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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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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说过要歇在清凉殿,此时见车驾停下,不由近前请示。

    车帘未掀,沈令仪的声音在帘后平静传来:“先去清凉殿,再回两仪殿。”

    这个路线显然是二人各回各的寝殿,魏郊心道陛下对李侍君的态度好生奇怪,一日三变不说,仅距离而言,这里去两仪殿怕是还近得多,既然生侍君的气不愿临幸,又为何先绕路送她回去?白日里都被人咬了一口,怕是历数前几个皇帝也无这么好的气性。

    他按捺住疑问,恭声道:“喏。”

    马驹喷着滚烫的鼻息在原地踏步,车轮纹丝不动,只地上积水四溅成花。

    待诸人皆以为车内再无吩咐时,一只修长的手揭起车帘一角,露出大半雪白淡漠的脸,眸若清溪,额上花钿红似佛莲火,环视过去,四下皆屏息敛声。

    “贴身侍奉她的是你们二人么?”沈令仪隔着雨线冷然问道。

    骆方迎夏战战兢兢出列,畏惧得几欲伏地,颤声应是。

    女帝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又在面庞稚嫩的青衣内侍脸上顿了顿,尔后道:“回去便将殿中炉火生起来。”

    随即落帘,又将那双冰凉的手合握在掌心中,眼神却如置寒潭,品味不出多少温情。

    李怀疏在清凉殿躺了半个多时辰,殿中火炉烧得满室暖融融,她口渴,掀开衾被,起身去倒水喝。

    身体并非自己所有,还待完好归还七娘,她病了一场以后愈加小心,孔曼云开的补方再苦也不会不喝,但天生孱弱,后天实难补偿,不过外出半日,回来却已吃不消,走几步便气喘连连。

    迎夏听见断续的咳嗽声,端着铜盆匆匆入内。

    “侍君——”她搁下铜盆,疾步过去,忍不住道,“你要喝水,使唤奴等便是。”

    一面从李怀疏手里拿走茶壶杯盏,一面絮叨:“你才病愈不久,孔医正也叮嘱过万要看顾你多卧床休息,切勿整日思虑过甚。说句不好的,你如对奴等心存不满,可以叫内侍省另外支派宫人,奴与骆方虽舍不得不侍奉你,但也不忍心见你事事亲为,亏待自己的身子。”

    她说着说着,真切地落下了眼泪,还不忘将茶水递过去。

    李怀疏一时既有些愧疚又觉得好笑,她是从小就习惯了照料自己,深宫大内巴不得将所谓的贵人养成废人,再说,她眼下本来就是个瘫子……等等——

    两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迎夏低头看了看李怀疏行走自如的腿,又看了看李怀疏,字不成句,喜极而泣道:“侍君,你你你……你能走路了!”

    不说还好,一说腿又软了。

    李怀疏就近扶着长案慢慢坐下,这头迎夏又哭又笑的还没功夫哄,身后骆方又领着三四个宫人吵吵闹闹入了殿,恨不得锣鼓喧天宣告天下似的,骆方甚至叫人吩咐厨下杀只鸡庆祝庆祝。

    李怀疏:“……”

    她捏住衣袖掩唇咳嗽几声,虚弱道:“这个月配给的鸡不是都被我母亲吃完了么?”

    轮到表情千变万化的宫人傻眼了。

    骆方想了一会儿,从脑袋瓜里蹦出个馊主意:“奴与尚食局的几位大人禀明情况,或可赊一两只鸡,月底将至,想来也不会不同意。”

    李怀疏:“……”

    赊鸡,简直闻所未闻。传到沈令仪耳朵里,她怕下次再针锋相对时被心狠手辣嘴也毒的陛下踩住痛脚,原本就不大说得过她,再授人话柄哪还是对手?

    下次,也未必会有下次了。

    李怀疏瞥一眼角落里的滴漏,离亥时已不远,谢浮名会为她带来怎样的消息呢?

