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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
得到准确答案的苏婉柔, 从被子伸出小脑袋，趴在鹿呦鸣身上，双眼亮闪闪地看着鹿呦鸣, 眸光在光线暗淡的房间里特别亮。
亮到鹿呦鸣心里去了，她没忍住伸手, 轻轻摸摸她的头，将她重新塞回被子里, 语气温柔低沉, “睡吧。”
苏婉柔听话地靠在鹿呦鸣身边, 欢欣雀跃地闭上了眼，“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夫人了。”
鹿呦鸣听见她的话，没忍住笑了，两人长长的黑色头发缠在一起,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两道平稳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屋外浅浅的日光照在地上。
岁月安好, 莫不是如此。
谈上恋爱的鹿呦鸣和苏婉柔一看见对方就忍不住笑, 双眼亮晶晶的，任谁看了, 都知道小两口情意绵绵。
放假的日子里，没有什么其他的活动，冲江县贫穷且经过大灾, 鹿呦鸣也安排不了什么庆祝活动。
只好想了个办法, 就是每日都在城隍庙燃香放鞭炮，意思是祛除旧日的晦气，迎接新年。
百姓每天卯时后都能听见一连串的鞭炮声, 冬日天亮的晚, 正好鞭炮声响起, 一家人也该起床了。
鹿呦鸣休息了五天，就开始讨论该怎么想冲江县发展起来。
“没办法，我翻了历年的县志，冲江县几乎年年都有水患，只是大和小而已。”苏婉柔坐在罗汉榻上苦恼的揉额头。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加固大堤，减少水患。”鹿呦鸣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
“什么办法啊？相公。”苏婉柔趴在小几上看着鹿呦鸣，鹿呦鸣看着苏婉柔，“我这个办法可能有点冒险。”
苏婉柔一听鹿呦鸣的这个话，身体立马坐直了，“相公你悄悄说，我听着。”
“我知道有一种水泥，制作成本低，而且能够快速干，越往后，水泥越牢固，而且它还水火不侵。”鹿呦鸣说着水泥的优点。
“这种神奇的泥土，我还没听说过呢？不过可以尝试一下。”苏婉柔在脑子里想了想，也没想出哪本书里有这种土。
鹿呦鸣也在斟酌，要不要做水泥这个问题，一开始制作出来的水泥，硬化程度可能不够高，但绝对可以用来修建房子了。
正好，她让人修建的大厂房，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要是有火山灰，硬度只会更高。
鹿呦鸣将配方一一写下来，她又想着马上开年了，年后就要开始耕种，她一时也找不到那么多人来一起弄水泥。
反倒是苏婉柔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把这个事情挂在她的嫁妆铺子上，她手里的人都是家生子，完全不用担心其他问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建造水泥厂规划写了出来，水泥厂的建设不能在城里，只能在城外的庄子里。
那鹿呦鸣之前建造的厂房就用不上了，她们需要在冲江县重新购买一个庄子。
鹿呦鸣一看预算，已经达到了一千两银子了，她当即捂住心口，满眼心疼，“建厂好贵。”
“没事，这个都是前期投资，后期的收入，可是能让我们名垂青史的。”苏婉柔好笑的看着一脸肉疼的鹿呦鸣。
鹿呦鸣看着兴致勃勃的苏婉柔，想着花的都是娘子的钱，她一定要让水泥回本之后，在送给朝廷。
“临江县就盛产石灰石，哪里有几座石灰矿，价钱不算昂贵。”苏婉柔看着首选的石灰石，眼前一亮。
“临江县到冲江县的路程不算远，三日左右就能运来，我们可以先给临江县送订单，正好，我年前还给临江县县令送了节礼。”
鹿呦鸣眼睛一亮，这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是啊，谁知道呢？临江县县令也是妙人，圆滑端方。”苏婉柔想着临江县县令委婉地说着外祖父，那是一提起就恨不得夸夸。
