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忽然窗户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响动,不用看就知道是里边住着的人醒了。鬼影忙抽身?离去,他可不想?被崔漱冰抓个正着——现在他肯定不是化神修士的对?手,被抓住了拿去威胁易渡桥可如何是好,打不过就跑乃是上上策!
一溜烟地跑了好几丈,鬼影倒腾过了一口放松的气。
见崔漱冰没追来,他得意洋洋地用鬼气给?自己捏了片灰扑扑的草叶叼在嘴里,吊儿郎当?地走在街上。
他化成人形的时候凡人看不出来异样,只有易渡桥和崔漱冰这等级别的修士才能察觉到他身?上的鬼气。
“这酒怎么卖啊?”
鬼影晃到了一家酒铺门口,扫了圈里边琳琅满目的酒坛子,随手指了个最近的,“哎,我能尝尝吗?”
店家是个年迈的老者,闻言笑?呵呵地给?他斟了一杯底:“一吊钱二两酒,小兄弟尽管尝。”
西域的酒和西域的人一样,入喉先?是带着果子气的甜,后劲却生?出来了烈意,把未曾设防的鬼影激出来了几声咳。果子酒甜腻而粗糙的口感剌过舌头,鬼影抹了抹嘴巴笑?道:“好甜的酒!”
店家:“小兄弟刚来这边吧?我们这的酒就兴甜的——用东楚话怎么说来着,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
鬼影:“是这个理,和南边的口味还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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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是什么口味,他怎么知道的?
没多想?,他下意识就想?掏钱买酒,突然想?到囊中?羞涩,讪讪地收了手,“今日尝你一口酒,奈何我没带钱袋子……先?欠着成不成?”
店家一摆手:“不过是一口酒,不用记着。”
于是鬼影别了酒铺,带着满口甜腻的酒香继续往前走。
归镇繁华,街上各色面孔的凡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他到处转了转深觉有意思,忽然间,一众凡人里边突然出现了道瘦影,飘飘然地落到了他的不远处。
鬼影立刻认出来了她的身?份,却见易渡桥直直地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时间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鬼影自觉他和易渡桥的“矛盾”尚未消解,想?着等愁杀人一事得成还能回去求个功过相抵,结果易渡桥怎么自己先?过来了?
难道是终于意识到了他的好?
鬼影站在原地没动。
易渡桥也觉得奇怪,她命齐瑜在周遭布下了捉鬼的阵法,若是鬼影有丝毫想?逃的意思便会被铺天盖地的罗网抓住。
但阵法始终没动。齐瑜失手的几率微乎其微,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鬼影根本没想?着跑。
为什么?易渡桥与鬼影之间隔着滚滚人流,灯火幢幢间看不清彼此?的脸,不解地皱了皱眉。
凡是发生?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操纵杨柳剑写字的灵力残余还未消散,被易渡桥抓了过来炼成了引路符。
夜里,引路符上的符文一直往崔漱冰卧房的方向指,收到消息后易渡桥大?致用神识看过,知道崔漱冰在里边,便没妄动,省着扰了他入定的清净。
而在神识笼罩住的窗外,熟悉的鬼气引起了她的注意。
又?是他?
易渡桥不得不把鬼影和“剑灵”联系起来,按理说那鬼影神魂重聚后就应该清醒过来,不再纠缠才是,但他却偏要?鬼鬼祟祟地一直纠缠。
易渡桥如今已经是修界中?有头有脸的大?能,要?对?她下手的人也并?非少?数,她不得不再次在脑中?审视这个鬼影——难道他要?图谋些什么?
眸光折出了霜意,杨柳剑的虚影在易渡桥的手中?若隐若现。
鬼影自然看到了这副景象,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知道是他,主?人还特意化出来他的本体出来迎接,是不是证明主?人已经原谅他了?
易渡桥身?形起落,瞬间站到了鬼影的面前。
出乎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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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那鬼影不躲不避,甚至兴致勃勃地往前边窜了两步。
不过这些异常易渡桥暂时没时间想?,看清鬼影面容的刹那,抬起来的杨柳剑顿了一瞬。
晚归人(七)
下一瞬, 泼天的剑光朝鬼影兜头浇下。
鬼影:“……”
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对!
