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难受吗,不是?。不舍得?,也不是?。就是?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轻松嘛也没多?轻松。以后自己?一个人了,什么都?得?靠自己?了。以后的路怎么走,就自己?能生活吗?父母亲朋会不会允许?
“小妹、你睡了吗?”
“没。”
大嫂居然?来敲门,这?个点了不睡觉干嘛?她下炕打?开了房门让人进来,转身摸索到火柴点燃了油灯。
“你有事?”
大嫂弯着腰,鬼鬼祟祟的样子让她眉头皱了起来。有什么话不能明着说,非大晚上的摸黑来她屋里。
“嫂子、”
“哦。禾、你别难过。钱家失了你是?他们没福,咱再嫁找个比他还好的,气死?他。”
“我没难过。”
婚姻,这?个时期的人认为都?是?终身。苏禾离婚了,心里其实也觉得?难受。可这?婚她不离不行,如今要做的是?接纳它,然?后放下,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难、”说了一个字好像才意识到小姑子刚才说了什么,女人急刹车,一下子话拐不过弯来。屋子里沉默下来,她讪讪笑笑继续东拉西扯,直到苏禾不耐烦了她才进入正题。
“是?这?样、我弟弟要结婚了,可彩礼钱还差一些。我是?想着咱都?是?一家人,你看能不能借我一百块。”
好大的口气,张嘴就借一百。这?时期彩礼总共也才一百多?,你这?开口就跟我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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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等于我给你弟娶媳妇呗。
“嫂、不是?我不借,是?我实在没钱。”
“不会吧,你跟钱宝贵也过了这?么久,总攒下点儿钱吧,还有当初出嫁爹娘也给你了吧?”
“你听谁说的?”
“谁、都?这?么说啊。”
“你没听过一句话嘛,传话传多?了,捎钱捎少了。蚂蚁大的事儿,传仨人过来就成了大象。”
“这?、”传言是?这?个道理没错,“你真没钱?”
“真没。”
“那把你的新被褥借我用用。”说完女人怕她不同意,开口继续道:“就是?结婚当天摆摆,用完了就还你。”
“你说迟了,我已经答应了小玲,她弟弟过几天相亲结婚,也是?摆着好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时期,食物?、没有补丁的被褥、衣物?,那都?是?顶顶上好的东西。家里有事儿自己?没有就借亲朋的用。结婚要女方先去男方家相亲,其实也有相看家里的意思?。如果家里被褥短缺,或者补丁太多?不好看,就会用这?个方法充面子。
“这?、咱可是?一家人,可比小玲关系近。你不能给她不给我吧。”
“嫂子、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小玲先说的,我也答应了,怎么能中途反悔呢。”
“可我是?你嫂子啊,咱们可是?一家人。”
“我已经答应小玲了,被褥也已经放在了她家。”
东西都?不在,你还能如何。女人有些生气,可也不敢将小姑子得?罪死?。开口依旧和?声细语。
“禾禾、你可别听外人挑拨,咱们才是?一家子。”
“我知?道。”
没有撕破脸,女人没借到钱也没借到被褥,从这?里出去时天空又在下雨。淅淅沥沥的哪里都?潮湿的很,让人心里有些烦躁。进屋时动静大了些,她男人从炕上爬了起来。
“你去哪儿了?大雨天的不说早些睡觉,到处瞎跑啥?”
“哼、”女人气呼呼的冷哼一声,摸黑坐在了炕上。
“谁惹你了?大晚上的不睡觉,这?是?又跟谁置气?”
“你的好妹妹。我说借她被褥给我弟结婚摆摆,她不借给我。”
“就你那有借没还的,谁敢借你东西。”
男人话语充满了对女人的不满,他是?真看不惯她这?黄土擦屁股只往里迷的性子。借人家东西,不说多?还一些吧,至少你把本来的还人家。你倒好,跟谁借东西都?没个还的,认识的人都?怕了你。
“我、我咋不还了?”
“你还啥了?之前跟娘说借咱家川口你娘家要用,到现在有影儿吗?”
