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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100(第1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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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昭昭天明》80-100

    雾散(一)

    是夜, 人去楼空的活佛庙竟依稀亮起了灯光,收拾干净的厢房外,沈忘、程彻和易微正探头探脑地向门缝里张望着。

    “还不会说话?”易微压低声音问道。

    “灌了几副药汤了, 就只是流眼泪, 一个?字儿都没说过。”程彻砸吧着嘴,小声解释道。

    易微心思斗转,冲着沈忘龇牙一笑:“大狐狸,要不你进去问问柳姐姐,这活佛到底是什么情况”, 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毕竟,你和柳姐姐关系最好嘛!”

    沈忘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岂能上她的当, 也学着易微眯起眼睛, 勾着嘴角的样子回敬道:“这高帽我?可?不戴, 你当我?不知道你才被停云赶出来吗?”

    见计策不成, 易微气得一跺脚:“就知道跟你们俩这般婆婆妈妈的人商量不出个?一二三, 这都大半天了, 那?活佛就是哭啊哭的, 也不知被那?些?贼王八折腾得还能不能活, 我?这不是着急吗!”

    沈忘姿态闲雅地摆动着羽扇,幽幽的晚风顺着洁白?羽毛的间隙掀动着易微被汗水濡湿的发?丝:“人既是喘着气儿回来的, 在停云的手底下,好起来无非是一时还是二刻的区别了。当日你后脑受的伤,可?比这位活佛重多了, 现在不也猴儿似的活蹦乱跳了?”

    “那?能一样吗!我?身体底子多好啊,那?活佛虚肿乱……”易微初时还没咂摸出味儿来, 下意识地自吹自擂了半晌,方才意识到:“沈无忧!你才是猴子!”

    沈忘早已一个?跨步挪到了程彻身后,羽扇摇得悠然?,颇有些?挑衅的意思。二人隔着程彻互相攻讦,两不相让,程彻拦拦这个?,挡挡那?个?,急出了一脑门子汗。

    “无忧,你……你就让着点儿她……哎哎!微儿,这个?不能扔,砸中了要出人命的!”

    正在战局一片焦灼之时,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柳七肃着一张脸走了出来,正撞见三人追打不休,攻防征伐的盛况。柳七性子冷硬,一向是喜静不喜动,喜散不喜聚,可?不知为何,看着月色下三人年轻而明亮的面孔,她的心中却泛起了融融的暖意。她叹了口气,轻咳了一声。

    听到柳七的声音,三人的动作骤然?一滞,继而皆面带愧色与尴尬的看了过来,沈忘的扇子也不扇了,老老实实地垂在腿边。柳七心中不由得好笑?,面上却正色道:“病人醒了,请大家进房一叙。”

    易微听说活佛能言语了,一蹦三尺高,当先冲进了房间,沈忘和程彻也赶紧跟着柳七走了进去。哪怕是见了数次,活佛肥白?异常的身形还是让众人移不开视线,此?时他?正面色恹恹地斜靠在床榻上,身上雪白?的里衣衬得他?愈发?苍白?肿胀,仿佛下一秒就爆裂开来化作一地的浓水

    他?圆润的面庞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此?时见众人步入房中,他?下意识地用胳臂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迎接,可?下一秒,因长?时间不曾运动的手臂便晃了晃,整个?人向着床下歪去。沈忘此?时正跟在易微的身后,眼疾手快地飞身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活佛。

    活佛凄凄切切地抬起头,脖子和头脸的边界根本分?不清,此?时倒像个?刚从地里长?出来的大白?蘑菇,让人同情之余,又不免好笑?,只听他?嘴唇翕动,口中吐出了几个?意味不明的音节,沈忘皱着眉头听了半天,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柳七。

    柳七示意众人围坐在床边,在活佛背后垫了一个?不知从哪儿寻来的蒲团,让他?能坐的舒服稳妥些?,方才道:“他?说,仁兄,我?命苦啊!”

    易微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赶忙以手掩口强作掩饰。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该笑?,心中也颇与活佛有几分?共情,可?活佛的话让柳七一转述,却平添几许荒唐与悲凉。

    柳七解释道:“他?长?时间被白?莲教人以银针封穴,口不能言,手脚被缚,因此?无论是口舌还是四肢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萎缩,需要精心调养方能恢复。刚刚你们进来之前?,我?与他?交谈了一番,多少能分?辨其话中之意。”

    柳七冲着活佛安抚地点点头:“你尽管说,我?自会为你转述。”

    活佛慌忙点头,扑簌簌的眼泪随着头部的动作连成了串,在苍白?的脸上汇成了两道小溪。他?絮絮地讲着沈忘等人听不明白?的话语,从柳七的转述中,众人也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故事太过曲折离奇,若非当事人亲口讲述,实难令人轻信,正所谓:剑气分?还合,荷珠碎复圆。万般皆是命,半点尽由天。

