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食的野兽,饿得饥火烧肠之时,眼?前忽然出现?一块香喷喷的肉
肩头传来一阵酥麻,姜玉竹喉中?溢出一声低吟,头向一侧歪倒,想要躲开脖颈间炽热的鼻息,可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又追逐上去,迫得她高?高?仰起头。
薄唇攻略过的战地,留下一片凉润,被烈酒烹烧的大脑,只剩下人性?最原始的——欲。
姜玉竹推不开对?方,十指陷入男子的发间,肌肤暴露在他的唇齿下,被迫承受着他的寸寸掠夺,现?实与梦境相互交织,她突然想起那口热气腾腾的大锅,觉得自己好似置身于沸水之中?。
烧得她很难受,想要逃离。
可男子的力气实在太?大了,那桎梏在她腰间的手臂,好似要将她活生生勒断。
被逼到穷巷的姜玉竹低下头,胡乱地咬上去。
这一口的力气有些大了,直到唇齿间漫上一股血腥气,她才松开口,唇瓣上犹染着一层血迹,她怒目而视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中?气十足吼道:
“殿下,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说完这句话,消耗光最后一丝神志的姜玉竹双眸一阖,身子直直向后栽倒下去。
詹灼邺伸出手臂勾在小?少傅腰间,另一手扣在少年脑后,将陷入昏睡中?的人拉扯回来。
臂弯中?的少年郎双眸紧闭,红唇雪肌,娴静又温顺。
詹灼邺用指腹轻轻描绘小?少傅精致的眉眼?,从琼鼻红唇,到纤纤玉颈,最终停留在秀气的锁骨上。
堪堪挂在肩头的衣衫轻轻一扯,眼?前的桃花仙人就再也回去他的天宫。
这诱人的念头几乎让人控制不住,詹灼邺握住少年薄薄的衣衫,手背青筋隐隐浮动?。
一阵夜风拂过,窗外摇曳的竹枝拍打在窗棂上,划出刺耳声响。
梦中?少年轻轻蹙了下眉心,轻声呓语:
“时晏啊”
少年口中?提到的名字,宛若在烧得通红的火炭上泼了盆冷水——冒烟又冒气。
身体内的燥意迅速消退,詹灼邺闭上双眸,再睁开眼?时,眸底一片冷意,面色冷若冰霜。
他提起小?少傅肩头下坠的衣衫,把那片刺眼?的雪腻严严实实遮挡上。
这一夜,姜玉竹睡得很不安宁。
桃花醉的名字听上去像清甜果酒,无伤大体,可喝进肚子里却化作一团岩浆,烧得她口干舌燥。
半夜里,姜玉竹迷迷糊糊要了好几次水,好在守在她身畔的“苓英”耐心十足,总会?在她喊口渴的时候及时递上一口温水,再搀扶着她躺下。
不过随着次数多了,“苓英”也许是觉得累了,直接躺在她身侧休息,浑身燥热的姜玉竹只觉一旁硬邦邦的“苓英”抱起来格外凉快,索性?搂住对?方的脖颈呼呼大睡。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正午阳光穿过罗帐落在脸上,姜玉竹抬手遮挡刺眼?的日光,摇摇晃晃坐起身。
搭在她肩头的手臂顺势垂落在腿上,姜玉竹睁开眼?,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很久,才缓缓挪动?呆滞的目光,看向睡在她身侧的人。
这一看,登时心惊肉跳!
太?子怎么?会?在她床榻上!
姜玉竹吓得困意全无,她悄悄摸了摸胸口,发现?遮掩秘密的束胸还?在,才稍稍安心。
她揉着眉心,努力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可除了宿醉传来的阵阵头痛,竟是一星半点都回忆不起来。
身旁太?子睡得很沉,浓睫紧紧闭着,眉眼?深邃,鼻梁挺直。
这张俊美无俦的面容,若是每日睁眼?就能看到,想必是京城贵女们梦寐以求的事。
可对?于姜玉竹来说,却是一场梦魇。
抱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想法,姜玉竹小?心翼翼将搭在她腿上的手臂挪开。
因有过前车之鉴,她还?特地摘下身上的配饰,免得又有什物件勾缠上太?子的金躯。
轻轻抬起一条腿迈过身下沉睡的男子,眼?见着足尖就要落地,腰间猛然一紧,她又被重?重?扯了回去,坐在太?子身上。
掐在腰上的手掌十分用力,好似在惩罚她的不告而别,死死桎梏着她的腰身。
太?子的一双瑞凤眼?生得很绝,当他眉头轻蹙时,狭长的眼?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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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微扬,剑眉入鬓,不怒自威,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姜玉竹抬起头,迎上得就是男子这双压迫感十足的凤眸。
“殿下醒了”
一开口,姜玉竹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好似体内的水都被烧干了。
床榻上散落着玉玦,香囊,鞶带和一件皱巴巴的玄色外衫,二人一躺一坐,四目相对?,气氛变得愈加微妙。
姜玉竹脑中?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她此刻的处境:
骑虎难下!