    说起来,大约半个月后的圆月望日便是七娘十八岁生辰,如果能在此之前将其魂魄归还,双腿或也能自如行走,那真是值得庆贺的双喜临门之事。

    她敲了敲膝盖,腿间知觉明晰,心下却莫名觉得病腿恢复与生辰之间好似有什么难以言明的关系。

    睡是睡不着了,李怀疏想在殿中独处,梳理寺中所见。

    对骆方迎夏告知一声今夜之事莫要声张,二人不解其意也自领命而去。

    她困于侍君身份,对朝堂政事鞭长莫及,纵然有孔曼云自愿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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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的信息也十分有限。

    泰半只能靠猜。

    幕后之人应是崔放党羽,洛州是崔氏地界,朝廷任命的刺史亦施展不开手脚,恐怕早就被人收买,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沈令仪派遣的巡抚振给使恐怕受尽刁难。

    他们仍在静候洛州消息,如若流民暴动,落草为寇,便借举世瞩目的登基大典再人为制造几个不祥征兆,趁北庭大军压阵边境无暇分身之际,强逼新帝退位。

    误时入京叩拜新帝是杀头大罪,但哪有天衣无缝的律条?

    直至典礼那日仍未有消息传来,崔放等人也早就为藏匿在寺庙客舍中的刺史想好了对策,届时,各州刺史三三两两站在天坛底下,不合规矩,典礼自然是办不成的。再往后延,乱象已生,人心浮动,社稷难安。

    李怀疏想到此处,紧抿着唇,忧虑之中又咳嗽了几声。

    但转念再想,洛州久久没有消息传来,云州那刺史在寺里都待不住了,这未必是件坏事,说明事态变化已超出崔放一党预想。

    沈令仪也不是非要自己出谋划策才能坐稳江山,从初识起便晓得,她比自己厉害许多。

    一只肤如玉质的手执笔点墨,李怀疏释然一笑。

    寺中的知客僧与妇人又是谁的手笔?

    她脑海中闪过几个人名,一一划除之后,在纸上写下“贺媞”二字。

    这时,上次传信的纸人蹦蹦跳跳到了眼前,躯体崭新,腿脚也利索不少,只是裁剪的手艺更敷衍了几分,手无手形,圆圆一片手支着圆圆的下巴,津津有味地盯着她瞧。

    谢浮名着一身白衣,自觉在对案坐下,仍是上次所见模样,她与李怀疏互|点了点头,对视半晌,又望向那纸人,比对了两张面容,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来,我机缘巧合收走的这只饿死鬼便是你妹妹——弥因,这是你姐姐。”

    弥因,是她为纸人取的名字。

    名义无甚意义,随口取的,就像她的名字也是旁人随口取的一样。

    弥因失去了记忆,寄魂于纸也是魂,所以她透过皮囊见到的是李怀疏的面容,这也无法在混沌之中唤醒她的回忆,只觉得这人有些熟悉,长得漂亮,心地善良,前次还为自己缝补躯体,却张不了口喊姐姐。

    天底下哪有这等事?

    李怀疏由着弥因爬上爬下端详自己,尽量平和地消化谢浮名认不清人脸这件事。

    “我可辨识万千鬼魂却记不住人脸,也是你就坐在对面,我才没有忘记李识意长什么样子,再看看弥因,原来你要我寻的七娘之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因由为何?”

    谢浮名悲悯的眼珠子认真转了转,平淡道:“不记得了。”

    李怀疏无语凝噎,又不便深问触及他人隐私,将弥因从颈间捧出来,却见她蜷缩在自己掌心,困倦地揉了揉绿豆小眼,怜惜地刮她并不存在的鼻子:“懒虫。”

    谢浮名顿了顿,认为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地府羁留三界魂魄,亦有森严律法维系正常秩序,弥因这类情况属于游魂,不知何故在人间滞留,先是忘记生前事,再是魂魄日渐虚无,最后便会魂飞魄散,彻底湮灭。”

    “我也属于游魂。”李怀疏说出自己的疑惑。

    谢浮名对上李怀疏的眼睛,慢声道:“你的魂魄掩藏在躯体中,可以躲过鬼差耳目。”

    “当务之急是查清你重生还魂的真相,一旦查清来龙去脉,弥因阳寿未到,你是确凿无误已经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人生天地间,如远行之客。我因家中变故目睹过多次生离死别,自己也痛彻心扉死过一次,偷得半斛光阴苟延残喘,不敢再奢求什么。”

    李怀疏垂眼看着四脚朝天呼呼大睡的弥因,又轻轻捏起写作谋略读作惦念的那张薄纸,淡笑道:“也许有人一时半会儿忘不了我,但会者定离,人间别久不成悲,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三年五载,我的名姓便可轻飘飘落在嘴边了。”

    谢浮名略有讶异她年岁不大却很是通透,却对她所说后半句不置一词,末了道:“如此,我明日便带弥因入地府。”

    李怀疏颔首,又少不得未雨绸缪:“假使查出来与弥因有关,想必逃不了地府追责,如若方便,烦劳你陈情一二,我妹妹体弱,事情也因我而起,无论是何责罚,我愿一力承受。”

    与此同时,贺媞在西坤宫难以入眠,宫女茯苓为其掌灯,又禀上一则消息。

    贺媞不解道:“她几时从行宫去的洛州?洛州近来整日下着大雨,她左手当年被宸妃斩断,落下旧疾,湿寒天气疼痛难忍,去岁入冬以来她便去了行宫,帝位更迭几次也得了个自在悠闲,如今却来淌这浑水?”

