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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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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又想道:我真的不曾为?自己活过么?

    她?思?想起?这廿九载光阴, 每日睁眼?闭眼?想的都是如何活下去, 如何攒钱为?娘亲们赎身——这般说起?来,既算是为?自己而活,又并?不完完全全为?自己而活。

    岳昔钧心道:倘若我真的对娘亲们撒手不管, 便?算为?自己而活了么?不,不该如此非黑即白。是我钻里牛角尖, 甚么为?自己而活,凭心而为?,做对的事、快活的事,不就是为?自己活了么?

    她?想通此节,终于舒了口气, 倒把引出此话的、娘亲们打趣她?的终身大事抛之脑后了,只是不着边际地想道:既然如此, 娘亲们百年之后,我若是出家方得平静,便?是出家也无妨。只是不知到时安隐可还在我身旁,是否成了家……

    她?困意上头,渐渐地便?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谢文?琼又从荷包里取出了那封卢鸿雪写?给岳昔钧的信。

    谢文?琼思?来想去,甚么法儿都想尽了,竟然是束手无策。譬如差人四下打探,探听?几日前?拜访卢鸿雪之人去往何处,但一来希望渺茫,二来左邻右坊倘若记得,也只看得岳昔钧往何处去,却不能知其最终在何处停住。譬如直接抓了卢鸿雪拷问,但生生拆破卢鸿雪与岳昔钧之谊,一来不合道义,二来恐日后难以面对岳昔钧,便?也作罢了。

    为?今竟然只有先前?否决之计,唯有返璞归真,才能破这困局。

    谢文?琼主意已定,立时吩咐下去,一待天光亮坊门开,便?暂弃车于卢府,解了马匹。谢文?琼自己一匹,几个好手原本就一人一匹,伴月一定要跟,也得了一匹,一行人换了行装,扯住缰绳,静悄悄出府门去。

    虽说是静悄悄,但卢鸿雪究竟未深眠,难免听?到些动静来。

    卢鸿雪披衣开户,见了高头大马鱼贯而出这阵仗,倒唬了一跳,问道:“沈小姐往何处去?”

    谢文?琼怀中?正揣着那只信鸽。她?素来娇生惯养,这等鸟禽是断然不肯沾手的,此时却顾不得腌臜,宁愿自己揣了,也不叫旁人经手,生怕一时不慎叫鸽子飞了,便?前?功尽弃。

    谢文?琼答卢鸿雪道:“有急事,劳公子为?我看一看车与行李。”

    卢鸿雪虽心中?狐疑,但仍是道:“放心。”

    谢文?琼向他点头致谢,一扬鞭,便?打马冲了出去。

    冲出两条街外,谢文?琼放出怀中?信鸽,信鸽雪白的翅膀扑扇两下,便?往天空中?飞去。

    谢文?琼喝道:“跟上!”

    随即,几匹马扬起?马蹄,追着信鸽而去。却原来,谢文?琼终究还是要用这一计,追着信鸽瞧瞧那封书信所?送给的岳昔钧究竟住在何处。

    谢文?琼先时不用此计,便?是以为?此计艰难,如今实施起?来,果然不甚容易。马队虽一路紧咬,但天上飞的和地上跑的本就不可同日而语,信鸽自在翱翔,而马却不能胁生双翼,自然困难重重。但好在人手尚算充足,又兵分几路,一路丢了,尚有另一路跟着。

    若信鸽从人家屋顶飞过,马队便?分别从屋前?屋后而过。若信鸽自河流上飞过,水浅的便?踏溪而过,幸而未曾遇见水深的河流——谢文?琼想,若是遇见水深的,便?牺牲一匹马,叫后面的马匹踏着此马而过,拚着被旁人嘀咕她?冷血无情,也要追上了。

    谢文?琼一路疾行,行街路坊,出了城门,又一路穿林过溪,身旁景致跑马灯般变了又变,日光渐渐盛了起?来,却果真没有落下鸽子半点。

    谢文?琼一双眼?死?死?生在信鸽身上,见它上下而飞,见它转弯穿行,见它缓缓急急,见它迎着日头而行,日光刺目,谢文?琼却好似浑然不觉,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行至一处溪边,却见那鸽子翅膀缓了,往下俯冲下来。

    谢文?琼心中?一凛,不由?思?道:难道是到了?岳昔钧就住在近处么?

    第59章 铁马冰河前尘已逝

    谢文琼方有此思此想, 便心?如擂鼓,“咚咚”作响,半点也由不得人。

    她?手心?里冒了汗, 缰绳都险些儿脱出手去。

    谢文琼心?道:见?了面?, 我同她?说些甚么?我还能同她说些甚么?

