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了自欺欺人。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殿下。”
“……”
“路已经选了,便再无回头的可能。”
“所以?”
崔昭昭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被她点燃:“你让我认命?往后都把你当成嫂嫂尊敬?”
金盈盈凄楚看她,涩声道:“赤凰军是个不容易的开始……”
“可你家夫君正在蚕食赤凰军的战果!”崔昭昭冷声打断她,想到这里她更怒了,“他已经得了你……”想到这里,崔昭昭骤然拿钩子挑断了绑住金盈盈的绳索。
金盈盈本以为崔昭昭是想报复她,所以想挑断她的手筋,没想到崔昭昭猛地将她抱住,紧紧抵在了后面的木架之上。
这久违的拥抱,让金盈盈错愕又心颤。她木然垂着双臂,想要拥抱她,却又不敢拥抱她。
“本宫不是好惹的。”崔昭昭附耳咬牙,“是我的东西,我会一件一件地拿回来。”
金盈盈哑声道:“我会帮你。”话音刚落,崔昭昭便抵住了她的额,与年少时候一样,热烈又霸道地继续她未完的话。
“你,是我拿回的第一件。”
“殿下!”
金盈盈听得心慌,崔昭昭却已扣紧她的手,拉扯着她往刑房外走。她这次握得极紧,紧到金盈盈也觉得疼。
“你若想把王兄引来肃方城,那便尽管大呼!”临出门时,崔昭昭出口威胁。
金盈盈只得忍下那些要劝说的话。
“公主。”候在刑房之外的苏娘与女兵们恭敬地对着公主一拜,发觉这伙计打扮的竟是个女子后,无不啧啧心奇。
金盈盈自忖这绝不是好事。
哪知崔昭昭却道:“此人身份特殊,本宫先行软禁在内院,若是谁敢透露一句,军法处置!”
“诺!”她们都知道公主从不做荒唐之事,想来这个细作定是有身份之人,虽然心底生疑,却也没有再多想什么。
可她们都错了,公主并非从不做荒唐之事,而是遇上金盈盈后,她做的荒唐之事只多不少。
年少时如此,现下亦如此。
“殿下!别!”
“你欠我的,你必须还!”
崔昭昭一进房间,便将金盈盈抵在了门后,扣上了门栓后,便顺势扯开了她的衣带。
“殿下!”
“怎的?先前说那些又是骗我之言?”
崔昭昭出言挑衅,哪怕明知不是如此,她还是难掩怒火:“还是觉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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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王兄?”
“你!”金盈盈这下也怒了,扬手便想给她一巴掌。
崔昭昭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竟想打我?”
“打你又如何?”金盈盈委屈怒喝,一忍至今,都是因为她自觉愧对于她,可她的心自始至终就没有变过,如何能忍下这等羞辱。
崔昭昭怔了怔,松了力道,任由金盈盈抽回手去。
“你就想要这个,是么?”
“我……”
金盈盈进一步逼问:“回答我,是么?!”
“阿九……”当这个久违的称谓自崔昭昭喉间响起,崔昭昭的声音彻底软了下来。
金盈盈懵在了原处,无论什么时候,心上人的轻唤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刺痛她的心,将她所有的防备击碎。
“你若想要,我都给你……只是……”金盈盈还是头一次在她面前显露怯懦与卑微,“让我先洗干净……”
崔昭昭这才明白,金盈盈之前的挣扎原来是为了这个。她觉得眼眶又酸又涩,抢在眼泪落下之前,她主动捧了她的脸,温柔地轻抚她的肌肤,像年少时候那样,宠溺地道:“阿九,很好。”
金盈盈含泪轻笑:“老了,也……”
崔昭昭没有让她说下去,她知道后面那两个字会有多不好听。她与她已经错过太多光阴,为何还要一错再错?
