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陷入沉睡,在睡梦中挖掘你们埋藏在心中或许连自己都已经忘记的深刻记忆。因为我们无法判断唤醒这些记忆对你们来说是好是坏,最终结果也无法预料,所以,愿意体验关卡的弟子可以进去,不愿意者我们绝不强求,可以直接离开秘境。”
沈初霁怔怔看着,神情却没有几分变化,梦蝶只会唤醒他们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记的记忆,对于那些完全遗忘的记忆应当不会有什么作用。
“请罢——”
出乎意料,在场所有弟子全部选择进入洞穴,包括抚云顶弟子在内。
“听说梦蝶不仅会唤醒曾经让你记忆深刻的回忆,还能为你编制一个符合自己心仪的完美梦境。”
“我倒是没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不过历练这么些天,几乎从未合过眼,趁此机会好好睡一觉罢,说不定还能做一个美梦。”
抚云顶弟子想法则简单粗暴得多,管它什么梦蝶,能休息、能睡觉、能躺平就行。
别说,以往他们心性浮躁,虽不是争强好胜之辈,眼里却容不得半粒沙子,无论自己舒坦与否都要叫旁人不舒坦。然而这段时间,他们吃喝玩乐,不争不抢,不惊不怒,每日在大师兄面前讨讨巧,倒真感觉不少躺平摆烂的乐趣。
“陪同者若愿参与,亦可交出护体晶石进入洞穴。”
仙儿道:“大师兄,你也进去休息罢。”
沈初霁摇头:“罢了,我陪你们进去。”
沈初霁没打算被梦蝶唤醒记忆,带着护体晶石他就能够不受影响。
“百闻不如一见,抚云顶大师兄果真有天人之姿啊。”一道白金身影站在不远处,促狭眯着眼睛,目光带有狎昵意味打量着沈初霁。
沈初霁不动声色看他一眼,拦住面露不善的仙儿等人,对他们说:“你们先进洞穴,我稍后就来。”
抚云顶弟子不放心他一人,可是从来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只得警告地瞪着男人,企图让他离大师兄远一点。
楼西北站在身侧,嗤笑一声将手搭在沈初霁肩上,泛金眸子不无恶意看着对面的男人:“我道是谢家无人呢,竟让一门之主亲自陪同弟子参加历练。”
谢风清不怒反笑,长相透着几分阴柔,笑起时总让人觉得眼底埋着一层看不清的阴翳:“说来惭愧,我谢家的确无人,否则我又怎会自己跟来呢。”
不知为何,楼西北本能觉得谢风清十分危险,或许因为他揭开了沈初霁身上谜团,或许因为他知道一些而自己不知道关于沈初霁的事情。
“你也进去。”
楼西北正欲呛声,沈初霁忽然又发话了。
他略带不满地看向沈初霁,后者神情冷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意思。
楼西北眯起眸子,牙齿抵着舌尖,默不作声盯着他看了良久,冷哼一声,眼神刀子似的在谢风清脸上落了一瞬,手掌贴着沈初霁的腰身,盘旋在他肩上的鱼骨鞭迅速绕过手臂缠绕在沈初霁腰上。
随后,他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梦蝶洞穴。
谢风清嘴角噙着笑,调侃道:“世人皆道楼家大公子桀骜不驯目中无人,连血脉相连的亲爹都拿他毫无办法,如今看来他倒是对沈兄言听计从,颇有几分敬重。”
沈初霁沉默看他半晌,毫无征兆地问:“我们此前可曾见过?”
谢风清神色变得深了些,脸上依旧笑容不改:“沈兄为何这么问。”
“若非此前相识,沈某实在不知家主三番五次试探是为何意。”
通过寻宝关卡的弟子无一例外进入梦蝶洞穴中,未防自家弟子出现意外,所有陪同者亦全部走了进去,眼下他们周遭除了不时从上一关出来的弟子,几乎不见几道身影。
谢风清面露诧异:“沈兄这话何从说起?在此之前我怕是从未与沈兄见过面。”
沈初霁垂着长睫,嘴角虽是扬着,笑意却显得异常冰冷,如同一株生长在冰天雪地充满坚韧的莲花,好看则已,冰冻三尺。
“既然如此,谢兄可否告知一事。”
“沈兄想知道的事情,谢某必定毫无保留。”
“敢问谢兄封神榜从何而来。”
谢风清凤眸微眯,跺着步子向沈初霁靠近,笑道:“自人间而来。”
沈初霁瞳孔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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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紧紧扣着腰间的鱼骨鞭,指腹泛着青白:“你私自下界?”
