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的所作所为。
“没。”齐客终于开口了,“你早点睡。”
齐客没反应,他于是又开玩笑似的补充了句:“毕竟万一你猝死了,就没人给我发工资了。”
……老板真有闲情逸致,大半夜跑来看员工加班,一看就看那么久。
许是周遭陷入沉寂,这声便显得有些突然,激得沈问津心头一跳。他很快又平复下来,对应上了之前的一个夜晚——
租房后,大约是越来越习惯独居生活,越来越享受个人空间,于是他的洁癖愈发严重,渐渐发展到了不许人坐他床的地步。
视频镜头不算多,也就是一个固定机位外加一个移动的手持机位,素材都是成段的,不零碎,剪起来还挺方便。
室内很安静,一时只能听见鼠标和键盘的敲击声,以及小小巡游时偶尔发出的声响。
就连周景汀在他家留宿,换了睡衣后也得老老实实坐板凳。
他垂眸想了良久,松开鼠标,躺上了椅背,最终还是说:“作为员工,关心一下老板,挺正常的。”
但是他好像从来没能理解他这些所作所为的动机。
“我……”
……老板视察工作就视察工作吧,非得是半夜么?
他抿了下唇,跟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要不然你坐我床沿吧。”
——就好比那些突如其来的沉默。
和他做室友挺省心的。沈问津想。
沈问津有一瞬间感到了一种茫然。
“我剪视频呢。”他很快又接着说,“剪完就睡。”
话出口,他愣了愣,忽地反应过来,好像自己对于“齐客坐自己房间的床”这件事并没有过激的排斥心理。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催我睡觉呢?”
那个夜晚的他有点疯,绕在老板身边碎碎念了好久;老板可能也有点疯,问他要不要一起睡,把他吓跑了。
沈问津放完话,齐客却没依言在床沿坐下,蹙着眉撂下一句“等我会儿”,半天后从对面拖了一张椅子过来。
“怎么?”齐客问。
“为什么呢。”沈问津转了一点身,问。
可能是从那次差点被潜规则的经历开始的吧,他渐渐给自己划起了一圈地盘,地盘外外人随意,地盘内一点也碰不得。
“还有多少?”齐客往前走了一步,一副想进房间的样子。
沈问津缩进袖子里的手轻轻捻了一下。
小小皇帝巡游似的翘着尾巴在屋内绕圈,沈问津看了会儿室内陈设,实在没多余的地方能给老板坐。
他说得随意,却没想到得到了一声挺认真的答复。
那会子大家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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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多讲究,放学后从教室回来,都是坐在下铺的床沿休息。沈问津不乐意别人穿着外衣坐他床,但换了睡衣就没事儿,大家挤在一块儿侃大山,倒是挺恣意快活。
虽然在综艺场地的宿舍里,他也让人坐床沿,但性质其实不太一样。
像是没沾上任何喧嚣与俗念,和他身上雪松味的木质香一样冷。
齐客抿着唇,不吭声,既而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片刻后又摇了下。
黑夜里总会胆大妄为、刨根问底一些。
“什么?”
“作为老板,关心一下员工,以防猝死。”
“那不一样。”沈问津说。
“嗯?”齐客偏头看他。
“你比较重要,整个松下客都指着你活呢。”沈问津握着扶手转了个圈,“我就不同了,是个才进来的小角色,死了埋了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
他本意是想逗老板开心一下,别总拉着个脸。没想到说完这话,齐客的眉眼即刻沉下来,脸看上去比先时更瘫了。
他于是反思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话——
先给老板戴高帽,再把事实用玩笑的方式讲出来。
没问题啊。
反思不出结果,沈问津决定不伺候了。他把椅子转了回去,面朝电脑,正准备加大马力赶工,忽听身后传来了闷而沉的一句言语。
“你……很重要。”齐客说。
沈问津怀疑自己听错了,转过头抬眉瞪向老板,却见眼前的薄唇开合,从里头再次滚出了那四个字。
“你很重要。”齐客又说了一遍。
第44章 火气
马路上的车疾驰而过,泛起一阵远远的、沉闷的呼啸。
沈问津的眼被不知从哪儿射来的光晃了一下,慢半拍地眨了眨。
齐客偏开了头,没再看他,屋内就这么陷入沉寂。
一时谁也没开口。
沈问津在椅子上枯坐了会儿,握着扶手转了个身。他可能是想工作吧,但握上鼠标后,手又不知道往哪里移,于是看着那小白点在屏幕里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是么?”他听见自己问。
齐客没应声。
他被这沉闷而莫名胶粘的气氛煎得有些受不了,张着嘴想说点什么,措了半天词,才发现脑子很乱,连句完整的句子都顺不下来。
齐客这是在干什么呢?他想。
这应该是他第二次听见有人这么直白地对他说:“你很重要。”
他忽然就想到了七年前的那堂心理课。
高三时,学校每个月会给他们安排一场心理课,用周景汀的话说就是“怕压力太大,班里少掉一个人或者多出一个人来”。
其中有一堂心理课,老师讲的是——学会赞美别人。
饱受应试教育摧残的中国学生有个特点,总是不把除学习以外的事当回事。所以心理老师在上边讲案例的时候,百分之八十的同学在下边偷偷写作业,剩下沈问津:……表达什么???