    一时竟有些怯了, 勒住缰绳,却见那鸽子从从容容收了翅膀,啄了一口溪水。

    谢文琼不知?该不该松一口气,一颗心?吊在那里, 不上不下。

    那鸽子饮饱了水, 又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谢文琼触景生情,心?中道:人说“有情饮水饱”, 这鸽子不晓得甚么是情,甚么是爱, 也饮水便饱,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开化者无?忧无?虑,倒不似开了智的生灵,被?“情”之一字折磨得食不下咽……

    身后随从试探着唤了一声“小姐”, 谢文琼蓦然?回?过神,不再往下细想, 双腿一夹马腹,跟了上去。

    岳城郊区多山,谢文琼大?略数过,翻了两座小山头,才看见?人家晨起时的炊烟, 袅袅弯弯散在半空,柴火烧煮的饭味儿叫谢文琼觉得有些新奇。

    马前的信鸽仍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却终究是又作出了一个?降落的姿态来。

    谢文琼的心?又吊了起来。

    信鸽一头扎进了不知?哪处人家——

    为何是不知?哪处?只因身旁的一户人家中,恰恰巧巧走出一个?人来,若不是谢文琼一把拉住缰绳,马匹便要撞上那人了。

    就?因为这一晃神,谢文琼没有瞧见?鸽子的下落之处。

    谢文琼正要问身后的随从,却听适才险些撞上的人问道:“你们是外面?来的罢?怎么会来这里?”

    谢文琼示意伴月上前交涉,转头复问道:“你们看见?鸽子去往何处了么?”

    随从皆答道:“被?挡住了,不曾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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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

    谢文琼倒也不气不馁,知?晓鸽子便在近处,那找到岳昔钧也是手到擒来之事。

    伴月和那位乡人说了一通,回?首向谢文琼道:“小姐,我们是来寻人么?”

    谢文琼不曾向伴月明言她?此行究竟为何,但伴月从谢文琼追逐信鸽的举动,也大?略猜得出,是来寻收信之人。

    谢文琼略一思索,道:“问问这位乡人,近日可有人新搬来?可有腿脚不便之人来?”

    伴月上前问了,那乡人有些警惕,反问道:“你们到底是甚么人?和要找的人是甚么关系?”

    谢文琼在马上垂下双眸,开言道:“我们从京城来,我来寻……”

    谢文琼的声音像是泠泠溪水:“亡妻。”

    那乡人像是看到了甚么疯子一般,皱着眉道:“你找一个?死人干甚么?刚还?说要找腿脚不便的人,怎么又找尸体了?还?有,你一个?女人,哪里来的甚么妻?”

    谢文琼不觉得冒犯,反而想到了甚么一般,轻笑了一下,道:“就?当我胡言乱语罢。现下可否相告,贵乡可有左腿不便的人来?”

    那乡人往谢文琼身后带着刀剑的侍从身上看了一眼,心?中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些人并不是自己能惹的,便老老实实答道:“有一个?,就?在转过这条道的那处屋子里,她?们好多个?女人住一块。”

    谢文琼先?前问时,并未明说岳昔钧的性别?,只因谢文琼也拿不准岳昔钧现下究竟以?男子身份示人,还?是以?女子身份示人。而听了这乡人的话,谢文琼心?中大?定:看来是寻对了地方?,她?换了女装,和她?的娘亲们在一处。

    谢文琼道了一声谢,催马便往乡人指处赶去。乡间?的泥土小路转了个?弯,却有了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谢文琼眼前之景骤然?一变,一个?种着桃树的小院现在面?前。

    那院子不算大?,却处处透着人烟。院中种了两棵桃树,便将院子几乎占据得满满当当了。此时正是暮春桃花开的时节,满树红粉桃花像是霞云般热烈灿烂。一颗桃树的枝桠上垂下一个?秋千,正随风微微晃动。院子旁的小屋里,从没关紧的窗中透出一点人语声,这人语声忽而大?,忽而小,飞到屋檐下的风雨铃上,飞到院中新晒的衣服上,又飞到桃树上系着的祈福条上。

