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朋友……朋友……他的话, 究竟是什么意思?
怔怔地想了许久也得不出答案,桃夭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强行让自己敛去了杂念, 开始专注于自身的调息。
她盘腿在床榻上坐好, 双手反转, 轻念法诀,感受着自身的法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经过几日的调养,她的身体已经几乎恢复了大半,再加上护魂珠裂痕的弥合,又让她的修为上了一层,是时候可以动身前往下一处神器碎片所在地了。
直到调息完毕后,桃夭才下了床榻,从袖中掏出罗盘,素手扬起,罗盘便稳稳当当地悬浮在了空中,灿金色光芒与她胸腔内更盛的淡蓝光芒交织在一起,笼罩在罗盘铜质的指针上。
随即,指针动了一动,指向了西方。
桃夭的眸光一定。
幽都以西,过镜渊,便是鲛人的领地——兰萨斯海域,也就是传闻中的鲛海。
镜渊凶险异常,鲛族因其自身价值珍贵而尝受各界追杀,素来避世离群,一向是唯有鲛族邀请之客才会被牵引向他们的居所,否则,在这茫茫大海中,根本难以寻见他们的踪迹。
若是碎片在镜渊,那便是九死一生,若是在鲛海,怕也要费些时日来找寻。这第四片碎片,竟是比她想象中的要难啊。
桃夭不由叹了口气,但很快又定下心神,推开门,向外走去,少年已然等候在门外。
他们默契般地没有进行交谈,只是大步大步向前走着,往冥河而去。
敲了敲河口的铜钟,摆渡人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了河畔,桃夭先行上了船,在一侧坐好,待到勾黎也在对侧坐下后,船才缓缓开动。
船只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冥河,河水污浊而湍急,激荡着船身,也让桃夭有几分愣神,她定定地看着身后不断倒退着的一切,血一般的红色,大片曼珠沙华迎风摇曳,一望无际,但她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彼岸花上,而是越过艳丽多姿的彼岸花,望向了更远处。
那里,有着什么与记忆中的某处熟悉的影子,攥住了她的视线。
一座散发着隐隐白光的光塔,在一片鲜红中显得突兀。
她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却仍是在看见它的时候不住地晃了晃神。
那是幽都的光塔,和巫冢的幕塔尤为相似。
幽都与巫冢一般,从来都不分昼夜,时间,在这里近乎是静止不动的,唯一能够预示时间的,便是光塔的晚钟,只要晚钟敲响,便会传遍整个幽都,代表着夜幕,降临。
也是在那一刻,从远处传来几阵悠扬的钟声,沉闷又庄严,但足以扩散至幽都的每一个角落。
这钟声仿若敲在桃夭的心上,让她方才平复下来的心境又一次有些紊乱起来,带着一股莫名的不安。
这种不安……不知出于什么,但是发自内心。
像是及其不好的预感。
她会发觉什么,然后她会失去“它”。
她无端有了这个念头。
许是发觉了她的不适,勾黎用手扶住了她的肩,“你怎么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他亦是在同一刹发觉了那座在巫冢见过的光塔,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
“我……我有些累了。”桃夭随便扯了个谎,那种不适感左右着她的心绪,竟让她开始有些逃避少年探究的目光,她下意识将身子往旁侧一倾,躲开了他的触碰。
少年如玉般修长苍白的手指从她的肩头滑落,她故意没有去看他的表情。
少年也什么都没有追问。
仿若了然。
她有时会厌烦他的沉默寡言,他该说些什么的,在那些不安感向她一次又一次袭来的时候,他明明该说些什么的,她执着的认为他会有办法解决她心下那种没来由的不安,可他没有。
这种萦绕在心间的猜疑,与少年的沉默,催化着那个越来越不好的预感,在愈加远离幽都后,昭示不详。
直到彻底离开幽都后,桃夭才勉强让自己定住了心神,放空思绪,不再去想那些让她感到不安的一切,
轻启朱唇,念出法诀,脚下在顷刻间幻化出一柄长剑,她与少年站在长剑之上,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行进着。
其实据她的判断,这些日子的修习下,少年已有了独自御剑飞行的能力,她也特地送了他一把能化作长剑的法器,但不知为何,他没有选择独自御剑,而是很不要脸地又和她挤在了一起。
