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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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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桃榆睁大了些眼睛,他偏过头试着唤了一声:“霍大哥?”

    见人回过头来,还真是: “你怎么在这儿。”

    霍戍并没有应答问题,只是把手里的栗子递了过去:“吃么?”

    桃榆看了一眼霍戍手心的油纸包,小心的接了下来。

    他捏了一下包身便猜出了是糖炒栗子,这节气里正是卖栗子的时候,他早就有些想吃了,只是外头闹匪乱,他又不得去城里。

    为此今年还没得栗子吃过。

    桃榆捧着栗子,步子轻快未掩喜悦的跑去一边的大石堆前坐下:“是送粮食进城的时候买的么?”

    话音刚落,桃榆脚下便咔嚓一响,他低头瞧去,发现地上竟已经堆了好些栗子壳儿。

    见状,他微眯起眼睛看向霍戍:“原来是一个人在这里偷吃。”

    霍戍也未说什么,上前坐在了桃榆身侧。

    桃榆打开油纸,瞧见纸包里一兜子金灿灿的果仁,微微一愣,不由得转头看向了身侧的霍戍。

    霍戍道:“吃吧。”

    桃榆见着头一次坐得离他那么近的霍戍,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些紧张起来。

    他耳根微红,掏出了一颗剥好的栗子放进嘴里,糖炒的栗子粉糯很香,他却没尝出什么味道。

    霍戍安静的看着微低着脑袋咬着栗子的小哥儿:“好吃么?”

    “嗯。”

    霍戍见桃榆今天好似有些奇怪,话是格外的少。

    他不由得问道:“近来还好么?”

    桃榆本欲回答,尤凌霄自顾不暇没再来纠缠,他自然是好的。

    可要真说好,好似却又并不好,他看着自己的脚尖,未直面回答问题,而是道:“霍大哥当是好的。”

    霍戍疑惑看向小哥儿:“恩?”

    桃榆掩饰着自己的紧张,状似说闲一般道:“前儿些日子乔师傅来了家里,我听他说想你做他女婿呢。”

    “不单如此,村里人也张罗着要同你说亲,可不就是越来越好了么。”

    桃榆闷闷道: “不枉你做那么多,乡亲们都瞧在眼里的。”

    霍戍闻言道:“若是好坏以旁人欲与之张罗说亲为评判,上纪家求娶你的人当是不少,那你可是好?”

    桃榆闻言被堵了一下。

    他垂下些身子趴在了膝盖上,看着地上的枯败的草,道:“我们家和尤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虽说是尤凌霄暗害的过错,事情也公之于众,可却还是毁损了不少名声。”

    “即便是未曾和尤凌霄有逾距之处,但解除过婚约本就要受人猜忌,更何况两家还闹得那么难看。旁人难免觉着我事多麻烦,多少都得顾忌旁人议论。”

    桃榆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原先也未曾去想这些的,不知怎的这朝说起,竟还越说越觉着委屈起来。

    他长吸了一口气:“我这样子,只怕是再嫁不出去了。”

    霍戍看着垂着个脑袋,声音细弱的好似带了点哭腔,那么可怜巴巴的小哥儿,他眉心发紧。

    在这里等人的时候,他反复在脑子里预练着自己要同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问他:有些日子没有去看过赵盼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他字写得怎么样了?

    他又看不懂字的好坏,自也只有拜托他帮忙。

    或者就按照纪扬宗说的:城里的悬壶堂新进了一大批的药材,要不要去逛逛看个稀奇?

    可当是看见了人时,他心里便生出一股知足,即便是一句话也不说,好似这么看着也够了。

    那些预演的话,好像过于刻意,一时间成了没有诚心的哄骗一样。

    看着桃榆这样,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想说。

    霍戍薄唇一开一合,只道了三个字:“我娶你。”

    第34章

    “你、你说什么?”

