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诚彬彬有礼的?道歉，“我?尊重你的?任何想法?任何决定。”
“那你——”
“如果你希望我?消失，那么我?可以。”秦以诚回答道，“你厌恶我?，那么我?就消失，消失的?干干净净。”
齐源的?脸色变了变，“你在威胁我?。”
“你可以这么想。”秦以诚第?一次对齐源露出这样?的?神情，极度的?冷静却又极端的?冷漠，“让你觉得讨厌的?东西并没有存在的?意?义，包括我?。”
理智告诉齐源自己应该贯彻自己的?原则，态度要?稳定，不必去?在意?这样?自私的?人这样?罔顾生命的?威胁言论?，让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而且被威胁是他所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而且还是用这种事情来威胁。
但这时候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他承认，那么秦以诚会死。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就是这样?一个神经病。
齐源再一次感觉到心累。
他经常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从什么时候起?他的?人生就走偏了，紧接着一切发展都?如脱了缰的?野马那样?，毫无目的?乱窜，让人看不懂这到底是都?是怎么一回事。而这其中最大的?变数就是秦以诚，因此当秦以诚这么果断的?说自己可以消失的?时候，齐源才会奇怪自己为什么不果断答应下来。
可回头想想，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
齐源：“……”
——所以他就是被威胁到了。
齐源觉得非常不开心，他冷冷的?看着秦以诚：“你故意?的?。”
“嗯。”
“你这就成承认了？”
“因为你能猜出来。”秦以诚坦诚的?回答道，“我?不认为我?的?心思瞒得过?你。”
“……你是不是去?上了什么进修班？”
“什么？”
齐源不想说话了，他觉得现在的?秦以诚明明看着和以前一样?，但实际上却又不一样?。过?去?只要?他稍微表现得冷淡一点，对方就会慌了神不知道该做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在这里和他平静的?讨论?这些事情。
齐源重新冷静了下来，他突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和秦以诚聊这些其实相当的?浪费时间，这一切都?显得特别的?没有意?义，这样?说来说去?的?就是很幼稚的?在争论?。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迈开脚步就准备离开。
“你的?回答呢？”
这回轮到齐源愣住了，“什么？”
秦以诚望向?齐源，“需要?我?消失吗？”
齐源：“……”
——这家伙就是在得寸进尺！
齐源头也不回的?就转身离开了，当然也就没有给对方任何的?回答。既然这个人这么喜欢自作主张，那么还来问他干什么？他的?话有任何的?意?义或者作用么？不过?是想来碰碰运气看看今天?能不能得到一个他自己想要?的?回答而已，就算他给出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不在乎，因为他自己在心底里已经有个既定的?答案了。
秦以诚果然是个混蛋。
……
齐源转身离开好?一会儿之后，秦以诚仍孤零零的?站在阳台上。夜风一阵一阵吹来，随着夜色渐深而变得寒冷。只是秦以诚仿佛感受不到这点温度变化，他定定的?看着齐源阳台上那紧闭着的?落地窗，看到里面的?人干脆利落的?拉上了窗帘，甚至不肯让一丝光透出来。他就这么一直站着，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好?久之后才缓缓松开，直到这时候才看到有些许深色的?液体从掌心缓缓流下。
一滴。
两?滴。
……
188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齐源感到有些头疼, 并不是精神上的头痛，而是生理意义上上的头痛。他坐在床上缓了缓，还是觉得?脑袋隐隐在作痛。他怀疑是昨天在阳台站的太久被冷风吹得?头痛, 可是又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应该这么弱。
齐源又躺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因为记得今天是表哥大喜的日子，他不能缺席才针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路过阳台的时候拉开窗帘, 望了望外面蒙蒙亮的天空，知道现在还很早, 他估计还没?睡几个?小时。
只是结婚都这样, 天不亮都要起?床了, 要做各种各样的准备。
尽管齐源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但是新郎这边这样要求了, 他这些伴郎只要好好听安排就可以了。这时候并不需要他们发表意见?, 只要按照算好的时辰做好对应的事情就可以。
冷水洗脸并没?有让齐源精神起?来, 他神情恹恹的换好衣服从?房间走出?来，碰巧就看到秦以诚关房门走出?来。他虽然看到了对方, 可是这个?发现反而让他的头更痛了。生理上的疼痛导致他精神上不耐烦，尤其是联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更是没?有什么好表情了。
于是齐源目不斜视直接略过秦以诚，准备前往表哥家。不过他的这个?手段并没?有任何用处，毕竟他们两个?是一个?方向，就算他无视了秦以诚, 对方还是可以跟在他身边跟着?一起?走。这样的发现多少让齐源不舒服，只是他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表哥也?一早就醒了, 不过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虽然给人感觉很精神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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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但是脸色还是比之前差一些, 看起?来就是睡眠不足的样子。表哥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俩，开口唠唠叨叨着?：“你们吃早餐了吗？这么早酒店应该没?有提供早餐？不过没?关系，我这边准备了热腾腾的早餐，都是提前和酒店预定让他们送过来的，都是当地口碑特别好的早点，你们趁热吃吧。”
齐源并没?有什么胃口，“不饿。”
“不饿也?要吃点东西。”表哥不容拒绝的说道，“你早上不吃东西容易低血糖，要真的不吃的话我怕你迎亲半路就倒下了。”
齐源被逗到了，“我才没?有这么弱。”