即便因为先前那种不安感让她皱了皱眉,心下有些抗拒,但她还是没有选择拆穿。
他们两个在某些时候的确有着诡异的默契。
长剑在空中极速地穿行着,越升越高,几乎与云雾并行,桃夭的思绪也随着长剑的不断前进而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已经离开幽都许久,再往前不远处,就要过镜渊了。
镜渊——传闻中能够吞噬一切的巨大深渊,早已在数百年前便沦为了魔域,被浓重的魔气缭绕,孕育着无数强大而可怖的魔物。
她在救下这少年时所碰到的陨魔,便是出自于此。
虽不知神器碎片是否在此,但即便并非在此地,她在经过之时,也免不了要慎之又慎,否则一个不小心,惊动了镜渊内的魔物,免不了要经历一场恶战。
桃夭绷紧了神经,小心翼翼地向前扫视着,脚下翻腾的云雾间,仍是能清晰地窥见那硕大的黑暗一角。
她已经在镜渊的外边缘了。
桃夭不禁凝住心神,默念法诀,降低了御剑的速度,在御剑的过程中,缓缓将自身的气息敛去。
镜渊中的魔物不比她曾碰上过的那些那样好对付,镜渊内的魔物尤为的敏捷与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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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稍有不慎,她的动向便会被它们所觉察,而后它们便会如恶鬼一般,扭动着从那深渊中爬出,凶残地向她袭来。
长剑仍是在缓缓前行着,桃夭几乎屏住了呼吸,凝神望向长剑下的景致。
长剑之下,一方与山崖齐宽的巨大裂痕横亘于山脉指尖,不断向前延伸着,仿若一只自地底睁开的巨眼般,凝望着她,可那巨眼之中,却是无尽的黑暗。
一种诡异的寒气交杂着污浊的魔气笼罩在桃夭的身侧,让她近乎窒息。
她想要收回凝视着镜渊的目光,可那无尽的深渊像是有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般,死死地攥住她的视线,让她动弹不得。
冰冷地寒气从深渊中升腾而起,将她一圈又一圈地包围着,然后一点一点逼近她的心脉。
桃夭终于支撑不住,在某一刻战栗了一下。
却是在同一时刻,那充斥着黑暗的深渊中,有无数道扭曲的黑雾开始汇聚着,成为一道道向上不住攀爬着的黑影,那些黑影自无尽黑暗中涌出,顺着崖壁攀爬,像是扭动着的蜂潮般。下一秒便会向她反扑而来。
桃夭的呼吸一滞,在长剑上的身躯抑制不住地晃了晃。
她知晓镜渊本就极端危险可怖,却没料到,镜渊内的魔物,竟是有如此之多。
身躯无可抑制地有些颤抖起来,此刻她再也顾不得掩藏气息,而是全力令长剑加速向前飞行着。
她的动向,已经被魔物们发现,她只能尽力试试能否逃离了,若是逃不掉,那便唯有一战。
慌乱与紧张感如同蛛网般充斥在桃夭的心间,她竭力凝下心神,几度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身后越来越靠近的魔气却让她根本无法冷静。
耳畔是呼啸的狂风,划过脸颊刺刺生疼,而她的颤抖的肩膀处,却蓦然搭上了一阵寒凉的温度。
那只手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肩膀,只是静静地放在那里,微微用力,像是在摩挲她隔着衣料的肌肤,又像是在安抚,竟意外地让她的心绪归于了沉静。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心境如同湖水般平静无澜,不再去留意身后的如影随形的魔气与长剑下不住自镜渊中涌出的黑影,可在某一霎,她还是飞速地向长剑下瞥了一眼。
那道如同巨眼般凝视着她的深渊内,无数道黑影开始自崖壁不断地跌落,陷落于黑暗中,身后紧随着的魔气亦是当然无存。
像是……它们都在某一刹那看见了什么更加可怖与强大的东西。
鬼使神差地,她想起了鬼市之中,那道忽明忽暗的蓝紫色火光,昔日的记忆在脑海中不断地交缠着,最终化为了停留在她肩上的那只微凉的手。
她距真相咫尺之遥。
57 ? 无路
◎为何执意要护她◎
偌大的神宫内是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袅袅的白雾缓慢地从香炉中升腾而起,在空气中上下浮动着,似是要将殿内的一切都缠绕起来。
