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手掌为样本的基因检测报告,“看,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人类,但来自不同的培养皿;我们被投放到地球的时间比他们更早,所处文明阶段也不同。目前不清楚的是石塔内尸体的死亡原因,到底是不是献祭呢?以及这颗星球上,是否遗留有活着的原住民。”
不待郁臻发言,她调出了一张破解后重新绘制的平面地形图,“不管了,反正我找到了神殿的所在位置,里面一定会有更多更重要的信息!我们必须去!说不定真的可以搞清楚,「神」究竟是什么,和他们为什么要创造我们。”
郁臻觉得,何安黎是挺疯狂的,她的眼睛明亮如星,有些灼人。
他拎着红色速写本,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杜彧等了好半天,没等到郁臻回来;他决定做些什么让对方开心的事,所以他一个人跑去找巫马。
他是并不了解这个,据说是按照长大后的他来设计的仿生人。
巫马这次不在实验室,但还穿着白大褂,那头金发耀眼死了,晃得他眼睛疼。
杜彧拉扯对方的袖子,仰起头说:“他让我问你要东西。”
巫马蹲下身,牵着他的手,问:“他想要什么?”
杜彧:“你偷偷拿的东西。”
巫马从衣兜里拿出巴掌大的彩色琉璃金字塔,放进小孩的手心,“拿去给他吧。”
“噢。”杜彧心想,这不是很容易吗?
他说了声“谢谢”,捧着东西跑开了。
郁臻收到小孩献宝似的举起来交给他的东西,“就这?”
像一件普普通通的工艺品,装着半两沙子做到此一游的纪念。
是在糊弄他吧?
郁臻半信半疑,去找何安黎帮忙化验里面白沙的成分——的确就是普通的沙。
林淇死的时候,他回头看,巫马手里藏着掖着的玩意儿,就是这个?
他不信。
找到人当面对峙。
巫马云淡风轻,伸手道:“您如果不想要,可以还给我。”
郁臻:“你如果真想给我,当时为什么不给?”
巫马倒是坦诚,“我第一次看您生气的样子,很有趣。”
好家伙,连机器人都学会逗他了。郁臻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捏碎那块空心琉璃。
巫马颔首道:“我向您诚挚地道歉。”
郁臻说:“算了吧,不想再看见你了。”
巫马蹙着眉,很受伤道:“我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但我其实是陪伴功能型,不是纯粹的服务者;我也需要关心和尊重,但除了您和何安黎博士,其他人从未给予过我这两种东西。”
突然被肯定,郁臻磕磕巴巴道:“我有、关心过你吗……”
巫马眨眨眼,眸光潋滟,说:“有的,弗里乔夫中士要朝我开枪时,是您阻止了他,我很感激您;何安黎博士跟我聊天时的笑容也是真心实意的,我不希求谁能把我当成人,但如果作为工具能够被爱惜,我会很感动。”
郁臻:“……我是觉得你被打坏了很可惜……”
“那就是一种爱惜。”金发金眸的俊美脸庞凑近他,巫马的眼睑不自觉地垂落,“所以我对您是特别的,您能察觉到吗?”
郁臻可以察觉到巫马对他的善意和顺从,但他不认为那是特别的,他以为那是应该的,换成另一个人,巫马也会一视同仁。
这才是正确的啊,巫马服务于每个人,应该对每个人平等对待才是。
可现在巫马告诉他:我是有偏好和喜恶的,我对你是不一样的。
仿佛你家扫地机器人每天敷衍客厅,只认真打扫你自己的房间,它对你与众不同。
这很可怕。
机器人怎么可以拥有自己的想法?明明无血无肉,也没有心脏,只是一堆可拆卸的零件,怎么会和人一般拥有自我意志呢?
