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半海面,但也许是距离太远,此刻瞧着,竟然没有前两晚途径时的热闹,倒显得万分静谧,星辰倒置一般缤纷璀璨。
楼下近在咫尺的山峦这会也变得遥远,笼罩在雨后朦胧的云雾里,只等夜色来临。
泳池呈T型,占据了三分之二的露台。水是二十四小时循环的,水温也适宜。
裴决叫了晚餐,转身就见妹妹已经换好泳衣坐在池边试探高度。
一套绿色的泳衣,样式简单的裹胸和短裤。她侧身坐着,纤长笔直的腿就这么映在玻璃上,白得晃眼。
虽然知道泳衣大都这样,但裴决还是觉得钟影身上这件少得离谱。
下一秒,脑子里冒出的念头从未这么清晰又正确:泳池就应该是这样的。裴决又想,趁着这个时间还是把游泳学了吧。没有以后了。不可能有以后。
说实话,池子还是有些深度的。但对成年人来说,其实还好。
钟影埋头估算了几分钟的深度,转身笑着抱着两只泳圈,谨慎又欢快地下了水。
裴决:“……”
他其实不想去纠正“玩水”和“游泳”的实质区别。妹妹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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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他走到池边蹲下,看着抱着泳圈一点点蹬水经过自己的妹妹,好奇道:“现在在学什么?”
话音未落,钟影一头扎进水里。
裴决:“……”
两三秒后,一只湿漉漉的妹妹探出脑袋,张嘴用力呼吸:“憋气。”
裴决:“……”
思考良久,裴决竖了竖拇指:“很专业。”
钟影笑起来。
湿透的长发浮在水面,水纹一圈圈漫延开,乌黑的发丝也跟着徜徉。水珠顺着雪白细腻的脸庞往下滑落,湿润的眉眼愈加清丽动人。水下大片的雪色,莹莹润润,身姿婉转得好像美人鱼。
裴决看了眼时间,发现距离送餐还有些功夫,便一把拉住预备从身边“划走”的妹妹。
“我教你一个更专业的闭气。”他道貌岸然地说着,神色坦荡,丝毫不觉无耻。
妹妹从小好学,他是知道的。
闻言,钟影立即止住泳圈,两手搭在池边返回裴决身前。
“什么?”
她擦了擦脸,晶莹的水珠顺着她娇小的面庞滑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湿漉漉的,惊喜地望着裴决。水色淋漓的唇瓣微张,异常艳丽。
房间没开灯,身后夜色浓郁,眼前美得不可方物。
裴决俯身用力攫住她的嘴唇。他的手带着难以抑制的热度,很快摸到她又湿又滑的肩头。
钟影立时明白,笑得不行,一边笑一边推他:“裴决。”
很快,她就叫不出他的名字了。偌大的泳池里,泛起小范围的波澜。钟影确实练了好久的闭气,一张脸都红起来。两只泳圈很快没了用武之地,顺着散开的水纹慢慢悠悠晃荡开。她这才感到水池的那点深度,整个人旋即有点漂浮,仿佛失重。钟影只好牢牢抱着裴决,一刻不停地同他接吻。
后背很快贴上稍凉的池壁,只是系着的扣子在身前,裴决凭着以往的记忆,好一会都没摸到。不得已,他喘息着停下,低头仔细打量钟影这件泳衣。钟影被亲得呼吸困难,两手搂着他的脖颈,抵在他肩窝很慢地呼吸。
“这个怎么解?”裴决认真请教道。
他浸湿的眉眼愈加黑沉,注视钟影的眸色瞧不出丝毫的急不可耐,好像真的只是在请教一个技术上的问题,仅此而已。
钟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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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钟影没好气,扭头咬住他的脖颈,气道:“你脑子里都是什么啊?”
似乎从诓骗妹妹那刻起他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了,这会,没等到回到,裴决手上的动作更是不过脑子。他不再研究那片裹胸,伸手往下直入正题。钟影瞪大眼,似乎有点惊讶裴决的急色。
裴决好笑着去吻她受惊的嘴唇,无奈道:“我脑子里还能是什么啊。影影。”只是他这样说,动作一点都不含糊。水很快漫出池面,后面漫得越来越多,都要漫进屋子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荡开许久的泳圈又荡了回来,但随即,就被更大的波澜撞开。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钟影下半身裹着浴巾,窝在池边的软塌上,凶巴巴地、一眨不眨地瞪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人。那片裹胸到底都没解开。
很快,裴决笑着探头,游到妹妹面前:“找到了。”
他伸手将妹妹的另一片泳衣递过去。
钟影沉着脸接过,一点点握拳,然后,直直地扔回到裴决脸上:“送给你好了!”
裴决笑出声,“哗啦”一下从水里起来,大步走到钟影面前,俯身仔细亲吻她生气时愈加明丽的面庞。
拿捏
吃饭的时候也被妹妹盯着。
晚餐还是很丰盛的。海鲜为主。硬壳的虾肉又鲜又嫩, 裴决给她剥好了放进碗里,抬眼对上,还是忍不住笑, “怎么了?”
