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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虽出生寒门,但心气和志向都不逊色世家大族,徐正青很欣赏这对父子。二人正聊的投机,礼部侍郎忽然急急地来报,“大人,有人在敲登闻鼓,说科考不公!”
徐正清大惊失色,以为又是落选的进士不满录取的结果,是以用敲登闻鼓这样的方式宣泄怀才不遇,心里暗暗憋屈。
他并没什么极大的反应,而是克制着嫌弃的语气,“先好生安抚劝说,若是不成,就上报衙门和大理寺。”
他是今年的主考官,为了主持好从业生涯里的第一场科举,可谓是劳心劳力,起的鸡早,睡的比狗晚,落第的进士闹事在往年也是常有的,他不想将闹剧弄大了影响过去一年的政绩,更不怕卷入科考舞弊风波,因他行得端、坐的正。
侍郎却摇头,“已通报衙门,敲蹬闻鼓的是魏武侯的嫡长子,大郎。”
徐正清手上的杯子啪嗒一声掉在茶案上,杯盏咕噜噜地转着圈,停下。他满脸想不通,“这这这一甲三子里头还有他魏家人纳,怎么就不公了?”
侍郎也是苦着脸,李显面色凝重-
贡院的长街又一次熙熙攘攘地吵起来,和上一回放榜的热闹喜庆不同,这回大家伙儿都是面色深沉地来求证的。
“为何考入一甲三子的尽是京都的考生?因为他们都作弊了!”魏麟扯着嗓子高呼,“吏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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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功员外郎李显托首辅大臣姚鸿危给他儿子李荼走后门!”
他没嚎一嗓子,那些个小弟们就跟着嚎一嗓子。
很快就惹来一群哗然。
二甲和三甲的进士人选有一大半都是京都人士,其余的便是各地学子中的翘楚,不过今年的一甲都花落京都,在往年却是不曾有过,委实是头一遭。
不知谁问了句,“你有什么证据?”
“我昨夜在蓬莱酒楼亲耳所闻,吏部考功员外郎在蓬莱酒肆向首辅大臣姚大人致谢,说没有姚大人,他的儿子李荼就考不中!”魏麟将所听添油加醋了一番,“我所言句句属实,还望这二位大人来此与我当面对峙!”
说着,他推了一把在旁畏畏缩缩的两个布衣扮相的男子。
身子胖的人说,“草民是蓬莱酒楼的掌柜,昨夜首辅姚大人的确来了小店,可小人不知另外一人是谁。”
身子瘦的人说:“草民是蓬莱酒楼的伙计,昨夜进去送茶水时听到了这番话,可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魏霖看了眼侍卫,侍卫将二人带了下去。魏霖小步绕圈,“诸位都听见了,我说见所闻属实,倘若有假或是有误解,也该这两位大人出面亲自说清楚道明白!否则对外地的考生就是不公平!”
魏麟的小弟在隐匿人群里煽风点火。
“不公平!要求首辅大人和吏部考功员外郎出面对峙!”
“对,我们寒窗苦读十二载,为的就是日后能一展所长,先皇建立大齐,延续科举制度,今上又兴改律法,为的就是要明珠不受蒙尘,科举选士不应该看出生和家族,只重才学!”
“我等都是落魄的世族,只有刻苦耐劳兴许会有出头的一日,也能为朝廷效力,自此改门换楣,光宗耀祖!可若是科举选才也只要京都的学士,那么天下的考生就没必要参选了!”
而京都或是地方上落第的进士,正是满腔苦闷无处发泄之际,这会儿被一煽动,也起了浑水摸鱼之心。
“既然魏小侯爷有异议,按照我超律法疑不用的原则,此次考试结果该不予认可。”
这话自然冒犯了入第的考生。
“既然只有一甲等的三人有嫌疑,为何要拉上所有的考生?这也不公平!我们都是勤勤恳恳考出来的,绝无作弊的可能!考不上就找找自己的原因,为何要怀疑所有考上的!”
“就是就是!”
他们之中,有的是不愿被殃及池鱼,有的是巴不得进士三甲落第,他们则能顺位而上,还有的也是抱着看戏的姿态。
不多时,考上的和没考上的都争吵不休。
衙门的官差早就闻风赶到了,因为敲登闻鼓的是魏家大郎,都知道他年幼时体弱,各个都不敢真的上前强行压制,只好先好言相劝。
可惜事与愿违。
“我们要求重新考一次,还大家一个公道!”
