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微乱,发丝也?贴在脸上,慕挽辞低下头,深深的想。
江肆会去哪。
还有?…为什么分?别多年,与江肆只是同床同枕几晚,便有?了依恋。
慕挽辞抚着床沿,有?一瞬间?的羞恼,然后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阳光洒进来,还有?江肆端着粥,进屋。
“蔬菜粥,还有?茶叶蛋,趁热。”江肆除了这?些?东西,手里还拿了一个小桌子,直接就放到?了慕挽辞的床上,慕挽辞见了隐隐发笑,又觉得不合时宜。
便板着脸,看她。
江肆也?盯着她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捏住她的脸颊。
慕挽辞一愣,垂着眼?看她的手,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江肆这?也?才意识的自己的动?作,有?些?没分?寸,可她没动?,对慕挽辞说:“你?笑着好看,多笑笑。”
“在我面前,你?无需伪装,更别用冷冰冰的态度包裹自己。”
慕挽辞有?时的冷,是真冷,而更多的时候也?真如江肆所说,是包裹自己,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面对其他人,她也?总是能够做到?,可面对江肆,总是差了一点?。
会难过,会雀跃,想到?这?几日的时光,会发自内心的想笑。
被捏住脸颊的时候,她诧异,又叹谓。
是江肆啊,江肆在…
跟她做亲密的动?作,想着她坐直了腰身,贴近江肆,环住她又靠着她,轻声的嗯。
然后才说:“茶叶蛋好吃吗?”
“当然好吃。”江肆自信满满,把小桌子摆好,又给她盛了粥,送到?她的面前去。
不过慕挽辞没第一时间?接住,而是问她:“哪来的小桌子?”
“我做的。”
“你?做的?”
“嗯,只不过蓝韶帮了点?忙。”江肆害羞的笑了一下,慕挽辞没多说什么,而是自然的接过粥,小口的喝着。
时不时的会看江肆一眼?,看着她笑,江肆也?笑。
两人都没散发出信香,但却?有?一股甜到?发腻的味道萦绕四周——
今日是蓝钰最后一次给慕挽辞上药,也?是她雨露期的最后一天。
江肆能够感觉得到?,那股强烈的信香,逐渐流逝,永久标记后那酥麻又满足的感觉也?在消退。
最后一次敷药,慕挽辞只是微微瞥眉,抓住江肆的手也?没有?丝毫的用力,甚至还能问蓝钰问题:“信香,是彻底没有?了吗?”
蓝钰摇头,又看了一眼?巴望着的江肆,一起回?答:“不是,只是不会再有?雨露期。”
“这?次的标记也?不算是彻底的消失,就像我说的垂死挣扎,腺体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完成永久标记。”
“成功了,信香还会残存,就是气味清淡,除了自己和标记的乾元君,其他人都不会再感知?到?。”
这?一席话让慕挽辞松口气,但瞥到?江肆后,心又提了起来,看向蓝钰。
蓝钰会意的点?头,然后解释:“你?和她的情况不同,但结果…没什么区别,只是江肆的信香残留的时间?会久一些?。”
“可具体多久呢,我说不出来。”说着,便把视线放到?蓝韶的身上,眼?神有?些?幽怨。
而看着她和蓝韶的慕挽辞江肆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出了对方的异样。
没多问,而是等?着蓝韶开口。
“半年吧,不过对身体的损伤没多大,只是未必会有?从前的力气。”
反正江肆也?不是依靠一声力气活着的人,倒没什么感觉,她想了一下然后点?头,却?看到?慕挽辞脸色不太好。
蓝韶和蓝钰本就没打算久留,看到?慕挽辞这?副样子,跟更是提前走了。
就剩下两人,江肆握住她的手出声安慰:“没关系的,你?的信香只有?我能感知?到?,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不是…”慕挽辞摇头,江肆心中一紧,以为她就是想不开了,思索着如何说才能让慕挽辞摆脱这?样的情绪,便听到?慕挽辞的声音:“没有?信香不会影响我的生活,可你?呢?江肆…”
“你?…不会失望难受吗?”
江肆能有?什么难受的?
她本就没觉得一身力量有?多重要,无非就是不可能像从前那般在战场上而已,她现在也?不需要了,而且她压根就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所以不难受,甚至觉得算是一件好事。
可慕挽辞就明显不是这?样,那副表情好像比她还要难受。
之前,江肆还未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最开始与慕挽辞不熟悉,熟悉之后只觉得她冷,现在才知?道她内心的柔软细腻。
就像方才,想笑不敢笑,如今担心她会难过。
“我不会失望,那些?缥缈的东西,不重要。”
她抱紧了慕挽辞,轻蹭着,感受着她发烫的脸颊,和淡淡的雪莲香。
很好闻,于是她问慕挽辞:“还闻得到?琥珀香味吗?”
“闻得到?,比之前…要清新。”慕挽辞实话实说,江肆满意的点?头,亲吻她的侧脸,嘴唇。
亲到?慕挽辞脸颊绯红的推开她。
呼吸缠绕,江肆却?觉得有?些?不够,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红唇。
慕挽辞别看眼?,小声的说:“我们在一处太久,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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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要你?处理吗?”
她想说的是,上京这?么大的变动?,江肆就跟她窝在房间?里,可以吗?
