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裴决:“真是对不起姥姥。”
“怎么就梦到了?”忽然,妹妹好奇起来,抬头追问。
裴决:“……”
这个倒难倒裴决了。他总不能说,我那会就喜欢你了,后来梦到你简直家常便饭——当然不能这么说,他成什么了?天天搁那胡想妹妹。虽然也是实话。裴决无奈叹气,真是对不起妹妹。
“我就记得你过来拜年,晚上一起吃饭,你睡……”钟影想了想,又去问裴决:“那会你睡哪个屋来着?”
裴决笑着说:“东边的。一大早太阳就把我晃醒了。就是晚上冷。你抱了床被子过来。”
钟影点点头,明白了,“啧。”
裴决:“……”
“啧什么?”裴决笑着去亲她嘴唇,“你是不是觉得我俩太熟了?”
“过来都没穿好鞋,跪在我床上,拖鞋在脚上一荡一荡的。我问你冷不冷,你说不冷,扭头朝我笑。我都忘了要说什么。”
钟影笑得不行:“记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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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日头越来越大。
窗帘的影子落在飘窗上,朦朦胧胧,好像一片明暗交错的水影。
肌肤的温度从没这么温暖过。
裴决注视她笑开的眉眼,一本正经点头道:“没办法。被妹妹迷晕。”
适应
闻琰打来电话的时候, 钟影正在收拾她的房间。
等她从英国回来就要搬去栖湖道,现在收起来正好。
加上公主房间零零碎碎的东西最多,钟影有时候都得列个清单、挨个做好标记。
闻琰一下认出钟影在哪, 好奇:“妈妈你在干嘛?”她这会还在深州跟着奶奶玩, 下周才去英国参加夏令营。
“收拾你的房间。”
钟影仔细瞧了瞧她,见她小脸红扑扑的, 脑门全是汗,便问:“在哪里玩?”
闻琰熟练地切换摄像头。
屏幕上是一片蔚蓝海湾和近在咫尺的金沙闪闪的海滩。玫瑰色落日笼罩着狭长天际, 璀璨夺目。
只是周遭实在静谧,没什么人,浪潮和海风的声音就在耳旁。
画面切给妈妈看了几秒,公主笑眯眯的小脸迫不及待又凑到了钟影面前。
“好看吗妈妈?”闻琰捧着手机,过了会小声说:“只有我一个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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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影听得心软,跟着也小声:“其他小朋友呢?”
闻琰摇头:“吴奶奶说这个地方就是她家,让我随便玩,可我想和好多小朋友一起玩。”说着, 她声音更小。
忽然, 身后传来动静, 钟影扭头。
裴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门边,正笑着听她们母女讲话。
他十分了解自己母亲霸道且过于热情的性格, 便对钟影道:“我来和我妈说。”
“裴叔想看他妈妈吗?”
那边, 听见裴决的声音,闻琰操心道,说着,画面开始灵活且迅速地移动。
裴决想也不想、开口拦住:“等下——我不想。”他十分确信的样子。
钟影:“……”
这边视频结束, 裴决就给吴宜打了个电话。
也不知道吴宜在那头怎么揶揄了一番自己儿子,总之, 打完电话的裴决表情都有些不对。回到房间,见妹妹正扒拉闻琰床底下的收纳箱,便过去帮她。
箱子实在大,积了不少灰尘。
“幼儿园的玩具全在这了。”钟影笑。
擦干净表面,打开盖子,最上面就是几套十分齐整的积木拼图。
“你知道这些哪里来的吗?”
钟影抱着膝盖低头拨弄,笑着说:“那个时候,我去幼儿园接她。别的小孩老早排好队、挎好水壶等着接了。看见爸爸妈妈都眼前一亮的那种。她不。她一点都不想回来,还想玩——拉着我一起玩。后来实在没办法,天都黑了,幼儿园老师说,要不买一套回去吧。”
“她站在一边拍拍手,还挺替我发愁,问我,妈妈,可以吗?这个也不贵吧?是吧老师?”钟影哭笑不得。
裴决:“……”
“和你一点都不像。”
裴决和她一起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他转头注视笑容灿烂的钟影,揽在妹妹肩头的手抬起摸了摸她的脸颊。
钟影以为他说的是这些玩具:“我在幼儿园不玩玩具?”
裴决笑:“不是。”
“那是什么?”
“你上幼儿园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等着回家。”裴决注视她,脸上神情如常,眼底笑意却十分明显。
钟影:“……”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妹妹可怜极了。
“我妈说我以前去接你,一秒钟都不能耽误。教室里提前收好书包,打铃就出门左拐。”
“二年级的时候,放学时间比一年级晚了半小时,我妈说我生了学校好久的气。”说到最后,裴决似乎对自己有点无语,语气渐渐疑惑起来。
钟影笑得不行:“那我上幼儿园肯定天天哭。”
“那倒没有。”裴决叹气:“你太乖了。”
至今记忆里好像还有着一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远远瞧见哥哥跑来的身影,钟影能高兴得蹦起来。那是妹妹为数不多的情绪张扬的时刻,眉眼瞬间放出光彩,好像见到救星。
太阳全部落山,两人才出去吃饭。
只是外面还和蒸笼一样。南州入夏的气候又干又燥。
行道两旁的树叶也蔫蔫的,没精打采。傍晚的空气里,扑面而来的热风带着极其明显的粗糙颗粒感。
“我刚来南州的时候,这段时间总会流鼻血。”
暮色覆盖下来,远近形状规整的楼宇好像钢笔画,细细密密的线条渲染出一块块错落不一的明暗。
听到钟影说的,裴决也回想了下自己刚到这里的情形。但想了一会,记忆的呈现始终都是混乱的。裴新泊刻意安排下的过分忙碌的工作、颠倒的日夜和时差——他对时间的感知都变得迟钝,更何况季候的变迁。
但记忆里,好像也有那么几次,确实感受到南州与宁江的不同。
一次是初到那年的生日。公司里的同期给他庆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喝多了,在路边吐得一塌糊涂。那个时候,他闻到南州风里凛冽的血腥气。
不过他还是很清醒的。叫了代驾回到新装的栖湖道,然后在玄关愣愣地坐了一夜。现在已经想不起那一晚醉醺醺的脑子里到底想了些什么,但终归都和钟影有关。应该是想过去每一年的生日——她在自己身边,看自己吹蜡烛,祝他生日快乐之类的。说实话,每到礼物环节,裴决总觉得钟影有些敷衍,好几次送的都是书。书书书——她是觉得自己是书呆子吗。不过来了南州,她送的那些书都快被翻烂了。
最近的一次就是三月份遇到她。春寒料峭的季节,他站在楼下抽烟,混合着辛辣烟草气息的冷风毫不留情地灌入他的肺腑,四肢百骸都动弹不得。
见裴决有些沉默,钟影关上车窗,转头笑着问他:“你呢?”
