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你是因为一次消耗太多，所以才虚弱的，对吗？”
谢惟廷不肯把脸抬起来，鼻尖蹭着宁幻的脖子说：“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就是还有别的意思。”宁幻顿了片刻，“是会消耗你的生命吗？”
谢惟廷不回答了，不正经地吮在?宁幻脖子上，宁幻不受他糊弄地竖持问：“会吗？”
“不会。”谢惟廷笃定地回答，身体侧过去?把宁幻抵在?了后面?的栏杆上，咬着他的耳朵说：“区区人?类而已，我不会死，宁幻。”
所以还是会消耗。
宁幻想?开口，谢惟廷干脆地把拇指扎进了他嘴里，终于抬起脸来看着他，将指腹沾上的水渍抹在?他唇上，语气俨然他很正经地说：“人?类不是要相互帮助吗？我要变成人?类就要帮助他们，是这样对吗？”
宁幻说不出来对与不对，他只感?觉到了自己狂乱跳动的心跳，情不自禁把头抵向了谢惟廷，抬眼和?谢惟廷的睫毛几乎扫在?一起。
他抓起谢惟廷的手贴到胸口，心脏跳得更加厉害了，哑着声说：“谢惟廷，我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第 63 章
# 063
远方的地平线驶来一艘军舰, 汽笛声震彻了整个?海面?，也震下了宁幻狂乱的心跳，可是心中涌起的感情却无法再压下去。
谢惟廷按在他胸口的手用力贴紧, 另一只手推起他的下巴，贴近到他唇边，刚刚碰上?时?身后?响起了傅楚成的声音。
“十分抱歉，我并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们。”
井圆的栈道很长，所有人躺在上面睡觉都绰绰有余，两个?男人亲亲我我，其他人都?自觉隔远了距离。
傅楚成也在十米开外站半天?了, 可两人越贴越近，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只好上?前去打扰。
宁幻僵滞了两秒，推开谢惟廷表情就一本?正经起来，“傅组长, 有什么事？”
“船来了, 许多人受了伤，还有很多问题要处理。所以，你们要不到船上?再继续？”
宁幻余光从谢惟廷脸上?刷过，站起来抻了下衣服，比刚更正经地回答：“好。”
傅楚成一手撑着栏杆都?差点摔下去，十分意外宁幻会这么坦然承认要继续, 反倒是他尴尬假咳了一声，严肃地对谢惟廷问：“谢、老师, 你怎么样？”
谢惟廷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站起来紧挨在宁幻旁边却无力地贴过去，回答他, “没事。走了，宁幻。”
军舰靠近圆井，所有人都?上?了船，宁幻和谢惟廷在最后?，刚踏上?甲板就听到了颜一若的声音，接着一个?小炮弹撞向了他。
“宁幻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宁幻低头就对上?泪眼汪汪的小姑娘，抬头摸到了颜一若的头，掌心温热的触感?让他真的放下心。
颜一若眼睛一眨，眼泪掉下去，双手箍紧他哭诉，“我以为又要没有哥哥了，那个?姓乔的哥哥说?你们遇到了怪物?，你有没有受伤？”
他笃定地安慰小姑娘，“放心吧，我不会死的。”
说?到死颜一若哭得更伤心了，宁幻只能任她抱着。
过了好半晌，颜一若忽然感?受到了什么，余光瞟到一旁死神一样盯她的谢惟廷，终于松开宁幻抹了抹眼泪，从胸口里把黑黑拽出来，挥着黑黑的猫爪子说?：“黑黑，宁幻哥哥回来了，快说?你想他。”
黑黑对着宁幻握了握猫爪，“喵！”
宁幻握着黑黑的小爪子又软又暖，颜一若眯起眼睛笑得像是大甩卖一样，他心脏里仿佛涌出了一股烫人的血，暖遍了他的胸口。
他15岁那年一个?人在外流浪，靠着脑子灵活，生活的技能就是去坑蒙拐骗街头的坑蒙拐骗，可不是每次都?能脱身，常常被人拖到无人的角落里打一顿。
一次他破解了街头“斗地主”的骗局，赢到了200块，刚走就被几个?人逮住，先是被打了一顿，完了对方?想拉他入伙。可他当时?唯一想的是怕对方?发现他被打出的伤已经好，害怕被发现他是怪物?。
他逃出孤儿院不是因为被孤立，不是因为被霸凌，而是因为那个?最常欺负他的人发现他的伤会马上?痊愈，然后?用和他父母一样的眼神看他，大喊他是怪物?。
