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迟夫人。”
祝书安本想躲开,但刚有动作,就和车里面走下来的人对上视线。
迟青四十出头就已经有了很多白发,她盘了一头青丝,穿着旗袍,走路很优雅。
等迟青走近一些,祝书安才回过神:“您很累?”
迟青愣了一下,随后朝祝书安笑了笑:“不用放在心上。”
她的确没来及收回疲惫的神情,但随身跟着的佣人都没发现,初次见面的人却可以看出来,这让她有些吃惊。
沈见君默了默,他扶住迟青一条胳膊,带着她朝安排好的场地内走。
祝书安跟在一旁,比起迟青脸上的倦色,他更疑惑沈见君的表现。身旁的人好似早已习惯一般,并没有什么反应。
看着周围的布置,迟青眼眶有些红,她细声轻叹:“真好看。”
祝书安望她一眼,透过那双泛红的眼睛,他能够看出一丝丝不甘和孤独。
感受到视线,迟青并没有扭头,她抬手擦擦险些流出的泪水:“你们想什么时候搬去我那儿呢。”
祝书安不语,沈见君另一手放下来,在摸索着握住祝书安的手后,他安抚似的握了握:“过段时间会去陪您的。”
迟青点头,快到了内场,她示意打伞的人不用再跟上。
沈见君抬手,为她遮挡落下来的光线。阴影投下来,迟青脚步顿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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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片刻后才继续走。
留意到这一幕,祝书安垂眸,不易被人察觉的叹了口气。
如果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直这样走下去,后面或许会很安稳轻松。
但从他遇到某一个人起,就注定会远离这样的生活。他不会有任何失落,只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归宿。
安顿好迟青,沈见君表情才松动一些:“我一会儿可能会有些忙。”
祝书安点头:“好。”
沈见君扭头,深深看他一眼,也不顾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凑到祝书安身旁轻轻亲了亲他的唇角:“不留一下吗?”
祝书安一怔,他刚刚能躲开,但身体就像不受控制了一般。
在沈见君要凑过来亲第二下的时候,祝书安后退半步,见周围的人都在忙,没有谁顾得上他们,才松了口气。
看他放心的模样,沈见君眼眸微暗,但很快又带了些笑:“祝儿,你这样显得我们很像是在偷情。”
祝书安耳根瞬间红了:“你怎么能……”
趁他来不及做别的,沈见君很快亲了一下他的唇。
堵住祝书安后面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沈见君才后退半步,认错:“我不对,只是刚刚看你,总觉得你在看另一个人。”
祝书安怔住,他脸上的愠怒一扫而空,再看面前的沈见君,就觉刚刚血液都凉透了。
沉默片刻,沈见君补充:“你眼中另外一个我,不是传闻中那个不靠谱的人。”
祝书安没有回应,他看不出沈见君在想什么,也听不出刚刚的话是不是玩笑。
远远看到祝建仁带着祝夫人出现在内场,祝书安缓过一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沈见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很轻易就瞧见来的两个人故作高兴的模样:“不急,我们再等等。”
看到祝书安所在的地方,祝建仁扯出一个笑,他靠近后,上下打量被他关了二十多年的人:“想不到,你会有今天。”
祝书安神情淡淡:“你或许想到过。”
祝建仁虽早就料到祝书安是听到了什么,但心底还是一惊,嘴依旧很硬:“你又知道什么。”
祝书安看他故作镇定,想要套话的模样,觉得有些可笑:“正如你曾经做的,还有你说过的话……”
录音被录下来的部分,短暂冲击了一下祝建仁的大脑。想到原始载体还在他女儿手上,祝建仁又勉勉强强平复下来:“你不要胡说八道!”
