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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3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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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女孩子。

    璃儿怯生生的点头:“奴婢打记事起便是孤儿,幸得御史大夫刘大人相助,这才得了一命,后来辗转入了宫中,因着会唱几支小曲,充入了教坊。”

    “御史大夫刘大人?”刘觞仔细想了想,恍然道:“哦,是御史大夫刘长邑。”

    刘觞这些日子熟悉了一下朝廷官员的人名,御史大夫乃系三品官员,官职不低,且职能非常微妙,负责监察弹劾朝廷百官,谁有问题都逃不过御史大夫的眼目。

    这自古以来御史大夫都是个重要职位,而且是个招人恨的职位。如今的御史大夫刘长邑,别看他姓刘,但他绝对不是刘氏一派。

    刘长邑为人刻板,嫉恶如仇,绝不讲情面,他有两个绰号,平头百姓唤他“铁面判官”,而朝廷官员则称之为“酷吏”。朝廷中无论是郭氏一派,还是刘氏一派,都厌恶死了刘长邑。只可惜,刘长邑此人两袖清风,令人抓不住一丁点儿的把柄,百姓又极为爱戴,因此刘长邑在任这么多年,愣是无人可以扳倒。

    新帝李谌堪堪登基,朝廷中的刘氏和郭氏两派,都在拉拢新鲜的人脉,郭郁臣算是新兴的抢手人物,而这个刘长邑则是个冷门人物,谁也不敢去触这个眉头。

    刘觞点点头,暗自思索,若是能通过璃儿结交御史大夫刘长邑,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叩叩——

    是敲门声。

    小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宣徽使大人,陛下传召。”

    刘觞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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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噔一声,来了,这不就来了么,昨儿个夜里自己撒酒疯把天子给闹惨了,这会儿必然是来找后账的!

    再者,也不知天子真的看出自己的端倪,还是在试探自己,倘或这个时候去见天子,必然又会被试探,还是不要正面交锋的好。

    刘觞眼眸一转,拉开门对那小太监道:“你去回陛下,就说……说我醉倒了,不省人事,怎么也叫不醒,无法去紫宸殿侍奉。”

    “宣、宣徽使?!”小太监吓得直接跪倒在地,颤抖的道:“这……这,宣徽使大人,这凡是传召,自从大唐开国以来,无人敢抗召不尊,大人您这是……”

    刘觞道:“无妨,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便说本使早上去了一趟教坊,检阅为江王婚事准备的歌舞,多饮了几杯酒,已然醉倒不省人事。”

    小太监筛糠一般颤抖,但不敢违逆,只好离开宣徽殿,去紫宸殿复命了。

    紫宸殿中,李谌看着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小太监,俊美的容颜上哪里有应对刘觞的温柔款款,简直是冷若冰霜,凉飕飕的道:“朕记得传召的是宣徽使,不是你罢?”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太监磕头道:“宣徽使一早便去教坊检阅歌舞,稍微……稍微饮了几杯薄酒,醉、醉倒了……小臣们、小臣们也叫不醒,还请陛下恕罪,恕罪啊!”

    “醉倒了?”李谌冷笑。

    朕看这个刘觞不是醉倒了,而是故意不来见朕。

    “是么?”李谌幽幽的道:“既然宣徽使醉倒了,不能来见朕,朕便只好亲自去一趟宣徽院,探看探看宣徽使了……摆驾。”

    鱼之舟立刻应声:“是,陛下。”

    李谌一行人摆驾宣徽院,刚进入宣徽院,便听到丝竹抚琴之声,靡靡悠扬。

    依然没有让人通传,李谌进入宣徽殿,来到内室门口,留了个心眼,没有走进去,而是从户牖往里看。

    “大人!”一声娇弱的惊呼从户牖飘出来,丝竹之音戛然而止,随即是衣衫的簌簌轻响。

    内室一个雪白衣衫的讴者正在抚琴,刘觞醉醺醺走过来,一把搂住那抚琴的讴者,两个人立刻倒在地上,暧昧至极。

    刘觞早就猜到小奶狗天子必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不去紫宸殿见他,按照他多疑的秉性,一定会来宣徽殿“突击检查”。

    刘觞干脆来了一个“现场版”,演给天子李谌看,让他知道自己到底多色色,如此一来,便能打消李谌的怀疑。

    璃儿正在抚琴,突然被刘觞一把抱住,两个人滚在地上,璃儿吃了一惊,又不敢动弹。

    “嘘……”刘觞仗着自己背对着户牖,食指轻轻压住自己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耳语道:“有人偷看,咱们做足样子。”

    璃儿吓得更是没了主见,也不敢往户牖的方向看,垂着头手足无措,那模样在天子李谌看来,反而像是一个任由摆布的小白兔,而刘觞则是那个好色淫威的大灰狼!