赤虹般的光芒将案牍上毁损的傀儡符如同泡沫一般轻盈地包裹着, 向上徐徐升起, 似乎有什么玄黑的气息在符咒间蠢蠢欲动, 几乎要冲破符纸,而却是在下一刹,那道强劲的光芒竟在顷刻间破裂开来,唯剩下傀儡符仍轻飘飘地落了下来,仿若方才什么都不曾发生。
又失败了。
容忱蹙了蹙眉, 曜黑色的瞳中染上浓重的担忧。
自那日在桃夭身上发现这个傀儡符起,他便一刻也不曾停留地尝试着在其间构筑溯洄咒, 尝试着依托傀儡符上那一丝熟悉的邪气,追溯邪气的源头。
可无论他怎样尝试, 甚至用尽一切术法, 也只能让那道邪气隐隐从符纸间溢出,但也只有比一刹更短的时间,符咒便会又一次毫无生气地落下来。
他能感受出, 在这张傀儡符上, 附着有一层强大的咒语,而施咒者,强硬地切断了任何人的窥视。
但奇怪的是, 他只对那邪气有熟悉感,而关于傀儡符上附着的咒语的气息,他却全然没有印象, 莫非着二者实则出自两人?
容忱的眉心蹙地越发紧, 伸手轻轻扶额, 面容隐匿于昏暗的神殿间,看得并不真切。
没有任何的思绪与线索,心下那种不安与担忧一刻也不曾散去,仿若有一柄利剑悬在他的颅顶,让他的神经变得无比紧绷。
身为上神,他尚且如此,可若是桃夭呢?
他无可想象,若是这些,都来由她经受,她又该如何?
她在他心中,仍是脆弱的,亦或是说,他认为,以她的能力,还不足以承担这些。
她应当处于被保护的姿态,一贯如此。
“上神大人。”蓦然间,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随即,一抹赤金色的光辉自他身侧的佩剑中窜出,如同金蝶一般,娉娉翩飞着,最终聚拢在一起,幻化出一名孩童的模样。
“嗯。”容忱的思绪被打断,他敛了敛心中的杂绪,轻轻应了一声,望向眼前的小童。
小童唤做川,是南明离火剑的剑灵,亦是苍梧山上的仙童。
川垂下眸子,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继而抬起头,在目光接触到案牍上的傀儡符时,他怔了怔,喃喃出声:“竟是还没有成功么……”
紧接着,川的眸中亦是涌起了担忧的神色。
南明离火剑是容忱上神的法器,他们二者时刻相伴,他自是也知晓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为了追溯邪气之源,这些日子,上神大人几乎翻遍了神宫所有的卷宗,却未曾想,竟还是失败了。
难道真没有办法了么?
“上神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沉吟了半晌,川还是讷讷开口道,望向容忱紧皱的眉心,心下无端感到了不详。
这数百年间,他从未在容忱身上见到过此般严峻的神色,而这一切,都与那个下凡寻找神器的少女息息相关。
容忱想护她周全。
“川!”脆生生的声音带着欣喜与雀跃,一抹娇小的影子迅速奔到了川的脚边,蹭来蹭去,白色的尾巴也在不住地大幅度摇晃着。
“你回来啦。”白猫讨好地摇着尾巴,仰着头,冰蓝色的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川,“想我吗想我吗想我吗想我吗?”
川随即垂眸看向脚边这个粘人的小家伙,伸出手向旁边挥了挥,作势要赶她走,“小葵,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快回到三师姐那里去,你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出来,三师姐又该满苍梧山找你了。”
川的眸色认真,甚至还带着几分严肃,语气不容置疑,而脚边的白猫却是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彻底蔫了一般,委屈巴巴地坐下来,垂下脑袋,看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你凶我,等主人找到碎片回来了,我就告诉她。”白猫抽抽噎噎道,“都怪你们,不让我陪主人下凡,在苍梧山上都要闷死啦。现在连川你也不陪我玩了……”
却是在小葵提及主人的那一刻,殿内的气氛骤然沉寂了下来,就连空气都仿若变得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时间再无人言语,有关桃夭的一切,在此刻,仿若都成了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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