    桃榆听到霍戍的话,人都傻了,不确信自己是否听错了,潜意识的便回问了一句。

    “我说我娶你。”

    霍戍看着桃榆的眼睛,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

    这朝确信了自己所听无误,桃榆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没想到霍戍会毫无征兆的同他说这个。

    桃榆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根:“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不、不必为了同情可怜我而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我想娶你,不是可怜也不是同情。”

    话至此处,霍戍直言:“自把你从水里捞起,我便想了解你,只是得知你许了人家,怕你有所困扰从未与你提起过什么。”

    “你可以不愿意,但不要觉着我是可怜你才说这些。”

    霍戍看着桃榆:“我在疆场上十年,不会可怜谁。”

    桃榆攥紧了自己的手,他知道霍戍的性子,这样的大事不会儿戏。

    可正因为晓得他是认真的,反倒是不知如何应对了,事情过于突然,他心里慌乱。

    这人、这人也真是,不去同他爹娘谈,竟直接就同他说了。

    他光答应有什么用,爹娘自小对他千依百顺,呵护有加,若是他们不同意,自己即便是再肯也不能私定终身伤二老的心。

    他可不能像吴三姐姐一样,家里只有他一个哥儿,要再让老二操心,那他当真是不孝了。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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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也是不抗拒霍戍的………

    “哪、哪有提亲跟询问提亲对象愿不愿意的,而今,而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霍戍道:“即便你爹娘答应,你不愿意,也是徒劳。我要娶的是你,又不是他们。”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我!”

    面对如此直白的追问,桃榆面红耳赤,实在有些开不了那口。

    “我、我想想。”

    话毕,人招呼都没打,小跑着便离开了。

    霍戍站起身追了两步,看着人跑得急切,又顿下了步子。

    他眉头紧簇,忽而懊恼的吐了口浊气。

    先时分明也晓得循序渐进,今日怎的就气血一涌急切说了这话,而下只怕是吓到了他。

    霍戍心中恼火,懊悔的在原地杵了大半晌。

    “回来啦?怎么样,那边……”

    纪扬宗和黄蔓菁听到动静连忙从灶房里跑了出来,话还没问完,就见着桃榆侧脸发红,突突的跑进了屋里。

    纪扬宗和黄蔓菁见此面面相觑:“这是怎了?”

    “瞧便是不高兴了。”

    黄蔓菁拍了纪扬宗一巴掌:“就你干些好事。”

    纪扬宗闻言心头不免也是担忧,赶忙去了屋里,见着桃榆紧闭的房间门,他看了一眼媳妇儿。

    黄蔓菁一把将纪扬宗薅开,转而温声道:“小桃子,咋啦?”

    屋里的桃榆正背贴在门板上,他心跳得很快,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

    “没事,我、我就是摔了一跤。”

    “有没有伤着,娘瞧瞧看。”

    “没伤着,我换身衣服,头有些晕,睡会儿就好了。”

    桃榆匆忙把两人打发掉:“午饭就不必叫我了,我睡醒自起来吃完。”

    黄蔓菁听这话,狠狠瞪了纪扬宗一眼。

    “那娘把饭给你放锅里温着。”

    话毕,黄蔓菁扯着纪扬宗出去:“瞎安排些,你看小桃子,有你这么做爹的?”

    纪扬宗摸不准儿到底怎么了,分明出去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这咋就这样了。

    关键是他安排的都那么细致了,怎么说也不会如此啊。

    “不成,我得去问问那小子说些什么了,看把小桃子弄得。”

    瞧着说风就是雨往外走丈夫,黄蔓菁追上去道:“大中午的,你现在去干什么!”

    “你甭管。”

    黄蔓菁气的没安置,索性由着那倔老头儿去。

    桃榆在屋里缓了好一会儿,虽是跑回来的气喘平息下来了,可一想到霍戍同他说的那话,他脸立即便滚烫起来,喝了几杯冷茶也没降下来。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手肘乍然碰到了头上的玉簪。

    桃榆怔了一下,把头上的簪子去了下来。

    想起方才他爹怪异的举动,和恰时等在那头的霍戍,他恍然明白了过来。

    思及此,桃榆胸口深深的起伏了下,把簪子拍在了桌上。

    看这架势他爹是早就晓得了,他娘定然也知道,到头来还就他蒙在鼓里!

