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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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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仙女棒早已燃尽,只剩下光秃秃的黑色钢丝。

    言尽于此,却没人先挂电话。

    身后传来阵阵惊喜的尖叫,傅西庭侧目,在余光中发觉,空旷的视野里闪过大片流星。

    近三十年来最大的一场双子座流星雨,在今晚达到最高点。

    密密麻麻的线条飞逝而过。

    傅西庭垂下眼,耳边是快门声与旁人电话中的深情告白,越是喧嚣的场景,越显得他寂寥。

    赵悦卿教会他怎么对他爱的人好。

    却没能告诉他,该怎么去爱不爱他的人。

    于是在多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下,傅西庭失去了他的爱人。

    盯着远处山丘,傅西庭难以纾解的情绪缓慢退散,风将他额前的头发吹得凌乱。喉结上下滑动,他在嘈杂的环境下克制着阴郁开口:“我不会再找你。”

    “……”

    “姜疏宁,你最好祈祷,这辈子别再落进我手里。”-

    临城国际机场。

    挂断电话后,姜疏宁一如预想中那样无波无澜。她又在候机大厅坐了会儿,等时间差不多,起身去了安检口。

    把一切处理妥当,她找到自己的位置。

    靠窗的地方很有安全感。

    起飞前,她要了条毯子盖在身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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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是哭闹不止的小孩,可姜疏宁一点儿也不觉得吵。

    因为此时此刻,距离接到那通电话不过才两个小时,她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傅西庭阴鸷又沙哑的声音。

    “姜疏宁,这辈子别再落进我手里。”

    他一定讨厌自己到了极点。

    飞机逐渐离开跑道,强烈的推背感袭来。

    姜疏宁在一阵耳鸣中闭上眼。

    或许是换了地方,这几天姜疏宁在酒店睡得并不好。刚起飞没多久,她戴上卫衣帽子与耳机,又将羽绒服拉链拉紧。

    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姜疏宁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很深很荒谬的梦。

    梦里她不是黎家的女儿,没有这样拖后腿的母亲,她跟傅西庭青梅竹马。

    她梦到,自己真的拥有很多很多的爱,不自卑、不怯懦。

    他们也永远相爱着。

    直到在气流颠簸中醒来,姜疏宁恍惚地睁开眼,旁边的年轻女人怔愣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

    女人抽出一张纸递了过来:“别哭。”

    姜疏宁摸了摸脸,才发现湿漉一片。

    接过纸巾,她偏头看向遮光板,耳机里的歌曲突然被切换,放起一首好几年前,姜疏宁十分喜欢的歌。

    是蔡健雅的《失语者》。

    当初的说辞/不适合彼此

    只是藏匿懦弱的台词

    ……

    我们总在/爱情里死不悔改

    大概是当初与现在的心境完全不同,姜疏宁居然发现,歌词竟然是如此应景的唱着她自己。

    雾蒙蒙的夜空,偶尔闪着几颗星星。

    姜疏宁眨了眨眼睛,再一次想到几个小时前,深知傅西庭习性的她,为了彻底斩断关系而说出口的那些伤人的话。

    太阳穴与心脏阵阵抽痛。

    与此同时,耳机里的歌曲也临近尾声,喑哑哀伤的女声缓缓唱着仅剩的歌词。

    既然有爱/好歹也说个明白

    我嘲笑着/失败者

    是眼睁睁放手的

    ……

    难过伤感的情绪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姜疏宁无声抽咽,伸手揉了揉眼睛,却只感受到止不住滚落的灼热水珠。

    她侧身按住眼皮,泪水汹涌。

    歌里说的没错。

    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闭上眼后黑暗的尽头,她看见傅西庭的喜怒哀乐,看见傅西庭情.动的模样,甚至愉悦时的皱眉,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也是在这一刻。

    姜疏宁明确意识到,她跟傅西庭之间彻底画上了句号。

    自此风雨不同舟。

    作者有话说:

    为了让你们早点改逗号,妈妈都变阿哥了,乖宝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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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难驯