所以他拼命地逃出去，最后?到了一个?恶臭熏天?的垃圾场，那是他最想让自己死在那里的一次。
可有个?老头骑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路过，车上?面?有个?大铁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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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停下车来看着他问：“要不要吃烤红薯？”
他不知道那时?他在想什么，毫不犹豫捡起垃圾堆里的碎玻璃，划开手掌伸到老头眼前，给对方?看他的伤口愈合，然后?失控地喊：“我是怪物?！不想死就滚。”
老头平静地看着他，没有恐惧也没有厌恶，就那样平静地打量着他，最后?下车从铁桶里掏出一个?满是香气的烤红薯，小心包好递给他，“卖剩下的，不要钱。”
他奇怪地看着老头，接过了那个?烤红薯。
再后?来，他被那个?奇怪的老头捡回了家，那片狭小潮湿又有些怪味的小房间，头一回让他感?受到了胸口发烫的温暖。
谢惟廷忽然把宁幻握着猫爪子不放的手摘过来，紧握在自己手里，还恐吓地看了小猫崽一眼。
小猫吓得连忙用爪子捂住了眼睛，颜一若不满地瞪着他，动作却是退到了宁幻的另一边，然后?用眼神向宁幻告状。
他不屑地转了视线，把头靠到宁幻肩上?说?：“我累了，宁幻。”
宁幻忽地笑起来，看了看谢惟廷，又看了看颜一若，胸口的血更暖了。
他扶住谢惟廷说?：“这样好点了吗？”
谢惟廷认真地点头，明明比他高了一截，却一点不懂害羞地勾着腰也要把自己贴到他怀里，还要在错开他的视线时?对着颜一若得意。
颜一若瞬间明白了谢惟廷了套路，贴过去拉着宁幻的也衣角，“宁幻哥哥，你累不累？饿不饿？”
宁幻一手安慰一个?，揉了揉一大一小两颗脑袋，“别闹了。”
黎行穿过人群跑向了宁幻，脸上?洋溢着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扑过去，“宁幻，谢师兄！他们没事太好了！”
可他还没碰到宁幻，谢惟廷就把宁幻往旁一拽让他的手落了空。他不禁注意到了眼前的“宁幻一家”，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又不明白，只得接着说?：“听说?你们遇到了怪物?，我们都?担心死了。”
“我们没事。”宁幻接着问，“有没有地方?可以休息，还有药箱，或医疗包。”
黎行连忙问：“你们受伤啦？”
宁幻一眼瞥向了谢惟廷的脖子，上?面?的纱布早就被谢惟廷扯开扔了，可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黎行跟着宁幻的视线才发现了谢惟廷的伤，“我去问问。”
“怎么了？”
傅楚成在最后?处理潜艇的残骸，捡出了还有用的东西，上?船就听到宁幻的话。
宁幻回头，他就看到了靠着宁幻的谢惟廷，虽然没看到谢惟廷是不是真的虚弱，但看到了谢惟廷脖子上?的血迹，对身后?的张东说?：“给他们找间休息舱，再叫老吴去看一下。”
“老吴是谁？”
“我们的军医。”
听到回答，宁幻笃定地拒绝，“不用了，给我个?医疗包就行。”
傅楚成怀疑地打量完宁幻又审视谢惟廷，最终同意地说?：“张东带他们去。”
“是。”张东走到前面?带路，黎行和颜一若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颜一若拉住黎行的袖子小声说?：“我觉得宁幻哥哥和那个?、他好奇怪，宁幻哥哥之前明明不喜欢他那样的。”
黎行不明白地问：“哪样？”
“贴贴，抱抱，就现在这样！”颜一若说?着还能想起之前宁幻推开谢惟廷的画面?。
黎行恍然大悟之前觉得奇怪的地方?，思忖了好半天?说?：“你可能有嫂子了。”
颜一若震惊得大喊了一声，“啊！”
这时?，休息舱到了，张东在前面?开门，宁幻回头对黎行说?：“你别给小孩子乱说?。”
颜一若抱着黑黑凑上?前，鼓起了勇气向谢惟廷瞪过去，有股挑衅的意味。
宁幻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和谢惟廷，放了扶谢惟廷的手要向颜一若过去，却被谢惟廷拽住。