谢风清耸肩,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反了。”
沈初霁眼中溢出几分惊讶:“你从人间界而来?”
谢风清并无隐瞒打算,笑意盈盈:“奇怪嘛?当年九州修士不正是从人间界飞升至中天界?如今在修真界尚有普通凡人,人间界为何不可存在修士?”
不知想起什么,谢风清惬意笑着,语气不可名状:“唔!沈兄大概不曾知晓,你们百书阁封锁了修真界通往人间界的通道,为了延缓灵力流失速度。可是却没有封闭人间界通往修真界的通道,还在妄图收复流向人间的灵力呢!”
沈初霁目光沉沉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锥一般。
谢风清迎着他的目光突地笑了出来,抬起头看向秘境中漆黑一片的天空,呢喃一般:“沈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病死了一群老狗,他们有无尽时间再寻小狗。”
“人间沧海桑田,万物更迭,于他们而言不过须臾之间,”他回头饱含深意地看着沈初霁,“沈兄,凡人是因果,天道是结果,因果可以改变结果,结果却不能撼动因果。”
沈初霁如受重创,脸上瞬间褪去颜色。
“你窥探过封神榜?”
那里面记载着沈初霁在神殿时的遭遇。
谢风清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怜悯。
“沈初霁你有神性,却败在太有神性。”
第45章
萦绕蓝色荧光的洞穴光线昏暗, 许多透着蓝光身体几近透明的蝴蝶振翅而舞。
它们挥动翅膀洒下蓝银色的粉末,盈着一股淡淡芳香,仿佛能够安抚躁动的人心。蓝色光芒映在漆黑的山壁上, 随着它们的身影时明时暗。
偌大洞穴中无数弟子被蓝银粉末包围其中,轻轻闭着眼睛, 睡得十分安详。角落中几位携带护体晶石的陪同者没有受到影响, 即使如此仍然有些昏昏欲睡。
沈初霁缓步走进洞穴,先找到抚云顶众人观察他们神色有无异样,不过就算有异样除了等他们醒来也别无他法。
其他弟子面色红润祥和, 大概做着梦蝶为他们量身打造的美梦,然而阿玉和天阴的情况却显得有些棘手。
通过刘易的只言片语他大概能够猜到, 阿玉身前遭野兽啃咬致死, 想必过程极其漫长且痛苦, 再加上后来险些夺舍锦儿的身体,又正是年幼时候,怕是留下了不小阴影。
此时, 阿玉脸色煞白,泪珠如断线的珠子从脸颊,嘴里不停喃喃着什么, 虽声音微弱沈初霁却能看得出来, 他在唤“疼”。
瞧着他玉琢似的小脸, 沈初霁不禁觉得心疼, 虽说他不喜干涉自家弟子的行为,但是阿玉毕竟太过年幼, 未必知道自己会承受的后果。
沈初霁踌躇片刻, 从袖中摸出一颗丹药,撬开他的唇齿推入口中, 其他的事怕是也帮不上什么。
随后他来到天阴面前,他和阿玉的情况不同,天阴乃是灾厄化身,体内容纳毁天灭地的煞气,与梦蝶的银粉接触后,天阴意识陷入熟睡,灾厄却将醒未醒。
大抵知晓此地人多眼杂,若是突然暴露身份恐怕会给沈初霁带来不便,所以灾厄一直在尽力压制自己体内的煞气,周身黑气如同即将蒸发一般,紧咬牙关,神情挣扎。
许是察觉沈初霁的气息,他微微睁开眼睛,脸上邪肆纹路若隐若现,漆黑的右眼映不进光芒,忍得实在难受不由闷哼,低低唤了一声“师兄。”
见他冷汗直流的模样,沈初霁微不可查叹息一声:“我说过,不必压抑自己,想出来时就出来。”
虽然忍得痛苦,灾厄仍是露出笑来:“师兄不喜欢天阴嘛?”
“并未。”
“那师兄不喜欢灾厄嘛?”
“一样的。”
这个问题他问过,沈初霁亦回答过,仍旧不厌其烦。
“灾厄和天阴都喜欢师兄。”他笑得有些开心,“灾厄现在不能和天阴融合,再等等就好啦!”
沈初霁失笑,突地又想起什么,呢喃道:“你是灾厄化身,日后我控制不了你的记忆。”
灾厄微微一怔,随后点头:“嗯!”