“就一个破川口,你要说多?少遍?”
“说到你还回来为止。而且,不止是?一个川口,之前还借过勺子、玉米,都?没还过。”
“都?是?一家人,你分那么清楚干嘛?”
“狗屁、我姓苏,他们姓刘,谁跟他们是?一家子。而且一家子没得?只拿我家东西的,赶明儿你到刘家给我要五斤小米回来,我就信你说的一家子。”
“我、”她回娘家拿五斤小米,她娘还不得?骂死?她。“不跟你说了,睡觉。”
“说不过我就睡觉。哼,每次都?这?样。”
秋雨连绵,翌日?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早饭依旧是?稀饭一人一碗,里头放了盐,连咸菜都?没切。
她爹蹲在门口,望着外头的雨幕叹气。“谷子没割完呢,再这?么下下去要发?霉的。”
她娘也是?叹息:“老天爷快停停吧。秋收呢,不能这?么一直下啊。”
老天爷当然?听不到,但很快外头响起小队长敲着锣的大喊:“六队社员,吃了饭都?到东面集合。戴上雨具,拿上镰刀或者剪子,下地将谷穗切回来。最好能带些干粮,中午咱就不来回跑了。”
一听这?个,大家都?加快了吃饭速度。这?些粮食收回来进不了大家粮翁,但老农民对粮食的珍惜,闻言非常朴实的做好冒雨收割的准备。
老太太忙着下地,到厨房给大家做干粮。“快,快,你们都?带上吃的。别饿肚子。”
杂粮饼子,用鏊子做出来的。鏊子上不抹油,干巴巴的又粗又硬,但顶饱。
苏禾也隶属于六队,吃完饭拿上干粮和?被父亲磨好的镰刀一起出了门。到了地方集合,队长开始分配任务。
“东沟还有一部分,需要俩人去收割。孟宏志算一个,另外谁还愿意去?”
东沟的地理位置不好,连日?阴雨路上有好几处地方都?可能发?生山体垮塌。闻言大家都?不愿去,孟宏志站在那里孤零零的。他一个人一天根本割不完那剩余的谷子。
“东沟不剩多?少了,赶紧点估计下午三点就能完。到时候直接收完回家,给记一天的工分。”
“说的好听。东沟那路,下了雨是?好走的吗?割了谷穗得?弄出来,一路上流河,一脚一陷我可走不了。”
“就是?。”
“那路太难走,两边还都?是?山坡。”
大家都?不愿去,可又不能放任粮食不管。队长叹口气:“给多?记八分,这?总行了吧。一个个的别遇到困难就往后退,那地方多?少年没出过事儿,别怕。就一天不到的活儿,干完就先放着不管,等雨停了再收拾。”
“多?记我也不去。”
“我也不去。队长,要不就别要那谷子了吧?”
“放屁。粒粒皆辛苦,你说这?话还像个农民嘛。粮食就是?我们农民的命,哪能遇到点儿困难就放弃。要都?不愿去,孟宏志你要不一个人去吧。”
苏禾举起手走上前:“我去吧。”那路虽自从她记事没塌过,但这?下着雨,两人干活快些。早干完早回。
队长兴奋的喊:“还是?苏禾有觉悟。放心,大队不会亏待你们的。”
她爹和?哥哥弟弟都?去挑担了,此时不在跟前,所以没人阻拦她。和?孟宏志拿着镰刀当即出发?,一路上果然?很多?地方都?被水覆盖着,走路非常困难。
孟宏志在前,手里的镰刀把时不时的用来探路。发?现什么了回头说:“小心,石头很尖利。”
“知?道了,谢谢。”
除了提醒她路况,其他话多?余不说。两人镗着水和?着泥,一路泞泥的终于走到了东沟的地里。孟宏志作为一名地质人员,比谁都?清楚路上的危险。可他作为一个下放人员什么都?不能说。而且危险不一定发?,如果没事的话,大家更会批评那个预警的人。侥幸心里,事情没发?生前,那谷子就非常重要。如果能抢收回来,哪怕跟危险擦肩而过,大家也会认为没事,看,就说没事能收回来。
地旁边一条小河此时已经涨水,哗啦啦的留着带着黄色的泥浆。两人也不多?话,一人一边开始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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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长着的谷子也不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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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直接用镰刀将上头的谷穗割下来放进麻包。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两人带着草帽披着化肥袋子,手上的动作飞快。
