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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自己比纪若昙更加强大……她会不会也谄媚又讨好地绕上来缠着自己不放?
寡廉。
无耻。
……但?似乎又合该如此。
扶雪卿胸腔内晶莹无瑕的雪之心,被阴暗下流的念头撩拨着,跳动的频率激烈到伤口破裂的地步。
他定了?定目光,暴涨几寸的指甲用力掐入掌心,几乎将整个手掌洞穿才肯罢休。
魔族强悍的天赋迅速修复起受损的血肉,扶雪卿忍耐着刻骨的疼痛,用愈发低柔的嗓音道:“你知道吗,魔气只会惑动弱者内心深处最赤/裸的欲望……你说你不想杀我,你撒谎。”
许娇河被他的回答噎得讲不出话。
说流就流的泪珠在上下扑闪的睫毛间无声滑落眼眶。
她的下巴被扶雪卿的手指捏住,一张梨花带雨的素面被迫侧转过来,对上他发红的目光。
……这是什?么表情,是要吃人吗?
拙劣的谎言叫人拆穿,许娇河亦被扶雪卿勾魂摄魄的瞳孔震得心神发抖,她一时想不出更好地、能够安抚对方?的借口,只能眼睁睁看?着扶雪卿尖锐的指甲,在自己受伤的肌肤间来回拨弄。
“很、很疼,请你轻点……”
哭泣是假的,疼痛是真的。
许娇河呜呜咽咽,唇间溢出些似是而?非的求饶。
扶雪卿收集着自她伤口处渗出来的血液,半真半假问道:“不如,你说说是我厉害,还是你的道侣纪若昙厉害?倘若答案叫我满意,我今日?就暂且放过你。”
这种无聊的问题,放在别人那里难以回答。
放在许娇河这里,她却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当然是你厉害,你是魔界的君主……我、我夫君他,只不过是一个宗门的阁主而?已……”
许娇河不假思索的迎合,成?功令扶雪卿住了?手。
他一直以来想要的肯定,竟然以如此儿戏般的方?式获得。
这个女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成?为她从不更改的底线?
扶雪卿又想冷笑,弯到一半的弧度却硬生生凝固在唇角。
他收集够了?血液,从许娇河的身畔站起,撤掉魔气束缚的同时,恢复了?冰冷倨傲的神色。
“真想让纪若昙来看?看?你这副墙头草般不值钱的模样。”
……
扶雪卿丢下一句毫无攻击力的讽刺,便离开了?宫殿。
许娇河趴在床上等了?片刻,确定身后?无人之后?,才扭转身体,谨慎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以黑金为主的色调,从陈设布置,到家具摆件,均透露出华丽而?硬朗的风格。
不远处的书案上还散落着翻开到一半的书册和?竹牍,显然在自己到来前便有?人居住。
许娇河观察片刻,得出结论,这似乎是扶雪卿的寝宫。
既然是扶雪卿的寝宫,就意味着,只要他回来休息,他们总要接着见面。
许娇河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她不知扶雪卿取了?自己的血液作何用途,而?空荡荡的宫殿中也无人可以闲聊解闷,只好挑选了?一处看?起来没有?任何扶雪卿的东西存在的木椅,坐下暂且歇息。
眼下的环境倒是比她上一次被囚禁的时候好了?很多。
许娇河休息了?一会儿,紧绷的心绪逐渐放松下来。
于是那被她刻意忽略的手掌上的伤口,再度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半日?不曾凝固的血液不多时便糊满了?整片肌肤,滴滴答答沿着掌纹坠落到光洁的地面。
许娇河又站了?起来,试图在宫殿内找到包扎的东西。
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
她干脆扯破裙摆,撕出两根布条粗略地包住伤口,又不死心地走到宫殿门口,扒着扶雪卿释放的禁锢结界左顾右盼,试探着喊道:“有?人吗?我的伤口好痛,有?没有?人来帮我治疗一下伤口?”
