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传送阵中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出现。
因为这里没有其他人,所以这样一群真仙齐聚没有引起任何的混乱。
在其中,楚倚阳见到了一道熟悉的红色丽影。
跟在下界的时候一样,应秋水依然穿着红色的宫装,姿容艳丽凌人。
画面中,她正站在宿剑尊身边跟他交谈。
观测台的画面能够同步声音,但是他们设下了屏障,所以两人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却听不到他们的交谈。
可即使听不到声音,楚倚阳也知道宿剑尊会对她说什么。
“……我已经让他们留在中州,等待时机。”
屏障内,应秋水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知道劫心在中州,我就放心了。”
这个世界上她在乎的人并不多,原本除了妹妹,就是曾经的至交好友谢无筝。
结果两人因那一场荒唐而决裂,可她却生下了儿子劫心,尽管少了一个她在意的人,可是却更增加了一个跟她血脉相连的亲子。
她上中州来找好友曾经看到的路,找他的琴音里留下的线索,妹妹沧海留在下界,是一定会跟整个合欢宗共存亡的。
所有人的结局都有定数,唯有劫心,她不知道他会做出何样的选择。
“从他选择跟着你的弟子跳下深渊的时候,我就看不懂他了。”应秋水淡淡地道,“谢谢剑尊告知我。”
宿剑尊识趣的没有提北堂寒夜,两人私下的交谈便到此结束。
他撤去了设下的结界,等待着剩下的人来齐。
很快,这次合力一起激发传送阵的真仙就已经到齐了。
他们不管是昔日在下界,还是如今在中州,都是各家各派的中流砥柱,证道长生之后也没有因为被禁锢于此而蹉跎,而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继续调查中州之谜,寻找神君的下落,直到如今,鬼君要再次冲破封印之际,在选择各自行动的众人终于被聚集到了一起。
尽管在激发传送阵的时候,众人已经并肩作战过,但当真正见到这些跟自己一样有着共同目标,数千年都没有放弃寻找的同道时,众人心中还是升起了一阵快慰。
于是,这个真仙聚集的山谷里响起了一阵笑声,所有人都为今日的相聚而开怀。
短暂的开怀之后,就要说到今日的核心了,站在传送阵中央的石台上,宿剑尊的白发微动。
这里是这个山谷里最显眼的高处,白发剑尊的身影一闪现在上面,山谷中的交谈声就停了下来。
“诸位。”白发剑尊手中出现了两样东西,左边是一封书信,右边是一把带鞘的剑,“在下总算不负众望,将神君遗物带回了。”
众人闻言,激动的同时却也有困惑,他们这次要找的神君遗物一样是书信,另一样则是一株草。
宿剑尊眼下虽然也带回了两样物品,可唯有左侧的书信与目标一致,右手上的那把剑却不是。
察觉到了大家心中的疑问,宿剑尊很快便做出了解释:“我追着异动去寻找遗物下落,在神宫见到了故人之子,他先前卷入了传送阵中,机缘巧合得到了神君的书信。”
他没有解释这个故人之子是何人,其他人也没多问。
因为不管是谁拿到了这封信,他都已经交出来了。
“宿道友。”当即有人问道,“神君的书信里可写了对付鬼君的办法?”