还?好今日老虎大人不想杀生,桎梏在腰间的虎爪渐渐松开,姜玉竹顺势从男子身上翻下来,蜷缩在床尾。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眼?前被她压出褶皱的玄色外衫如流水滑走,姜玉竹余光瞥见太?子从床榻上起身,走到黄花梨方桌前斟上一盏茶,转身递给她。
男子动?作娴熟,好似做过无数次。
姜玉竹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痛意稍退,她试探着问道:“昨夜可是殿下一直在照顾臣?”
詹灼邺给自己到了一盏茶,不急不缓饮下,目光越过茶沿,落在小?少傅腮晕潮红的面颊上。
少年刚刚睡醒,双眼?惺忪,一双比麋鹿还?湿润的乌眸望着他,清澈似水,单纯无害。
和昨晚双瞳剪水,情致两饶的媚态判若两人。
少年可有用这对?勾人的眸子,对?萧时晏做过同?样的事?
这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詹灼邺面色冷下几分,语调同?样清冷:“昨夜发生的事,少傅都忘了?”
姜玉竹见太?子态度冷淡,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得太?子不快,可碍于实在想不起来,只好摇摇头。
“臣只记得昨夜回来后喝了点桃花酿,剩下的事臣没有印象了若是臣酒后出言无状,还?请殿下勿要怪罪。”
詹灼邺放下茶盏,目光扫过小?少傅茫然的小?脸,语气淡淡:“昨夜少傅确实喝多了,同?孤说了不少心里话。”
姜玉竹心跳一滞,神色微震。
花下之吻
小少傅骤然一变的神色, 没有逃过詹灼邺的双眼。
他一步步走上前,俯下高大的身子,双掌撑在拔步床沿, 凝视眸光闪烁的少年郎。
“姜少傅酒后吐真言, 说孤狂妄自大,不尊师长,逼迫着少傅登上孤这艘风雨飘摇的破船”
太?子每说一句话,身子就往前逼近一点?,逼得姜玉竹节节败退, 直到后背抵在冰凉的床柱上,无处可遁。
她挤出笑脸,讪讪道:“这酒后未必都是真言,大多数都是胡言乱语, 殿下不可当真。”
“不可当真”
太?子低声重复着姜玉竹的话, 声音暗哑, 好似入喉醇香的桃花醉, 听得人生出几分醉意, 心砰砰乱跳。
“那少傅后来说给孤的秘密, 也是胡言乱语吗?”
姜玉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盯着眉睫之?间的男子, 手指紧紧攥着床榻上的碧色刺绣芙蕖纹锦被,生生扯出一道道皱痕, 如碧波荡漾在二?人身下,泛起阵阵涟漪。
“臣不记得了,还请殿下提点?一二?。”
少年语气平静无波, 眸底却紧张地泛起涟漪。
詹灼邺挑起小少傅的下巴,目光落在少年煞白的小脸上, 幽幽道:“少傅说你喜欢男人。”
他看到少年眸光一颤,似是被人戳到心底最隐秘的嫩肉,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檀口微启。
过了半晌,见太?子没有下文,姜玉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探着问道:“所以?昨夜臣只是同殿下说自己喜欢男人?”
詹灼邺挑了挑剑眉,听小少傅的如释重负的语气,似是感到很庆幸。
姜玉竹在太?子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狐疑,她忙接道:“臣的意思是臣有没有对?殿下说自己喜欢谁?”
她见太?子冷冷一笑:“少傅从?萧国公府回来后,就开始借酒消愁,这个人是谁,还需要孤指名道姓吗?”