    又是一年冬季。

    坐落于阿尔卑斯山北部的苏黎世阴雨连绵, 气温极低,一到这种天气,姜疏宁恨不得缩进被子里。

    刚过来的那段时间, 语言不通, 对周边环境也并不熟悉,姜疏宁过了很糟糕的一个春节。好在手头充裕,她请了位导游, 对方是来这边交换的男大学生。

    两人相处融洽,对方帮她租了房子,勉强解决困境。

    那年开春后,室外气候逐渐变暖。

    姜疏宁在朋友的帮助下, 注册了外网账号,开始缓慢地拍些外景, 偶尔接接客单。

    可能她天生有这方面的天赋。

    只用了三个月,工作逐渐走上正轨, 没怎么受累地赚了些小钱,姜疏宁又租了间小平层, 自此才彻底定居。

    大概前二十年太辛苦。

    来到苏黎世后, 姜疏宁莫名有种得过且过的摆烂念头, 恹恹地,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中途有戚灵过来看望她。

    起初是担心姜疏宁放不下,怕她情绪受挫, 再之后又是担心她钱不够花, 过得不好。

    比起姜曼枝,戚灵有时更像她的亲人。

    姜疏宁记得出国后, 第一次听到傅西庭这个名字。戚灵盘腿坐在沙发上, 一边瞄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说:“前几天吃饭的时候碰见了, 嚯!还跟去年一样帅。”

    那时候姜疏宁不知道说什么。哪怕分开很久,从戚灵口中得知,傅西庭过得并不像她设想中那么糟糕,仍旧觉得愧疚。

    然而戚灵却像给她脱敏。

    每每从国内飞来,总有瞅准时机提起那人。姜疏宁不愿意听的时候,会捂住耳朵起身躲进厨房,但客厅里,戚灵依旧说个不停,姜疏宁避不开,索性靠在门边喝水。

    因为这些缘故,在与傅西庭分开的前半年里,她总是有种错觉,仿若两人只是出了趟长差。

    而后来不知怎么,傅西庭的消息少了些。

    偶尔姜疏宁旁敲侧击地问起,戚灵也不肯再多谈。失去了唯一与国内连接的媒介,傅西庭所有消息的来源,只剩下国内转播的财经新闻。

    只是令姜疏宁诧异的是。

    当年与傅西庭彻底分开之后,微信里添加的全部跟他有关的好友,尽数都将姜疏宁拉黑单删。

    唯独余下一个纪衡。

    姜疏宁像是漏网之鱼,被他就此放过。

    作为人民医生,纪衡的朋友圈总会三不五时地转发些预防疾病的小文章。姜疏宁曾跟傅西庭吐槽,不明白二三十的年龄,怎么会被他过成五十岁。

    直到立秋那天。

    纪衡突然发了条生日祝福,配图是他看向镜头,鼻尖顶着奶油的笑脸。背景是某个日光浴酒店,身后还有大片泳池。

    只他一人,几乎不用认真分辨。

    看着评论区里戚灵的祝福词,姜疏宁悄悄退出,甚至不敢去给纪衡点赞。怕他发现自己还混迹在列表中。

    后来纪衡发日常的动态渐渐多起来。

    有些是毫无厘头的雨幕,有些是艺术展会的茫茫人海,甚至还有的,是半透明的玻璃照。

    他像是把朋友圈当成了心情白板。

    姜疏宁并未在意。

    一晃眼到了第二年。

    没有了戚灵这个实时播报机,姜疏宁开始无意识地寻找,所有傅西庭出现过背影的痕迹。

    报纸上、财经杂志内页、视频访谈。

    当初与傅西庭的别离太过难堪,甚至已经过了几百个日夜,姜疏宁依旧会在午夜梦回时惊醒。

    想到那些伤人的话术,想到傅西庭有多痛苦。

    于是手账就成了她仅有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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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途径。偶尔还会点开置顶的聊天框,思索再三,试探着发送一两句。