许娇河喊了?再喊,却无人应答。
那自她被抓来时站在殿内殿外的女婢侍卫都无影无踪。
许娇河嗓子叫得冒火,才终于认清了?扶雪卿不打算找人侍奉自己的事实。
她倚着结界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空荡的庭院,不自觉地想起了?纪若昙。
也不知道他发现自己失踪了?没有??
许娇河想,就算纪若昙重塑肉身,似乎离大乘境界也很遥远。
单枪匹马,又怎能闯得进重兵严守的雪月巅?
一股难以言喻的沮丧盘踞在许娇河的情绪中,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前路实在未卜。
适逢她胡思乱想之际,庭院的道路尽头突地显出了?一位男子的身影。
离开黄金笼的第七十六天
扶雪卿伴雪而生, 他的住处雪月巅更是坐落在高山之上。
四周的环境虽不如极雪境严冷,却?终年笼罩着积落的寒霜。
渺然的风雪尽头,一人持扇独行。
藕荷色的锦袍着于瘦高的身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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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半分脂粉女气。
修长手指轻摇折扇, 于弧度游曳间可见边缘一抹点目的鲜红。
怎么、怎么会是他……
许娇河看?得发怔,檀口一时半张, 竟然忘记了身处何地、今夕何夕。
不?知过了多久, 横贯手掌的伤口再度传出血肉挤压的痛感, 那来客也从庭院尽头来到了结界外。
他收起折扇, 拂落肩头的薄雪, 相隔一道魔气屏障同许娇河对视。
而后?唤道:“师母。”
师母。
这两?个字唤醒了许娇河的神?智, 也将她拉回困顿肉身的囚牢之中。
许娇河跪坐在地,抬首仰望着意气风发的游闻羽,任凭血液染红了裙摆也懵然不?知。
她的目光混合着不?解、惊讶和迷茫,仿佛第一次认识游闻羽那般, 安静地凝视他的面孔。
“闻羽……游闻羽, 你为何会在这里?”
无?处着落的困惑充盈了许娇河的心绪,她喃喃地问出一句,“你和魔族究竟是什?么关系?”
“师母, 起来吧, 地上很冷。”
游闻羽并没?有回答许娇河的问题, 脱口而出的温然话?语似乎与往昔别无?二致。
但根本的区别在于, 他仅仅垂眸, 神?色奇异地看?着被蒙在鼓里的许娇河, 却?没?有伸出搀扶的双手。
触及游闻羽视线的一霎, 许娇河如梦初醒般猛地站了起来。
她将满是血污的手掌贴紧冰冷运转的结界,用近乎于喊的音量扬声?诘问道:“欲海之上是你故意放走了扶雪卿的分/身, 云衔宗内也是你做了手脚陷害我的对不?对!”
许娇河咬着牙关,试图控制面部肌肉的颤抖,却?依然能够听见牙齿与牙齿之间碰撞的促音。
她清楚人心易变,世风不?古,也早就做好?了被人抛弃、与人道别的准备。
却?没?想到真正遭遇之时,对方是游闻羽的真相,会让她感到这般的愤懑和怫然。
而相比情绪激动的许娇河,游闻羽呈现出来的气息,镇定得如同没?有感知能力?的傀儡木偶。
他取出一道黑铁令牌,解除了束缚许娇河的结界,坦然无?谓地说道:“叛徒也好?,伪善者也罢,师母爱怎么想都可以——不?过现在我要为您治好?伤口,免得到了晚宴之上出魔尊的丑。”
游闻羽一边说着话?,一边迈步踏入殿内。
他又?随手复原结界,站在许娇河半步外的位置,将折扇慢条斯理地插回腰间玉带中。
啪!
而迎接他的,是一记猝不?及防的响亮耳光。
许娇河用尽气力?的手掌,将全无?防备的游闻羽扇得偏过头去,白皙的面皮瞬息染上淡淡绯红。
“你还有脸敢进来!”
