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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全文完】(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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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钱,待你到了北地,便着工匠比邻燕王府,修建安王府。”连璋强笑着又去斟茶,嗓音沉沉一压,便又压出些?兄长?的威仪来?,肃声?道,“总不能真让你成了他霍家的上门女婿。”

    “以此,便当是我送你的贺礼吧。”

    是夜,谢昭宁独自回到羽林殿,越发怅然,兀自坐在莲池前出神。

    池塘里不知何时蹲了只青蛙,凄清月色下?,呱呱地叫,吵得一院不得宁静。

    十七的月亮也还圆着,只人总不见团圆。

    陈宝在屋中等了谢昭宁许久,只当他一直未归,推窗方见他那一道身影正蜷在皎洁月辉下?。

    “殿下?!”陈宝抱着两截木头兴高采烈喊他,“郡主着人适才送了包裹进宫来?!”

    谢昭宁闻声?侧眸,这才有?了些?许笑意,起?身回屋去。

    书房中,烛火摇曳,霍长?歌寄来?的包裹经路途颠簸已散了结,躺在桌上的除却那两截红木,原还有?一尊掌心大小的金雕——金子倒是足金,沉甸甸的,只那雕工颇为粗劣,将风姿出尘的云鹤雕出了大扑棱蛾子的模样?,丑得眼熟,显然又是霍长?歌亲自动手雕的,底座还刻了“生?辰礼”三字。

    谢昭宁将那金雕托在手心里不住摩挲,心里甘甜如蜜。

    他再抖开那随金雕附上的薄薄一封书信,但见其上只寥寥一行:“谢师傅,无意寻到好木,箭

    忆樺

    囊已空,待补。”

    末了还添了一副她自画的小像,笑得狡黠,拱手道贺。

    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过生?儿还得被她使唤。

    谢昭宁瞧着那小像,再一瞥陈宝手中两截上佳红木,堵在胸中的一腔愁闷,便恍然散了许多,不禁笑了出来?。

    又半月余,霍长?歌自凉州回转,便被连璋一旨赐了婚。

    她原便是以联姻名义来?的,如今正好名正言顺,可拐带着新郎回去成婚了。

    她尚未着手安排归乡事宜,便又赶上城郊道观修缮完工。

    自中都一战后,连珏便居于太子府中,遣散了后宅,日夜诵经,从未出过房门半步,便是连璋登基他亦未曾露面,着实与?这红尘俗世断了个干干净净。

    七月初四?,立秋,先太子落发出家,连璋携众人亲自前往送别。

    那道观原居于半山腰,殿宇重楼,占地不小,也曾香火鼎盛。

    只前朝末年,天下?大乱时,道士尽皆北上抗狄,以身殉苍生?家国,再未得归,那庙便也就?此沉寂,却不料被连凤举征作了囚牢。

    前朝皇族被困于此地数载,享非人对待,也曾恨极,推砸了殿中三清塑身,只怪满天神佛从不睁眼俯瞰世间疾苦。

    再后来?,以除疫为名诛杀前朝的那把大火,一路自后山蔓延至内殿来?,熏得墙壁到处焦黑,道观便也就?此彻底荒废。

    如今道观里外虽重新修整成了佛寺模样?,却只大动了主殿用以供奉佛祖,以及半座后厢供连珏居住,其余曾关押前朝的住处与?焚烧填埋尸身的后山几乎一动未动。

    那里有?成百上千的冤魂,不知是已早归西方极乐,还是如赫氏公主一般长?久怨怼人间。

    秋风送爽,郊外已无那般炎热。

    谢昭宁伤也大好,观完了礼,便与?连璋相携去了后山。

    赫氏公主的骨灰与?那些?遗民一同被收敛在一方长?长?的木匣中,置于佛像一侧,受连珏香火供奉与?超度,其中还悄然藏了南烟的骨灰进去,却是着连璋暗自授意。

    遂那匣前只立了牌位,却未刻字。

    霍长?歌立在那无主的牌位前,不由便要忆起?那如寒冬般冷寂又怨毒的一双琉璃眸,微微出神。

    连珏见状便裹着周身浓郁的香火气息,无声?行过去。

    “霍施主,”连珏双手合十立在她身后,嗓音温醇问道,“可要与?故旧立碑刻纂?”