    却原来,活佛出身江西吉安的书院世家,自小便颇通算学,八股文的水平就稍微差一些?,本想混个?举子,做个?低阶小官也就罢了,却耐不住家中父母兄长?一再规劝,只得进京赴试,一路行至山东境内,借宿于一家客栈之中。

    一日,活佛正在房中温书,却听见客栈大堂之中哀嚎声起,似乎有竹板拍击的脆响不绝于耳,活佛也是个?好凑热闹的主儿,便将手中的书卷一扔,奔下楼去。只见客栈的账房先生正在大庭广众之下责打一小童,询问原由方知,小童是账房的学徒,平日里跟着账房先生核对账目,记录收支。这小童细致灵秀,很得先生喜爱,近日里更是将主账交予小童核算,颇有栽培传承之意,可?这问题恰恰就出在这主账上。

    今日,是一年度账目核销的日子,账房先生亲自过目后却发?现,主账中有一笔数额颇大的银两有进无出,不翼而飞,便料定是这小童监守自盗,私吞了这笔钱粮,是以当着众人的面,将小童狠狠责打,逐出客栈,永不录用。

    活佛一听,登时技痒,提议以自己官身作保,重新核算账目,以防错枉好人。账房先生本不情愿外人插手,无奈活佛有功名在身,不敢违抗,便以三日为期,要求活佛给出最终结果。看着小童被抽打得红肿的面颊,活佛拍了胸脯,立了“军令状”,只要求账房师父允他?再添一人,帮助校对。

    话音刚落,借宿客栈的另一名举子便毛遂自荐,愿意帮助活佛救小童于危难。二人一拍即合,相处甚欢,三日里衣不解带,目不交睫,不眠不休的运算整理,还真让他?们算出了个?“所以然?”。

    原来,监守自盗的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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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小童,而是负责采买食材的后厨小厮。这小厮为还赌债,私自挪用了银钱,又恰与账房先生沾亲带故,二人一合计,决定将这口黑锅推到自小便是孤儿的小童身上。

    凭借精道的算术技艺,活佛不仅救下了被冤枉的小童,更是抓住了隐在幕后的罪魁祸首,心下不由得大喜过望。他?设宴款待与自己披肝沥胆劳苦三日的另一名举子,二人推杯换盏,言谈尽欢。

    然?而,当宿醉的活佛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的盘缠少了一多半,更要命的是,证实自己身份的路引也不翼而飞,这可?把活佛惊得三魂没了七魄。等到活佛衣衫不整,连滚带爬地回到客栈,竟发?现那?一同核算账目的举子不见了踪影。他?捧着所剩不多的盘缠哀哀哭了一日,倒是把自己哭明白?了。

    既然?老天都不让自己进京赴试,那?又何必强求呢?不若转头回家,来日再做计较。活佛计算了一下自己回程应需的钱粮,竟是堪堪足够,可?见偷钱之人给他?留了退路。第二日,活佛便踏上了归途。

    走了几日,活佛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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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乐平境内,在山路上耽误了时辰,日落之前?难以赶到最近的客栈了。活佛思来想去,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费些?钱粮,借宿半山腰的农家之中;要么是寻一处废弃屋所,凑合一宿。就这样想着,精于计算的老毛病便又犯了,为了省钱,他?在山上绕了一大圈,倒真让他?寻着一处无人的破败屋舍,活佛也没多想,当夜便住了下来。

    孰料,夜里屋舍外聚起了一帮山匪样的人物,人数众多,队伍还夹带着几个?不知从哪个?村落拐骗来的孩童。活佛吓得躲到了床榻下,生怕被山匪发?现了自己的踪迹。他?一边缩在床下屏息凝神,一边偷眼向外观瞧,这一看不要紧,只见这些?山匪各个?顶着秃头,捧着钵盂,竟是一帮假和尚!

    一惊之下,活佛倒吸了一口凉气,其中一鼻梁断裂的假和尚耳聪目明,直接把他?从床下揪了出来,活佛这下可?真是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上了贼船,便断无脱逃的道理了。

    这帮假和尚倒是没有杀他?,只是日日用银针封穴,又用不知名的汤药灌服,让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昏昏沉沉,除了吃就是睡。每到夜里,这些?假和尚更是将他?围在大殿中大肆祈祭,将油脂油膏强行喂进他?的嘴里,让他?一日胖过一日。就这样“豢养”了数月,活佛胖得几乎失了人形,皮肤都被脂肪撑胀得几乎透明。此?时,即便是亲生父母前?来,也难以辨认他?的身份了。

    今日,若不是沈忘等人慨然?相救,只怕他?早已化作高台上一堆飞灰,成了那?帮白?莲教人敛财的牺牲品。

    活佛讲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讲到最后更是泣不成声,自怨自艾地呜咽了半晌,哭到情深之时,他?活动着自己如同雪白?莲藕一样肥胖的胳膊,拱手道:“霍氏子谦多谢诸位仁兄再造之恩,来世定当结草衔环报答诸位的大恩大德!”