它比你聪明冷静、比你强大睿智,与你脆弱易碎的身躯相比,它是永恒的,它能做到许多你做不到的事;它本该是一件趁手工具或武器,是你困难时最值得信任的帮手。
结果它突然有了意识和灵魂,它对你说:我对你有想法。
这可太他妈可怕了。
郁臻落荒而逃。
……
人跑了,巫马扬起嘴角,手插进外套衣兜里,手指捏紧一瓶调换过容器的白色细粉晶体。
上帝作证,他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他对郁臻和何安黎,确实是与其他人不同的,并且他决心将这种特殊待遇贯彻到底。
何安黎关注的事情和人太多,她的理想占用了她的热情,所以她无暇分心在意他的小动作;郁臻则完全相反,郁臻关心的事和人寥寥无几,一旦怀疑他,就会和他对着干,得稍加引导。
巫马看了看时间,他差不多要开始自己的实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巫马的实验到底什么呢XD
第86章 异星众神(十六) 未知生物
郁臻跑回中厅, 想来杯酒镇静一下,不小心撞到薇妮塔——
“你小心点。”高个子女人扶正他的肩,她挽着袖子, 像是娱乐活动进行到一半, 出来拿酒和杯子。“你急什么?有鬼追你吗?”
“没。”郁臻为掩饰自己的惊慌, 找话题道,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何安黎博士说她找到了神殿的具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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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妮塔作为副舰长, 地位和权限仅次于柯林斯, 向她提问能得到准确有效的回答。
“哦,关于这个……”她抱着双臂, 薄瘦却有劲瘦线条的肩背挺直, “蕾娜、瑞恩和那两个科学家都死了,你们还要继续吗?”
她用的是你们, 而不是我们,将两边人的职责划分清楚。
“说真的, 我不建议你们往前了。”薇妮塔去吧台取了三只玻璃杯和一瓶酒, 领着他往娱乐厅走。
狭长的走廊灯光清灰,舱门感应到他们的脚步自动开启;娱乐室有桌球和保龄球, 柯林斯和他的副操作手南森也在。
薇妮塔走到桌边, 却看到那里已经摆了三只空杯子,她眉毛一挑,听南森解释道:“是巫马拿过来的,他说见到你往中厅去了,怕你自己拿不下。”
“哇哦, 他还真是体贴。”薇妮塔说。
“什么时候送来的?”郁臻问。
南森:“就刚刚。”
所以他和巫马一分开, 对方就赶来这里送杯子?郁臻感慨, 不愧是造价昂贵的高端型号, 对这艘船上每个人的习惯了如指掌,还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无微不至。
薇妮塔用自己拿的杯子给郁臻倒酒,边回头跟他说话,“这趟说是考察,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是普通的地质生态考察,谁知道会遇上感染和死亡的意外风险?登陆舱爆炸前的录像我看了,我完全不想知道杀死蕾娜的是什么东西,我只希望它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倒了一杯酒给郁臻,再用巫马送来的杯子给其他两人和自己倒酒。
南森倚着球杆,接过酒道:“应该是变异新物种吧,这颗星球的考察工作太危险,不适合我们这种配置的团队。”
郁臻端着酒杯,嘴唇挨到杯沿喝了一小口,很烈,他皱眉道:“的确。”
柯林斯插嘴道:“都是为了挣钱来的,如果命没有了,钱还有什么用?其实我们几个只负责管理这艘船,不妨碍回地球的事就与我们无关。不过我希望你去劝劝何,她还年轻,一辈子很长,何必这么固执。”
薇妮塔:“是的,劝劝她吧,这里离地球的距离没有远到一生仅能来一次,她把她的新发现整理成资料,做好风险测评,等下一次人手充足再来,没必要执着于现在。小队的人死了一半,我们要保障船顺利回程,不能再赔上更多的人。”
郁臻的手指敲着杯壁,说:“但这不是巫马才能决定的事吗?”
