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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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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脸颊上。

    客厅里隐约有些动静,她吓了一跳,睡意顿时消散。

    家里的门锁超级贵,没有钥匙应该是打不开,但黄栌还是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没敢动。直到她听到爸爸熟悉的咳嗽声,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爸爸,你回来啦?”

    客厅里只开了射灯,黄茂康咳嗽着,但也仍然叼着烟,似乎正准备往厨房走。

    听见黄栌的声音,他才顿住脚步:“我把你吵醒了吧?”

    黄栌站在光线里揉了揉眼睛,看清客厅挂钟上的时间,已经快要夜里3点钟:“没有,我做梦醒的,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啊,本来应该是12点多到帝都的,飞机延误,在机场等了两个小时。”

    黄茂康把抽完的烟蒂暗灭在烟灰缸里,端着烟灰缸往厨房走,“你睡吧,我找点吃的垫垫肚子,饿了。”

    “爸爸,保鲜层里有蛋糕。”

    “行,知道了。”

    黄茂康拉开冰箱门,看见蛋糕,愣了愣。

    不是那种小点心小蛋糕,是一个被吃掉三分之一的、很小的生日蛋糕。他想起昨天是11月12日,黄栌的生日。

    黄茂康搓搓脸,不忙工作的时候,他时常感到挫败。

    他从小就是个不怎么会和女生打交道的人,几乎不和女生说话,后来遇见了黄栌的妈妈,试着对她敞开心扉。

    自己什么样自己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浪漫的人。

    黄茂康家里过过几年苦日子,从小奉行节俭,袜子缝缝补补都还在穿。却可以在生意刚有起色时,为了黄栌的妈妈,买下这栋当时来说非常昂贵的房子。

    可他的婚姻,实在是失败透了。

    黄茂康坐在深夜空无一人的厨房里,端着蛋糕,吃了一口。

    奶油冰凉,不太甜。

    这个家他们住了十几年,记忆里,这个厨房从未热闹过。

    黄茂康在高强度工作后,吞咽着蛋糕,疲惫地回忆起那些和张琼的对话:

    “茂康,我们离婚吧。我承认,当初嫁给你确实是利用了你。这几年我很感激你,但我们不是一路人。”

    “小琼,黄栌怎么办?你也知道,我根本不会照顾孩子。黄栌是女孩,平时就喜欢粘着你,你要走,至少把女儿带走,女孩子和妈妈在一起才能更好地长大吧”

    “对不起,我不能带她走。我还有我自己的路,我还要发展。”

    “小琼,你爱过我吗?”

    “抱歉,从来没有。”-

    黄栌被闹钟叫醒,刚好早晨6点。

    她爬起来洗漱,收拾好自己,发现静音的手机里有一大堆未读消息,还以为是出什么大事了。

    点开群看,确实出大事了

    有同学在群里说,交流赛初筛入选作品的名单公布了。

    比赛是很多所国内外美术学院联合举办的,时差关系,国内的美院都还没公布,国外美院的校园官网上,已经可以看到名单了。

    黄栌牛仔裤刚登上一只裤腿,听群语音听到这句话,裤子都顾不上穿了,单腿蹦着从床上捞起手机,直接进了同学截图的入选作品名单。

    早晨的冷空气把她的皮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但她只盯着手机看。

    先看到的是仲皓凯的名字,然后又向下两行,“黄栌”,她的名字工工整整,位列其中。

    同孟宴礼的电话里说起这件事时,黄栌几乎激动到尖叫。

    但她顾忌着爸爸昨晚回来得晚,怕吵醒他,把自己关在卧室的独立洗手间里,压低声音依然难掩兴奋:“孟宴礼,我通过初筛了!我居然能通过,天呐,一定是借到了你的好运气!”

    孟宴礼先是笑着恭喜她。

    随后,他说:“是你足够努力,厚积薄发。和我的运气无关。”

    好像上大学之后,她很少成功过,也很少听见有人肯定自己。

    黄栌鼻子发酸,换了个话题:“你在哪儿?”

    “门外。”

    “你是说”

    “对,你家门外。”

    黄栌家外面的走廊十分宽敞,窗台上摆着物业负责打理的几盆绿植。

    她出门时,就看见孟宴礼靠在窗边,穿着一件长款风衣,逆着晨光,对她浅笑着张开双臂。

    黄栌跑过去,和他拥抱:“孟宴礼,我入围了!”