    此?时,易微正被活佛哭得心烦意乱,喝着茶水压一压暑气,闻听此?言,刚含到口里的茶水惊得尽数喷出,一滴不剩地招呼在活佛白?腻腻,肥滑滑的脸上。活佛费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这才发?现不仅仅是易微,另外几人也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就仿佛他?刚才说的都是天方奇谭,断不可?信一般。

    活佛被看得心里发?毛,喉咙一哽,强行压下哭腔,怯怯问道:“诸位仁兄,可?是有什么不对?”

    雾散(二)

    易微咽了口唾沫, 只?觉刚刚喝的茶水尽皆蒸发?了个干净,嘴巴干燥得厉害,她跟沈忘互相交换了一个不可思议地眼神, 轻声道:“不至于这?么巧吧?”

    程彻表情?复杂, 疑惑地打量着活佛,又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要不……无忧,你问问他?”

    沈忘也难得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对?柳七道:“停云,还是你问吧, 尽量委婉一点,不要吓着他。”

    柳七点了点头,开口道:“你刚才说你叫霍子谦,也是参加今年春闱的考生?”

    活佛愣怔地眨巴着眼睛, 颔首道:“是啊!”

    “那除了被?盗走的路引, 你还有什?么可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在下的随身物品皆被?那帮妖僧搜刮一空, 现在身无长物, 实在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沈忘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 思忖道:“在京城之时, 我?曾经临拓过一幅官府的路引, 虽然霍兄的眉眼我?还历历在目, 可仁兄你的面容……”沈忘仔细打量着活佛早已胖得难辨五官的脸,“实在与路引中的人相差巨大, 我?难以评断。”

    “沈兄,人的长相或许会因各种缘由发?生改变,可身体内的骨骼却是始终如一的。你不如循着记忆将那路引画出来, 我?以摸骨之法进行对?照,或可一辩真伪。”柳七道。

    眼见几位救命恩人面色数变, 活佛心中诧怪万分,于是,易微便趁着沈忘作画的当儿,将捧头判官一案的来龙去脉如实相告,听得活佛瞠目结舌,连嘴角流下涎水都未曾发?觉:“也就是说,我?杀人了?不仅杀人了,还被?砍了头?”

    大惊之下,倒是舌头也利索了,说出来得话也比之刚刚清晰易懂了不少。柳七严肃地更正道:“仁兄此言差矣,并不是你杀了人,你被?砍了头,而?是盗用你身份之人杀了人,被?砍了头。再说,世上名姓相同之人如过江之鲫,在与画像进行比对?之前,也不能?确定此霍子谦就是彼霍子谦。”

    程彻也安慰道:“是啊,说不定今年进京赶考的就是俩叫霍子谦的人,倒霉的是另一个呢?”

    “再说了,就算你真的倒霉透顶,恰恰就是凶手盗用身份的那个霍子谦,凶手已经就地正法,案件也已经水落石出,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的,再过三年,你还可以用霍子谦这?个名字进京赶考啊!顶多被?好事的人戳戳脊梁骨,倒也没有……哎呀,你踩我?做什?么!”

    易微冲着程彻怒目而?视,可她脱口而?出的话语还是成功戳中了活佛霍子谦的痛点,刚刚止住的泪,又一次哗啦啦地淌了一脸。

    这?边厢,活佛正无助流泪,那边厢,沈忘已经凭记忆画好了画像,递到了柳七的手里。活佛抻长了脖子,只?看了画像一眼便痛哭失声道:“不用摸了,这?正是在下!我?命苦啊!”

    沈忘叹了口气,正欲劝慰,却被?柳七拦住了:“沈兄,你不觉得这?位霍兄大哭过后,膨胀之感稍减,连眉眼也清晰了不少吗?”

    沈忘看了一眼,也是暗自称奇:“是啊,现在就算不摸骨,也能?依稀看出三分的相似了。”

    柳七压低声音,道:“想来,那些白莲教?人给他灌服的汤药之中含有损伤肾气的药草,使?他体内的水分难以循环畅通,淤塞于五脏之中,使?得身形愈发?臃肿肥胖。此番情?绪波动,若能?促使?他排泄出身体多余的水分,倒也是良法。”

    这?一夜,霍子谦哭一阵儿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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