    桃榆一时间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既觉着霍戍好像也并不傻,早先打通了他爹娘那关,可又觉得生气。

    他爹娘胳膊肘往外拐了,竟然伙同在一块儿骗他。

    桃榆心里乱七八糟的,一撅身子钻到了榻子上,拿了被子把脑袋给捂住。

    ——

    “咋回事的嘛!”

    纪扬宗跑到赵家去,也不顾饭点子过去失礼,火急火燎的把霍戍给喊了出来。

    他就闹不明白了,都手把手的教了,就差给掰烂了喂进嘴里,如何还能把人都给吓跑的。

    霍戍看着前来盘问的纪扬宗,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你倒是说话啊?!”

    “我只是同他说要娶他。”

    纪扬宗闻言哎呀了一声。

    这小子不急的时候是真能稳得住,一急起来也真是够急。

    若说是调调情说点这话倒也没什么,不过霍戍这模样哪里是能说出调情的话的样子。

    他都想象到说时得有多严肃认真,人能不被他吓跑么。

    好好的相会给拱成这样,纪扬宗恨铁不成钢道:

    “你这、你这”

    霍戍自认错:“是我太急切了,不该同他说这些。”

    纪扬宗原本是要好好说教两句,可见霍戍紧抿着唇一脸懊恼的样子,心里也似乎很是不好受。

    如此哪里还盘问责怪的出口,到嘴边的话转成了:“这话迟早是要说的,早说他也早晓得,未必是件坏事。”

    “只是乍然说起这个,是有些突然了,没教得他还以为你要让他同你私定终身呢。你等他缓缓也就想明白了。”

    霍戍道:“他不会不理我了吧。”

    “应当不会。”

    纪扬宗道:“我回去再同他说说去,你也别太自责。”

    送走纪扬宗,霍戍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午饭也未吃,又出去了一趟。

    纪扬宗在霍戍那头没讨着什么法子,回家也只有从自家哥儿身上下手了。

    可惜桃榆在屋里待了大半日也都没出来,还是快到晚饭间,黄蔓菁去喊吃饭,这才从开了房门。

    “午饭也不吃,是要修仙不成。”

    黄蔓菁说了桃榆几句,没提中午那茬事儿。

    纪扬宗心里却是憋得慌,几欲想开口却被媳妇儿拦了下去,只待桃榆吃了碗饭,又还喝了些汤,眼看着人是吃饱了,这才道:

    “山脚下的梅花没开么,那么气哄哄的就跑回来了。”

    桃榆闻言就晓得他爹要说什么,他瞪了纪扬宗一眼:“爹,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可别说话。”

    纪扬宗被噎了一下,看着凶巴巴望过来的眼神,他拿起勺子给桃榆舀了些汤。

    “爹这不是关切你么,得得得,不说不说。再喝点汤暖暖胃,一生气就不吃饭是什么毛病。”

    桃榆捧着热乎乎的猪肺萝卜汤喝了一口,大半日没吃东西着实也是有些饿了。

    他吃了两碗米饭又喝了好些汤,肚子撑的浑圆,鲜少有在夜饭的时候吃这么多。

    纪扬宗几次想同他说谈,桃榆都躲开了不让他开口。

    吃了饭便溜到了院子里去消食去了。

    “他不想提,你追着他说做什么。”

    黄蔓菁洗着碗,看着丈夫背着手在灶房里来回踱步,道:“缓缓吧。”

    “欸,人霍戍也不是没得挑,不早些把事情定下来,过些日子乔屠子回来了,指不准儿还有没有呢。”

    纪扬宗叹了口气:“哎,真是急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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