    这天早晨她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比赛上,去吃早餐的路上、吃早餐时,黄栌都在和孟宴礼谈绘画比赛的事情。

    “不知道妈妈会不会看初筛的作品,或者是入选名单。如果她看见我的名字,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黄栌被油条噎住,闭上嘴,颇有想要捶胸顿足的架势。

    幸亏孟宴礼及时递给她一罐打开的温热椰奶,救了她的命。

    接过椰奶时,她触碰到孟宴礼的指尖,忽然想起昨晚那个奇怪的梦。

    这姑娘好了伤疤忘了疼,完全没反思,自己刚才会噎到就是因为吃东西时说话,又和孟宴礼讲起那个梦。

    但她没好意思说完整,故意忽略掉接吻的部分:“我梦见我们在海边拥抱,然后你就长毛了,满脸都是毛,鼻子啊嘴角呀,都是毛,长毛怪一样,搞得我的鼻子和嘴巴也痒痒的”

    这话说完,黄栌继续大吃大喝的,食欲特别好。

    孟宴礼看上去也没什么反应,指尖轻轻敲在桌面上,似乎在思忖什么。

    在吃完早餐后,走出店面,孟宴礼忽然拉住黄栌的手腕,把人往怀里一带。

    那是一家在步行街里的店,在早高峰时格外热闹。

    对面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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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上卖烧麦和馄饨的店里飘散出热气;炒肝店门前有人扬着帝都特有的调子,问街坊“吃了吗您”;也有性子急的赶着上班,催促一位大爷“嘿,您快着点,我这儿赶时间”。

    在市井的烟火气中,黄栌耳边只有孟宴礼沉稳的心跳。

    他问黄栌:“你那个梦,好像不太对。只是拥抱的话,你是怎么感觉到我的脸、鼻子、嘴角,都长毛了的?”

    🔒犯困

    11月底, 帝都市连续两次降温,大风,道路两旁金灿灿的银杏树很快被吹秃了。

    陈聆他们那帮男生也不臭美了, 一个个戴上从老街小店里淘来的棉线帽子,早课晚课都戴着帽子去,头可断血可流, 帽子不能忘。在冷风里缩着脖子, 像一群退休老大爷。

    谁要是敢动他们的帽子, 就是要他们的命。

    仲皓凯对他们的评价是,一群傻逼。

    虽然这样说,他也没再穿破洞牛仔裤了, 据陈聆爆料, 这人早已经套上秋裤了,就是死要面子没说而已。

    也许是爱□□业双丰收, 黄栌倒没觉得有多冷。

    她甚至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 凌晨起床,坐进孟宴礼开了暖气的车子里。在天色灰蒙之际, 和他一起去了郊区的山上,看日出。

    是孟宴礼问,她过了初筛想不想庆祝一下。

    她提出想去看日出。

    朝阳自云层里缓缓升起,黄栌抱着孟宴礼给她准备的暖宝,吸了吸鼻子:“好美呀!我要把它画下来!”

    然后,她肩上一沉,是孟宴礼脱掉了他的大衣, 披在她身上。

    黄栌使劲儿抿着嘴, 怕自己一开口, 就笑得嘴角咧到耳根。

    她有一个超级棒的男朋友, 这太幸福了!

    因为是周末,从山上下来后,黄栌直接跟着孟宴礼回家了。

    画室群里一直探出新消息,同学们在抱怨画室温度太低,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时,黄栌已经在孟宴礼家里,调好了颜料,准备画朝阳。

    恋爱之后,每逢周末,她已经不常在画室画画了。

    经常带着所有绘画工具,在孟宴礼家里,画上一整天。

    通过初筛后,黄栌在画画上又多了些自信,画起来更轻松随意。

    这种状态下画出来的东西,反而比之前紧张谨慎时,多了些韵味。

    下午时,黄栌坐在画板前,用画笔勾了几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孟宴礼:“你为什么不回青漓了?”