    总归微信拉了黑,姜疏宁便以为双向都无法收到消息。隔周一次,渐渐变成了每日的碎碎念。

    再后来,傅西庭的身影消失在各大网页,他开始深入简出,消息越来越少,手账的内容渐渐变得稀缺。

    时间一长,再小的风声也会传出。

    江北商界大洗牌,城南宋家内部出现家主纷争,旧部认定宋家老三,新部簇拥宋家小公子。

    作为江北最有操纵力的傅西庭一脉太子党。

    以傅西庭为首,钟其淮唐忱与其余几家纷纷站队新家主,而傅老爷子却堂而皇之的站在了对立面。

    傅家内部就此彻底撕破脸。

    四九城向来水深,眼看风平浪静,可实则内里一团污垢。一次外出应酬,傅西庭的车刚行驶至半山腰,突如其来的小型卡车将轿车连连冲退数十米。

    那两年间姜疏宁回去过一次。

    就是得知这事之后。

    可惜高级病房外,保镖围得水泄不通,纪衡领着一众医生每天查三次房,根本没有机会能偷偷探望。

    出院那天,姜疏宁远远看了一眼。

    傅西庭的侧影清瘦高大,额角还缠着纱布,血迹渗透,一看就知道并未痊愈。

    保镖将他护在其中,直至走出医院。

    傅西庭站在了马路边。

    不知道他是在等待什么,只穿了件单薄的风衣,低垂眼睑,偶尔看看手机,也不走,就那样站了十几分钟。

    眼看郑恒在旁边催促,姜疏宁才反应慢半拍地举起相机,镜头对准傅西庭的脸。

    快门声响起时,他尤为敏锐地回了头。

    目光凛冽地穿过镜头,在姜疏宁心头钝钝的割。

    他瘦了好多。

    念头浮现,姜疏宁的眼神涣散了一秒。

    紧跟着,就意识到傅西庭看了过来,那双眼冰冷至极。

    愧疚与无措疯狂蔓延。

    姜疏宁的呼吸滞了一瞬,指尖掐紧了相机。

    姜疏宁不敢待太久,趁他没反应过来,一个侧身,避开傅西庭的视线躲在了墙边。恢复如常的呼吸轻轻颤抖,心脏因为紧张在剧烈跳动,连眼眶都因为久别再见而发红。

    那张照片被她洗了出来,妥帖地保存进了钱包。

    同样的另一张,是在临城凉亭中他们的合照,姜疏宁笑吟吟地看向镜头,傅西庭侧眸盯着她。

    眼底含笑。

    照片被保护的很好。

    只有边角起了一些毛边。

    再次离开江北,姜疏宁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不再执着于得过且过,开始将自己的生活填满。爬山游泳、煲汤做饭,去冰岛短住过四个月,又在春天来临的时候,从多伦多经过。

    她去的地方越来越多,取的景天南海北。

    发布在外网账号上的风景照,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游客。大抵是厚积薄发,临近年底的某一天,姜疏宁po出的冰川极光流星雨火出了摄影圈。

    来年的五月初五。

    姜疏宁人生中的第一场摄影展圆满落幕,名声四起,她如愿以偿的成为别人眼中的年轻前辈。

    而事到如今,她的作品被拍卖时,已经不再需要再被人刻意抬价,也能轻而易举地以高价售出,成为拍卖场的宠儿。

    在与傅西庭分别的第三年八月。

    姜疏宁拿到规格极高的艺术摄影奖,风头一再被拔高。在所有人猜测她接下来会怎样吸金时,姜疏宁一声不吭,转头申请了无国界记者团队中的摄影师职位,前往叙利亚。

    她像阵风一样。

    丝毫不贪恋当前的美名,反倒是见过真人的粉丝们,曾惊艳感叹:姜疏宁有双像猫一样神秘的眼睛。

    叙利亚的生活并不似从前那样闲适,多数时候战火四起,每天都有人在死去。在这里的小半年,姜疏宁的心态几乎发生了质的改变,所经历的一切令她变得勇敢自信。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总是转瞬即逝。

    整日被奔波挤压着大脑,根本没有时间能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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