“我今日说错了一句话。”崔昭昭抢先道,“你是我的人,从今往后都只能是我的人。”
金盈盈苦涩轻笑,历经半生,公主还是一样的热烈又天真。可她就是喜欢这样的公主,深切地喜欢着她。
来日如何,来日再言。
金盈盈已经困锁贪妄半生,这点偷来的光景,就让她放任自己一回。于是,她心酸地主动吻上,两人的热泪和在了一起,苦涩又绵长。
这一刻,两人抛却了身份,抛却了怨愤,那些久埋的深情丛芽横生,激荡着彼此的心,将衣裳次第剥落。
她看见了公主左腹上的染血纱布,方知今夜她动怒之余又见了红。
“出血了……”
“死不了。”
崔昭昭将她压在身下,贪恋着金盈盈与年少时一样的心疼:“阿九,再多心疼我些,好不好?”
“好。”只要是崔昭昭想要的,金盈盈有的都愿意双手奉送。
“那……”崔昭昭没有说下去,她只想烙个印记给她,让她记住她才不是什么楚王妃,她只能是她大长公主的女人!想到这里,崔昭昭发了狠,张口在金盈盈的肩头咬下一口。
鲜血自牙印中沁出,她满口血腥,再次吻上她之前,霸道宣示:“阿九,这一次,你逃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
更文
这对CP满复杂的,当然这并不是两个人的结局。
抓虫
63 ? 六十三、真相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翌日。
苏娘如常巡逻完肃方城后, 来到公主居所外回禀:“公主,今日肃方城一切如常。”
“传我军令,放四方商行的人出城。”
“诺。”
苏娘转身欲走, 又听公主叮嘱:“带句话给领头的阿城,就说九姑娘另有要事, 就不随他们离开了。”
“哪位九姑娘?”苏娘对这个称谓很是陌生。
崔昭昭继续道:“你只管带话,他懂的。”
“诺。”苏娘只得退下。
居所之中, 崔昭昭就坐在金盈盈身边, 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 发丝微乱,面色却比昨夜红润了许多。只见她提笔沾墨, 将笔递给了金盈盈:“写吧。”
金盈盈也好不到哪里去,单衣的衣带松散地打着一个结, 仿佛随时会散开来。并非她不懂礼数, 而是能打成此结已是不易。
崔昭昭昨夜并未轻饶了她, 哪怕身上有伤,也不管不顾地教训了一夜。好不容易天亮了, 金盈盈想要穿衣下床,崔昭昭便拿了发带系住她与她的手腕, 大有绑她一生一世的意思。她直言不回楚州, 崔昭昭却不信她。
阿九的嘴, 极会骗人。
崔昭昭心间有刺, 今日必须将刺给拔了。于是交代了苏娘之后, 便拉着金盈盈坐到了几案边,要她立即书写和离书。
金盈盈犹豫看她, 并非她不愿, 而是此时做不得此事。赤凰军初成不易, 如若现下把楚王府给摒弃了,便等于多了一个敌手。
“舍不得?”崔昭昭故意拿话激她。
金盈盈由着她胡言,正色道:“殿下想好了?这封和离书送出去,势必会掀起不小的动静。”
“何时送,是我的事。”崔昭昭等不及她的迟疑,索性握了她的手,一字一句地在宣纸上写了起来:“他日若是他不肯签,我便拿刀架着他签。”
这种事自是大长公主做得出的。
金盈盈低叹一声,如今自己也是俎上鱼肉,签了她会高兴,不签便多受几日罪。人都是图舒坦的,何必继续伤她又伤己呢?
崔昭昭渐觉金盈盈握笔的手有了力度,和离书上的字迹渐渐成了金盈盈的,她总算是踏实了三分。
夫妻情绝,一别两宽。
崔昭昭先前觉得这八个字满是悲哀,现下看来却是莫名地爽利。她安静地看着金盈盈写下落款,自忖先前对她说的过分了,语气便软了下来,从后拥着她柔声道:“阿九,你别怪我。”
“怪你什么?”金盈盈的背心抵在她的心口,两人的心跳是如此地清晰,也是如此地有力,“此事即便你不逼我,我也会做。”只是要等到弦清手握大权,楚王奈何不得她时。
崔昭昭听得心喜:“当真?”
金盈盈轻笑:“人人都说他是个痴情种,其实……”她的话戛然而止,这些话大概昭昭不爱听,说与不说并不重要。
崔昭昭想听:“其实?”