他终于回过?味来,狼狈不堪地就地一滚, 散成了摊影影绰绰的鬼气。等到剑光散去后才凝回本相, 脸色惨白,简直想不出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主人!”
“若有剑灵, 我怎得会不知晓。”
易渡桥再次提剑,眼中的厌倦仿若拨不散的冷雾,“想装成他,你怕是?打错了主意。”
鬼影趴在地上“啊”了声, 这都是?哪跟哪?
什么“他”, 什么“不知晓”, 主人难道根本不认识他?
眼见易渡桥又?要出手,鬼影眼一闭心一横就往她腿上扒过?去,抱得严严实实, 语速快得像装了能?自动发?射的灵箭:“我真是?剑灵!哎哎哎别打了!主人, 庄主,姑奶奶, 手下留情!”
易渡桥平生都没?被别人抱过?大腿, 一时竟不知做出什么表情才算合适。
在暗地里齐瑜的抽气声中, 一连将他打出了二里地才住了手,声音还是?冷的, 像被他那张脸碰到了不可言说的逆鳞, 平日里藏在皮相之下看不清楚,真要翻出来了谁也受不住这等戾气:“我能?救你, 也能?杀你。你所说的若有半句虚言,我现?时就把你的神魂打散了炼灵石去。”
归镇的小巷子幽暗细长, 里边估计挺久没?清扫过?了,溅了鬼影一身的灰。
他对这等脏兮兮的地方有着天然的抵触,先把自己身上的灰扑干净才说道:“我说过?了,我是?你的剑灵。”
易渡桥皱眉。
鬼影:“……”
他找补道,“你要是?不信,就把剑拿来给我试试。”
朝一个修士要本命仙器,就和?朝凡人说“你把心肝脾肺掏一个给我摸摸”似的,一般没?人会?同意。
但易渡桥把剑递出去时痛快得出人意料,鬼影却盯着剑身看了会?没?接:“就算你是?我的主人,也好没?诚意。”
话音未落,那柄杨柳剑便在易渡桥的手里化成了一把消散的光点。
易渡桥审视着鬼影,他和?徐青翰长着同样的脸,甚至戳穿她递假剑时的神情都如出一辙。那种玩世不恭的,想忍却又?忍不住得意的笑,易渡桥不会?记错,她只在徐青翰的脸上看见过?。
与其认为是?徐青翰回魂,她更愿意将其认定为是?愁杀人的新把戏。易渡桥眉心处的叩心印上灵力一闪,幻化成道足以将鬼影脸皮剥落的罡风,登时就要往鬼影的脸上挑去,试图挑下片暗蝉皮。
面?对此等攻击,鬼影已然避无?可避。
瞳孔微颤,罡风却险伶伶地擦着他的颊侧飞了过?去,只破了层油皮。
他不解地抬起头,没?顾得上擦血。
易渡桥未曾给他明确的解释,她的手指紧扣在掌心之中,绷得手背上的青筋都明晰可见。
此等失态被掩盖在宽袍大袖之下,易渡桥的长睫垂下,就在刚才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扎在断月崖中央的杨柳剑突然发?出了一声只有她能?听见的长鸣。
长鸣穿过?万里直抵她额间的叩心印,使得易渡桥在最后关头收了手。
杨柳剑的本体在阻拦她伤害鬼影。
……这是?为何?
易渡桥不得不将之前的推断尽数推翻,她翻手又?化出一柄杨柳剑,剑身和?方才那个假货有着明显的不同,碧绿的灵力贯彻整个剑身,凶煞之气被更多的霜寒之气盖过?,触手冰凉。
这次鬼影接了过?来:“你猜我怎么分出真假的?”