    “美人儿,快让本使香一个!”

    刘觞笑嘻嘻的飙演技,凑过去假装要亲璃儿,他的动作突然僵硬了一下,“嗯?”了一声,下意识垂下头去,瞪大眼睛差点喊出来:“你是男人?”

    璃儿身量小巧娇弱,比刘觞还要矮了半头,细腰不盈一握,标准的美人削肩,肤如凝脂手如柔荑,活脱脱的娇弱美人一个,哪知道……

    因着刘觞与璃儿距离很近,璃儿的衣衫又实在过于轻薄,直接勾勒出了身形,果然是个男人,比刘觞这个太监还要真的男人!

    璃儿怯生生的躺在地上,抿了抿嘴唇道:“宣徽使,奴婢……奴婢就是男子啊。”

    “那你……”刘觞震惊的道:“你怎么穿着女子的衣裳?”

    璃儿一脸不解,歪了歪头道:“教坊中的男子,都是这般穿着打扮……宣徽使,奴婢是不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刘觞:“……”

    刘觞头皮发麻,自己生扑了一个小男生,都怪教坊这种特殊的癖好,竟然给男人穿上女子的裙衫,加之璃儿生的本就娇弱无害,声音也细细软软,刘觞彻底给误会了。

    天子李谌还在突击检查,刘觞只好尴尬的保持壁咚的姿势,心里安慰着自己,无妨无妨,男人更好,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顾虑。

    李谌眯着眼睛看墙角,看到刘觞调戏一个讴者,不由得心中冷笑,朕果然太多虑了,刘觞这厮还不是如同上辈子一般贪财好色?

    但不知怎么的……

    李谌慢慢抬起手来,掌心压住自己的心窍位置,也不知怎么的,看到刘觞和那讴者亲昵狎戏,总是回想起昨夜刘觞强吻自己的场面,心里怪怪的,有些许的不是滋味儿。

    李谌手掌攥拳,眯了眯眼目,冷哼一声,一句话没说,也没有进入宣徽殿,直接甩袖袍走人,回紫宸殿去了。

    “大功告成!”

    李谌一走,刘觞立刻便注意到了,坐起身来,将璃儿也拉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道:“往后你便在宣徽殿侍奉。”

    璃儿乖巧的应声:“是,奴婢知道了。”

    李谌传召了一次,刘觞借口醉酒没有听召,次日李谌又传召了刘觞,这次刘觞并没有找任何借口,很是麻利的进了紫宸殿。

    刘觞装作乖巧懂事的作礼:“小臣拜见陛下。”

    李谌眯着眼目,上下打量着刘觞,经过昨日的事情,李谌愈发的觉得,刘觞还是那个贪财好色的宦官,只不过比往日里嘴巴甜一点,运气好一些罢了,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朕多虑的。

    稳住刘氏,对抗郭氏,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李谌收敛了深沉的表情,很快换上温柔的笑意:“阿觞,朕听闻你昨日醉酒,叫御医了没有?宿醉可不是小事儿,若是阿觞难受,朕也会跟着心疼的。”

    刘觞:“……”小奶狗都这么黏糊糊的吗?

    不过小奶狗天子这般黏糊糊,便说明他并没有继续怀疑自己,刘觞的色色计划已经奏效。

    刘觞恭敬的道:“谢陛下关怀!陛下昨日传召小臣,小臣酒醉失仪,实在该死!”

    “诶?”李谌和善的道:“阿觞酒醉,也是为了与朕分忧,你若不是尽心尽力的管教教坊歌舞,又怎会饮醉了酒呢?”

    刘觞:“……”这小奶狗,比我还会找借口!

    刘觞顺坡下驴的道:“小臣为陛下分忧,万死不辞!”

    好一派君臣和睦,其乐融融的景象,实在太过和谐!

    李谌又道:“是了,不知为江王婚事准备的歌舞,如何了?”

    刘觞回禀道:“回陛下,歌舞一切……”按部就班。

    “御史大夫!御史大夫!”

    “您不能进去啊,陛下正在召见宣徽使!”

    “御史大夫您不能进去啊!”