    他如今舍下?了对皇权的渴望,又挣脱了君父的掌控,人似越发通透慈悲,一眼便能瞧出霍长?歌怕是与?前陈赫氏有?些?神交的意思,物伤其类又感?同身受。

    “不必,多谢大师,还——”霍长?歌闻言回眸,平生?第一次与?连珏说话,却是亦双手合十与?他回礼,笑道,“——我与?她还未有?那般熟。”

    赫氏月容,前陈帝女,因生?为双胎而不详,幼年过继庆阳郡王膝下?,虽幸免于清和九年道观之祸,却以罪人自居,惶惶不得安——霍长?歌再与?连珏躬身行礼,转身离去,心中却一字一字悄然浮起?——终,亡于清和十五年中都之乱,以身殉于过往恩仇,得偿所?愿。

    霍长?歌独自穿过那些?曾经囚杀前朝皇族的院落,待到荒凉后山时,便见谢昭宁与?连璋并肩立于一棵参天古树之下?。

    那树干有?数人合抱般粗壮,但为当年大火所?累,已枯死有?些?年月了,树下?如今还新立有?一方石碑。

    微风吹拂,余光里似有?甚么?一晃,谢昭宁正与?连璋说话,惊诧侧眸,正见那原已焦枯的树干上,不知何时,竟冒出了新的枝丫,梢头还发了新芽,芽尖探出来?的嫩叶还未长?成便迎来?了秋,微微泛出些?许鹅黄。

    “来?年——”谢昭宁一怔,却又惊喜。

    “——会有?更多绿芽长?成新枝,”他欣慰笑着与?连璋道,仰头看着树冠,温柔而期盼,“再过经年,便会成荫。”

    他们脚下?原便是当年焚毁前朝尸身时挖出的土坑,长?宽十丈、深十丈,内里混着无数人的残骸,以及武英王那柄折断了的母剑。

    殿宇修葺时,连珏便着工人将其填埋,又于树下?立了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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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以篆体刻了“赫”字。

    再过经年,枝繁叶茂,绿树成荫,便会为石碑遮风挡雨,着故人安息。

    七月初七,七夕,晨起?稍稍落了雨。

    待云销雨霁,秋风微凉,谢昭宁便邀霍长?歌出宫去。

    苏梅与?陈宝同行,将马车停在城中官道旁。

    百姓民宅如今已修葺大半,只城垣还仍损毁着,冷清了月余的街道,因着过节,两两一对来?来?去去,便有?些?热闹。

    只眼下?时辰还早,集市还未支起?来?,喧嚣却并不繁华,离恢复往昔元气,怕还要些?许时日。

    临行在即,霍长?歌便拉着谢昭宁也要去店铺中转转,与?北地的亲友买些?礼物带回去。

    熟料行过对街那玉器店时,正见老板倚在门外与?人聊天,霍长?歌远远瞧见倏得一滞,忙拉着谢昭宁要绕道而行。

    谢昭宁尚不知发生?了何事,脚下?未跟上,茫然道:“长?歌?”

    霍长?歌红着脸只不答,转过他身后便推着他走进旁的街巷中去。

    结果,那侧巷口又支了摊子在卖糖人,老板长?声?一吆喝:“糖人嘞!”

    “画糖人啦!”

    “龙凤呈祥!牛郎织女!喜鹊桥!”

    霍长?歌脚下?又是一顿,扯住谢昭宁后腰腰封,不动了。

    谢昭宁这才反应过来?,啼笑皆非,后知后觉原她也会不好意思。

    霍长?歌脸皮厚得时候很厚,薄得时候又很薄,跟她那性子一样?得恣意。

    霍长?歌伏在谢昭宁后背,面红耳赤,她那时只朦朦胧胧不知自己心意,已是醋得快要酸死了,偏还争风吃醋争到旁人面前去,简直有?损她“英明神武”的形象。

    她手指勾着谢昭宁腰封,退出巷口,又另外择了一条路,等见到那座与?连珩一同用过晚膳的酒家也要绕着走。

    谢昭宁被她扯着在中都里绕来?绕去,心里憋着笑又不敢笑,生?怕她愈发尴尬得厉害,只默不作声?,装作一无所?知模样?,被霍长?歌扯得活像只风筝,随她飘来?荡去。

    苏梅跟了一会儿,已瞧不过去,只越发感?叹谢昭宁这脾气当真是好,比霍玄还能包容霍长?歌这喜怒爱恨皆随心所?欲的性子,一点儿也不嫌她无理?取闹。

    遂她笑着摇头,招呼了陈宝离了他二人,不跟了,自行去买些?事物放回车上。

    待到饭时,四?人方才重聚,随意择了处酒家用了膳。

    霍长?歌折腾了大半上午,又酒足饭饱,便蕴出些?困意来?,回了马车,靠着谢昭宁昏昏越睡。

    谢昭宁胸口如今虽已不放香囊,但霍长?歌总觉离得近了,还能嗅见那温暖而绵长?的桂花香。

    午后,秋阳和煦,马车摇摇晃晃间,拐了个弯儿,却往城外古宅旧居驶去。

    霍长?歌在那若有?似无的馥郁花香中,打着旽儿,半睡半醒,只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苏梅进得车来?将她轻轻一推,妩媚眉眼挤出看戏的兴致来?。

    霍长?歌莫名其妙被她笑着拱出马车,抬头便见谢昭宁一手拎着自宫中带出的名贵药材,一手已兀自敲开了古宅大门,与?祖父站在檐下?,笑着与?她伸手道:“长?歌,来?拜见祖父吧?”