只是碍于面子，话说得极其委婉，临走之时，还说有机会一定要来拜访外祖父。
鹿呦鸣立即书信一封，只等过几日让人快马送去临江县。
“相公，这个水泥有大用，将来不只可以修筑堤坝，还能筑建房屋，修筑城墙。”苏婉柔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她之前还想不明白为什么，相公会认为这件事有危险。
这个东西太好了，必须上交朝廷。
鹿呦鸣看着面带愁思的苏婉柔，停下笔，她拉住苏婉柔的手，“等我们实验成功了，我们就可以一边修堤坝房屋，一边直接上书朝廷。”
苏婉柔看着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节分明，指腹还有淡淡的薄茧，摸起来好舒服。
她藏在头发下的耳朵悄悄红了，苏婉柔都没听清鹿呦鸣在说什么，只顾着握住鹿呦鸣的手指了。
鹿呦鸣自然也感受到了手指上的缠绕，她看着睫毛颤动眼神看着自己手的苏婉柔，会心一笑，她轻轻握住苏婉柔的手指。
“相公。”苏婉柔语气娇娇的叫着鹿呦鸣的名字，她抬手想把自己的手从鹿呦鸣的手中抽出来，十指相扣的两只手贴在一起太热了。
鹿呦鸣抓住苏婉柔的没有放开，她起身坐到了苏婉柔身边，和她挤在一起，鹿呦鸣眼睫毛不停眨动，“我们还继续讨论吗？”
“嗯？”苏婉柔红着脸低低应了一声。
鹿呦鸣看着跟红苹果似的苏婉柔的，一阵口干舌燥，她有点想吃苹果了。
鹿呦鸣恍惚间才想起，她还可以做冬日蔬菜的，今年忙着建房子补种荞麦，她都忘了有一个过冬神器了。
“其实，我们可以问问外祖父的意见。”苏婉柔想起自己的外祖父，祖父一直担心他将来走后，要是无人照看她怎么办。
鹿呦鸣还在想着冬日的各种蔬菜，想得口水都流了，在古代的冬天想吃口绿色蔬菜真的太难了。
苏婉柔转头看着还在发呆的鹿呦鸣，伸出没有被她牵住的那只手在鹿呦鸣眼前晃了晃。
“相公，你在想什么呢？”苏婉柔看着回神的鹿呦鸣嘟着嘴娇嗔的问道。
“没想什么。”鹿呦鸣抓住她的手，两人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
“还是等水泥有成绩了再说吧。”鹿呦鸣还是很担心万一不成怎么办，这个问题。
过年的假期一晃而过，两人又开始了忙碌，开衙之后，鹿呦鸣这个县令要做的事情很多，一天到晚地在外面走动。
苏婉柔则让林管家在郊外买了一处庄子，正好有一户人家的庄子早就想出手了，只是没人买，苏婉柔看了大小和地理位置合适就买了下来。
时间在忙碌中一晃而过，在鹿呦鸣忙着农耕时，水泥厂已经建起来了，投入使用了。
苏婉柔找了十几个工匠，签订了契约，将每个环节都分开了，很快就出成绩了。
鹿呦鸣看着眼前一袋一袋的水泥，灰扑扑的颜色和在现代看到水泥粉差不多。
她兴奋地指挥匠人修建了一堵墙，等待查看水泥的硬度如何，还有多长时间能完全干硬。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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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辰后，水泥完全硬化，鹿呦鸣让人测试了一下，硬度不错，只是还不能完全达标。
而另一侧的水泥墙，则是在硬化的过程中不断洒了少量水的水泥，一锤一下去硬度比之前的强一点。
剩下就是等明日之后，再来看看。
匠人们拿着赏钱开心坏了，鹿呦鸣脑子里还有水泥方子的不断修改。
等到三日之后，工匠们看着装着一桶水一点也没有浸出来的水泥墙震惊了。
“天啊，大人说的是真的，有了这个，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房子被洪水冲垮了。”一个房子没了的匠人捧着脸哭了出来。
“是啊，是啊，县令大人说的都是真的。”一群工匠七手八脚地说着话，越说越想哭。
鹿呦鸣很快就把水泥提出用来修房子，她将县衙垮掉的围墙，用水泥加砖块重新修建起来。
这个砖块是在研究水泥的过程中发现的，黏土烧好之后硬度非常高。
不久衙门的围墙就重修建起来了，和之前灰扑扑的泥墙比起来新修的围墙看起来舒服极了。
苏婉柔和鹿呦鸣站在后衙看着崭新的围墙，两人手紧紧牵在一起，鹿呦鸣满心感慨，她居然能在一个陌生的古代重新看见水泥墙。