“你说重新考就重新考?凭什么!你们自己考不上,还非要说每个人都舞弊了!下回若是你们运气好考上了,也遇上一群蛮不讲理的,看看你们如何自处!”
“首辅大臣姚大人乃考官之一,又是进士姚仲德之父,谁知道他有没有给自己儿子防水让姚仲德通过呢!”
“我可听说了,姚仲德在国子监常年垫底,这回竟然能入选贡士,指不定就是他父亲给儿子透漏了题!”
“嘿呦!怀疑到我头上了?你们也不掂量自己够不够格!还有啊,我一个落第的进士都没要求重考,你们到好,揪着我考上了进士来做文章??要我说不如公开诸位落地考生的考卷,谁丑谁知道!”
“你骂谁呢!”
“”
哪怕是落第的进士,衙门的小官差那是一个都得罪不起,劝说了这个落下了那个,只能眼巴巴看着闹事的越来越多,他们心急如焚,生怕见了血!
礼部尚书徐正清赶到时,贡院外头已成了乌糟糟的菜市场,吵闹的不可开交,看着选上和没选上的考生们争执的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他顿时心里叫苦不迭。
这次徐正清担任主考官,功夫下的可深了,自问揣摩了几分圣意,又结合当下朝堂分歧不断的实政,出了一份如何平衡依法治国安民和依祖制治国的题,既迎合了圣心,还令朝堂的百官也满意,又让年轻一辈分的学子各抒己见。
其中李荼、霍文佑、魏决三人的文章答的是最全面。
这里头李荼又更胜过后者两人,他的词藻毫无拖沓的多余,每一句都紧扣依法和祖制的平衡,更为难的是,他将依法治国和祖制做了融合,取出二者之间的精华,摈弃了二者之间的糟粕,并在不同的领域有不同的比例,且提出“践行定论”的策略。
说白了就是试试,边试边改,好的保留,不好的丢弃!
他的文章是连首辅大臣姚大人都觉得因地制宜的,可谓是当之无愧的状元郎,怎么到了魏家大郎的嘴里成了走后门的。
“大郎啊,这里头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徐正清其实对魏家大郎无感,可谁叫人爹是英烈呢。
魏麟又将昨日所见所闻说与徐正清听,不依不饶道:“首辅姚大人和一甲三人始终避而不见,他们若是心里没鬼,为何不敢与我当面对质?”
徐正清暗骂魏家大郎没脑子,一甲的前三人自然是进宫觐见皇上了!
“不如这样,徐大人将所有的考卷公布在此,让我等匿名选举,挑出来前三的文章来,如何?”魏麟一心要将魏决的名次给拉下来,昨夜在侯府他被母亲训的满地找牙,他只好出去买醉,好在老天有眼!竟然给他撞见了科举的黑幕,只要一甲前三的名次作废,魏决的名声就落下了污点,如此,就没资格和魏麟争夺侯爵了!
徐正清岂能如他的意?
他也是一路磕磕绊绊考出头的,怎会不知这些闹着要公开的考生们心里所想,只要不选那些中选了的考生,他们这些落选的不就能翻身了?说不定还能闹的让皇上重开省试!
若真是这样的结果,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被罢黜都是轻微的,落狱便是皇上一念之间的事!历朝历代,都是皇上做好人,他们做坏人!
“胡闹!科举何等严肃之事,岂容尔等胡言乱语!大郎,你若再不依不饶,我只得寻你族族老来了。”
不提还好,提了更炸,魏麟嗤笑,“徐尚书不提我还忘了,族老曾任职首府辅大臣姚大人的下首,谁知他有没有问姚大人旁敲侧击试题好让魏决提前做好了功课?”
此言犹如平地惊雷,场面越发混乱了起来-
太和殿。
萧恒端坐龙椅,问李荼平衡依法治国和祖制的文章,首辅大臣姚鸿危坐和刑部尚书霍谌坐在下首听着,他们的对侧是太子萧誉。
殿中除了李荼还有霍文佑和魏决,二人站的笔挺立直,始终维持着谨慎自持的状态,脑子里不断的演练再演练,以备皇上问起才学他们能发挥出最精华卓越的一面。
然后,李荼的脑子就像是装满了文墨,不论皇上问什么,他都可以答的流畅、新奇、有理有据。霍文佑不禁期盼李荼能稍稍磕绊一回,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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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决的期盼就更深刻强烈了,他终于能像魏武侯的两个儿子一样站在金銮殿上,思绪一会儿飘着,一会儿沉着,可愣是没有开口的机会,这可与他昨夜酝酿、想象的不大一样!