许娇河指着他的鼻尖斥骂道。
游闻羽用舌尖一顶痛觉鲜明的侧脸,微肿的肌肤上随即鼓起一个小包。
他扭了扭脖子,在骨骼相碰发出的咔咔声?中将脸转了回来,沉着自若的表情因半边肿起的面颊而显出几分不?实和扭曲:“算上神?风空行舫的那次,这是师母第二回打我了。”
许娇河怒极反笑。
她讨厌游闻羽不?在意一切的眼光,如同投入火焰中的冷油,将她的胸腔和肺腑一同烧得滚烫。
不?在意一切。
……如何能够不?在意?
就算游闻羽真的能够不?在意,那么被他耍地团团转的自己,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许娇河又?抬起左手,想要依样画葫芦在游闻羽的另一边脸颊也留下一道掌印。
只是这次扇过去的手掌,却?被对方不?费吹灰之力?抓紧。
“师母,任性也该有个限度。”
游闻羽的眼珠如钉子般钉在许娇河的面孔上方,手指则向下捏住了她扭动反抗的细腕。指尖溢出的水灵之力?顺势无?声?渗入许娇河的体内,令她脖颈以下的身体顷刻之间处于动弹不?得的状态。
“放开我!你好?卑鄙!”
“你辜负了我的信任,以为一个耳光就能解决吗?”
许娇河动不?了,嘴上反而骂得更加大?声?。
可惜她没?学会几个市井的粗俗词汇,就连斥责的言语都缺乏几分应有的攻击性。
游闻羽充耳不?闻,将她单手托抱起走向属于扶雪卿的大?床边。
臂膀勒在丰腴的大?腿外围,许娇河便以无?比屈辱的姿势被迫“坐”在了他的手上。
“你要干什?么?快点松开我!”
“你还记不?记得我是对你有恩的师母?!”
许娇河的眼珠左右乱晃,心跳随着越发接近床铺而剧烈到快要跳出喉头。
偏偏游闻羽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缓慢,仿佛不?将她的心理防线磨得崩溃便誓不?罢休。
到最后?,许娇河实在骂得没?了词。
她飞快掠过衾被杂堆的床铺一眼,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胡乱叫嚷道:“这可是扶雪卿的床”
游闻羽闻言,挑起一侧眉梢,斯文地微笑道:“师母以为我要做什?么?只不?过是为您治伤。”
“治、治伤伤需要去床上吗!你和扶雪卿果然都是如出一辙的变/态!”
许娇河的注意力?来不?及捕捉到的间隙里,游闻羽入耳她无?心的言语微微沉了面色。
他将许娇河放在床头,又?嫌弃地化?出一层灵力?屏障,阻隔了许娇河同扶雪卿床榻的触碰。
做完这些,游闻羽小心翼翼握住许娇河手掌的外围,开始为其修复伤势。
早先虽有纪若昙的治疗,但经过一系列的颠簸和挤压,许娇河掌心的伤口早已迸裂、皮开肉绽。
游闻羽担心冰凉的术法触及血肉,会让许娇河感觉到不?适,又?暗自加热了灵力?,替她细致疗伤。
灵气犹如清泉沁润,许娇河瞬间感觉到尖锐的疼痛舒缓不?少。
她绷紧的唇角稍稍缓和,目光依旧抗拒地怒视着游闻羽。
又?听游闻羽问道:“这两?处伤口好?深,似是利器造成的,师母,是何人伤了您?”
许娇河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游闻羽并不?气馁,继续好?声?好?气道:“当初让您在浮云渡等我,您怎的会跑去竭泽被魔尊抓到?”
“谁说我没?有等你,分明是你自己没?有来!”
许娇河烦极了他倒打一耙的姿态,不?耐烦地呛了回去。
谁知游闻羽听见她如是回答,指尖释放的灵力?顿了一秒,随即眉开眼笑地柔声?轻吻道:“师母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有住在浮云渡中等待我吗?”
“假的。”
“你又?不?是我夫君,我等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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