祝夫人也红了眼,在有人经过的时候,她责备道:“小安,你说这么多假话,是大逆不道。”
祝书安看她一眼:“我本以为你也是可怜人,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们之中又有谁是无辜的。”
看祝建仁还想再说什么,沈见君笑了笑,打断:“不用装模作样的,这里都是我的人,你再怎么伪装也不会有人信。”
沈见君说着,朝祝建仁稍稍靠近一步。
他并不看祝建仁还挂着虚伪表情的脸,只似笑非笑道:“你们越是伪装,越会被人当成破产后想攀上关系的小丑。”
破产就像是一根扎进心头的刺,祝建仁被刺激到,一直紧攥的手也压制不住他的愤怒:“你不过也是个养子。”
听到祝建仁这么说,祝书安忍不住皱眉。他能够看出来,迟青是真的把沈见君当做孩子,沈正煜也从未把他当成外人。
沈见君轻挑眉宇:“不过?你有什么把握这么说。”
祝建仁抬手直指祝书安:“如果不是你们沈家先领养了次子,我又怎会领养他。”
拍开祝建仁的手,沈见君又嫌弃似的取出纸巾擦了擦两人刚刚触碰到的地方。
祝建仁咬牙:“我们想法不过都一样,如果今天破产的是你们,处境就会相反。”
余光瞥见迟青走过来,祝夫人扯了扯祝建仁的衣袖,可身旁的人并不领情,他重重甩开祝夫人的手,全然不顾被甩开手的人跌坐在地上。
祝书安内心没有任何波动,看地上的祝夫人虽摔疼了,但还是强装无事的模样,他眼神愈发冷淡。
迟青看到这一幕,被吓到在原地站了一阵。她看出这几人在争吵,但没有听清在吵什么。
没想过当着迟青的面撕破脸皮,祝书安收敛思绪。
看面前的两个人都不出声,祝建仁意识到不对劲。他身体僵硬一瞬,扭头就看不远处的迟青脸色发白,似是吓到了。
祝夫人很快从地上起身,她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忍着疼痛走到迟青身旁:“这地太滑了,你也小心一些。”
迟青默了默,看向祝书安:“你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祝书安没有拒绝,只是,他刚走一步,手就被沈见君握住了。
看迟青流露出疑惑
的眼神,祝书安很快挣开:“放心,我会照顾好迟夫人。”
看着悬在半空中的手,沈见君怔了一下。尽管知道祝书安只是不想让母亲误会,他还是觉得不舒服。
祝建仁还在旁边,看到沈见君被冷落,他忍不住冷笑:“你认为,关了二十年还没有被驯服的人,和你联姻是为了什么。”
沈见君收回视线,看祝建仁一副看戏的模样,他淡淡笑了一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因为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另一边,一直跟着迟青走到没有人的角落,祝书安才问:“您有什么话想说。”
迟青转过身,她脸上的神情同刚刚相比,显得很平淡:“如果可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明天还请你邀请你的养父母去一个地方。”
祝书安顿了顿:“您想做什么?”
迟青远远看一眼祝建仁:“有些事情我快要忘了,很想回忆一下,曾经定下娃娃亲的地方。我记得那儿有山有水……”
第33章
迟青越说, 脸上的神情越淡,再说到最后要回归正题时,看着周围的布置, 她又犹豫了。
祝书安并不着急, 顺着迟青的视线看四周, 他也难得静下心。
他能够看出来, 内场每一处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不管是地上摆放的花架,还是墙上悬挂的东西……
沉默良久后, 迟青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等觉得差不多了,她才道:“你能走到现在,就表明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祝书安语气平静:“如果您说的是合作,我会愿意帮您。”
迟青并不觉得意外,但在这种事情上面, 她需要再确认:“你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听出她的试探,祝书安也不打算隐瞒:“恐怕和您一样。”
迟青闻言, 淡淡笑了笑, 她又看了眼时间, 在指针快要指到整点时,才道:“接下来, 要委屈你一下。”
祝书安不解,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迟青说的是什么意思。
关上不久的内场大门, 被人重重推开。
陆清然一身白衣出现在门外,他后背跟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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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记者, 而他本人也与从前不同,现在的他满脸寒意。
推门走进来, 陆清然最先寻找沈见君,找到他错误心心念念许久的人后,才说:“沈大哥,你真的要娶一个没受过任何教育的人吗?”