“霍文佑、魏决。”
恍惚听见皇上喊人,霍文佑和魏决都是浑身一震的吼应:“臣在!”
把金銮殿上的几人给惊了一会儿,姚鸿危侧目看了眼几人,高高扬起的眉梢落了落。刑部尚书霍谌微微拧了拧眉,暗骂儿子真是没见过世面,还不如寒门出生的李荼呢!萧誉是年轻人,倒不觉得有什么。
萧恒虽贵为天子,却是能理解潺潺学子的亢奋和激昂,颔首笑了笑问二人,“你们也来说说。”
按照名次,自然是霍文佑当先回答,魏决不急在这一时,慢慢的等,心跳猛烈。霍文佑亦然,但他面上维持着稳稳当当第作揖,“臣”
“不好了—”
听见是掌印李厚的声音,霍文佑维持着手势不动。
“落第的考生现在都汇聚在贡院的外头,他们口口声声的说科举不公,有人泄漏了试题,他们要求朝堂务必给一个说法!还有人敲登闻鼓,说是亲耳听见了有人收买了考官,让他的儿子中选。”
霍文佑垂下手,他和李荼还有魏决都看向李厚。
李厚面上镇定,心里暗暗叫别看小的,心想他只是一个传话的,他可没胆子怀疑能中一甲的三人。
“落选的考生年年都有几个闹事的,”萧恒对有才之人一向宽宏,他也怀才不遇过、更暗自伤神过,是以吩咐,“好生劝解,敲登闻鼓的那个先扣押,切记,询问若无刻意滋事的坑就不必用刑,警告牢狱即可。”
李厚哪敢应下,苦着脸道:“皇上,敲登闻鼓的是魏武侯的嫡长子魏家大郎。”
殿内静默了好半响,萧恒当即面浮起疑惑,“他又不是落选的进士,怎会参合进来?他又是告谁?”
李厚尽量忽视殿内一甲三子的眼神,“魏家大郎状告的正是一甲三人李荼、霍文佑和魏决几位郎君,说他们与首辅大臣姚大人提前沆瀣一气,早就知道了试题。”
“我老臣?”姚鸿危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霍谌就不淡定了,“皇上明鉴,我与姚大人考前嫌少碰面,谈何泄漏啊”
萧恒信赖姚鸿危,自然就信了霍谌,问:“究竟怎么回事?”
李厚垂着头一五一十将所知阐述,萧恒听了面色也越来越阴沉,最后只得吩咐姚鸿危等人一同去看看。
在殿上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的霍文佑和魏决心里恨啊!
该死的魏家大郎!-
萧岚和驸马是在贡院的门口遇上李显和姚鸿危二人,前者满脸是克制隐忍的怒意,后者亦是端着不怒自威,二人见了萧岚和驸马恭敬的行礼。
“李大人,魏某认为今日是李兄展露头脚的契机。”魏瑾没说的是,今日或许也是新律推行的契机。
这话没头没尾的,萧岚听的豪无头绪,可她看了眼李显,此人面色深凝了片刻竟缓缓地点头,接着他和随从吩咐了什么,就由衙差护着追上姚鸿危,二人行至闹事的中央。魏瑾又对韩砾吩咐了些什么。
不多时,李荼、霍文佑和魏决也到了人群里,他们与中第的进士站在一处,和院子里落第成群而立的进士泾渭分明。
“驸马方才和李员外郎打什么哑谜呢?”萧岚等了一会儿,发觉驸马没有告知她的迹象,这才忍不住问的。
魏瑾眸中蓄着笑色,“有关状元郎的,岚儿好奇别的男人?”
听出话音里的揶揄,萧岚将话题掰回来,“别的男人岚儿自然不好奇,可驸马竟知一个男人的秘密?好生奇怪啊!”
言罢,手心被挠了挠,萧岚觉得痒就想抽回来,可驸马的力气比她大,她只好挠了回去。
一次还不够,再来第一次,趁着众人的视线都被闹事的进士吸引,萧岚眼疾手快地凑过去,亲了一下犹嫌不够,还轻轻地舔了舔、钻了钻。
很快做完这些,萧岚一本正经地拉远距离,灵动的杏眸碎满了明媚的日光,一副谁怕谁,放马过来的架势。
魏瑾薄唇上还留着清香,水痕在日头下光泽闪动,他下意识抿了抿,心里窜起一股火,但光天化日之下,什么都做不了
真是拿她没办法,魏瑾不再弄小动作,看了眼李荼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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