他只能无奈地对颜一若说?：“等会再跟你说?，我先帮他处理伤口。”
张东开了舱门回头观察，他不知道宁幻和谢惟廷什么关系，但两人在圆井栈道上?的亲密程度，所有人都?看到了。
原来的社会对于同性相恋还是有些偏见，可到了现在他觉得哪怕是条狗，是只猫都?不奇怪，因为人类就是需要感?情寄托的存在，就像他们，不是为了某个?人，但一路坚持到现在总是要为了点什么。
所以，他特意给两人找了个?单人间，指着里面?的柜子说?：“那里有医疗包，你们先休息，有什么之后?再说?。”
张东说?完从门口让开，谢惟廷就把宁幻拽进去，颜一若和黎行也想进，可被关过来的门砸到了鼻子。
舱内的空间很小，一张单人床，上?方?还有一排柜子，在床上?跪直起来都?要撞到头，剩下能站立的空间也只有一张单人床的大小，对着舱门的最里面?还摆了一张小桌子。
桌子的上?方?还有一个?柜子，张东刚说?的医疗包就在那个?柜子里。
宁幻要去拿医疗包，却被谢惟廷一下推到了床上?，完全不像刚才虚弱的样子。
谢惟廷随即压过来，他抵住谢惟廷的肩膀说?：“你做什么？”
“奖励。”
谢惟廷回答得很急切，宁幻不动声色盯着他，他却没敢动。
宁幻忽然掀开他起身，去把医疗包拿过来，站在他面?前说?：“坐好。”
他乖乖地坐好，仰起脖子对着宁幻，没由来地咧嘴笑起来。
“嘿嘿。”
宁幻打开医疗包，被谢惟廷的一脸傻笑迷了眼，问他，“你笑什么？”
“看到你就想笑。”
宁幻不自觉跟着咧起了嘴角，弯下腰去凑近谢惟廷脖子上?的伤，果?然又和谢惟廷刚回来时?一样，伤口像是刚伤的。
可没有怪物?能伤到谢惟廷，而且这伤口和谢惟廷掉下裂缝时?伤的一样。
他一边小心地清理血迹，一边问：“这伤怎么回事？”
谢惟廷眼中的笑意收起来，又沉默地不出声。宁幻对着他的眼睛一瞥，吐出了不轻不重的一个?字，“说?。”
他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我只能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宁幻的手顿了下才再继续，直到给伤口上?完药开始包扎他才想明白。
就像游戏回档一样，谢惟廷如果?受到伤害，只能回到存档的节点。
他包扎完后?，直接跨过去坐到了谢惟廷的腿上?，攀着谢惟廷的肩膀说?：“你到底算不算是谢师兄。”
谢惟廷胸口起伏，大手握住了宁幻岔在他两边的腿，仰起下巴望着宁幻的近在咫尺的唇回答：“各一半，他每次看到你正经沉默的表象下全是下流的想法，连跟你说?话他都?只想着怎么用吻堵住你的嘴。”
宁幻回想谢惟廷以前和他说?话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那样克制有礼的谢惟廷怎么会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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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想法，又问：“那另一半呢？”
谢惟廷的眼神带起了越加浓郁的情和欲，不由地往前贴近，嗓音沉哑起来，“他更下流，曾经有个?小孩，总在深夜里和他说?话，那时?他就想把你拖进黑暗占为己有。他曾看着你拿着小刀划在身上?，然后?对他说?‘我是不是很厉害，我长大了要去当超级英雄，像电影里一样，这样就不会有人害怕我，他们一定会喜欢我的，爸爸也不会打妈妈，也不会打我了，对不对’。”
谢惟廷说?着忽然心疼了，那时?他不懂宁幻在说?什么，也不懂宁幻在做什么，只是宁幻是唯一吵醒了他沉睡的人类，他好奇这个?人类为什么能察觉到他，甚至对他说?话。
他一直盯着那个?脆弱的小人类长大，一刻不停地注视着他，看着他的变化觉得这个?人类越来越特别。
直到谢惟廷掉进了裂缝里，强大的执念和他的欲念融合在一起，他终于懂得了关于宁幻的一切，也终于懂得了宁幻的特别，懂得了他异常于本?能的渴求。
“等等，你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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