事先准备的好话语,说出的那一刻还是不自觉带有怨恨。祝书安内心并没有什么波动,但看到沈见君脸色慢慢阴沉,他又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看远处的沈见君脸色阴沉,迟青也不好受。不想因为心软耽误接下来的计划,她别开视线,目光落在装饰成云海的墙面。
祝书安的位置并不好找,他和迟青站在角落,没有灯光照下来,几乎不会有人发现。
但沈见君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见祝书安没有被影响,他才松气:“你受的教育是什么,会写几个字,还是会说几句话?”
陆清然脸白了一瞬,但他自知能留在这儿的时间不多,便没有空逞口舌之快。
示意站在身后的记者找人后,陆清然后退半步,一副不打算继续留下的模样。
跟在陆清然身后数十个记者,得到指示,纷纷开始用眼睛寻找目标。
在发现有两个人坐着一动不动,他们把镜头移过去。
眼尖的人认出祝建仁,连忙扛着设备上前。
祝建仁坐立难安,他刻意降低存在感,不去看远处的记者,但他头都快钻进桌底了,还是被记者发现。
很快,摄像头围在四周,祝建仁只能抬起头。不等记者问,他就先开口解释:“小安是受过教育的,但就是不爱学。”
距他最近的记者道:“即便你说的话是真的,这也不是你不让他去上学的理由。”
祝建仁脸色不太好,但他还是故作镇定:“还请你不要激动,也不要刁难我。作为一个认真负责的父亲,我很想弄清楚一件事,你们是从谁口中得知的这件事情,又是谁让你们误以为我对小安不好?”
围在周围的记者并没有回应,只道:“既然过来采访你,就一定是有证据在手上,不如你来回应一下。”
祝建仁从座位上起身,他深吸一口气,满脸愁容:“我破产了,身上负债没办法支撑他上学,可我还是尽全力自己教他。”
说到这儿,祝建仁又看向刚刚抛出问题的记者:“我想问你,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做?你们能保证比我做得更好吗?”
远处的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再加上有麦克风递过去,迟青很轻易就能听清楚。
她眼神有些复杂,轻轻抿唇缓和一阵,才问:“你是怎么想的?”
祝书安默了默:“我在想,沈见君对您而言是否重要。”
迟青愣了一下,她想过很多种回应,但独独没有想过话题会转向沈见君。
没有等到回应,祝书安扭头和还在茫然的她四目相对:“您真的在意他吗?”
迟青垂在一侧的手攥紧,心底的痛险些压抑不住:“他是我的孩子,对我来说当然很重要。”
有些话不必多解释,单单看眼神就能够看懂。祝书安想了想,心底那一丝不悦消散:“所以,您设计的只有祝建仁,还有我。”
迟青没有反驳,她脸上又流露出收敛不久的倦色:“在我没有亲眼看到你之前,我并不后悔。”
祝书安无奈:“您现在也没有后悔,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您在决定这件事情起,结果都是一样。”
复杂的心思被拆穿,迟青身体僵硬了一瞬。
在缓和一阵后,她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我现在应该庆幸,你站在小君身边。”
与此同时,另一边,随着周围吵闹声越来越大,沈见君缓步走上最高的台子。
他拿起身旁的话筒,淡淡扫视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如果你们不想被逐出去,就在一分钟之内入座。”
能好好有一个采访的环境,没有谁想冒险得罪沈家的人。沈正煜回来的时候,就看一群人提着设备匆匆占座。
他面露疑惑,抬眼就看到沈见君就脸色不太好,再朝周围看,就发现祝书安不见了身影。
祝书安站在两米高的花架后面,刻意不被后来的人发现:“您的计划是什么。”
迟青一手握着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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