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陪。”
拜堂结束后,新郎子送入了洞房,可姜轻霄作为新娘子,却还有许多杯喜酒要挨个去敬。
待敬完一圈下来,已?经微醺了的姜轻霄正打算为屋内的柳惊绝拿些吃食时?,蓦地被人?喊住了。
“姜姐姐。”
她转头望去,是水衣。
几日不见,少年形容莫名?憔悴了许多,额角还有许多汗珠,黏连在了脸上。
像是才?从某个地方匆匆赶回来。
“是小水啊,有什么事吗?”
姜轻霄笑着?轻问。
望见女子面上的笑容,水衣心中愈发得苦涩,却只能将?满腔的爱慕死死地抑着?。
“姐姐,这个送给你。”
说话间,声音掩不住的哽咽。
水衣将?用麻布包裹着?的一个物什双手递给了她,十指甲缝中满是泥垢。
姜轻霄疑惑地蹙眉,迟疑片刻后仍接了过来。
在她拿过的瞬间,少年连忙将?手背在了身后,自?卑地攥紧了双拳。
祈祷姜轻霄方才?没有看见。
“这是”
姜轻霄望了手中布巾包裹的东西一眼,抬眼惊讶地望向水生。
“是灵参,我仔细数过的,六十八小须,一根不多一根不少!”
少年蓦地抬起头,激动地说道。
闻言,姜轻霄淡淡蹙眉,将?布巾又妥帖地包好,伸手想要还给他。
“水衣,这太贵重?了,姐姐不能收”
谁知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少年哽咽着?打断了,他望着?她,眼眶越来越红。
“姐姐收下吧,水衣答应过你的,要送你一株真正的灵参。”
“也正好可以作你的新婚礼物。”
更何况,这么多年姜轻霄对他们父子俩的照顾,免的药诊费,早已?抵得过几株上好灵参了。
自?己能为她做的,还是太少了。
少年扯唇,笑得勉强又惨然?,后面四个字犹如吐刀片一般,划得他喉咙与肺腑生疼。
拼命忍着?,才?没掉下泪来。
姜轻霄望见他这个样子,犹豫许久后还是收下了。
并?在心中计划自?己先替他保管着?,日后一点点用进水叔的药里。
见姜轻霄收下了自?己新挖的灵参,水衣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也渐渐挺直了脊背。
望着?姜轻霄远去的背影,女人?身上那件曾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大红喜服,烫得少年再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心口这几日一直压抑的火,并?没有因女人?成婚而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水衣咬紧了牙,慌忙地擦拭着?面上的眼泪。
他不想让别人?瞧见,说自?己在姜轻霄的大喜之日上给她找晦气。
少年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就在这时?,水衣的手臂突地被人?给大力攥住扯了起来。
他惊愕地抬头,发现是自?己一脸怒意的阿爹。
水父将?他带到了一个僻静少人?的地方,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方才?给姜大夫了什么?”
闻言,水衣慌了一瞬,故作镇定地回答:“没什么。”
谁知阿爹攥他胳膊的力道更大了,“别以为俺没瞧见,是不是从山上挖的灵参!”
“难怪你这几日早出晚归,问你也不吭声。”
水父气得眯眼觑着?他。
水衣见隐瞒不过,只能沉默着?应下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作甚,要是卖了能挣不少钱呢,要回来去!”
水父搡了少年一把,一脸的急切。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再要回来的道理,更何况对方是姜轻霄。
水衣喉头一滞,第?一次忤逆了自?己的阿爹。
梗着?脖子道:“我不去,我采的灵参便是我的,我想送给谁送给谁”
谁知水父话还未说完,便被水父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男人?烧红了眼,点着?一根手指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啊你,真的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连阿爹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若是放在姜大夫未成婚以前,你这般讨好她,我不说什么,现在人?家?都成婚了,你再送她灵参又有什么用呢?人?家?难道还会休了夫郎娶你吗!”
这一句话打在水衣的身上,远比水父方才?掴的那一巴掌力道要重?,疼得他瞬时?便溢出了眼泪。
此时?父亲的自?私自?利与市侩精明,让他倍感羞耻与愤怒。
水衣狠狠地甩开水父对他的钳制,忍不住低吼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只盯着?眼前的那点钱,忘恩负义吗!”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发泄完后,他望着?阿爹那浮现出震惊的苍老面容时?,又忍不住后悔自?责起来。
再也无法待在原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一直冲进一个僻静的小屋时?,水衣方气喘吁吁地停下。
他单手撑着?墙壁休息,眼泪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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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身旁突然?传来了一个醉醺醺的男声。
“呦,这不是那日掉坑里的小孩儿吗?”
二十五个鳏夫
闻听此言, 水衣怔怔地转过头,发现这间僻静的小屋里竟也摆着一张酒席。
一个头戴帷帽的,长相俊秀看着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 就坐在桌后。
他手中拎着一个酒壶, 喝得醉醺醺的, 说话间还在往口中灌着酒。
最让水衣惊诧的是, 他发现对方露在外面的鬓发,竟然是白色的。
“你、你认得我??”
