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后来的那个在世人眼中还不是个妾?
难为李琳琅现在有这么多的优势了。
夫人说的这样周全,燕离实在撑不住大义了,只好换了语气,黯然长叹。
“夫人可知我当初是不喜圣上的赐婚的。”
涂一一暗地翻了个白眼:当谁欢喜似的;当初自己家里也是给相看好如意郎君的,便是那人家世不显,可她若真嫁过去,就是念着恩师的情意,她的日子也比现在舒坦。
于是她嗓音清婉:“不只国公爷不喜,便是妾身,当时家里也是给相看好了人家的;可圣恩难测,我们不过都是凡尘俗人,总要顾及家族和身后的亲人的,再不喜也只能强颜欢笑,日子总是要过的···”
这回燕离是真的愣住了,他竟不知自己的夫人原来并不曾倾慕于他?
心里有些闷堵,燕离总算知道她为何从未在家书中诉说思念之情;郁气、羞恼等等情绪忽然翻涌,他竟一时间忘了李琳琅,只觉得心里有戾气滚滚而来。
这让曾经走马王都肆意潇洒的国公爷如何接受,他都不曾嫌弃自己的发妻病怏怏,她竟然敢说她也不喜做自己的夫人!
涂一一却装作懵懂,抬眼看过来:“国公爷接着说,您不喜我们的婚事,我知晓了,然后呢?”
被她的轻言曼语给噎住,燕离竟然再酝酿不出方才的情绪,只得沉声道:“我心悦琳琅,琳琅亦心悦于我,我已与圣上禀明,想要以平妻之礼迎娶琳琅入府。”
忽然看到她笼起来的眉眼,燕离觉得自己好像说的有些重了;就算当初如何不喜这个夫人,他们总归是成了夫妻,还有了阿沐这个嫡长子;这几年又全靠夫人打理府中中馈,还代他尽孝于母亲,这才有了他安心在北疆战场的作为。
“当然,夫人也不必担心;你我是圣上赐婚,你又是先进府的,我们还有阿沐这个小郎君,我当然会以夫人你为尊;至于琳琅,虽说是平妻,也不过是我怜惜她乃是忠烈之后,绝不会让她挑衅于你···夫人可能欣然接受?”
欣然个屁!涂一一在心里爆粗口,这人真是好大的脸!
眯了眯眼,已经给了你们康庄大道,是你们选择不要的,那就莫怪她以后翻脸无情。
涂一一再一次觉得自己不同往日了,她好像很适应这种冷酷无情,难道小郎君说的竟是真的,她原本是个女阎罗来着?
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夫人的声音,燕离不耐,抬眼看过来。
“夫人可是不愿?”
“国公爷是个武将 ,自然对晋朝的礼法不甚了解;晋朝立国百余年,还从未听说过平妻这个说法;世家权贵的后院大都三妻四妾,这是当下的约定成俗,可也是尊卑有序。”
转而又道:“妾身倒是听说北地有些富户,因受胡人并妻的影响,喜欢给家里的夫人们定个平妻称谓,想来国公爷也是因此想出来这一出。”
“可您想过没有,国公府是在王都;宫里圣上的后宫都品级森严,便是圣上再欢悦贵妃娘娘,也只能给一个从一品的贵妃之位,并不能并立两宫皇后;国公爷刚立下不世功勋,就要新创出一个平妻之位,您就不担心御史台的唾沫星子?”
说到这里,她的眉眼冷淡下来:“或者国公爷是想落一个恃功傲物的名声?您让朝中文武和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您?”
“咦,我们晋朝的战神燕国公,前脚驱赶胡人,后脚又学胡人并妻的做法;您到底是与国朝一致痛恨胡人,还是私心里媚奉胡人的风俗?”
她这一番话说的委婉而又不客气,燕离生生感觉后背发寒。
是了,他怎的忘了晋朝以前,包括现在的晋朝,中原地区还真没有平妻这个称谓,还真是胡人那边开始的几个阏氏并立,北地的个别富户为了安抚心爱之人,才想出来平妻这个称谓。
北地的富户们当然不需要看重礼法,可他燕离年纪轻轻就是晋朝的燕国公,还是百姓赞誉的战神;他若是弄出什么平妻,百官和百姓该如何想他。
这人神色来回变幻,涂一一却并不着急:“国公爷方才说了,您心悦琳琅县主,县主也心悦您;妾身断然不是那种阻拦真爱的小心眼之人,当然希望国公爷能得偿所愿,但···这平妻之位,还请国公爷思量。”
燕离犹豫了,此事倒真是他思虑不周了。
“原本妾身不知国公爷心悦县主,只是从我们女娘的角度考虑;想着县主是忠烈之后,圣上又有恩赏,她此时正被整个王都的人注意;若是国公爷认她为义妹,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自是一桩美谈。”
“但您与县主两情相悦不假,可您若是以平妻礼迎娶,朝中百官与天下百姓该如何看您;若以侧夫人之礼迎娶,会不会又寒了忠烈与将士的心?”