柯林斯与薇妮塔对视一眼,笑了。
南森拿起球根,俯下身摆好姿势,瞄准黄色的8号球,“他只是个机器人而已。”
薇妮塔道:“他负责监视我们,但他没权利要求我们怎么做,人命关天的事,他不能做决定。”
柯林斯道:“我听越海说了安黎助手的死状,这里有更厉害的东西,我们对付不了,让她别犯傻。”
“我去试试吧。”郁臻放了杯子道。说到底他对神殿也没有多大兴趣,但他想到何安黎的眼睛,估计说服她半途放弃的成功率很低。
……
有的人总是深信不疑自己生来就肩负着某种使命,何安黎就是那样的人,那股使命感仿佛从她出生起就深扎进她的灵魂,生根发芽,如今长成参天大树,屹立不倒。
“他们不用再派其他人给我,洛尔和巫马会跟我一起去。”她将头发拢到脑后,束成高马尾扎好,“就算只有一个人,我也非去不可。”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你是被我强行拉来的,你不想跟着,我绝对不勉强你,放心。”
“是时机不合适……我们都不知道林淇是被什么东西感染了。”郁臻努力地劝说她,“你肯定不像变成那样,对吧?”
“我停不下来了,假如不去看一眼,我一定后悔终生;假如我不幸死在了这里,那这里就是我的归宿。”何安黎的表情平淡而坚定,“说什么下一次,你知道普兰维林公司寻找Cielt45星的计划准备了多少年吗?我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我已经很靠近那些问题的答案了,我不能放弃。”
回到娱乐室,郁臻把这席话原封不动地说给薇妮塔听。
她举着酒杯摊手道:“那我也没办法了,顶多把他们送到大概方位,等他们三天时间,三天后不管他们回不回来,我们都要启程回家。”
郁臻一听到启程回家,手指摸了摸胸前的项链,那是蕾娜的胸牌。
“咳咳……”南森喝完整杯酒,似乎被酒液呛到,弯下腰咳嗽,“咳咳、咳……”
“慢点儿老兄。”薇妮塔帮他拍拍背部,无奈地对郁臻笑道,“他比你还不如。”
郁臻不悦道:“我那是不喜欢这味道,他是喝快了吧。”
南森咳了一分钟不见停止,咳嗽逐渐变为干呕,脖子缺氧胀成紫红。薇妮塔发觉不对劲,扶着人道:“嘿,你怎么了?”
突然,柯林斯也放下杯子咳嗽起来,捂着胸口面部通红,“咳咳咳、咳咳……”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充斥在球桌边,薇妮塔道:“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逗我玩吗?”
不是喝快了呛到,难道是酒的问题吗?
郁臻目光敏锐地锁定他们的酒杯,后退到了舱门边。
他一挪步,薇妮塔也开始咳嗽;她扭头望着他,双眼充血,皮肤异常惨白——两分钟前她还不是这样。
“我去找人,给你们安排体检。”
郁臻说完,立刻退出娱乐室,拍打开关门的按钮,滴滴声后,两扇舱门关合锁定!
然而他一迈腿,便听见里头传出尖锐的叫喊。
郁臻迟疑片刻,转身回去,通过透明视窗观察那三人的状况——
林淇死亡时他隔得远,看得不够清晰,而此刻他近距离目睹了南森的头颅膨胀开裂的过程。
他们意识尚存,听到他锁定舱门,追到了门边。
薇妮塔拍着透明金属隔窗,眼球布满血丝,面孔青白,咳出的血液粘在嘴唇四周,她怒道:“你把我们关起来做什么!开门!”
郁臻当然不会开门,他的视线死死盯着她身后的南森——
怎么形容,最先是像畸变的萝卜。南森脑内似有异物在吸取脑髓并疯狂生长,碾碎他的颅骨挤爆他的眼球,头部突起的硬块将五官挤压变形,脸不能再被称为脸。
人还站着,脑袋变成了一颗鼓鼓囊囊的皮球,包裹着碎裂脑浆和骨头,一条蛇尾般的活物在里头律动,一条尖尖的带刺的尾巴从畸形的口腔里伸出……
“噗啪。”
头颅炸裂,西瓜汁般的血浆和肉末喷溅到窗面和薇妮塔的脸上!
郁臻拔腿狂奔!他捂着自己的头,不要,他绝对不要变成那样!
到底是什么?怎么连船上也有?
郁臻跑向舰桥的方向,得通知其他人,船上不安全了。
他急急忙忙地跑着,回想起南森的头,手臂鸡皮疙瘩层出不穷;忽然一个重心不稳,他的身体偏移撞向舱壁——
郁臻扶着墙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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