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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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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示帝心感念与尊宠。

    立春日百官拥不?得帝迎春,二月二储君也?出不?得宫亲耕,连凤举谋划屡屡受挫,外加古氏一族忌辰将?近,他于主?位端坐,面色便不?大?好看,眼神略微阴沉。

    此番席位原是同霍长歌出入京城那?日一模一样,她左侧紧挨着?四公主?连珍,对席空无?一人?,往上侧眸,才能窥见列位皇子,只皇子席位之首,如今却添了一桌与太子和太子妃。

    宫里近日时有谣传,自正?月十五那?夜起,太子东宫书房灯火通明,整宿不?灭,隐约便闻诵经声,似是《往生咒》,于是便又有人?说,太子目不?交睫、夜不?安寝竟是日日亲自超度二公主?亡魂,祈祷其能早日魂归西方极乐,也?是兄妹情深、煞费苦心。

    霍长歌远远眺那?太子一眼,见那?太子面色确实颇为疲累,与太子妃交谈之时,眉目间亦敛着?慈悲,倒似是对待寻常香客般笑容疏浅,总觉不?像亲密夫妻。

    太子成?亲已十载,一妃二嫔原也?是轮番怀过的,只不?多久便皆小产夭折,宫中随即传言太子之位到底与佛子之尊冲撞,天不?允其留有子嗣,只望其能早日参透大?剩佛法,回归佛家正?途。

    好在前几日太子妃又有了喜,已稳稳当当过得了头三月,就快要?显怀了。

    要?做储君便好好做储君,要?当佛子便好好做佛子,霍长歌望着?太子柳眉微蹙,如今越发觉得他古怪:若他心中有佛,夜里又如何与妃嫔行那?亲密床笫之事?若他心中无?佛,掌中却扣着?一串从不?离手的佛珠,岂不?讽刺?

    且不?说佛在心中、不?在手上,便说因着?元皇后与二公主?那?事,太子对连凤举似乎毫无?芥蒂,平日二人?父慈子孝,感情甚是亲厚,全不?似谢昭宁、连璋与连凤举之间那?般亲缘浅薄模样。

    越发让人?瞧不?透了。

    她前世?只一门心思想要?弄死连凤举,倒是未曾留意太子这许多。

    霍长歌虽心中疑窦丛生,却只左手托着?下颌,做出一副惫懒模样百无?聊赖地瞧着?堂中歌舞,身?后暖炉烘烤得她愈加精神不?济,沉重的眼皮被她强行支棱撑开着?,随时便要?睡过去了似的,她困顿半倚着?小几,任四面八方投来视线也?不?理?。

    她不?敢再多往对席瞥上一眼,她唯恐控制不?住自己眸光会朝谢昭宁飘去,她怕她思慕一人?的眼神热烈而无?法遮掩。

    她不?是连珍,她骨子里没有那?么多的畏缩与踟蹰。

    她恨一个人?,便会想方设法以身?为饵也?要?杀了他;

    而她爱一个人?,便也?不?会隐而不?发,羞于表达。

    入宫前霍长歌设想过太多回,若谢昭宁当真值得,她万一情不?自禁爱上了他,需做出甚么言行应对,如今才知克制得住爱意,便不?是她了。

    她依然是前世?那?个喜怒随心,爱恨随意的霍长歌。

    “长歌……”待一曲歌舞终了,连凤举在主?位上突然出声唤她。

    霍长歌闻声稍惊,手指下意识揉搓了下眉心,方才起身?行礼道:“臣在。”

    “瞧你一副疲累模样,可是夜里又歇不?好?肩头伤处是否痊愈?”连凤举隐去眸中不?豫,笑得慈爱道,“前几日听皇后提及,称你时不?时夜里腿疼……朕这几日忙于朝政,竟是未曾寻了空去瞧瞧你……”

    “臣是在长身?子,夜里腿脚总抽搐,是歇不?安稳,可——”霍长歌抿出颊边一对娇俏梨涡,拎着?裙摆原地一转身?,似一簇跳跃的火焰,撒娇笑道,“皇帝伯伯瞧瞧,臣可是长高了?”

    她话音未落,皇后掩唇“噗嗤”先笑出了声,紧接着?四下里又有零零散散几声轻笑。

    霍长歌如今逢人?便问“我可是长高了?”,跟只鹦鹉似的,只会这一句话了般。

    谢昭宁人?在席间亦不?由抿住了唇间一抹笑意,握箸的手微微颤抖,被她前几日吻过的侧颊忽然火烧火燎起来。

    他这几日亦忙于前朝事务,频繁出宫,着?实未曾寻了空隙去瞧她几眼,也?不?敢贸然前去,她那?夜一吻,吻得他心头如今只要?想到她,便总似有一把无?名火在烧,烧得他方寸大?乱。

    “霍妹妹好像是长高了……”连珩远远瞧了霍长歌一眼,侧身?与谢昭宁正?说话,话音倏得一转,惊诧道,“三哥,你脸怎的这般红?饮酒了?”