刚入秋的时节,燕离这个武将竟然后背冒出冷汗,夫人所言才是真正周到细致;可若让他放开李琳琅,心里却更加不舍。
真是左右为难。
第207章 道德绑架谁不会(4)
燕离第一次有了一吐为快的想法, 夫人这样温婉细致,定能理解他的为难。
于是涂一一被迫听到了晋朝新晋战神燕国公对于感情的心路历程。
曾经是王都最负盛名的少年郎, 燕离虽然经常呼朋唤友打马游街, 偶尔也会与好友去勾栏瓦肆喝酒听曲;但他一直有个隐约的心思,就是他好像在等一个喜穿红衣,明艳妩媚的女娘。
这个女娘不似王都贵女那般端庄高贵, 也不似王都才女那般温婉可人,她应该是肆意张扬快意恩仇的。
就是因为心里模糊的影子和念头, 燕离虽然年少肆意,却也知晓洁身自好;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如果那女娘知道他已然有了旁人,必会决绝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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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他知道还未遇到这个女娘, 但每每想到那种转身而去的时候, 心里都会窒息疼痛。
听到这里涂一一有些一言难尽,淡漠道:“既国公爷心里早已经有了心悦的形象, 那时为何还要与我圆房;圣上的赐婚无法抗旨,可国公爷那时可与我明说, 我们只在人前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就好了。”
“我那时已经等了很久,也暗中打听了不少王都女娘的消息,没有一个与我心里的影子相似···我以为不过是我的臆想,恰逢圣上赐婚, 便想着就这样也好。”
燕离竟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可想到李琳琅,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谁知我在北疆遇到了琳琅,她酷爱红衣, 容貌妩媚中不失明艳大气;且她炙热肆意, 会肆意表达自己的喜恶, 骑射功夫更是出色,可与我并肩作战···她与我心里那道影子越来越契合。”
说出来就越发顺畅,燕离的嘴角都带着不自觉的笑意:“其实琳琅在三年前初见我的时候就与我表达了倾慕之意,我那时想着已有夫人和阿沐,严词拒绝了;可琳琅是那样的执着,她说不在意我已有妻室,只愿与我执手并肩···她不顾女娘的矜持坚持了三年,这样的情意我还怎忍心辜负···”
他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与自己的夫人说这些并不妥,沉声道:“夫人莫要多想,不管我对琳琅是何等心意;你是我的夫人这一点不会变,你对我的牵挂与对府里的付出我都知晓,绝不会辜负你。”
若不是场合不对,涂一一只怕会直接对着地面“呸”一声,吐出心里的膈应和恶气。
这人是哪来的脸,真觉得自己是什么金银珠宝了,世人都会趋之若鹜?
又是不忍辜负李琳琅的执着情意,又是不会辜负自己这个夫人的付出,这是什么都想要,要了还想要。
“国公爷是真心喜爱琳琅县主的?”涂一一再次确定他的态度。
这人微微颔首,他确信,李琳琅就是他心里一直挂念的那道身影。
“既如此,如今的形势下,只有两个好办法;一个就是我方才说的国公爷认县主为义妹,世人只会说您高义,善待忠烈之后;一个就是你我和离,之后您以正妻之礼迎娶县主,世人也会说您有情意重担当。”
微微抬手打断他要说的话,涂一一接着淡然道:“只要国公爷愿意拿出一点诚意婉拒圣上此次的封赏,我也会以身有恶疾为由请求和离,无人会非议您。”
“如此,既全了国公爷与县主的情意,也能让圣上减少对您的忌惮;至于我,有丰厚的嫁妆,还有阿沐在膝下尽孝,日子也很好过,国公爷以为呢?”