“来这里的时候适应吗?”妹妹语气轻快。
裴决弯起唇角,温和道:“确实不是很适应。”
钟影点头:“这里和宁江很不一样……”
车子绕过南州的地标建筑,停在最后一个红绿灯前。
铂粤酒店边缘泛起忽明忽暗的宝蓝光泽。霓虹在夜色里闪烁,好像深海斑斓的游鱼。
“我其实有一阵很想念宁江。”钟影望着窗外,忽然说。
裴决转脸看她。
钟影低下头,注视窗外交错的光影落进来,虚虚晃晃地落在指尖。
“但我从没后悔离开那里。”
“就是想念。”
“想妈妈……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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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在做什么……”钟影轻声。
似乎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向过去寻找依靠。
只是那个时候,记忆里能给予她支撑的,不是已经离开,就是再也不见。
——她再也不是那个乖乖等在幼儿园的秋千架上就能等来命中注定的救星的小女孩。
“什么时候?”裴决问。
钟影没抬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过了会,她说:“生完琰琰的时候每天都很痛苦。”这句话就这么偶然地袒露了出来,在一个不经意的时刻,袒露在裴决面前。
裴决伸手摸了摸钟影后脑的头发。
车子慢慢跟随上前。
后视镜里,川流不息的车尾灯拉起一条绵长又汹涌的暗流。
忽然,裴决目视前方笑着说:“来这里的每天,我都在想你。”
钟影抬头,神情微微怔愣。
“每天。”裴决说。
“过生日的时候最想。”
“还会生你的气——干嘛老是送我书?”裴决语气带笑,似乎在逗钟影。
钟影跟着也笑起来。
“对不起。”
钟影朝他靠了靠,一眨不眨望着裴决,解释说:“好几次想送别的,但是又担心你不喜欢。还是书最保险。有一套宇航的图书我找了好久呢。”
裴决:“所以一套三册送了三年?”
钟影:“……”
妹妹的偷懒真是意想不到。生日礼物而已,她送什么都可以。其实不必想那么多。不过妹妹能想这么多,他还是很开心的。
“今年一定好好送你礼物。”妹妹举手保证。
裴决点点头:“你最好是。”
钟影:“……”
应得
远远瞧见钟影和裴决手牵手。
对面, 周崇岩手机上下好单,头也没抬说了句:“老婆,我下单咯, 还想吃什么吗——”
“等下。”秦云敏笑着站起来, 朝徘徊在火锅店前的小情侣招手:“影影!”
周崇岩抬头,乐了:“嫂子。”
秦云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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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私房菜看上去是新装, 摆出来的招牌干干净净。进去就是古色古香的藤窗隔断,一道窗一桌人, 瞧着倒有些赏心悦目。
“嫂子,想吃什么?”周崇岩慇勤地将自己手机递去。
“嫂子,这个三黄鸡不错,烤得很脆。来之前云敏就说要吃,要不我再点一份?”
“嫂子,这个泉水松茸又鲜又甜,尝尝?”
“嫂子,想喝什么?”
秦云敏不作声, 视线在二百五一样的周崇岩身上晃了下, 憋住笑, 过了会,捂住半张脸朝对面裴决看了眼, 见他坐在周崇岩身边略微垂眼、面无表情地翻着纸质菜单, 便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钟影当然知道她在笑什么,也去看裴决,语气带笑地同他说话:“哥哥, 有想吃的吗?”
裴决:“……”
他当然不是小气的人。
退一万步讲,哥哥妹妹肯定比那什么嫂子来得亲近。这个不用说的。
裴决被钟影逗笑, 合上菜单道:“你们定吧。”
“嫂子,那我下单了。”周崇岩赶紧。只是说完,秦云敏就朝他看了眼,周崇岩默默叹气,知道得到此为止了,过后便没再以“嫂子”开头造句。
饭桌上吃得还是很融洽的。彼此交流了近况。
秦云敏是最清闲的时候。周崇岩和钟影一样,暑期最忙。他忙着带队打联赛,说起来,这支队伍里的几个核心还是当初闻昭在的时候组的。以前钟影跟着一起聚过餐。后来就不怎么去了。这会聊起来,说起熟悉的人,钟影笑着问了几句。秦云敏便又去观察裴决,见他专心给妹妹剥虾,神色如常,忍不住啧啧称叹,真是当年那个裴决。一点都没变。
钟影和闻昭有情况的时候,秦云敏自我感觉是第一个知道的。她以为裴决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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