宿剑尊摇了摇头:“叫大家失望了,这只是神君在闲暇时写给弟弟的一封信。”
希望落空,众人果然都忍不住显出了些失望。
大费周章地寻找神君遗物,最终得到的不过是一封兄弟之间的日常书信,想拿来对付鬼君,怕是无从谈起。
但是,宿剑尊后面的话却给了他们另外一些希望,众人听他说道,“天衍宗的道友推算出中州大陆应当还藏着一株神君留下的仙草,却不知道它的作用跟下落。恰好神君留下的这封书信里就提到了。”
他说完,用自己的神念将信中提到的信息向着所有人传递过去。
因为对他的信任,所有人都没有拒绝,很快便从神念传递的中得知了那株草的作用,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一句——神君果然是神君,哪怕在离开的时候,也不忘想着给弟弟留下真正跟此界和解的希望。
有人接收完信的内容,忍不住喃喃道:“如果当年鬼君没有因为失去理智,想要灭世而被封印在九幽,而是来到中州找到了神君留下的东西……那今日的一切都会是另一番面貌吧。”
他或许早已经打破了神君留下的封印,脱去世界的束缚去跟兄长相聚。
而此界规则完整,他们也不会被困在中州不得离去,下界生灵更不会只有短短一世,死后就要永世沉沦,没有重来的机会。
只可惜,这世间所有的事都没有如果。
“书信跟仙草都起不到阻止鬼君的作用,所以那株草不管找得到还是找不到,于我们都没什么挂碍,反倒是我在神宫深处得到的这把剑——”
宿剑尊再次开口,随着他的话,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回了那把剑上。
从刚才开始,他们就觉得这把剑有几分眼熟,可又不敢确认。
眼下见白发剑尊再提起它得自神宫,曾经见过神君佩剑的一名真仙忍不住了:“这把剑……?”
宿剑尊将剑往上一抛,神剑轻吟出鞘,原本被悉数藏在剑鞘中的锋芒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哪怕他们已经是度过天劫飞升的大修,直面神君留下的这把剑,也依然感到了压制。
宿剑尊朗声道:“这是重铸的神君剑!上一次鬼君灭世,当时的前辈就是用这把剑守护了人间,再和另外几件镇物一起把他封印在了幽冥。而神剑也被折断,落在了北境与魔域边缘的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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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中。自那一战之后——”白发剑尊说着,目光落在出鞘的神剑上,叹息般地道,“已经过了快要上万年,这把剑终于又再次回到了中州,已经被神君留下的力量重铸。”
有人忍不住道:“此乃神君庇护。”
不管是书信也好,还是知道神君留下了后门,留下了起死回生的仙草也罢,都比不上这把神君剑回到他们手中来得振奋人心——上一次此界生灵可以凭借这把剑将鬼君封印,这一次依然可以!
最差不过是将他再封印万年,而此界也再次被封闭万年。
如今他们已经知道神君离去的理由,说不定也能找到他的位置,说不定再过些时间,神君自己也会回来呢?
宿剑尊让神剑回到剑鞘中,将它握在手中,犹如握住了此界生灵的希望跟信仰。
“不错,有神君庇佑,我们又怎么会输呢?”——
第155章
在观测台上看着这一幕的两人都被感染。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宫殿外忽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整个世界都跟着晃动起来。
北堂寒夜一把抓过了楚倚阳,将他稳在自己身边。
这突如其来的震动令他们脚下的画面也如水面一样晃动起来,让里面的人影变得破碎。
但从里面的人没有察觉,依然在说话的反应来看,这震动应该不是全境范围内的,而是来自神宫——甚至就是他们所在的这一间宫殿里所发生的。
仿佛为了印证这一点,两人脚下的画面在没有被操控的前提下散开,再重新震荡凝聚的时候变成了下界的景象。
这一次,镇压阴阳翻覆眼的修士抵挡不住了,阴气爆发骤然增大,镇压物被猛地从地脉里冲了上来。
猛烈的爆炸攻破了压制的阵法,气浪将周围的修士全都炸飞了出去。
“失守了!”
画面中传来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声。
这就像一个信号,随着一个方向失守,另外几个方向也压力暴增。
负责镇压的修士支撑不到数息就也被冲破了防御,掀飞出去,因为承受了反噬而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噗——”
随着封印打开,从幽冥逆冲上来的鬼物大军如潮水般涌入了人间。
天地间响起充满戾气的声音:“杀——!”
原本阴间的鬼物在接触到太阳的时候,就会被压制力量,弱小的甚至会灰飞烟灭,可此刻阴阳逆转,本来正是白天烈日高悬的时候,可随着鬼物一现身,天上的太阳就被浓云遮蔽,原本蓝色的天空变成了灰色,然后向着惨绿转变。
看过出自元公甫这个绝对是飞升过中州又再回到下界的大修之手,描写他在幽冥的所见所闻的游记的两人见到这一幕,都一眼认出了这景象:“这是幽冥的天空!”