    嘭——

    紫宸殿的大门被粗暴撞开,轰隆巨响打断了刘觞的回禀。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身穿文官服侍的年轻男子,阔步走入紫宸殿,手中竟还执着一把金吾卫所用的长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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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

    年轻男子执戟上殿,戟仗戳在大殿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那模样好像要逼宫一般。

    “放肆!”李谌断喝一声:“刘长邑,你这是要造反不成?”

    刘长邑?

    刘觞立刻转头去看,来人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岁左右,要知道官场上沉浮的都是“老将”,毕竟在唐朝七十多岁才退休,六十岁能当上宰相的都是“正当年”,三十左右能成为正三品御史大夫的,可以称得上一声年轻有为了。

    刘长邑长相周正,双目狭长,总是习惯性的眯着,一张冷酷的面容不苟言笑,果然酷吏挂相,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亲近。

    刘长邑没有放下长戟,抱戟作礼:“卑臣拜见陛下。”

    “拜见?”李谌冷笑:“你就是这般带着凶器来拜见朕的?”

    刘长邑凉飕飕的眼神盯着刘觞看了一记,眼神冷漠又坚定,不见任何退缩,铿锵有力的道:“卑臣持戟上殿,是来冒死弹劾的。”

    李谌道:“弹劾?朕看你是来弹劾朕的。”

    “不敢,”刘长邑长戟一摆,指向刘觞道:“卑臣弹劾宣徽使刘觞,骄奢淫逸,恃宠暴戾!”

    刘觞:“……”好家伙,冲我来的。

    李谌眯了眯眼目,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李谌可是重生而来之人。上辈子御史大夫刘长邑便曾经弹劾过宣徽使刘觞,只不过那时候李谌十足信任宣徽使,并没有将刘长邑的劝谏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刘长邑的话不中听,最后落得个悲惨下场。

    这辈子……

    李谌重活一世,自然已有识人之明,知道刘长邑是真心为了大唐社稷。不过,李谌心中千回百转,眼下是朕安抚刘氏的最好时机,喝退刘长邑,力保刘觞,如此一来,宣徽院与枢密院自然会记得朕的好处。

    此计万无一失,李谌打定主意,刚要开口……

    咕咚!

    哪知道刘觞突然双膝一曲,直接跪倒在地上,来了一个五体投地大礼,不只是天子李谌,就连御史大夫刘长邑也吓了一跳。

    刘觞跪在地上,甚至还挤出两滴眼泪,言辞诚恳的道:“陛下,是小臣的错!小臣往日里仗着陛下的宠信,骄横行事,给陛下,还有诸位朝臣惹来了不少麻烦,小臣心中着实不忍,已然痛定思痛,痛改前非,痛得不能再痛,今日刘大人弹劾,小臣无话可说,万死难辞其罪,还请陛下责罚!”

    李谌:“……”

    李谌眼皮一跳,按理来说,宣徽使刘觞平日里骄横惯了,根本不把御史大夫的弹劾放在眼中,说不定还会回怼几句,怎料今日认错态度如此良好。

    刘长邑冰冷的面容划开一丝纳罕,吃惊的看着刘觞,一时忘了开口说话。

    李谌回神最快,刘觞都认错了,态度还如此良好,俗话说得好啊,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李谌本就打定主意维护刘觞,这时候只能道:“御史大夫……宣徽使他已然知错了,念在是初犯,依朕看,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如何?”

    刘长邑弹劾,本没打算扳倒宣徽使,毕竟刘氏的势力盘根错节,不可能这么轻松扳倒刘氏,且刘长邑素来不屑于党派之争,他只管正道,有错便弹劾,无错便赦免。

    刘觞认错态度如此端正,刘长邑也没有必要追着不放,便道:“难得宣徽使改过自新,既然是初犯,卑臣亦觉得,可以给宣徽使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刘觞心里一笑,美滋滋的道:“谢陛下,谢御史大夫,小臣一定痛改前非。”

    刘长邑点点头,道:“往宣徽使大人,好自为之。”

    他说罢,“哐!”将金吾卫长戟一扔,一撩衣摆跪下,将自己的官帽双手摘下,恭敬的放在一旁,以头触地叩首道:“卑臣执戟上殿,对陛下不敬,再无颜面圣,还请陛下断卑臣双手,下狱严惩。”

    刘觞:“……”这么凶残?

    李谌深知,刘长邑这个人,铁面无私,刚正不阿,什么都好,就是太古板了。

    咳嗽了一声,李谌道:“御史大夫执戟上殿虽有过失,但初衷是好的,也是为了规劝于朕,朕怎么忍心砍断御史大夫的双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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