    霍长?歌手还揉在眼皮上,站在车辕闻言一怔,呆了一息,双颊霎时烧得通红,忙抬手摸了摸发髻,又理?了理?衣裳,还转眸嗔了谢昭宁一眼,半怨半恼、又惊又喜。

    “这便是霍家的孩子?”那矍铄老者远远眯眸,眺见霍长?歌耳下?晃着那只云鹤形貌的白玉耳扣,眼中登时蕴出泪意,和善与?她遥遥抬手招了招,“好孩子,你过来?——”

    他忍不住迎着秋阳与?温风哽咽道:“——让祖父好好看看你,看看我这未来?的孙媳妇。”

    他惊惶了许久,也厌恶了许久,恨了许久,也怨了许久,守着这人丁凋零的宗族,终于等到古家一脉的残枝中即将开出新芽。

    待见过古家祖父,谢昭宁又携霍长?歌去祭拜了二公主连珍的坟茔。

    等到了离京那日,拂晓十分,连璋亲自送他们出了宫门往城外去,霍长?歌那只跛脚的锦鸡一路飞在最前面,似一道红霞,破开天光。

    城外,虎贲营军容严整,旌旗烈烈扬在风中。

    如霍长?歌来?时一般,如今连璋特调二百人马一路相护,骁羽营众人早已各自散去。

    “珍重。”连璋怀中藏着那块亲手雕给谢昭宁的玉牌,始终未曾送出去,只待再亲手送走这最后一只苍鹰归于四?野,虽泪盈于睫,心里却陡然畅快了不少,他轻喃道,“昭宁。”

    七月流火,气候虽已不再炎热,但自中都往幽州去路途遥远,难免烦闷。

    霍长?歌原与?谢昭宁坐在马车中,摇摇晃晃,陈宝与?素采驾车在外。

    出了中都,行不了几里路,霍长?歌便与?谢昭宁支起?棋盘下?了棋。

    待再过了两日,出了京畿三辅入了河南郡,她便连棋也不下?了,只窝在谢昭宁怀里要他翻了书来?念。

    又行过了一日,霍长?歌着实归乡心切,连书也静不下?来?听,直嚷着要骑马。

    谢昭宁啼笑皆非,哄不住便只能从了她,遂敲了车壁着陈宝停了车,再唤人牵来?了两匹马,陪她一同下?车骑马。

    待霍长?歌上了马,兴致确实便高了许多,还轻轻哼了两句歌。

    那是首北地的民谣,谢昭宁虽未听过,但也知她走了调,却是不语,只笑着陪在她身侧。

    “初秋北地一贯平静,咱们这一路也不必走得太快,不若——”霍长?歌杏眸含笑道,“咱们先入翼州清河郡,拜祭你爹娘?”

    “再去渤海郡瞧瞧素兰城。”

    “等从翼州入幽州,那里原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积雪终年不化,想?来?你二姐该是喜欢那样?的地方,当可在那处为她立个衣冠冢。”

    霍长?歌催着身下?坐骑,越发跑得快了:“那山下?不远处,还有?我前年带人帮扶百姓开的玉矿,与?你捡上一块儿成色好的……”

    “待咱们畅快淋漓走完这一路,月余过去,幽州容兰外官道上的桂花便都开了。爹想?必会牵马,等在芳香馥郁的尽头,迎接咱们回家去!”

    霍长?歌兴高采烈打着马,自顾自得说着话,奔驰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将队伍越甩越远,谢昭宁忙纵马追上她,笑着听她说话。

    倏然,似有?甚么?东西闯入余光,谢昭宁侧目凝眸,便见有?一方古朴界碑静静蹲在官道旁的草丛中,上以篆书深刻“翼州”二字。

    谢昭宁心中一动,忽然便唤了霍长?歌一声?:“长?歌——”

    “嗯?”霍长?歌话音一断,只当他有?事,勒缰驻马,侧身回望。

    “我们——回家了,”谢昭宁眺着那界碑,不由心潮澎湃,“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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