水衣舔了舔嘴唇,惊讶地问道。
毕竟这里知晓他掉入陷阱坑里的人, 除了他不超过三个。
姜姐姐不像是个会多嘴的人,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望见少年投来的疑惑目光, 白此唯眯眼?点了点头。
见状,水衣心中的疑虑更甚,慌忙地擦干净面上的眼?泪后, 皱着眉问道:“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我?是”
水衣见他下意?识地想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可又蓦地停顿了下来,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后转了话头。
“我?是阿绝的朋友, 被姜大夫请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闻言,水衣莫名的失望一瞬, 但?随即又明白了过来。
断定自己落入坑中一事,定是被柳惊绝当成笑?料说与旁人听过。
随即, 少年的心中对他又多了几分不喜与怨怼。
如此爱嚼人舌根, 也不知姜姐姐瞧上了他什么。
水衣在心中腹诽完后,刚想离开, 又突然觉得自己在柳惊绝他们面前?不能失掉面子,随即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坐到了白此唯的对面, 开始动起了碗筷。
谁知他刚将筷子伸向一旁的烧鸡,便被人夹住了筷头。
水衣惊讶地抬头看去,便见已然醉透了的少年酗红了脸,半眯着眼?睛,神情凶狠。
“哎哎哎,这烧鸡是我?的,你不许吃!”
闻言,水衣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人,又想起对方是柳惊绝的朋友,当即气红了眼?。
“你”
谁知对方见他这样后,竟然松开了筷子,转而用筷头指着他快哭了的神情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原来,那夜你在坑底,就是这般哭的啊!可笑?死我?了。”
闻听此言,水衣茫然一瞬后,突然反应了过来。
接着,他蓦地睁大了眼?睛。
“你、你说什么?”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面前?的少年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脸,又蹭地一下站起,力道之大差点将面前?的桌子带翻。
接着,几乎像是一阵风般,从右侧的后门跑了出去。
“唉,你等等”
水衣见状,下意?识地跟着他跑出了门。
后门紧挨着山脚,又正值仲春,树木生长?得已然蓊郁起来。
纵使脚步一刻不停,水衣仍眼?见着那白色的幂篱在林间隐现?几下后,便蓦地消失了。
他不甘心地四下搜寻着,可仍没有?发现?那个白发少年的踪迹。
就在水衣快要放弃时,终于在一处山溪旁发现?了一堆委顿在地被人丢弃的衣物。
正是方才那个少年穿过的浅岚色长?衫,旁边还倒着对方戴过的那个幂篱。
水衣上前?将其捡起,手却莫名地被里面的一个硬物扎了一下。
他皱眉将那东西?抖出,发现?竟是一根猬刺。
水衣将那根猬刺拿在手里,电光火石间,脑海中划过了一张尖尖的,带着诡异笑?容的刺猬脸。
【呦,这不是那日?掉坑里的小孩儿吗?】
少年的声音,依稀回荡在耳边。
【“原来,那夜你在坑底,就是这般哭的啊】
【我?是阿绝的朋友,被姜大夫请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下一刻,水衣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心跳声震耳欲聋。
————————
“来,新郎子请吃饺子。”
说着,一旁穿着水红衣服的喜公当着众人的面,为榻上端坐着的青年端来了一碗饺子。
柳惊绝不明所以,接过后在盖头下吃了一个,却在嚼了几下后又慌忙吐到了碗中。
“唔,怎么是生的?”
他疑惑地刚问出口,便听到周围人大笑?出声。
“小姜大夫,听到了吗,生得!”
喜公看得喜笑?颜开,对着站在青年身侧的姜轻霄说道。
姜轻霄闻言,连忙接过柳惊绝手中的碗,又递给?了他一杯清茶让漱口。
面上浅笑?着言道:“多谢。”
听他们二人这样一说,柳惊绝方理解让他吃生的饺子是何?意?思。
随即在姜轻霄接过瓷碗时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哎呦呦,你们瞧瞧这小两口腻歪的。”
喜公对着周围闹洞房的村民们挤眉弄眼?地调侃道,惹得周围人又是一阵大笑?。
少顷,他躬身又对着柳惊绝,故意?问道:“小姜大夫可是我?们十里八乡有?名的俊俏女子,所以姜夫郎,这是打算为小姜大夫生几个啊?”
闻言,大红盖头下的柳惊绝面上闪过一丝羞赧,随即又被幸福与甜蜜所取代。
他捏了捏手中姜轻霄的指尖,温声又羞怯地对着众人言道:“生几个,全凭妻主做主。”
话音既落,又引得堂中掌声叫好?声雷动。
待闹洞房的人群逐渐散去,屋内才彻底安静下来。
一双龙凤喜烛散发着橙黄暧.昧的暖光,正炽热燃烧着。
听到姜轻霄关门上锁的动静,柳惊绝心神微动,压抑着满心的悸动与思念,轻唤道。
“轻轻。”
话音落后不久,女人的脚步便由远及近,最后停到了他的面前?。
盖头遮住了大半的视野,使得柳惊绝只能瞧见面前?姜轻霄穿着的一双赤红皂靴。
可即使是这样,也足够令他心悸不已。
不多时,面前?的盖头微微摇晃,被人用秤杆挑起了一角。
最后,整个掀了起来。
二人望见彼此的刹那,俱是一怔。
姜轻霄背光而立,身后的喜烛跃动的烛光落在她的肩头,衬得她面容俊秀非凡的同时,更加得柔和美丽。
柳眉弯弯,茶色的杏眼?温柔地注视着柳惊绝时。
眸光似金阳下的春水,被微风吹皱时,泛起金鳞片片,融融漾漾地荡开在了柳惊绝的心间。
一眼?万年。
面前?的青年略施粉黛,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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