    “没……”谢昭宁一顿,下意识转头避过他眸光,另一侧连璋重重冷哼一声。

    连珩素来畏惧连璋,以为连璋是嫌他席间又多话,便讪讪转头,一时间颇有些?尴尬,连珣却笑着?与他凭空举杯碰了碰,又隔岸观火瞧了一处热闹似的。

    “你既是困倦,朕便也?不?留你,若是待会儿?累了,便自行回去歇息。”连凤举见霍长歌实在精力不?济,便与霍长歌关切道,“不?必请安了。”

    “臣谢皇帝伯伯体恤。”霍长歌盈盈笑着?又一拜。

    她适才落座,便见连珍倏得侧首过来,眨巴着?一双美眸,鼓起勇气朝她扯动?粉唇生硬笑了一下,竟悄声与她道:“届时我送妹妹回去吧。”

    霍长歌:“……?”

    霍长歌简直匪夷所思,只觉自个儿?恐怕缺觉困出了毛病,她来这京中已数月,连珍从未与她正?经搭过话,素来惧她又恼她,今日是转了甚么性儿?,竟要?亲自送她回宫去?

    霍长歌昏昏沉沉间,见连珍两手绞着?锦帕频频一副欲言又止模样,便明白了原连珍是寻她有话说。

    霍长歌霎时好奇得紧,她俩之间素来无?其他交集,只一个谢昭宁心照不?宣得横在那?儿?,如今谢昭宁又让她正?放在心尖儿?上,她便也?不?愿再多待,又过了片刻,便招呼连珍起身?离了席。

    她俩同时一动?,帝后亦是远远瞧见,皇后身?侧的夏苑还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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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身?后便有太监已经佝偻了腰随之跟了过去。

    对席连珩见状也?“咦”一声,蹙眉揣度了一揣度,方才侧眸故意又去寻了谢昭宁:“三哥,我家小妹怎与霍妹妹一道走了,她俩不?是素来不?合么?”

    连珩年纪亦不?小了,皇家里的孩子总是早熟得紧,他们又是一同长大?的,连珍纵是再含蓄,也?闹过几回了,尤其前月里崇文馆中的马脚没藏住。

    可这也?是没法儿?的事情,到底这后宫中,与连珍适龄又非血亲的男子只谢昭宁一人?,他虽瞧着?寡言疏离些?,性子却极好,温柔淡雅,相貌又佳,日日这般相处着?,也?难免便生出其他心思来。

    连珩瞧得出连珍暗自怀了那?一腔情愫,又与连珍一母同胞,便是谢昭宁明显偏心霍长歌,他作为长兄,亦想在连珍身?后推波助澜一把,勿论是圆了她的梦想还是断了她的念想,这事儿?总归是要?有个结局的,再任连珍这般拖拖拉拉着?,她只会越发神伤。

    连珩话音未落,谢昭宁已蹙眉往对席投去一眼,他身?形些?微一动?,便似有些?坐不?住。

    “两个姑娘家,还能打起来不?成??”连璋横他俩一眼,冷不?防又插话道,“管甚么闲事?”

    连珩只觉连璋瞪他那?一下,眼神锐利如刀,似是已看破了他的那?点儿?小心思,越发讪讪,遂转了头不?再说话。

    “我说你呢……”连璋见连珩老实了,谢昭宁却恍若未闻,正?欲起身?,便压低嗓子转头朝他又冷声道,“你给我坐住了,这时候追出去,你有没有那?个心思便都说不?清楚了!”

    谢昭宁闻言一顿,恍然察觉自个儿?的确越发沉不?住气了。

    霍长歌似于那?夜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火种,他如今只要?见到她,心间便一瞬野火燎原,烧得他整个人?险些?甚么都要?不?管不?顾了。

    他下意识整了整衣襟遮掩住混乱情绪,低应了连璋一声,点了点头。

    连珩一旁瞥了余光不?动?声色静瞧着?,合着?适才谢昭宁那?异常模样,心下恍然便也?有了计较——连珍怕是要?没指望了……

    兜兜转转小半年,原一切皆在霍长歌出入宫门那?一刻,便定下了。

    连珍出了席间,便有意将?霍长歌邀至御花园一处偏僻角落,寻着?蜿蜒石阶朝一座小山上的凉亭过去。

    那?凉亭高出平地许多,四角飞檐,朱漆红木,周遭环了几座高石,做出一副伫立山峰之上的模样,再搭着?顶上覆有些?许的薄雪,远远瞧着?倒颇为雅致。

    “霍妹妹自打入宫便已是冬,花园中草木俱已凋了,我便也?未曾邀妹妹园中散步小叙过。”连珍轻声细语间,抬手将?贴身?婢女?花蕊留在了亭下,引着?霍长歌上了凉亭,侧眸与她道,“遂咱们今日便好生说说贴己话,谁也?莫来打扰。”