江肆却?微微垂眼?,以为她烦。
“那我…出去一下。”
“做什么?”慕挽辞紧跟着问,江肆张了张嘴,半天才说:“怕你?烦。”
敏感又容易多想的江肆还在,只是会委屈了,会把话说出来。
慕挽辞轻轻捏了她的耳唇,说道:“我陪你?一起。”
江肆低落的眼?眸突然发亮,没有?犹豫的答应:“嗯。”——
她们去了大政殿,叶婵守着,肃清内宫。
见到?江肆的时候,叶婵单膝跪地:“陛下,您怎么来了?”又扭头看向慕挽辞,微微低头喊着:“殿下。”
“我与殿下无事,来逛逛。”
她们两个人的身子都将养的好些?了,可走起路来还是与从前大有?不同。
不说柔软,倒是慢吞吞的,叶婵看着她们两人半天,才说:“陛下,您和殿下去到?殿中休息吧?”
本就是想逛逛,却?被这?般对待,江肆当下就黑了脸,叶婵一看便立马挺直了身板,大气不敢出。
其实江肆也?没做什么,只是面对叶婵,靖远军的将士们下意识就这?样。
多年养成的习惯,江肆没觉得怎么样,叶婵也?没觉得,躬着身退到?了一边去。
只是没退太远,又被江肆叫了回?来。
来到?来了,江肆自然是要询问一些?日常军务,还有?那些?前越文臣是如何处理的,叶婵恭敬的一一回?答,最后。
江肆定下了返程的日期。
上京这?地方,她一直不喜,如今更是不想再继续待着了。
吩咐完,她便拉着慕挽辞的手随意走。
而站在她身侧,与她分?开多年不甚了解的慕挽辞,却?是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她没被吓到?,就是有?些?诧异。
她以为江肆这?几日跟她在一起时,才是最真实的模样,却?忘了她还会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我刚才…是不是很凶?”
两人远离人群时,慕挽辞低着头听到?了江肆问,然后她摇了摇头:“不会。”
可江肆是知?道的,就算她学会了温柔对待慕挽辞,可她骨子里,其实就是个这?样的人,眼?下来说,只有?慕挽辞是特例。
慕挽辞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尊重内心,想了一下便点?头含笑道:“是很凶。”
江肆顿时沮丧起,拉着她的手微微蜷缩。
慕挽辞看出她的异样,刚想出声安慰,就被江肆紧紧握住了手。
脸上没有?沮丧,满是狡黠:“除了有?些?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凶你?的。”
江肆是故意这?样的说的,因为她听出了慕挽辞语气里的调笑。
就知?道,在这?样环境下的慕挽辞,不大可能会因为她对下属的态度就真觉得她凶。
而慕挽辞,却?也?让她如愿的想到?了别的。
想到?了前几日景苑床榻上的一幕,她本是弯腰跪着的,却?被江肆轻拍了几下。
然后,凶她。
狠狠的凶她。
凶她…什么来着?
慕挽辞忘了是什么,但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江肆没她久,但是嘴很厉害。
说话和…
都是。
第 136 章
慕挽辞到底没有专门去见慕泽晟一面。
可在返程的路上,两人还是碰了?面。
慕挽辞穿着一身白衣被江肆拉着手走,慕泽晟在囚车之上。
送往他去东海的事情,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甚至出发前几日江肆还询问她,东海真的有那种牢房吗?
慕挽辞说有,就在梧州岛的深处。
当年,江肆在泸州岛的时间较多,梧州岛也就登了?一两次,跟萧素也没见几面,她就走了?,一点不熟。
但作为曾经的流放之地,梧州岛有这样的地方,江肆也不稀奇,问她的意思,其实是想知道,慕挽辞真忍得下心嘛。
“他是我?的亲弟,一母同胞,可我?最恨的那个人也是他。”
“所以,保他一命,心中?愤恨难平,直接杀了?他,血脉亲情又难放下。”
“就这样,既解我?心中?之恨,又不必纠结不定,往后如何,看?他自生自灭。”
慕挽辞说这些的时候,面容淡然,甚至在路上,面对慕泽晟时而发疯痛哭,时而破口咒骂的时候,也如此淡然。
江肆有好?几次想去收拾他,都被慕挽辞拦了?下来。
她面无表情,完全不受影响。
倒是把江肆气的不行。
“我?…我?去叫人把他的嘴堵上!”这是江肆不知道第几次的提议,慕挽辞还是拒绝。
“让他骂吧,他越骂我?只会更冷静。”
原来啊,原来…
慕挽辞也不是一个完全狠得下心的人。
江肆眼底闪过极浅的讶异后,沉默不语,她不去找人堵住慕泽晟的嘴了?,听?着他骂——
“慕挽辞,越国百年基业就是毁在你的手里,附庸江肆,人尽可欺的坤…”
不行!
她还是坐不住。
马车棚顶不高,江肆一下子窜起来,直接磕了?上去,可她却不知道疼,迈着步子就要往外面走。
是慕挽辞,微凉的手拉住了?她。
“江肆,冷静。”
她好?像是在告诉江肆,更像是告诉自己。
从上京出发开始,慕泽晟断断续续的声音一直传进她的耳朵里,她也开始下意识的回想,回想幼时在清漪殿与母后生活的时光。
从母后身怀有孕时,慕挽辞就在期待一母同胞弟弟或者妹妹,慕泽晟生下来后,她也曾恨过的,恨慕泽晟的出生带走了?她的母后。
后来,又把这份执念,放在了?慕泽晟的身侧。
帝王无情。
可慕挽辞的父王有,所以他并?不能算得上是好?的帝王,却是好?丈夫,好?父亲。
他的一颗心都扑在了?母后的身上,之后后宫再无所出,慕泽晟自小锦衣玉食,慕挽辞被他带在身边教养,三?人在宫中?的生活,有遗憾,但幸福。
慕挽辞看?重越国基业,看?重慕泽晟,所以,一步错,步步错。
娇养,溺爱让慕泽晟变成这副样子。
“我?冷静不了?,还得去把他的嘴堵上。”江肆起身还是要走,这次,慕挽辞没有在拦住她。
而是远远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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