沈初霁露出笑来,笑容却显得勉强:“若是有朝一日,世间只剩你一人记得我的存在,你能答应我永远不再提及关于我的一切吗?对不起,你与天地同岁,这对你来说或许非常残忍。”
灾厄好似觉得困惑,又不想拒绝他的要求,于是问道:“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大抵那时,你随处可见皆是我。”
“嗯!那灾厄答应师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沈初霁取下腰间骨笛,系在灾厄身上,可以暂时为他压制煞气,不至于忍得如此难受。
离开天阴后,他在几步远的地方看到昏睡不醒的秦少宁。
睡梦中他死死皱着眉头,牙关不安地打颤,若说梦蝶会唤醒体内留下深刻印记的东西,那么秦少宁大约会看见与他有关并且不会太美好的梦境。
短暂停留片刻,他在人群中寻找楼西北的身影。
经过一段弯弯绕绕的甬道,在一棵枯萎的桃树下,他看到了独自一人熟睡的楼西北。
洞穴里照不见阳光,那条甬道漆黑无光,在如此神秘境地大约只有楼西北会独自穿行来到这里。
或许剑走偏锋的人在某些时候看到的东西与他人不同,譬如此时此刻。
任谁能想到经过那条漆黑弯曲的甬道,会来到一个别有洞天的地方呢?
清浅月光透过洞穴顶上的缝隙洒在蓝色池水中,无数只美妙的蝴蝶在身边翩翩起舞,蓝色银粉洒在透明池水中,便将那一汪清澈见底的水染得蓝莹莹,如同搬弄乾坤将天空银河尽数揽进了怀中。
然而前来试炼的诸多弟子,竟只有楼西北赏得如此美景,像是独属于他的美妙风景。
借着周围幽光,沈初霁放轻脚步走到他面前,蓝色银蝶不怕生萦绕在身边,时而掠过楼西北的脸颊,蓝色幽光照得他皮肤好似精致的瓷器。
一只蓝色银蝶轻轻落在沈初霁肩头,随着他俯身下去的动作也不肯飞走。
幽光盈着沈初霁好看的侧脸,如同天地鬼斧神工的祭品,或是映入满池清水,他眼底闪动着不清晰的泪光,伸出手指轻轻触到楼西北的脸颊,撩开他垂落的鬓发,指尖描摹着脸颊轮廓,轻轻拂过纤长眼睫,又怕惊醒了他。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看得那样认真,好似要将他彻底刻进眼底,害怕终有一日会再也不见。
沉默良久,他俯身在楼西北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实在太轻了,甚至不如蝴蝶落在皮肤上的重量。
沈初霁挥开肩上的银蝶,寻了个不近不远的地上坐下,确保自己睁开眼就能看见楼西北,随后靠着岩石闭上眼睛,缓缓陷入梦乡。
若你有灵,便赐他一场美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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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西北自认没有任何记忆深刻的往事,所以出现在他梦中任何不属于他记忆的画面,大抵皆是梦蝶为他量身编制的梦境。
所以,在梦境中看到沈初霁时,他并未觉得意外。
毕竟,如今他于沈初霁的兴趣比想象中深得多。
那是一座钟楼古寺,庙堂中十几扇窗棂全部打开,阳光裹着灰尘照在老旧的地板上,透着陈旧又鲜活的气息。
庙前放置三个蒲团,中间位置上虔诚跪坐着一道身影。
他穿着一身华贵锦衣,头戴星冠墨发高束,额上并未束那熟悉青碧色额石,几缕青丝随着他俯身动作垂落在脸侧。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楼西北极为熟悉,又觉得十分陌生。
那分明是沈初霁,身上却没有如今的仙风道骨,相反他耳垂坠着一对玛瑙珠子,衣着华丽鲜艳,微微泛着绿莹,不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倒像冠绝天下的世家公子。
楼西北站在庙外怔怔看着他,从未见过这样生机勃勃的沈初霁,仿佛有着无限蓬勃的生命力,有着温文尔雅,亦有着少年意气。
他不知从前的沈初霁是何模样,大抵在楼西北想象中,沈初霁就该这副模样,所以梦蝶为他编制出了这样的沈初霁。
楼西北无法比较梦境中的他与现实的他谁更好看,但是他更愿意看到梦中无限生机的沈初霁,而非现实中冷静、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于死气沉沉的沈初霁。
他好似并未发现身后之人,朝着殿中神圣雕像叩首,那座雕像没有五官,亦或者说诸天神佛本就从未在世人面前现过真身。即便如此世人依旧爱戴他们、渴望他们、追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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