易渡桥的眼神像“你不告诉我就杀了你”。
突破至化神之后,易渡桥的行事风格比起原来更添直白果断。
就算是?有楚帝操纵问天阁的个例,归根结底修界还是?以实力为尊。虽然易渡桥不喜欢仗势欺人这套,但不得不承认,通常她只要表现?出“我的拳头比你的大”,就能?解决不少争端。
可要论拳头大小,随便拎出个刚引气入体的修士和?能?以一敌百的凡人比,也就是?馒头和?小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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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区别。
接收到眼神,鬼影颇能?屈能?伸地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把杨柳剑抱在怀里:“都说了我是?剑灵,自然能?感受到剑气了。”
说着,他挥剑而动。平日里只听命于易渡桥的杨柳剑此刻却在空中荡出层层剑光,仿若春花轻雨,洋洋洒洒地散开,连易渡桥的一截发?梢都没?舍得割下来。
熟悉的牵连感又?从千里之外传了过?来,莫非这鬼影当真和?杨柳剑有关联?
徐青翰当日以身祭剑,此事隐秘非常,除了已经死透了的易行舟和?陶家峰在场的那几位,也就只有易渡桥清楚其中关窍。
那么这鬼影的来历就很值得推敲了。
易渡桥收敛了浑身的戾气,不远外,齐瑜正?拖家带口?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她没?管齐瑜,对鬼影问道:“你叫什么?”
鬼影被问住了。
他的手乱颤着,只是?因?为不知所措。
名讳对于人,对于兽,乃至于对于天地万物来说都是?存于喉舌上的另一副神魂。
一把剑若是?有了名字,那么它便不再是?无?主之物,剑灵亦然。
在鬼影眼里,易渡桥愿意问他的名讳就相当于变相承认了他剑灵的身份,从此以后他便能?同杨柳剑一样常伴易渡桥身侧,任是?谁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杨柳,天贶,或者?其他什么的……”
他搜肠刮肚地将可能?的名讳都掏了出来,说到“天贶”时,鬼影的神思?有些恍惚。他的目光忽然坚定起来,重复道,“对,我该叫天贶。”
在杨柳剑的戾气之下,鬼影又?想起了点零星的字句。
那个无?知无?畏的字,好像是?属于他的。
易渡桥的表情看起来比他还严肃:“天贶?”
鬼影和?徐青翰果真关系匪浅。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错认为鬼影是?她的心魔。但很快,这等毫无?根据的猜测就被她从脑海里毫不留情地抹掉了,像一阵无?人在意的轻烟。
她不是?那些步步心魔的剑修,开悟道心本就心有天地而无?一人,又?何谈心魔?
既然不是?心魔……难道真让这个自称“天贶”的鬼影说对了,他真是?杨柳剑灵?
如果说祭剑之时徐青翰的神魂影响了杨柳剑灵的幻化,也能?解释的通。
但易渡桥心里还是?隐约拧着个疙瘩,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尊上,抓到了?”
齐瑜走到了她的身边,拍了拍肩头,“抓到但没?杀,这是?查出来什么了吧。”
易渡桥的一只手被刘凭云牵住了,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他和?杨柳剑有关系。”
一道男声纠正?道:“我是?剑灵,有名字的。”
齐瑜顺口?接话:“叫什么?”
对方答道:“天贶。”
齐瑜:“……”
她低声咕哝道:“这年头真是?什么名字都敢取……”
“不是?你撤了阵放他离开的吗。”
易渡桥瞥了她一眼,戳穿道,“你看清他的脸的时候就已经撤阵了,对不对?”
齐瑜微微笑了。
被戳破了,她毫不心虚地点点头:“有些事还是?得我们几个外人不在场的时候谈才好。”
易渡桥用眼神表达了“看不出来你把自己当成哪门子的外人”,倒也没?追究,转头对鬼影道:“既然你这样说,那今后便叫天贶吧。”
杨柳剑飞回了她的手中,易渡桥点点剑柄示意,“请。”
天贶显然没?明白:“啊?”
易渡桥耐心解释:“回剑里来。”
这回轮到天贶不吱声了。
他那张俊脸上变换了好几回颜色,看得刘凭云啧啧称奇,半晌,他抱着膝盖赌气似的蹲了下来。
刘凭云松开易渡桥的手跑过?去,好奇地戳戳他的肩头:“你怎么啦?”
天贶还是?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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