    当时孟宴礼正坐在她身侧的沙发上,腿上放了笔记本电脑,他单手操纵端着电脑上的触控鼠标区域,另一只手端着陶瓷茶杯,送到唇边。

    听闻黄栌的问题,孟宴礼似乎延时了几秒,才把思绪从电脑里的内容中挪出来。

    他没说话,只是在吹开茶杯上升腾的热气时,眼睛始终在看她。

    那双眼睛,轮廓算不上温柔。

    黄栌记得放在青漓书房那本相册里,孟宴礼更小的时候,偶尔不笑时的神情,甚至给人眸色锐利、傲气,不太好接近的感觉。

    但他此刻隔了缥缈蒸汽看着她,轻轻扬眉,目光里的柔和与笑意混糅。

    于是黄栌明白了,他是在用眼神示意她——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我为什么不回青漓,当然是为你。”

    黄栌低头,装作调颜料,其实在心里暗暗吐槽。

    明明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黄栌就是觉得,孟宴礼可比她会多了。

    他哪怕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也很撩人。

    这点上黄栌真的很不服气。

    她本来觉得,孟宴礼肯定是身经百战,才练就了一身本领。

    但她某次晚饭间,对孟宴礼提出这个疑问时,孟宴礼只是浅浅一笑,以一种非常绅士的语调,慢条斯理地开口:“那真抱歉,没有你期待的那些经验,新手,请多指教。”

    黄栌当时目瞪口呆,筷子上夹着的小酥肉都掉进了油碟里:“什么意思,孟宴礼,你没谈过其他女朋友吗?”

    “没有。”

    黄栌当时是不相信的。

    因为在感情里,她总觉得一惊一乍、欢天喜地的都是她自己,孟宴礼就很沉稳很淡定。

    就像那天早晨,他在早餐店外,忽然拥抱她,说出那么撩人的话。

    也没有像她似的,回学校的路上一直脸颊发烫,依然波澜不惊。

    初恋会这么游刃有余?!

    那这样说的话,同样是第一次恋爱,相比之下,自己这个状态多少显得有点没见过世面了

    于是在好胜心的趋势下,黄栌苦思冥想,据理力争:“那你上次,就是我生日那天,我说我100年以后回答你,看你挺不慌不忙的呢。还说活到130岁,要留一年陪我谈恋爱。我当时只说了‘回答’,可没说‘答应’,我以为你是因为有经验才那么淡定呢!”

    那天晚上他们吃的是川渝火锅,黄栌扬着精致的下颌,在满室沸腾的辛辣香气中,觉得自己分析得超级有道理。

    说完,放心地夹起一颗滚满红油的生菜,笑眯眯地,等待着她的胜利。

    只要不是那种多年后相见仍然红着眼眶的白月光,孟宴礼有过感情经历什么的,黄栌是不在意的。

    她那时候总是心里惦记着叶烨,是因为她初见叶烨,就看见她哭得那么伤心,留了点心里阴影。

    孟宴礼那时候是以一种玩笑的态度说的:

    经验没有,常识是有的。想拒绝也不至于纠结100年,再告知。老得牙都没了,说不定拄拐都不行,得坐轮椅。这种情况下还要拒绝他。那得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颇有点四两拨千斤的意思,但也不忘记,在说这些话的同时,用漏勺帮黄栌捞起,她夹了半天都没戳到的牛肉丸子。

    那天后来发生什么了?

    好像是她吃得太多,胃不舒服,孟宴礼开车找了几条街,帮她买到了帮助消化的药。

    想起这件事,黄栌忽然停下手里的画笔,问孟宴礼:“那我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也没个经验,万一以后要是有什么矛盾啊、吵架啊什么的,该怎么办啊?”

    帝都市还没开始供暖,孟宴礼家里开了空调暖风,杨姨三番五次打电话来,叮嘱他记得开加湿器,所以屋子里并不干燥。

    加湿器里的精油是黄栌挑选的,有点乌木沉香那种味道,现在这种味道和红茶香气混合在一起,十分温馨。

    孟宴礼就在这样温馨的环境里,很认真地同黄栌探讨,她提出来的问题。

    “我不保证我们永远没有矛盾,但如果出现矛盾,无论大小,我会和你一起商量,直到找到合适我们的解决这个矛盾的办法。这样模式的恋爱,你觉得可以吗?”

    黄栌点头。

    她很高兴孟宴礼没有说他绝对不会同女孩子讲道理,也没有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会永远让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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