“就当我拜托你啦，多少吃点东西。”表哥双手合十的拜托道，“要是把你饿瘦了，不说你妈，就你那个?弟弟都能把我削一顿。”
“没?有这么夸张。”
表哥还想继续哄齐源吃点东西，可是这时候那边又在召唤新郎了，于是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最心?爱的表弟，转而去忙碌其他事情。不过由于担心?齐源不配合，自己走了之后就不肯老老实实吃早餐，于是表哥拜托旁边一起?的秦以诚：“一定要盯着?他吃早餐，可不能心?软的放过他了。这家伙真的会?低血糖，这距离中午还有这么长的时间，现在不吃点东西等?会?儿是真的会?扛不住的。”
秦以诚干脆的答应下来，“好。”
表哥走了之后，齐源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包子转身要走。结果他还没?有站起?来，那边秦以诚就出?手拉住了他，让他坐回到了座位上。
齐源：“……”
“没?胃口的话喝点热豆浆吧。”秦以诚低着?眉眼?，“稍微填填肚子。”
“不想喝。”
“这些东西你不喜欢吗？”秦以诚问道，“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你告诉我我去帮你买。”
齐源并没?有任何想要吃的东西，他现在脑子嗡嗡的难受，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待在一个?角落，任何人都不要打扰他。可是他直觉自己这时候要是不给秦以诚一个?回答，对方能在这里和他磨到中午，因此?为了打发这个?难缠的家伙，他随口说了一句：“东城的皮蛋瘦肉粥。”
“好。”
果然如齐源所想的那样，他给出?答案之后，秦以诚就起?身离开了。齐源的眉头松了松，直接站起?来也?离开了，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可是他刚走出?门，迎面就撞见?了一个?男人扛着?摄像机走了进?来。
齐源以为是表哥请来的婚庆摄像师，结果这人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有拿着?相机的，举着?灯光的，拿着?遮光板的……反正看起?来就是一组很专业的团队。而这组人的最后面，齐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西装定制店的老板。
齐源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西装店老板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齐源，他两眼?放光的看着?齐源，从?头到脚、从?下往上的看了好几遍，最终他热泪盈眶的说道：“这套西装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属！”
齐源：“……”
——什么鬼？
老板异常激动，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是反反复复的说道：“太?好看了！太?完美了！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
齐源觉得?这个?人有点儿疯，但是他又觉得?搞艺术设计的人多少都带点儿魔疯，于是就理解了他的这些言语。他感想退出?去，把这空间让给这些专业团队，结果老板却抓着?他的手不肯放他走，“我们不是婚庆公司的摄影团队，我们是专门来给你拍照的。”
“今天的新郎不是我。”齐源强调，“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搞错。”老板斩钉截铁的说道，“新郎有请专业的婚庆摄影摄像师，当然到时候我们团队也?会?帮忙拍摄，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在接亲前的时间可以给到我们，让我们帮你拍一些照片。”
“你们和我商量过了吗？”
“新郎说商量过了。”
齐源正想找表哥询问，表哥却自己先跑过来了，面对齐源的质问，表哥理直气壮的回答道：“我问过你了，你当时答应我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昨天下午。”
“……”
齐源回忆了一下，昨天下午表哥跟他说了很多事情——这人聊天欲起?来了之后，总能喋喋不休的说一大?堆，这中间有没?有提到过西装定制的话题，齐源是不记得?了。可是看着?表哥这样信誓旦旦的样子，他觉得?对方也?没?必要欺骗他，于是沉默了。
189
齐源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明明今天是表哥的婚礼，是表哥的大喜日子，表哥才是今天的主角, 可是他这个?配角却被一群摄影师摄像师围得团团转，一些本来在帮忙筹备事情的人看到这边的动静之后，也举着手机站在旁边凑热闹。
更神奇的是本该最忙碌的新郎, 也混迹在围观人群里?，举着手机笑呵呵的, 仿佛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今天的主角。齐源对此非常无奈, 在拍摄的过?程中他开口提醒了一下：“你不要耽误的吉时。”
“不会的不会的。”表哥打包票, “这日子我们?算过?了, 吉时是个?时间?段, 今天一整天都是我们?的吉时, 完全不会耽误。”
“嫂子还等着你去接呢。”
“我给她发几张你的照片, 她就不生气了。”表哥点了点自己的手机，“要不是规定接亲前?不能见面, 她都要给我打视频电话了。你不知道她现在多抓狂，恨不能省略接亲环节直接杀过?来哈哈哈哈哈……”
齐源：“……”
——搞不懂这对新?婚夫妻。
齐源本来就不舒服，只想要好好地躺平休息，这会儿被?强制带出来拍摄了，他就算配合也没有太好的态度，只是摆了一下姿势, 至于表情神色什么的是完全不可能的了。他没有全程黑着脸已经算很?坚强了，毕竟身体?难受的时候心情多半比较沉闷。
那些拍摄的人好像完全察觉不到他糟糕的神色, 他们?疯狂的在按快门, 眼神越发的激动和痴|迷，有的人甚至嘴上喃喃自语着什么, 有种很?狂热的诡异感。尤其是西装店老板，他的神态非常痴狂，两个?眼珠子都快贴在齐源身上了。
齐源的耐心已经快要跌倒负数了，就在这时候这诡异的场面突静默，紧接着这群人好像被?什么驱赶了，一个?两个?的散去了。齐源闭眼缓了缓，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只有秦以?诚站在他面前?，其他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转头去忙碌真正重要的事?情了。
“不舒服的时候不要勉强自己。”秦以?诚说道，“你现在需要休息。”
齐源并不想在秦以?诚面前?承认这一点，于是否认道：“我没有不舒服。”
秦以?诚也不是非要和齐源争辩出个?结果，他转而拿出了买回来的早餐，说道：“你想吃的东西我已经买回来了。”
“……”齐源诧异了，“那家店距离这里?很?远。”
“所以?我花了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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