“其实都是演给天下人看的。”金盈盈的语气带着嘲讽,“他真正娶的是四方商行,对我的敬重也只是客套罢了。”
崔昭昭突然后悔问这些了,确实是她不喜欢听的。王兄轻而易举地得了她最想要的人,却如此待之,她心疼着盈盈,却也妒恨着王兄。
“若不是我早有准备,他那些外室定能给他生几个儿子。”金盈盈道出了崔伯烨的真相,这些事也只有几人知道,就连弦清也不知这些。金盈盈不爱他,便借由身子不好一直冷着他,崔伯烨正值年少,又怎会守身如玉?他只敢暗地里养外室,自以为瞒过了全部人,却不知金老爷子的耳目已经把此事查得一清二楚。
楚王膝下只有崔泠一个独女,金盈盈不愿再生,他也不敢勉强。可若外室生下个儿子,金盈盈就必须照规矩将这男孩收养膝下,今后也只能让这男孩承继世子之位。
一个女人辛苦怀胎生下一个孩子,却不能当他的母亲。一个女人明明膝下有女,此女却不能继承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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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呢?
这是金盈盈一直想打破的旧制,也是她向金老爷子争取的道。金老爷子此人重利,女儿的道在他看来,金氏都是获利最大的那个。只要可以将楚王扶上皇位,只要坚持把弦清扶入东宫,他日弦清生的皇孙便拥有金氏的血脉,等于是金氏与崔氏共治江山。
偶尔出个女帝,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重要的是血脉里永远都有金氏的一席之地。这便是金老爷子全力辅佐楚王争权的初心。
金老爷子不会容忍楚王外面有子,金盈盈也不想抢他人的孩子,两人殊途同归,便悄然对楚王下了药。与其对付那些外室,不如不动声色地掌控这个男人。楚王子嗣单薄,多年外室皆无所出,他只当是自己有了毛病,也暗中寻访名医医治。只可惜,那可是金老爷子千两黄金换来的江湖绝嗣秘药,不是浸淫毒道多年的江湖人,根本发现不了端倪。
崔昭昭听着这些真相,再想昨夜金盈盈告知的当年之事,金老爷子当年问金盈盈的那些话,不过为了保住金氏的帝业罢了。
权欲熏心,人人都藏有私心。
当年金老爷子是怎么说服金盈盈的,今后便会怎么说服崔泠。他渴望一个拥有金氏与崔氏血脉的外孙,渴望让金氏分一抔大雍的帝业,千秋万岁,永记青史。这是他盘算的最大的买卖,也是他那些儿子敬重九妹的唯一解释。
若想让血统纯正,崔泠便该在舅舅膝下的表兄弟中择一为夫。这些都是金老爷子盘算的后话,也是金玉堂以外的兄弟们盘算的美事。
崔昭昭听到这里,方知金盈盈这些年承下的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痛苦。上一世靖海王战败身死,金氏选择明哲保身,舍弃了金盈盈母女,也算是弃车保帅的举措。只是崔昭昭与金盈盈都不是重生之人,并不知上一世还有如此凉薄的时刻。
“我来韩州,还有一件要事要办。”金盈盈已经预见了女儿将来的困境,她必须提前为女儿铺好一切,“弦清是个好孩子,我经受的苦,我不能让她再经受一次。”说着,她看了一眼绑在她手腕上的发带,认真地抬眼望着公主,“我不能一直留在殿下身边,不顾弦清的将来。”
她也有她的道要走。
崔昭昭收拢双臂,即便知道金盈盈说的都是剖心之言,可她如何舍得:“孩子大了,也会有她们的道。”
“这话旁人说来,我信,你说来,我却是不信的。”金盈盈侧脸覆上公主侧脸,不舍地望着她,“你亲率赤凰军平韩,为的不也是京畿的夭夭么?”
被金盈盈戳中心事,崔昭昭想说的话都哽在了喉间。
“夭夭那孩子,我久仰大名,据说是位狂妄的小燕王。”金盈盈开口夸赞,可在崔昭昭听来似乎不是什么好话。
“刚极易折,她这般招风树敌,恐有后患。”
“夭夭只能如此。”
崔昭昭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可京畿城是什么地方?天子猜忌心重,臣子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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