    谢文琼下了马,示意伴月上前叩门。谢文琼将缰绳交到侍从手中,自己也往院门处去。

    然?而,绕着充作院墙的篱笆行了一段,谢文琼才发觉,这院门也只是简简单单一截低矮的篱笆门,根本无?有叩门的地方?。

    伴月正要高声而呼,谢文琼忽然?一抬手,于是伴月便噤了声。

    谢文琼并非是改了主意,她?只是望见?——

    满树落花下,有一个?人靠坐在桃树上,腰间?和身下垫着两块软垫,右腿蜷起,而左腿平平地放着,似乎有些僵硬。

    这人身穿一件百衲衣,各色的布拼在一处,穿在她?身上却不显得落魄或者浮夸。她?松松绾了个?髻,似乎是晨起随手为之。脸上盖了一本书,一只手还?搭在书上,而另一只手却早已垂了下去,好若春困逼人,沉沉而睡。

    谢文琼一时不敢出声惊扰。

    桃花瓣落了那人满书满身,像是戏文里的小尼姑躲了懒,不做功课,不扫佛殿,背着神佛偷偷和桃花仙梦中相会。

    她?会梦见?谁呢?谢文琼想。

    谢文琼就?站在篱笆之外,静静地看着三尺之外的人,看那人胸腹微微起伏,好似在看甚么太平盛世。

    铁马冰河成旧梦,桑麻麦花寄此身。

    谢文琼忽而明白了岳昔钧的选择。

    而如今,她?只消一开口,这些岳昔钧来之不易的安宁便会被?打破,生生撕开田园景致的安稳假象,露出内里狰狞的旧人旧事,强迫她?看一看京城的云诡波谲、冲天大?火。

    谢文琼快马加鞭追了三千里,临到头的三尺,却忽然?释然?了。

    谢文琼看了桃树下那人最后一眼,低头转身——

    却听身后有衣料簌簌之声,有人声音将醒未醒,朦胧而问:“贵客可是失迷路途?”

    那声音决计算不上好听,像是烈火里爬出的厉鬼在低语。谢文琼知?晓,摘星楼大?火中走一遭,岳昔钧的嗓子也要和腿一般将养一段时日了。

    一队马蹄没有惊醒岳昔钧,抬手风声没有惊醒岳昔钧,谢文琼要走了,岳昔钧却醒了。

    谢文琼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道:“不曾失迷路途,来见?一位想见?的人。”

    身后那人问道:“贵客见?到了么?”

    谢文琼道:“见?过了,也该走了。”

    身后半晌无?话,就?在谢文琼以?为不会再有答话之时,却听那人道:“那便祝贵客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谢文琼心?中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眼泪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在谢文琼那些似锦的前程里,再也不会有岳昔钧的痕迹。

    伴月在一旁察言观色,却不知?该不该递上一方?锦帕。

    谢文琼悄悄以?袖揩了泪,吸了一口气,好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而愉悦:“借你吉言。”

    她?说着,劈手夺过随从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好似身后有甚么豺狼虎豹追逐一般。

    但乡村静谧,哪里有甚么豺狼虎豹,只有岳昔钧画蛇添足:“此地路难行,贵客往北行三里,便接连着官道,更容易些。”

    谢文琼道:“我要往南去,岂不南辕北辙。”

    岳昔钧笑道:“贵客南辕北辙之事,难道做得少了么?”

    谢文琼蓦然?回?首。

    岳昔钧手中捏着那本书,露出了熟悉的俊脸凤眸,正笑意盈盈地仰头看她?。

    谢文琼一双杏眼如同鹰目般死死锁在岳昔钧的面?上,口中却淡淡地道:“阁下说甚么?”

    岳昔钧眨了眨眼,道:“乡野粗人,一时口快,贵客见?谅。”

    “岳昔钧。”谢文琼道,“不要来招我。”

    岳昔钧却道:“贵客认得我兄长?”

    谢文琼:“……”

    岳昔钧知?晓,自己这张脸,说是和驸马半点关系都没有,那是万万无?人肯信的。

    寻常一觉睡醒,忽然?见?谢文琼立在院外,不知?站了多久,岳昔钧心?中也是波涛翻涌,五味杂陈。

    ——她?如何找得到此处?她?为何要找到此处?

    岳昔钧在花落一刹,便打定了主意:咬死也不能认下驸马的身份。

    然?而,谢文琼干脆利落地转身要走,却叫岳昔钧捉摸不透,不知?谢文琼是否是以?退为进,另有后招。于是,她?便试探了一下——但好像谢文琼是真的要走,岳昔钧有一瞬的后悔,她?觉得自己说多错多,分明她?并非多话之人。

    而谢文琼心?中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本快散尽,却又因为岳昔钧一句“贵客认得我兄长”而隐隐凝结起来。她?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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