但老板最终什么也没说,向后靠回了椅背。
他决定赶客。
齐客保持沉默。
这样也好。沈问津想。
老师大概是司空见惯,也理解同学们恨不能把一分钟掰成三瓣用的心理,并不十分苛责这不怎么尊重讲课人的行为,只是在课堂的最后十分钟里布置了一个小游戏,要求同学们放下作业本,权当换换脑子,和她一齐参与一下。
“谢了。”心内百感交集,他这俩字说得别别扭扭。
听完要求的沈问津:……
同桌,你简直和我一样帅。
齐客是必不可能开口的,破局的关键在于自己。
沈问津刹那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道该来的迟早会来,果然看见老师微微弯了一下腰,而后很和蔼地问:
齐客的坐姿很端正,两手交叠着放在大腿上。他的手指微微蜷了下,而后说:“应该……没什么不同。”
老师欣慰地点点头:“同桌之间就应该这样,互相欣赏互相夸赞。老师希望你们能成为一辈子的朋友,毕业之后也能常联系常来往,不忘初心,是天大的好事。”
他或许就能知道老板装哑巴的原因,给《齐客使用手册》再添点东西上去。
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盘算着现在退学是不是有点不划算,忽听耳畔响起一个异常耳熟的、淡漠而低沉的声音:
头顶的中性光很柔和,那人眼睫垂下的影子很浅。沈问津随便点了两下机械鼠标,听着它清脆地响了几声,而后合着这个声音开口了。
尴尬是一种能被分担的情绪,见有人陪自己一块儿罚坐,沈问津登时觉得身上背负着的东西轻了不少。
老师的语调很亲和有力,就是过于有力了,让在场俩人——至少沈问津是这么觉得的——两眼一黑。
为了把自己的别扭藏得好一点,他故作轻松地拍拍齐客的肩,继续说:“要不是你开了个头,我还真不知道该咋办。”
沈问津:……这不是好事,是鬼故事。
沈问津忽就又想到,其实齐客的那句话起了个好头,成功把张口闭口“同桌关系”的老师请走了。
话闸就这么被拉开了,七嘴八舌的“同桌你怎么吃都不会胖”“同桌你很善良,我看到你昨天喂流浪猫”此起彼伏,海浪似的一阵阵往最后一排涌。
窗外阳光挺好,斜斜地透过玻璃射过来,被窗帘挡去了一半,给齐客松松握着笔的手拖出了长而淡的影子。
沈问津听见老板说:“嗯。”
“你还记得,七年前,你也说过这句话么?”他轻轻问。
再让人待下去,自己怕是要被老板别扭的劲儿勾出什么毛病来。
沈问津把手掌从齐客肩头拿下来,便看见,齐客从眼尾丢给自己一个眼神,重新恢复了沉默寡言的样子。
而沈问津和齐客——
游戏是——夸赞一下自己的同桌。
老师并不满足于站在讲台听大家胡说八道,于是蹬着高跟鞋开始在教室内巡视。大概所有老师都有一种“迅速锁定最不情愿回答问题的学生”的能力,只见她满面笑容地绕场一周,最后在沈问津和齐客身边站定。
老师的目光充满了殷切的期盼,沈问津有点不忍心看。他低下头,余光往齐客脸上瞥去,看见那人也垂着脑袋,一副“老师对不起但是我真的说不出口”的架势。
那……这时呢?
眼睫下的影子闪了闪。
直到老师蹬着高跟鞋走开了,他才从喧嚣吵嚷的人声里回过神,想起了自己零零碎碎拼凑出的十个字——
他的语气不算好,音调里惯常淹着的笑此刻已经没了踪影。
那是他第一回听到“你很重要”四个字,出自同一个人之口。
见老师把殷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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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向了自己,问了声“同学,你呢”,沈问津从尸体变成了活死人,终于还是浑浑噩噩地开了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心理老师挂着“没关系,看看咱们谁耗得过谁”的微笑,愣是在俩人位置旁边杵了两三分钟,长篇大论地从“我们要勇敢地去爱别人”讲到了“同桌关系会影响人的一生”,听得沈问津很想跳楼。
“你还记得啊。”沈问津轻轻笑了一声,“那你现在说这句话,心境和当时有什么不同吗?”
“没什么不同?你当时是为了应付老师,现在又没老师给你应付,怎么‘没什么不同’了呢?”
而后攥着门把手说:“请吧老板,别妨碍我工作。”
但是他俩不说,老师就不走。
余光里,齐客抿着唇,抬手把作业本翻到了下一页,仍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
这人平常看起来一声不吭,不成想关键的时候还挺利索。
小小悄悄顺着门缝溜出去了,屋内只剩了他们俩。沈问津放完话,蓦地站起身,一径走到门旁,把门开得更大了点。
“你俩为什么不说话呀?是不好意思吗?不要不好意思,我们要勇于表达爱。”
四周寂静,黑夜成了最好的保护色。沈问津看着那人的身子往前倾了一点点,几乎以为那人一直闷沉沉套着的壳子就要被划开一道口子,从里边倾泻点什么东西出来。
“你不愿意说的话,就请自便吧。”沈问津攥着鼠标说,“我还得干活,你待在这儿只会妨碍我。”
当时的齐客应该是为了应付老师。
“嗯?”
正常的话三言两语就说完了,话题于是逐渐变得离谱起来。沈问津从中抓出了好多句“同桌你上完厕所会洗手,太棒了”“同桌你下雨天会撑伞,饿了不会从垃圾桶里捡东西吃,太聪明了”,看得出大家精神状态堪忧。
沈问津:……??!
那人一贯如此。但许是暗色下的所有情绪都会张牙舞爪、肆无忌惮一些,沈问津便有些收不住火。
老师满意了,沈问津吓死了。
沈问津等了会儿也没听到齐客的下一句话,有点不甘心,于是追着问了句:
在沉默。
……这么傻的话,自己怎么就说出了口?要是被周景汀知道了,自己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沈问津忽地有点气,气那人没头没尾地丢了一句话出来,动机不明,又不肯好好回答自己的问题,非要自己烧心挠肝地去猜。
夸同桌?夸他那除了帅一无是处的哑巴同桌?
沈问津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开始计算半夜暗杀齐客的可能性。
但是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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