一人有半麻包的时候苏禾转头:“那个、把你的倒我这?里,我往回开始送。”
男人抬头:“我回。”
路上泞泥难走,男人家还是?力气大。来的时候她陷进泥里就是?他把她拽出来的。而且危险在路上,她是?陪他来的,他不能让她置身于险地。
“那行。你现在就去吧,别弄太多?了扛不动。”
将两人麻袋里的倒到一起,男人用麻袋上自带的麻绳将口子系紧。苏禾帮他抬一下扛肩膀上,他抬脚出了地头往村子的方向走。
苏禾低头继续割谷穗,手上动作飞快。这?天气依旧阴沉沉的,看来接下来还有雨。赶快把这?些割完,争取早些回家。
这?种不限制时间的工作,她手脚越发?的快。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男人走到哪里了。
忽然?,耳边一声轰隆巨响。她惊的猛地抬头,发?出声响的西面,那边是?村子的方向。路上有好几个山坡,这?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她放下谷穗提着镰刀就往那边跑,孟宏志也不知?过了那段路没有。这?么大声音应该是?山坡垮塌,如果人正好在那段路上,那可坏了。
“孟宏志、”她边跑边大声喊。那段路窄、泞泥不堪没地躲。希望他不在,希望没出事。
“孟宏志、”
她心急如焚,奈何这?路跟那泥塘子一样,走一脚陷一下,得?使劲儿才能将脚拔出来,想快是?真的快不了。
“孟宏志、听到回一声。”
还是?没回应,她急的跑丢了一只鞋,很快另一只也陷在泥里拔不出来。她顾不上去拽鞋,光着俩脚丫子继续往前跑。
这?种时候就是?争分夺秒,如果孟宏志是?被山体滑坡给压住了,早一分将他弄出来就多?一分生还的机会。
光着脚丫子跑到了近前,果然?是?山体滑坡,将通往村子的路给完全堵住了。那么大一堆,她俩几天也休想挖开。
“孟宏志、你在哪儿?”
嘴里不停的喊,她开始用镰刀把子扒拉着搜寻。没有、么有、按照时间推算、嗐,她压根没注意时间。难道是?已经通过这?一段?
如果他通过这?一段,那如今这?情况再进不来。她出不去,外头的人下着雨作业很危险。她自己?被困倒是?不怕,大家肯定会挖开路救她出去。可他要是?……
她抬头观察一下山体,判断再次滑坡的可能性有多?大。天上依旧在下着濛濛细雨,哩哩啦啦的没个停。
“咚、”
好像有什么声音,她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绷紧。竖着耳朵仔细倾听,是?山体的动静,还是?什么声音?
“塔拉、”
再次传来声音,这?回她判断出就在她的右前方。踏着这?一堆碎石泥土往那边,她看到了一个蠕动的人影。
“孟宏志、”
老天啊,他被压住了。上半身往外拱,碰到石块发?出了声音。她赶快上前,用镰刀把扒拉他身旁的泥土石块。
“哪疼?”
看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她开口关切的问。男人脸上都?是?擦伤,但下半身被泥土完全掩埋,腿可能不太好。
男人摆摆手“腿、”
“哦。你别乱动,我来挖。”
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她只能一会儿徒手挖,一会儿用镰刀把子扒拉。接连几天的雨将这?些泥土完全浸透,红泥黏性很大,挖起来有些困难。
“啊、”
“怎么了,碰到你了?”
“没事。”
应该是?挖的时候碰到了他的伤处,苏禾接下来更加小心。放下镰刀干脆用手,越挖越谨慎。
“你手、”男人终于缓过来了,能开始讲话。“你手出血了。”
年轻的女人头发?凌乱,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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