    “好。”霍长歌闻言一应,便将?南烟也?留下了。

    霍长歌虽不?知连珍到底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但左右不?过是有关谢昭宁的,况且她虽不?喜连珍性子娇软柔弱,却对她并不?生厌,亦不?觉她言行有亏、性情有损,只不?过一位深宫中被礼教束缚长大?的痴恋谢昭宁的公主?,也?没甚么可敌对顾虑的。

    “四公主?想与我说甚么?”霍长歌入了凉亭,随意择了方石凳坐下,微微一斜身?子正?对亭外石阶,便见南烟不?住探头往上瞧,关怀中又蕴着?焦躁似的。

    南烟这几日越发黏她得紧,时常抢了苏梅位置,颠覆一贯稳重模样,似乎越发沉不?住气,行为愈加明显起来,也?不?欲遮掩一二。

    “我晓得妹妹是个爽利人?,比不?得我这怯懦性子,”凉亭之上,四下里透风,日头正?缓缓西沉,冷风徐徐吹动?连珍鬓发间一对珠钗上垂下的流苏,叮叮当当轻响,她两手绞着?巾帕,鼓起勇气咬唇道,“我便有话直说了……”

    连珍嗓音明显战栗,也?不?知是怕还是冷。

    霍长歌直朝亭外斜坐着?,不?经意往周遭眺望,虽举目皆是枯败的草木,却仍觉视野宽阔,她正?稍稍纾解了一番自居于宫中以来压抑出的一身?的烦躁,便闻见她这么一句。

    霍长歌侧眸仔细瞧她,见她确实娇躯止不?住阵阵颤抖,再认真上下将?她一打量,才觉她原只比自己大?上半岁,却比她这小身?板要?婀娜动?人?许多,也?远比前世?见她那?时好上太多,她那?时形容枯槁、容颜憔悴,只满面愁容怨怼,哪里有如今这般千娇百媚。

    情之一字,着?实磨人?,霍长歌如今瞧着?她,便不?由忆起前世?里被自个儿?磋磨五年的谢昭宁,便又对她愈发同情了几分。

    “四公主?有话但说无?妨,”霍长歌见不?得她一副冷风里瑟瑟发抖模样,便似被自己欺负怕了一般,遂解了肩头披风与她随手搭了一下,叹一声,“咱们虽相识不?长,但我性子你既晓得,便不?用顾忌那?许多。”

    “是……只我这话,说来怕是唐突……”连珍难堪笑一声,稍稍惊愕,却又下意识揪紧身?上披风,她今日本穿了新裁剪的春衫,勾勒出一副玲珑有致的少女?身?姿,可那?布料初春穿来还是薄了,虽衬得她人?比花娇,席间却亦未得谢昭宁半分侧目。

    她嗓音让冷风吹得支离破碎,颤颤巍巍道:“这几日妹妹身?子有恙,未去崇文馆与尚武堂,三殿下便不?对劲了,尤其尚武堂内,时常望着?妹妹的弓箭发怔,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我——”

    霍长歌闻言一滞,心中霎时泛起波澜,却是不?由窃喜,原谢昭宁亦同她一般的么?

    只这情绪稍纵即逝,被她不?动?声色压下,她还拿不?准连珍到底意欲何为,遂只当不?懂她说的话,抬眸微有诧异道:“哦?”

    “……你?”连珍见霍长歌一副轻描淡写模样,心中的委屈倏然翻起滔天巨浪,一瞬只觉霍长歌对不?住谢昭宁的另眼相待与深情,越发衬得自个儿?一无?是处,便止不?住带出了哭腔,却仍道,“我与三殿下自幼长在一处,可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自打妹妹来了,他便不?再是以往那?副待人?温柔又疏离的三殿下,我瞧着?他看着?你笑,我瞧着?他对你关怀得紧,我——我着?实想问问,你是凭甚么得了他的青睐?你们平日私下里是否——”

    “四公主?,慎言,私相授受在这京中乃是大?罪,”霍长歌神色一凛,猛地截断她话音道,“有些?话,想清楚了再说。”

    “我、我……是我说错,我只是,只是……只是想知道,为何他独独对你……”连珍本正?说到痛心处,却被霍长歌肃然话音吓得一抖,眼泪扑簌簌往下落,两手快将?锦帕绞烂了,她紧咬一口贝齿,坐立不?安地左右拧了拧身?子,似乎实在不?解,悲泣道,“我晓得霍郡主?有一手好武艺,若、若我也?学武,我也?能护得陛下周全,站在他身?侧时,他可会多瞧我一眼?”

    “若我与郡主?一般勇、勇敢,肆无?忌惮,不?再顾忌闺秀模样,他可否也?——”

    太阳从连珍肩头正?越发沉得快速了些?许,半个夜幕逐渐升起。

    “四公主?,”霍长歌闻言忽然便有些?替她难过,这个陷入红尘之中的贵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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