    作者有话说:

    每写完一章都不忍回头再看,修文都是闭眼修的,写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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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面具 ◇

    河南道共有五州二十七县, 孝光年间在洛州设河南府,不另置衙署,仍以刺史与都督分领行政军政诸事, 其品位官衔也与各州长官同等。

    但一来府州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 人稠物穰,易取政绩, 以此叩开三省六部府门者不在少数;二来一年一度的总道会亦是在府州举办, 日期定下, 以公文传达,各州长官便都要从治地赶赴府州参会。

    既是为了巴结逢迎未来京官,也是约定俗成,久而久之, 大家都习惯以府州长官为尊。

    大绥立朝以来, 大大小小的天灾数不胜数, 该修缮水利工程该开仓放粮该减免赋税……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章程可以参办, 地方官员可以便宜从事,并非次次遣使赈济。

    春汛祸及河南道五州二十一县, 洛州灾情不及其他地方严峻,平时富庶,也有余力灾后自赈, 女帝却单单往这个地方派遣使者, 着实耐人寻味。

    连着晴了两三日,潮湿气息淤积半月之久,终于被久违太阳晒出喜人的明媚, 院中桃树难得喘息时机, 迎着微风酝酿新绿, 唯有几步之外原本干涸现已蓄满水的池塘,无声地昭示着近来大雨频仍的事实。

    邬云心着一身便衣从外面溜达回来,穿过小院走到屋前,开门便闻见一股子不知道什么东西沤出来的酸臭味,细细嗅来还有些像男人臭脚丫子的味道。

    扇着鼻子嫌弃地跨进屋,只见内室纵向牵了根倒长不短的晾衣绳,唯一值得怀疑的对象宗年不知去了何处,窄肩细腰的女子伏靠在矮案上,衣料半褪,露出雪白紧致的后背,靠近腰身处有一道浅而狭长的刀伤,随其艰难地自行上药,正狰狞地翕张伤口。

    血腥味跟莫名的酸臭味两面夹击,邬云心觉得还是酸臭味难闻许多,她越过头顶晾衣绳,老神在在地直起腰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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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着一副教训后生的口吻:“庄晏宁,不是我说你……”

    臭脚丫子味儿臭气熏天,仿佛就在近前。

    邬云心如临大敌般后退几步,站在晾衣绳底下,绳上晾着一红一蓝两件官服,红的是庄晏宁借服衣绯的使者官服,蓝的是自己的从六品都水丞官服,她两件衣服都嗅了嗅,不可置信道:“怎么臭成这样?我还以为是宗将军几天没洗脚了。”

    “不晒在外头,也不开窗,可不是得沤成臭鱼烂虾么。”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准备大发善心将两人的衣服一道拿去井边浣洗再晾晒,却被突然一声喝斥吓得浑身颤了颤:“你疯了么?洛州官府正四处查访我们的下落,你如将衣服堂而皇之地拿出去,不妨现下干脆跑去县衙自告身份!”

    邬云心一路逃亡的委屈被她阴阳怪气的言论激到了脑门,梗着脖子怒道:“到底是谁疯了?你我奉旨赈灾安民,从来只听说地方官畏惧钦差,从头至尾服侍得妥妥帖帖,没听说过钦差被地方官逼迫得餐风饮露,连个歇脚处都难寻,我们因何窝窝囊囊藏身新宁县?还不是那群疯子!”

    “亏你知道他们是疯……子。”

    庄晏宁似痛得厉害,声音几乎断在喉咙里,更没力气与她争嗓门高低,气息不匀道:“那夜在驿馆你是见着了,一群伪装作匪徒的蒙面黑衣人,却不冲钱财,只为杀人灭口,所使武器也被宗年认出来,分明是官兵用刀。”

    邬云心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思忖片刻即明白过来:“就算我们在驿馆身首异处,也是占山为王的匪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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