涂一一还真就是这样想的,虽然阿沐与她说了所谓的剧情,但那些事情还没有发生;便是念着这几年侯府给她的安稳日子,她也愿意为燕离思虑几分。
若他真的心悦李琳琅,只是婉拒这一次的封赏,侯府并没有什么损失,还能在圣上那里减轻忌惮,可谓是两全其美;燕离如今也不过二十三岁,又手握实权,往后再立军功的机会有的是,爵位当然也能更进一步。
且对涂一一来说也算轻松,她不用费心筹谋就能与这人和离,也不至于走到撕破脸的地步。
端看燕离舍不舍得这次的封赏。
燕离当然舍不得!
不说这是他在北疆五年和燕家军拼死拼活真刀实枪得来的荣耀,就是老夫人能允许?就是他身后的二十万燕家军能允许?
再者,抬首看了眼对面的人;身躯病弱,面容即使在烛火下也泛着苍白,温婉中却自有风骨,就那样淡漠倚坐在榻上。
她竟然不在意自己与琳琅的情意,甚至能如此平淡说出和离,夫妻五载在她心里竟是半点情分也无吗?
来时想的所有劝说之词都抛诸脑后,燕离出离愤怒。
她以为自己真就是那等薄情寡义之人?不说其他,他怎能允许自己的嫡长子跟着要和离的娘亲,这不是要让世人耻笑!
况且她一个病秧子,离了国公府要如何立足;侍郎府早已经换了别家,她难道以为在嫁妆宅子就能安稳度日?
最重要的,世人该如何看他燕离;虽然是她自己要请求和离,她也确实身有恶疾,难道自己真就能置她于不顾,世人该如何议论他燕离毫无情意,琳琅又该怎样被世人非议。
“你我乃是圣上赐婚,和离之事再莫提起,这一次我就当你是胡言乱语。”他又软了语气:“我知你骤然得知我心悦琳琅,心里会不痛快;但你要知晓,世道便是如此,哪个权贵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已经过了五年清净日子,莫要想那些话本子上的故事,那些不过是酸腐文人专门编出来骗你们这些女娘的。”
“再则,琳琅也如你一般是孤女,她又性格疏朗,她已与我说过不会与你争锋,你就不能也如琳琅这般大度么。”
嚯,涂一一可真是开了眼;就这样的人也能被美誉为大晋战神?怕不是一个糊涂蛋罢。
是你自己说真心喜爱李琳琅,两条圆满的路给你选择,你是非要走一座独木桥;还什么李琳琅大度,她此时当然大度了,没心想事成前谁不会大度,装样子也要做出这样的姿态。
等她嫁进来之后,你看她还大不大度,会不会争锋;后院的女人就如同朝堂上的政敌,不争锋哪来的利益,不争锋哪来的地位,不争锋自己的子嗣将来该如何?
看来燕离就是既要又要都要了,这世间的美誉和美事他是都想占全,做什么美梦呢;道爷都说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都是在红尘里打滚的俗人,当今圣上都做不到两全其美,燕离倒是敢想。
“看来国公爷是坚持要以什么狗屁不通的平妻之礼迎娶琳琅县主了?”
燕离豁然起身,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夫人,她竟然说出如此粗俗俚语,她就这样看低自己与琳琅的感情?
“你怎能如此粗俗;原来我想着你虽然一身病骨,可也是温婉贤惠的女娘,现在看,你不只不如琳琅体贴大方,就是处事也如此粗鄙,我竟不知你平日是如何打理侯府的。”
涂一一也起身直视着他:“今日我与国公爷好话说尽,你最好多加思量;比起你与我和离后受到的浅薄非议,你轻视忠烈之后的行为才会让你尽失人心。”
“今日话尽如此,国公爷不妨与幕僚多商讨,看妾身说的对不对,我等着国公爷的选择;妾身乏了,就不送您了。”
她都下了逐客令,燕离就是再想说什么也待不住,转身大步走到门口;手扶在雕花木门上又停顿,并未回头。
“夫人也想一想,你这样一身病骨,离了国公府又如何过活,又如何能照顾好阿沐;便是不为你自己想,也多为阿沐思量几分,他可愿你离开国公府。”
“国公爷也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因为一个女娘行事冲动,真正合了圣上的筹谋。”涂一一半分不让。
燕离气急摔门而去,涂一一又坐在榻上拿起一旁的书;视线虽在书册上,心里却想过种种法子。
被两人动静惊动的正院婢女们都缩着头等在门外,只有王嬷嬷担心自家小姐,轻手轻脚推门进来。
“小姐,国公爷方回府,你怎么能将人拒之门外呢;这府里不知多少人等着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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