上。
空地快速裂开,十名韩兵同时砸落,将空地上虚掩的木板尽数砸碎,下面竟是山间的一处深不见底的溶洞口。
拿着套圈的十名京畿卫割断了套绳,眼睁睁地看着敌军惨呼着纷纷坠落洞底。与此同时,发现空地是溶洞口的韩兵大声惊呼,都想远离这里,以免不慎跌落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萧灼怎会给他们这样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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