偷天换日,阴阳逆转。
鬼君灭世的第一步,就是让幽冥上浮,让人间沉沦,两界的位置彻底调换。
阴间的鬼物丧失理智只知道破坏,阳间的生灵受阴气侵蚀,又会逐渐被同化成幽冥的鬼物,就像在轩辕王朝都城沦陷的那次一样。
只是这一次,范围从一城扩大到了整个人境,灭世开始了!
神宫的观测台能传递画面声音,这一次不用两人操控,观测台所观测的画面也在人境自动切换。
四境三海,原本在地震海啸、严寒高热、火山喷发中苦苦挣扎求存的普通人在赶来的低阶修士的帮助下,还能被转移到暂时安全之地,得到一线生机,可当幽冥的鬼物大军出现在阳间,扑向这些忙于救火的修士之后,他们就很快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救我……救我!救命!”
“大仙!大仙救我的孩子!啊!”
听见这些求助的声音,想去营救的修士却被围上来的鬼物挡住了去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托举着幼子襁褓的母亲被吞没在洪水中,连她高高举起的孩子也一并被吞没了。
这个年轻的修士几乎是立刻红了眼,他入门的时间还短,没有太过高深的修为,所以不能跟师兄师姐一起追随师父去阵法处,而是来保护这些普通人。
可是就在他眼皮底下,这些需要他保护的普通人却失去了性命,全是因为周围突然冒出来的鬼东西!
“啊——”他的身上猛地爆发出一阵光芒,将周围逼近的鬼物震得倒飞出去,“肮脏鬼物!胆敢为祸人间!从哪里来的给我死回哪里去!”
他不计后果地爆发,根本不管自己的身体承不承受得住这样的力量,然而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可来自幽冥的恶鬼却是无穷无尽的,还久经征战,最懂如何杀敌。
很快,这个年轻的修士也像他来不及救起的那对母子一样,被吞没在了如同潮水般的恶鬼中。
那些被他先一步救起的人待在高处,跪在山崖上,惊恐难当地看着这一幕。
意识在剧痛中消散之前,年轻的修士失去生机的眼中映出属于幽冥的天空,为什么这些恶鬼会出现在这里?是师父他们失败了吗……
他想着,然后彻底断绝了呼吸。
人间化作修罗炼狱。
下一刻,神宫中的大钟嗡鸣一声,将二人脚下的画面辐射出去。
只一瞬,这些来自人境的惨状就被投射到了整个中州。
原本平和的中州大陆平静彻底被打破。
不管是生来就在中州的人也好,还是在这数千年间陆陆续续飞升上来,发现被困在这里不能出去而留下的仙人也好,在看到天上出现的画面时,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观测台一投射,无论在何处,每一个人看到的都是同样分裂的画面,听到的都是底下天灾、鬼物肆虐的声音。
很快,茶楼里就有第一个人掷下了手中的杯子,接着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他们一个接一个从已经度过了不知多少年的悠闲生活中站起,眼中浮现出了怒火跟战意。
从人间到中州的路已经断绝,飞升上来之后若要再回去,就没有归来的可能。
因此掷下了杯子的大修对自己的朋友说:“看来你我今日就要道一声永别了。”
“说什么永别。”他的朋友跟着站起了身,脸上虽然还带着惯常的笑容,可眼睛里却没有了笑意,“我与你同去。”
与此同时,镇日里最悠闲的茶馆其他方向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我要回去!兄弟几个谁与我同去?”
“我去!”
“算我一个。”
“这种事情怎么少得了我?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也待腻了,就算是走不了,我也要换个地方待。”
“好!”第一个起身呼朋携友的大修爽朗地笑了起来,随即收起笑容,眼中露出了战意,“走!”
话音落下,便率先从茶馆里走了出去。
而随着第一个人走出去,很快茶馆里的小二就看着往日的熟客一个接一个地起身出了门。
小二看得目瞪口呆,常来他们茶馆的这些客人是最不喜欢争斗的,可此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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