而苏婉柔则满心激动，她将相公所想的一一实现了，她们也许会名留青史吧。
“我已经写信给舅舅了，看他怎么决定。”鹿呦鸣捏捏苏婉柔的手指，两人相视一笑。
之后的日子里，鹿呦鸣带着人在河堤上做实验，她将那些碎石和砖块放在一起煅烧，搅拌着泥沙，让水泥的硬度更强。
水泥厂也开始扩建了，鹿呦鸣特意用水泥加砖块修出来一座小宅院当样板房，中途还找来了不少商人观看，就为了让这些人购买。
她还特意修了一条水泥路出来，冲江县成有了第一条水泥路，上面光滑平整，最关键的是干净。
“完全可以在家里修水泥路，会比石板路便宜很多，而且整个院子里都可以用水泥路来修建，院里整洁如新。”一位管事得侃侃而谈。
许多商人面带微笑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摸摸看看，还用小锤子敲敲打打看硬度。
管事见他们还在看，也停下了第一次介绍。
大人说了，现在水泥厂产下的水泥只够县城用，但是可以先让他们了解，到处打出口碑，进行传播，在广而告之所有人，变成他们的活广告。
如果他们愿意先下订单，那就最好了。
远在金陵府城的邵节川再一次拿起外甥女的信，上面阐述了子珒做出的水泥。
邵节川皱眉，他确实很想治水，修筑河堤，只是朝廷拨下的银子，每次下来都要少一半，他连上书都不行。
邵节川叹口气，现在圣上老了，朝堂愈加混乱了。
那几位皇子被囚禁在府里，可依旧不消停，现在就连身体不好的大皇子都下场了，夺嫡这件事，弄得朝堂不安了。
可是陛下依旧迟迟定不下太子稳定朝纲，如今只有大长公主殿下能从中斡旋，平衡朝政。
邵节川想起这段时日，大长公主颁布的种种政令，已经让朝堂的纷争稳定在朝堂上，没有蔓延波及地方官员身上。
现如今各地的还算稳定，除了朝廷拨款经常缺斤少两之外，剩下的已经比去年好多了。
“我再也不想被洪水围城了。”邵节川放下手里的信，目光定定地看着水泥两个字。
五日之后，鹿呦鸣和苏婉柔看着久久未见的邵节川，还有马车里的邵赟和邵杨氏。
“外祖父，外祖母，你们怎么来了。”苏婉柔激动地看着两位老人。
邵杨氏揉揉久坐发疼的老腰，她慈爱地看着泪眼蒙眬的孙女，“我想你了，就来了。”
鹿呦鸣赶紧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又叫人带着老人家进去，现在鹿呦鸣他们住在县衙里。
“外祖父，外祖母，县衙简陋——”，鹿呦鸣话还没说完，就被邵赟打断了，“这里已经很好了。”
邵杨氏看着收拾得很干净的院子，不停地拍着苏婉柔的手，她笑吟吟地说道，“这里被子珒这孩子收拾得很不错啊。”
邵杨氏来之前就知道冲江县的情况如何，只是现在看见的比她所了解的冲江县好太多了。
她可是知道，冲江县整个县城几乎全在洪水中毁了。
子珒能在大半年的时间里就重修建好了冲江县，足以看出这的孩子为民之心和为人之优秀。
“这次你外祖父来这里，是为了来看看子珒说的水泥，我听你舅舅说，这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东西。”邵杨氏拉着外孙女的手说着他们来的目的。
苏婉柔看着正和舅舅侃侃而谈的鹿呦鸣，眼里流露着开心，邵杨氏看着苏婉柔眼中的开心，有那么点担忧了，又开心小两口的感情。
“外祖父、舅舅我已经修筑了一段河堤了，防水效果非常好，比以前花的银子少了三分之一左右。”鹿呦鸣说出自己的数据。
“当真。”邵节川震惊了，每年朝廷专门用来修建河堤的银钱不下百万，如果真的能节约到三分之一，那每年就能省掉三十万两银子了。
“我修筑的这一段河堤，确实少掉了三分之一的花费，如果是所有的河堤，那需要专门的人来核算这个问题了。”鹿呦鸣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让邵节川找专人核算以此来确定准确的数额。
邵节川看着鹿呦鸣黑瘦的脸庞点点头，“走，带我去看看你的水泥厂吧。”
邵赟也想看看利国利民的水泥是怎么做的。
鹿呦鸣看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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