看得出来, 他的心情格外愉悦,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一旁, 小金鱼贴着鱼缸从左到右、游来游去,似乎对那几盘瞧着眼熟的伙伴产生了不小的疑惑。
钟影转过脸, 望着外面水漫金山的泳池,半晌,阴阳怪气:“教的一点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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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裴决笑出声,没反驳,只是道:“多教几次就好了。”
他手上剥着虾,慢条斯理的模样,嘴角噙笑,俊朗深邃的面容瞧着温文尔雅的。
钟影扭头狠狠瞪他。
裴决只好拣起剥好的虾喂她。
也许是怨念过于强烈, 少年时的印象出现些许裂缝, 夜晚金鱼趁隙入梦, 身前炙热耀眼的七月转眼变成数九的隆冬。
钟影感觉到有些冷。
忽地睁开眼,入目是分外熟悉的装饰。
暖白平整的墙壁上贴着她幼儿园时的奖状, 小红花一朵接一朵, 毛绒绒的纸边泛起暗黄色。厚实又柔软的橙红编织垫,一格一格铺在沙发上,手艺考究。隔着一道厨房通道,木质窗框外, 大雪洋洋洒洒。
冬日的晨景分外明亮。
晶莹剔透的光照进暖融融的屋子,光线几经折射, 弥散着袅袅的白雾,传递开外婆家独有的陈旧又安宁的气息。
“影影。”
钟影扭头。
外婆的面容隔着一道窗户玻璃,看不大清,慈祥又和蔼笑容却好像近在眼前。
钟影低声:“外婆……”
“去看看裴决。醒了就过来吃早饭。”
“昨晚下大雪了,幸好让你拿了床被子过去……”
外婆边说边转过身朝厨房走。清脆的声响很快传来,热气腾腾的早点香气跟随冬日的浓雾,一点点弥漫开。
记忆仿佛出现错乱。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
印象里,裴决确实来春珈住过几次,只是每次他都起得比她早。甚至有一次,天没亮就起来,说裴新泊身体不好,要赶回宁江——
思绪缠绕,钟影转身,打量着面前熟悉的房门,突然,头顶凭空冒出两句话:
“那会你睡哪个屋来着?”
“东边的。一大早太阳就把我晃醒了。就是晚上冷。你抱了床被子过来。”
钟影:“……”
原来如此。
她站在原地忍不住笑起来。
敲门的时候却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明明只是一场先入为主的梦。
大概因为,即将面对的是真真正正、十八岁、正正经经的裴决。
只是敲门声刚起,里面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碰撞,似乎有什么从床上摔了下去。
钟影瞬间了然,笑而不语。
“裴决。”
“我进——”她使劲憋笑。
“等等。”
旋开的门把突然被人从后面用力抵住。
门后,十八岁的裴决嗓音极哑,带着几分喘息:“先别进来。”
“哦。”钟影捂住嘴,笑得弯腰。
接下来,是一阵不管不顾的窸窣,好像忙着穿衣服。等到脚步声靠近,钟影狠狠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才堪堪控制好表情。
不过门打开的一瞬间,她还是猛地怔愣在原地。
也许是在香港的这几天都和裴决在一起,所以长久记忆里那个沉默寡言、淡漠又阴郁的少年身影,一度都好像变得有些模糊。
眼下,他再度出现,清晰得仿若触手可及——
“怎么了?”眼前被晃了两下。
少年裴决朝她弯了下嘴角,语气稍低:“影影。”
他身姿挺拔地立着,隆冬的晨光里,清隽又磊落。
钟影回神,定睛瞧他,不知为何,心底蓦然涌出一股酸涩。
她抿了抿唇,别过脸,兀自走进裴决房间。
还没走两步,手臂就被握住,但随即又被放开。
钟影转头看向裴决,裴决没看她,视线状似平静地定格在妹妹脑袋上,说:“去吃早饭吧,我待会可能要回趟宁江……”
钟影笑。
今时不同往日。
况且,入梦前的裴决太过游刃有余,无耻又正经,气得她牙痒,这会的裴决谨慎又端方——此时不拿捏,何时拿捏。
“我坐一会。”钟影当没听见,继续往里走。
裴决:“……坐一会?”
他好像短暂地宕机了,朝门外看看,又朝走近床边的钟影看,语气难得磕绊:“坐?”
“嗯。”钟影走到床边。
看得出来,床上被用心收拾了番,十分整洁。被子叠得也很好。
钟影在床边坐下,抬头对裴决笑着说:“我在门口听到有东西掉下去了——是什么?”
裴决愣住。
他似乎没想到妹妹会问这个,且这么直接问出来,注视钟影的表情都有些卡壳。
慢慢地,钟影发现,如果仔细看,裴决的耳朵开始发红了。只是以前,她不会这样认真地打量裴决,更别提发现这样延缓的细节了。
“你耳朵红什么?”钟影又问。
裴决:“……”
接二连三的撞击,每一下都不像妹妹,又都是妹妹。裴决站在门口,忽然感到一阵茫然。
钟影笑眯眯,想了想,吩咐道:“你把门关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到底年长几岁,裴决很快回过神,皱眉道:“影影,去吃——”他试图摆出一副兄长的威严姿态,语气跟着也正常起来。
可是——
“门关上。”钟影瞪他。
小鹿一样灵动的眸子,黑白分明的,灼灼地朝他望来,明媚晨光里,美得不可思议。
话音落下,门应声关好。
“过来。”钟影拍拍身边的位置。
裴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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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影。”裴决沉声,试图唤回妹妹的理智。
钟影不作声,小脸沉得比他厉害。
裴决叹气,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良久无语。
钟影更加仔细地观察裴决。她发现不止耳朵开始红,裴决的背挺得也很直,他好像十分得谨慎,又有些难以察觉的克制。
“你生气什么?”钟影凑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决转头,漆黑的眼眸锁住她,眼底情绪有一瞬的翻涌。
过了会,他转开眼,面容平静又严肃:“我没有生气。”
顿了顿,他又用上一副兄长的语气:“影影,这样关上门不好——”
“你都做梦梦到我了,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钟影纳闷。
裴决猛地转头,难以置信。
颠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梦里, 这间屋子格外亮。
落在裴决身侧的一束晨光将他整个人半明半暗地笼罩,细小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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