几经大起大落,姜玉竹的心总算落回胸口,她露出殿下你怎会猜到的敬佩神?色,诚然道:
“殿下真是目光如炬,什么事都瞒不过殿下。”
发现自己保住了秘密,姜玉竹感到无比庆幸,此时?莫说让她承认自己喜欢萧时?晏,就算是周校尉,她亦要咬碎着牙认下。
“你昨晚被萧世子拒绝了?”
姜玉竹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没想到太?子打破沙锅问到底,居然对?下属的感情?生活如此上心。
“算是罢”
她轻声道,想起昨夜萧时?晏说的那些话,姜玉竹终于知道对?方早已?心有所属,说不定在她的鼓舞下,他已?经和心仪的女子互诉衷肠,从?此二?人地生连理枝,水出并?头?莲。
她真是愚蠢至极,竟会为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清楚的男人借酒消愁,还险些在太?子面前暴露秘密。
若太?子知道她是女子,如何惩戒她先不提,光是她在殿试上欺君罔上这一条罪名就够姜家抄家灭族。
若真有那日,她的祖父母一定会在刑场上痛骂父亲不听劝阻,非要留下她这个天煞孤星,终被反噬毁了全族。
小少傅眼中的落寞是真,黯然的神?色是真,不知为何,詹灼邺的心好似被人狠狠拧了一下,他挽起少年耳畔的碎发别在耳后,淡淡道:
“天下并?非只有萧时?晏一个男人。”
话虽不假,只不过这种宽慰人的暖心话从?清冷寡淡的太?子口中说出来,总有种莫名地违和感。
想到太?子昨夜不辞辛苦照顾她一夜,醒来后还宽慰受情?伤的自己,姜玉竹恍然觉得她与太?子的师生之?谊好似更?近了一步——就快变成无话不谈的闺中手帕了。
解释清昨夜喝闷酒的原因后,姜玉竹象征性挽留太?子留下用膳,本以?为太?子刚从?宜州归来,手中积压了不少公务,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光。
可姜玉竹低估了她新晋手帕的热忱,只见太?子拂了拂被她压皱的玄色长衫,施施然坐在了雕花圆凳上。
苓英这丫头?一清早就不见踪影,姜玉竹只好挽起袖口,主动偿还起她昨夜将太?子当丫鬟使的人情?债,侍奉太?子用早膳。
舀起一勺椿根馄饨送到太?子唇边,姜玉竹的目光落在男子修长的脖颈上。
太?子身姿颀长,宽肩窄腰,颈部线条流畅,即便穿着皱巴巴的绸衫,举手投足间依旧是雍容矜贵,彰显着一国储君的风度。
只是风度翩翩的太?子殿下,脖子上却有一道明晃晃的啮痕。
姜玉竹定睛一看,觉得那啮痕还挺新鲜,边缘犹挂着一层血痂,她心中不由敬佩起这位敢给这位阎罗咬出血的女中豪杰。
詹灼邺察觉到小少傅频频落在他颈侧的目光,于是抬手微微扯开衣领,似是让好奇的少年郎再?凑近看得清楚一些。
“少傅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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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咬上孤一口吗?”
嗯太?子这个“再?”字用得好生玄妙。
正在搅混沌的姜玉竹手上一僵,她抬头?看向云淡风轻的太?子,试探着问道:“殿下颈上的伤痕是臣干的?”
“少傅若是不信,可以?再?咬上孤一口,看看牙印可否对?得上。”
詹灼邺从?小少傅手中拿过瓷碗,舀上一勺混沌送入少年微启的檀口中。
姜玉竹整个人处于震惊中,木讷嚼了几口混沌吞咽下去,才回过神?来,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狐疑问道:
“可臣干嘛要咬殿下?”
詹灼邺淡淡瞥了眼目瞪口呆的小少傅,语气平静:“少傅喜欢男子,又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酒后难免冲动。”
姜玉竹:
她心中虽然狐疑,不过看到太?子清贵俊美的玉容,还是有些相信了。
毕竟她昨夜受到情?伤,偏偏太?子容貌俊美出尘,她又喝得酩酊大醉,一时?把持不住,将魔爪伸向了太?子
难怪二?人刚刚醒来时?,太?子态度冷淡,想必心里还在介怀昨夜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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